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队人马,齐刷刷的进了更衣室! 朝瑶所能见到的逼仄视线中,那双黑靴,转身向门外而去,朝瑶听到有陌生的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 “殿下,马场丢东西了,为确保您的安全,能否让我们先行巡视一番,这屋内是否有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朝瑶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怎么会,她躲进这换衣室,拢共不过一个时辰,怎么会叫那管事发现得这般快! 朝瑶慌张的四处看去,但除了身旁这狭小的天地,她根本无处可去。 难道就这样被当成偷东西的小贼抓走? 眼前的黑靴,似乎也因此明显一顿,停下了脚步,询问出声, “是什么丢了?” 那浑厚声音恭敬道, “回殿下,是马场各处的钥匙,害怕有人用此作乱。” 听到浑厚声音点明丢失的是钥匙,朝瑶差点将嘴唇给咬破,一旦他们进来搜查,自己肯定暴露无遗,到时候审讯的时候再查出她是个女子,那到时,裴殊观捉她回去,简直轻而易举。 朝瑶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有些喘不上气的紧紧闭了闭双眸,复又睁开眼睛,强压心中的紧张,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哦——” 朝域轻轻笑,似乎对此事满不在意,只道, “无碍,孤到每一处,都有自发检查有无刺客的习惯,这房间孤方才已经巡视过了,无甚大碍,你们先行退下吧。” 朝域的声音有一点沙哑,但是朝瑶或许是太紧张了,太注重于朝域讲话的内容,忽略了这一丝沙哑,她还在等着护卫的回答,但是护卫好像有些不放心。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实在是有些但是,如若殿下出现意外,他们承担不起这人,正欲开口劝解两句,但是朝域的话,又悠悠然的传来, “怎么,孤的话,你们都不听吗?” 侍卫们一时哑然,眼前这位,可是未来的九五之尊,他们怎敢不听? 抬眸环视一圈,确实没有进人的迹象,几个侍卫再次小心翼翼的提醒后,转身告退,去别处搜寻。 朝瑶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几双长靴,等他们悉数退出自己的视线,关门声轰然想起,才放下心来。 眼瞧那双黑靴复又转头向自己走来,朝瑶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剔除方才慌张的余韵,正欲从榻下爬出去。 侧头一看,却见那黑靴,正定定停在她的眼前。 朝瑶动作一怔,后脖僵硬不能动,不知为何,一种莫名不好的直觉,从她的脑后升腾出来,她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 “阿域?” “嗯。”,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应她,“阿姊,我知道你躲在下面。” 这原本几多寻常的话,朝瑶却硬生生听得心惊肉跳,方才听朝域和侍卫对话,她太紧张了,没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可是现在细细听来,这声音却和朝域有一丝不一样。 朝域正处于换声期,声音有些少年的感觉,耳旁这声音虽然学得很像,但细细听来,还是有一定差别。 朝瑶心中猛地一跳,暗道不好,手脚并用的往里面躲,但那人已经弯腰,眼疾手快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狠狠一拉,径直将她从榻底拉了出去。 光亮霎时入眼,朝瑶也看清了眼前之人,若是不熟悉,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可是朝瑶看得出其中区别。 这根本不是朝域! 她中计了。 朝瑶从地下翻转过身,正欲想跑,可面前的人,似是正统擒拿出声,几个来回,朝瑶就全然没了力气,被他钳制在手。 双手被牢牢捆在背后,朝瑶蓬头垢面,大汗淋漓,反抗不得,只能恶狠狠的看回去。 那人却轻声道, “太子殿下不配合,大人只好派我伪装于此,引诱小姐出现,小姐勿怪。” 朝瑶被他推着往前走,心中却是大恨,如此好的一个机会,怎么就又被裴殊观察觉。 心中仍是不服,更是有些抗拒再次见到裴殊观。 她临走时,裴殊观奄奄一息的模样又浮现在脑海中,像是触电一般,朝瑶浑身战栗,更是闪过一丝害怕的情绪。 这次被抓,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情绪,再去面对裴殊观。 他是否会居高临下的嘲笑她的无能? 他是否会云淡风轻的评论她计划的处处破绽? 他是否会轻而易举的将她钳制,从此关进幽暗密室? 朝瑶简直不敢想,这次触怒裴殊观的后果。 上次近半个月的面具,真是给够了她好果子吃,眼盲之下,身上摔摔打打的淤青,有些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若是裴殊观这次给她带上面具,任她哀求也不拿开,将眼盲的她,控制在他的掌心,朝瑶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心知大势已去,朝瑶也不全然是软骨头,若这次,裴殊观要用手段磋磨她,那她一定不会服软。 她没做错,之前继续骗裴殊观才是不对的,他们早该分开了。 被人压制回到裴府,朝瑶咬紧牙关,微微仰着头颅,潋滟的美眸中是全然的倔强。 她被人扔进了暖阁之中,压着她来到暖阁内间。 重重叠叠的床幔之下,裴殊观并未像朝瑶想的那样气势凌人的对她兴师问罪,而是躺在床上,就连她被抓回来了,也没有起得来。 朝瑶强迫自己,激发出来的气势,在看到纱幔之下,仰躺着的裴殊观之时,瞬间偃旗息鼓。 他怎么会如此病重?齐塘的医师不是说,等他退了烧,就会好起来吗? 朝瑶惊讶的看去。 他躺在床上,薄薄的一片。 下颌瘦削,面孔近乎苍白,隐隐露出一抹青色,冰肌莹彻的脸上毫无表情,汗水濡湿的墨发,蜿蜒的贴在额头。 瑞凤眼,目光怔怔的看着床顶,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是淡漠呆滞,仿如将死。 他睡在软塌上,像一副斑驳的油画,无力的看着床顶,生机几乎为不可闻,听见朝瑶进来了,也没什么反映。 身后侍卫放了手,朝瑶全身软瘫的跌坐在地,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朝瑶第一次见到裴殊观,尽管他伤重到不能行走,也是如神人一般优雅矜贵,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可他现在,看上去只有一片死寂,病重苍白的气息,摧枯拉朽的将他环抱。 朝瑶清楚明白的意识到,是她介入这个时空,害他变成这样。 隔了半晌,裴殊观好似意识到朝瑶来了,静静的将眸光放在她身上,喉头好似有蝴蝶触角划过,控制不住的咳嗽两下。 他淡淡的看着朝瑶,看了半晌,嘴角勾勒出一个快要碎掉的笑容,眼泪也随之流下,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气息微弱似无,嘴唇一张一合的, “你又骗了我。” 整 他的嗓音虚浮,但这声,却是浓重的谴责,击打得朝瑶心中发颤。 他脆弱得像虚晃的泡沫,一戳就碎掉,朝瑶心中大恸。 唇瓣嗫嚅着,朝瑶受了刺激,眼底也流出一些泪来,想说些什么,她张了张唇,解释道, “我没有要抛弃你。” 提及到心底的疤痕,再一次被抛弃的痛楚席卷而来。 裴殊观无力的眼睫轻阖,眨碎控制不住向下清流的泪水,微微转身,用背面对朝瑶。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相信了。
第82章 病重 殿内繁复精致, 红漆的拔步罗床十分华丽。 裴殊观方才病重的模样,带给朝瑶的震撼太大,几乎是濒临死亡。 她怔愣的坐在床上, 肩头松动,头也低低的垂了下来, 两只雪白的足腕之间,有金色细碎的锁链连接。 这里原本是她的正殿,可自从和裴殊观在一起后,她就很少回来居住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 竟被锁在了这里。 系统也不住叹息,劝解朝瑶道, 【先等两天,然后再好好哄哄他吧, 你既成功攻略下他, 那他肯定不会对你狠心】 朝瑶听完, 抬头询问, “怎么哄?” 怎么哄,无非就是骗骗他,说些情话哄哄他, 将人哄好了,再说后面的事情。 系统在朝瑶的攻略途中, 也找到了裴殊观的命门, 轻声建议道, 【只要你说你爱他,做给他看, 那他什么都会听你的】 朝瑶眸光落在殿内紧闭的房门上,似乎是透过房门去眺望不远处的暖阁, 裴殊观现在正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 朝瑶的谎言,正一点点的吸干他的精血,如若再骗下去,后果朝瑶简直不敢想。 任意妄为的朝瑶,好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手指紧紧攥着被褥,一股巨大的悲怆从心中涌出,纤长睫毛微眨,泪也控制不住的掉出来,朝瑶咬着唇,拒绝了系统的提议, “我不能再骗他了,他会死的。” 他死了,她任务也就完不成了。 脑海中的系统长叹一声,一时哑然,随后就是长久的沉寂。 朝瑶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她原本只是将这里当成一个游戏,而她要完成的任务,就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并不是她不想骗就能不骗的。 可每每会想往日风光霁月的裴殊观,因为她的介入,生命垂危的躺在床上,朝瑶心中就不好受。 如若有谁来指责她,说她对不起裴殊观,那朝瑶一定会大声反驳,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裴殊观的事情,裴殊观才对不起她。 但是现在没有谁来指责她,只有裴殊观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看到他病重模样的那一瞬间,朝瑶就绷不住了。 不可否认,她心中泛出了密密麻麻的疼,她想躲开,想找一条缝,让自己钻进去。 手指扣弄着被褥,朝瑶抬头看这暗无天日的正殿,摆弄一下双腿,上面的锁链碰撞发出叮铃响声。 鼻子酸得想流泪,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朝瑶被关在房间里十几日,期间,都没有人来看过她,朝瑶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消沉。 这一日,朝瑶像往常一般,用过午膳便上床小憩,没想到正殿的门却打开了,朝瑶凝眸望去,来者是净植。 青年长成老实可靠的模样,在阳光之下,未垂着眼睫,更显谦卑。 朝瑶伸手挡了挡射进来的浓烈阳光,青年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殿下,公子这段时日身子不大好,时常昏睡,对殿下有所疏忽,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公子,朝瑶在心底琢磨这个称呼,现在也就只有净植,还叫裴殊观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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