若这次不成功,下次恐怕很难逃走了,还是早些跑出去得好。 裴殊观忍着喉头的痒意,把着竹子微微喘息,轻声道, “快走吧,她很快就会发现,若是封山搜查,那就麻烦了。” 净植闻言,也不敢怠慢,赶紧牢牢扶着裴殊观向前走,就连裴殊观额角不停渗出的鲜血也来不及擦。 不知走了多久,好像看见前方竹林的尽头是一方空旷地带,净植惊喜,本欲告知他家公子,却怎料竹林尽头忽然出现了黑色人影。 与此同时,竹林的另一边,通往山下的大道上,侍卫成功将朝华的马车拦截。 朝瑶和朝华驱车一同赶到,朝瑶本打算让人去查看,但没想到朝华却突然开始发难,她叫停了朝瑶派去的侍卫。 清丽动人的双眸看向朝瑶, “皇姐说那贼人在我车上,我便陪皇姐来看,但有一点,如若那贼人不在我车上,皇姐又当如何呢?” “呵——” 朝瑶黛眉轻挑,手撑额头,声音有些低沉的危险气息, “我只说,我的侍卫看见贼人上了你的车,可并无他意,现下来搜查,可是为你好,不然妹妹下次乘坐马车时,或许被人害了性命都不知道。” 朝华抚了抚发髻,声音还是那么温婉可人, “皇姐的心意我当然知晓,可是此番皇姐如此兴师动众的探查我的马车,到时候大家莫不会以为,是我指使贼人偷了皇姐您的宝物,这又让我如何自处。” 朝瑶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暗沉的眸光让人瞧不透, “一切都要等抓到贼人,严刑拷打才可见分晓,究竟是不是你干的,不是你我现下吵嘴说得清的,但若谁敢乱传流言,污蔑了妹妹,我第一个撕了他的嘴皮。” “去——” 朝瑶不管朝华,再次向那个侍卫,丢过去一个不容拒绝的眼神。 得了命令,侍卫便不管不顾的上前,跳上马车,将车内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搜查了个干净。 朝华撩起车窗,看了看天色,只觉时间差不多了,与此同时,前方勘察的侍卫过来回话,道是车内无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朝华缓慢放下车窗,朝华的声音里隐约有了些笑意, “让皇姐失望了,那人,怕是早就走远了。” “不若皇姐说说,丢的是什么样的珍宝,如果妹妹有的话,就送到您的府邸来。”
第18章 被抓 “那倒是不用了。” 朝瑶的嘴唇有些凉薄的弧度,她盯着朝华略带笑意的唇, “怎么好像,我丢了东西,妹妹很开心?” “况且,妹妹怎么知道他走远了?” 朝华的脸色被朝瑶呛得有些不自然的发红,她正欲说什么之时,赤虎从后方赶来,不知对朝瑶俯耳说了什么。 朝华盯着朝瑶称不上好的脸色,心里畅快得紧,还是坚持将话说完, “耽搁太多时间了,现下找,应当是找不见了。” 没想到朝瑶根本不给她眼神, “找不见算了,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人没事就好。” “回去吧。” 赤虎赶紧招呼马夫,语音有些急切, “裴公子不小心在后山摔倒了,我们快回去接他下山看伤。” “裴公子?” 朝华乍一听这个名字有些恍惚。 “裴殊观?他不是........不是.......” 这会轮到朝华傻眼了。 她都安排好车马接送裴殊观了,还调虎离山将朝瑶引到这里,为什么会被发现??? “不是什么?” 朝瑶睨着朝华,言语里亦带了轻声的嘲讽, “妹妹莫不是忘了,裴公子是和我一同来的,人莫不能飞了?” 两人回到风隐寺后殿,裴殊观被侍卫团团围住,形容狼狈。 净植也很着急,当时他们明明只差一点就跑出去了,不知为何,远远的看见一黑衣人带着人来搜林,等他们略微近些,净植才瞧出,这分明是公主身边的侍卫赤虎。 他遂与公子分开跑来吸引视线,但没想到却被公子吸引了大半火力,可公子看不见,那竹林又交乱杂错,前面有一陡坡,便不慎摔了下去,这才被抓住,随后他也被抓住了,然后被扭送回寺庙。 朝瑶本来做好不生气的心理准备了,可是一瞧见裴殊观狼狈的模样就忍不住。 他虽穿的旧衣,但明明早上出门时还清雅整洁,现下却弄得满身狼狈,泥泞不堪,仿佛在泥地里打过滚一般。 那绣着兰花的衣角,也满是泥,就连束眼的长绫都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好端端的清雅公子,被他作得和街边要饭的一样。 朝瑶心底不悦极了,但还是将身上的素白斗篷脱下来,替裴殊观席上,他的额角还在渗血,朝瑶的手指轻轻蹭上去,裴殊观便有些吃痛。 “咳咳—咳咳咳——” 跌倒触碰到了旧伤,他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霞红染过他的双颊,清瘦挺直的背也忍不住弯曲。 “表兄......” 一旁的朝华满眼心疼,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朝瑶瞥朝华一眼,上前一步,将她与裴殊观隔开,抿着唇角对裴殊观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 好不容易养好,又白白平添新伤口。 尽管朝瑶心有不悦,但又要强压怒气。 只因是人都好面子,都有廉耻之心。 如若是平时,有谁这样忤逆于朝瑶,朝瑶必定当面发作,丢几句阴阳怪气的话,狠狠的让他没面子。 但裴殊观不行。 朝瑶即使再造作,也知自己的任务是让裴殊观爱上自己,既已打定主意恩威并施来攻略他,这点小事上,就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了裴殊观的面子。 以是她并不打算当场发作,她拢了拢裴殊观的衣衫,擦尽额上血液,牵着他离开了寺庙。 马车上气氛沉静且紧张,裴殊观额头微垂,散落的发髻垂下,面容苍白,那抹不正常的潮红并未完全消散。 朝瑶将桌底的简易药箱找出来,俯身逼近,挑起裴殊观的下巴,替他擦拭额上渗出来的新鲜血液,而一向温和听话的裴殊观,今日倒像起了反骨。 朝瑶挑起他的下巴,他就用锐利的下巴不断向下压,一双水墨似的眼睛,似乎氤漾出来了怒气。 两人离得太紧了,朝瑶只感觉裴殊观身上的淡淡药香,将她包裹,裴殊观亦看向朝瑶,剑拔弩张间,谁也不让谁。 僵持不下,朝瑶气笑,带着他的下巴,向旁边丢去,置问道, “你什么意思?” “是我得罪了你,还是虐待了你,你现下来和我较劲?” “你心下明了。” 那一双如星辰的眼,牢牢盯紧朝瑶,即使他看不见,但朝瑶也能感觉出他在生气。 朝瑶对他一贯的评价就是——眼盲,但心不瞎。 没错 这件事就是朝瑶故意放纵的结果 从裴殊观一开始试探她要随她来礼佛,朝瑶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只是顺着他罢了。 毕竟,被人软禁,不跑还是那个高风峻节的裴殊观吗? 反正早晚都得跑,不如是让他在她有所准备的时候跑,抓回来还可以因此严加看管,惩戒一二。 包括刚才随朝华去马车上抓贼那一出,也是朝瑶为了试探朝华究竟参没参与这件事,现下看来,要收拾的还不止裴殊观一个。 但她怎么会承认呢? 朝瑶靠着车背坐下来,欣赏裴殊观俊俏脸蛋上生动的表情,她喜欢他脸上有别于平静的所有表情。 他只是一点屈辱和不甘,朝瑶也给他脑补成气鼓鼓的模样了,毕竟,在朝瑶看来,逗弄一美人生气,格外好玩。 如果他能哭出来就更好了。 “哟,我还没和你生气,反而你倒和我生起气了?” 朝瑶捧起他的脸,冬日里寒冷,朝瑶呼吸之间起了霜雾,遥遥的就朝裴殊观飘去, “恶人先告状?” “这可不像你啊,裴公子。” “那如何才是我?” 裴殊观挣脱她的束缚,强忍着即将窜出咽喉的咳嗽,端坐在车椅上,他嘴唇抿紧,再也没有了可以在朝瑶面前装出来的放松与温和。 他拿出朝瑶少见的,属于人们口中,那个兰芝常在的天才的矜骄,语言凌厉,声势逼人。 他合该如此。 朝瑶满意的点了点头,慵懒的靠在车背,抱手瞧他, “如此便很像你。” 舌尖似乎有些缱绻,她瞧着裴殊观,美眸闪着黑亮的光,话语里似乎带笑音, “是我喜欢的那个你。” 然后无奈摆手,娇娇的靠在车背上,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名声不好,也最为睚眦必报,虽如此,对待心悦之人,也不会太过苛刻。” “你如今寒了我的心,你想让我怎么处罚你?” “寒心?” 裴殊观似有不解,他伸手摸上额头,沾了一手的鲜血,用几尽尖锐的语言,刺进朝瑶的心, “你当真喜欢我?” “是喜欢我这副皮囊,还是喜欢我的性格?” 他的眼神凌厉,掷地有声,身旁突然起了威压,仿佛是真的在与朝瑶对视, 朝瑶纤长手指扣弄座上软垫,别过眼去,她不能再对他撒谎,太容易被拆穿。 “均不是。” “是因为你救过我,所以我喜欢你。” “你撒谎” 裴殊观几乎是一字一断,他笃定道, “是你在骗我” 热气上涌,喉头发痒,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他从未如此指责朝瑶,就连那日朝瑶哭诉他害她性命,他也是极致温和的回应。 他疯狂的咳嗽了起来,甚至咳出了血丝,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额头冷汗淋漓,有些呼吸不畅,控制不住的颤抖,语不成音的指责朝瑶, “你从未心悦于我,又何来寒心?” “我不知你掌控于我,是想毁了我,报复朝华,还是恶心我的父亲;但是我与你无冤无仇,甚至,如你所言,我是你的恩人。” 裴殊观缓慢从座椅的位置支撑起上身,额角的血,已沿鬓角,流到了下颌,将坠未坠, “你不应当利用我,撷取你想要之物。” 今日之事,本就是裴殊观做得不对,朝瑶不狠下心惩罚他,就算对他可以了,现下还无辜被他指责一通,早已气得浑身发抖, “我从你身上撷取我想要之物?” “你倒是说说看,我从你身上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伤口?” “得到了失望?” “还是得到了濒临死亡的绝望?” “即什么都没得到,又如何称得上利用!” 朝瑶气急,横手一挥,将桌上东西尽数扫落,瓷片迸溅,发出叮当脆响,她将桌子拍得邦邦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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