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你涉陷,我想尽办法救你;” “你眼盲,我广纳贤才替你医治;” “你平日里吃穿用度,无一不精,无一不细。” “就连你方才逃跑,我都舍不得在外人面前责骂你。” “为什么我对你的好你看不见,整日想的就是我蒙骗你!” 朝瑶也生气了,她明明对他还算不错,也从未做过害他的事情,如此想来,朝瑶鼻子都有些酸了,眼泪上涌。 难不成她还真能把接近裴殊观的理由告诉他? 如果说了,先别说裴殊观会不会信,如果他真信了再爱上她,那不是大傻子吗。 朝瑶如此想着,心里更觉难受,直直开始心疼自己。 “呵——” 裴殊观躺倒在车椅上,盲眼无神的望着车窗,面上浮现出一丝近乎于狰狞的神色,喉头不畅更甚。 他笑了起来, “既如此。” “那殿下可否再说一声......” “你喜欢我?” 那种熟悉的,音调向上的,紧绷又带着欢愉的声音,是代表说谎的语句。 可惜他未能等到朝瑶的回答,双手箍上自己的脖颈,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潮红,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
第19章 中药 裴殊观是自幼的弱症犯了,每当情绪激动时,就会呼吸不上来,应属于哮喘,但这些年好生养着,已经很多年没犯过了,可能是最近才坠了崖,身体太过虚弱,才会如此。 但好净植随身带了药,用过药后熬过那一阵就好了,只是可能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后来便晕过去了。 朝瑶气不过,况这次本来就是裴殊观的错。 朝瑶绝计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遂将裴殊观禁足,罚他抄写《了凡四训》,还命令下去,不抄完不准给他供暖! 孙嬷嬷有些犹豫,“殿下,公子眼盲,现下又身体不好,如何能抄写?” 孙嬷嬷怕朝瑶性子执拗,现下只管出气,与心爱之人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不若让顾先生去为公子诵读,使得公子默熟,稍后背诵于您听,也算是稍作惩戒。” 这次朝瑶是真的气急,不再想轻拿轻放,决心给裴殊观一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逃跑倒不是重点,只因裴殊观反复顶撞于她,他有什么资格顶撞她? 就凭破庙里那一出,朝瑶以谋害皇嗣罪论抓他去砍头都使得。 做错了事,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我说的,你只管去做便是,不管他抄得怎样,哪怕一页只一个鬼画符的大字,只要他能交上来,我就饶了他这次!” 但抄书其实并不算惩戒重点,断暖才是,《了凡四训》共一万余字,若寻常人来抄,可能一整日便够了,可裴殊观眼盲,这就难了,恐怕至少要抄写三日。 汴京的寒冬,断暖三日,那可不好熬。 朝瑶就是要让裴殊观知道,她并不会一直对他心软。 可裴殊观,也并不会对朝瑶低头,自马车里吵架之后,裴殊观面对朝瑶,拿出了十足的生人勿进的气质。 他既面色疏离似冷玉,又不苟言笑,看上去便成了个冷若冰霜的冰美人。 只一日又一日的呆在没有了供暖的暖阁里抄写经书,只是冬日太冷,又无供暖,不一会儿就冻得手指不可屈伸,届时,身旁执守的净植,就会送上新灌的汤婆子,让裴殊观稍微暖暖手 。 可零下的温度,裴殊观只写十余字,就要歇息一会儿用汤婆子暖暖手,如此算来,到第三日时,抄写不过一半有余,他的身体已经要不行了。 手上生了冻疮,咳疾也愈发严重,朝瑶倒是没有断他的饮食和汤药,可是天太冷了,他的病,喝再多的药水也止不住。 孙嬷嬷整日里规劝朝瑶,絮絮叨叨的, “裴公子的身体不好,不要这样对他,难保他心底不记恨殿下。” 春水每日亦来向朝瑶禀报裴殊观的迹象,只说裴殊观性子不识好歹,哪怕咳得再厉害,也不肯服软认错。 春水是原主在市场上随意救下来的奴隶,对朝瑶忠心耿耿,他口中说的话,绝不可能夸大事实,真实的情况只会比这个更糟,且这几日,朝瑶看见春水的手上都起了鲜红的冻疮。 朝瑶心里又急又恼。 她急得是,万一裴殊观真把自己作死,那她怎么办? 她恼得是,此事不单单是一场惩戒,更是她与裴殊观之间的博弈,若此时硬不起来,那后面只能被裴殊观压着打。 裴殊观受冷痛苦,朝瑶亦是忧心烦闷。 直到翌日傍晚,春水来报,说裴公子抄写经书时晕厥了过去,双颊潮红,气息不匀,额头发热,已经唤了太医去瞧了。 这对于朝瑶来说到是一个好的下阶梯。 朝瑶赶紧去看,那平日里见她总是低着头的春水,却突然抬起头来瞧朝瑶,眼里闪着炙热的光,他双眼紧紧盯着朝瑶,好似狂热的信徒,舌尖缱绻的念出朝瑶的称号, “殿下,奴才都为您准备妥当了。” 朝瑶闻言,抬眸瞧他,这是她第一次好好看这个总是弯着腰,看上去柔弱可欺的奴才,他的脸过分秀气了。 朝瑶不知他是何意,但事发紧急,现在实在匆忙,也来不及置问,只想着等会儿瞧了裴殊观回来问。 拎着裙角,也不穿斗篷,后面跟着零零散散的一堆人,就向不系阁快步走去。 可到了暖阁门口,才方觉一丝不对劲,暖阁之内,有一种别样的绯靡的香气。 朝瑶心思渐凝,推开房门,裴殊观被已经被安置到了床上,太医在为他诊脉。 朝瑶走近一瞧,目光探入帘幕下那张脸时,只觉艳光瑰丽、绯红难耐,朝瑶呼吸一窒。 “他如何了?” 这并不像平常的发烧。 太医也是满头大汗,这裴公子面色如潮,脉如春雷,呼吸粗浊,分明...分明是中了春/药啊! 不知这公主府,怎还会使这些腌臜的手段。 太医颤抖着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思忖着如何将话说得委婉些, “公子今日,可否饮用一些养血益精、补血壮体、滋补肾精的大补之药啊?” 朝瑶瞳孔一缩,当即明白了太医的意思,再将目光投入幕帘之中,裴殊观的喘息声重了起来。 朝瑶别过视线,询问道, “可有解决之法。” 太医缓慢摇头,他平日里不过是替宫里的贵人们把脉,治些妇科杂疾,怎会知道这下流手段怎么治,只叹气道, “若不......,那只能冷水浸泡,独自熬过就好。” 朝瑶回头看裴殊观,只见他张着唇,呼吸粗重,两颊绯红,床帘内的一切让人心惊,朝瑶别过脸去,沉着的吩咐道, “你们先出去。” 朝瑶冷静指挥, “净植去给我打盆水来,烈酒烧刀子也来一瓶。” 众人听见这公主府秘辛,皆诚惶诚恐,面面相觑,听闻朝瑶让他们出去,方才泄了一口气。 此时,暖阁内就只余朝瑶和裴殊观两人。 裴殊观的喘息声越发的明显,打在朝瑶的耳膜上,浓稠绯靡。 朝瑶赶紧伸手去扶裴殊观,他的意识已然不清楚,可面上,却已情动如潮,眼角的那颗泪痣,越发潋滟生动。 朝瑶这才发现,或许是因为年纪尚小,他的脸,情动之时,不肖平日如冷月般高不可摘,竟有一种女子的娇怜与脆弱。 喃喃自语,泠泠生媚。 就算是如此,他亦在本能抗拒着朝瑶,只是手上无力,怎么推也推不动,别过头去,想尽量离朝瑶远一点,却因挣扎露出修长脖颈下的大片雪白肌肤,染上些微的红。 而这,也正好方便了朝瑶,伸手拨开裴殊观的衣服。 可裴殊观尽管意识并不清楚,只觉得浑身自下而上的生出一股燥热来,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可是他怎么就那么热,一双冰凉温润的手在他身上游走。 那双手伸向他的腰间的系带,幼年时不好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裴殊观浑身克制不住的僵硬了起来,他用尽全力开始挣扎。 垂死般用力一推,推开了朝瑶,自己也倒在了床上,仰卧之间,灿若春华。 “你别过来......” 他轻声呢喃,却气喘吁吁,周围一片漆黑,盲眼看不清楚,更令他无望。 朝瑶被他推了一把,头磕在床沿上,心里不禁涌现委屈,可她也知裴殊观现下受药物主导,不能自控,便也没和他生气。 只伸手捞起他,要将他衣物脱掉,方便等会儿酒精擦身散热。 她一手捞过裴殊观,将他环抱在胸前,一手给他脱衣,而裴殊观没有了力气挣扎,却开始不安的抽搐起来,朝瑶抱着裴殊观,感觉自己抱着一个失控的坚硬玩偶。 朝瑶停下手中动作,低敛眉眼,瞧着裴殊观状态确实不算好,正想出声安抚,裴殊观嗅到朝瑶身上的味道。 明明往日里是清香沁人的梅香,裴殊观只觉得一股浓烈的味道侵袭了神经,胸腹顿时翻滚起来。 肠胃在肚腹中搅动,甚至开始痉挛,剧烈的疼痛袭来,他伸手死死压住肚腹,撸平那痉挛的肠胃,疼得牙齿打颤,浑身冷汗淋漓。 朝瑶瞧他辛苦,也心生怜惜,伸手拨开他额角粘腻的发, “无事,我不会——” “——呕——” 怀中抱着的身体猛然弓直,伴随着一声轻响,一股粘稠的黄色液体喷涌在朝瑶身上。 有更甚者,直接沾上了她的肌肤,自咽喉处的玉白肌肤顺流而下。 ——净植打着水回来,就看到了此般场景。 天老爷....... 他瞧着朝瑶发白的脸色,咽了咽口水,下一瞬间,就看见朝瑶猛地把他家公子摔了出去,狠狠砸在床上。 身上的污秽之物似乎还有温度,气味上涌,朝瑶的火已然压不住,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尖叫。 朝瑶生平还并未被人这样侮辱过!!! 明明想帮他擦身缓解,但他却直接呕吐在她身上来表示拒绝,明明身中情/药,还这样抗拒于她! 那团污秽之物似乎还是湿热的,贴着朝瑶的身体滴落,朝瑶僵直着不敢动,硬生生被气哭了出来, “来人!” “来人!!!” 净植来不及为公子说好话,门外奴仆便已经推门而入。 而朝瑶猛地站起来,衣服上的污秽物还在不断下流,连内里都有,朝瑶僵硬着身体,有些手足无措,可心中的委屈已达满点。 孙嬷嬷瞧见朝瑶的样子,一瞬间也慌了神,她们家主子,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说句不好听的,这不是打她家殿下的脸吗? 明明中了□□,无法自已,却对靠近的朝瑶以呕吐来拒绝,她们家殿下,到底多令这位裴公子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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