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朝瑶是真的不想跑了。 本来以为带走了朝域,裴殊观会好过一些,直接坐上皇位,或者扶持其他皇子,朝瑶都无所谓。 没想到,一次次尝试,裴殊观却伤得越深。 朝瑶原来觉得这只是个游戏,所以伤害别人,也丝毫不心虚,但是现在看到顾廷芳因她娶妻,裴殊观因她重伤,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漫无目的的在庭院内行走着,待到走近了正殿,有奴仆率先替朝瑶打开房门,朝瑶抬腿,小心翼翼的在锁链的制约下,缓慢进屋。 可目光所及之处,花瓶上居然插了一束新鲜的梅花。 鲜红的梅花娇艳欲滴,在青色瓷瓶的映衬下,更显美艳。 看到梅花的那一瞬间,朝瑶几乎是瞬间,就想起那日,在饰品店里看到的那一束梅花。 可这已经是春日,怎么还会有梅花? 朝瑶紧紧盯着那梅花,眸光偏移,看向身边伺候的婢女,警惕的询问道, “是谁送来的梅花?” 婢女也看向那只,春意盎然的梅花,似乎已经有些幽香萦绕在她鼻端,恭谨的回朝瑶的话道, “今天府邸门口有人走街串巷的卖花,管事婆子知晓小姐喜欢梅花,遂买了些放着。” 这话好似无破绽,但是反季的花,必然是花大价钱娇养出来的,贸贸然拿出来走街串巷的卖,也太奇怪了。 朝瑶别开眸光,不再去看那花,转头走向自己的床铺,静静的坐了下来,开始仔细回想,与她有交集的人还有谁。 朝瑶左思右想,可这人太神秘,除了一束花,半点不露出马脚,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 而被□□这段时日,朝瑶除了每日被净植请去暖阁,陪裴殊观用一顿饭,或者服侍他用一次药之外,大多时候,都在自己的正殿度过。 她独自在殿内的时候,只好拿书看,或者偶尔插花,跟着侍女学学绣花来打发时间。 两人沉默又安稳的相处着,之前的事,两人都不会主动开口提,但是朝瑶总觉得,自己和裴殊观,终究因深林逃亡那事,有了隔阂。 或许在他心底,她解释的那些话,也只是哄他,来以此筹谋下一次的逃跑。 朝瑶没办法改变裴殊观的想法,也不想强硬的与他争吵,将他说服,只能等待时间将那些事情淡忘。 但是渐渐的,自从裴殊观能下床行走后,好像就繁忙了起来。 朝瑶也会劝他两句,让他好好歇息。 不过,据说净植说,是北边又打起仗来了,他们好似知晓了裴殊观病中,遂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席卷而来。 非但如此,稍南一点的地方,还出现了一种瘟疫,在百姓当中传播,虽然致死率不高,但是传播率极强,一旦得上,上吐下泻半个月,毫无办法,极大的引起了各处恐慌。 朝域监国,处理不了接连而来的祸事,所以,裴殊观不得不拖着病体,除了时刻关注前线的战事外,还要找寻名医圣手,研制瘟疫解药。 他的劳累,朝瑶是亲眼目睹过的,一身病骨,支撑着历朝的江山。 在这个时候,纵使朝瑶觉得脚上的锁链叮叮当当响个没完很是讨厌,稍微迈大点步子,脚腕都会被金属圆环扯得生疼。 但是出于愧疚,亦或表现诚心,朝瑶仍没有在裴殊观面前提,要将脚上的镣铐去掉。 比起被带上面具的那个时候,这镣铐已经算好得多了,朝瑶苦中作乐的想。 如果,这样能让他安心一点,那朝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介意。 委屈一点就委屈一点,现在已经不是能够作闹的时候。 而没过多久,朝瑶也在府邸里看到了朝域,他前来和裴殊观议事。 在面临国家危难的时候,他似乎变得沉着了下来,也收起了他桀骜不驯的利爪。 “阿姊。” 少年的目光落在朝瑶脚上的锁链上,层层纱裙掩映下,那锁链依旧刺眼。 府邸里的人,皆是回避,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明目张胆的看过朝瑶腿上的镣铐,朝瑶一时有些窘迫。 “只是一时。” 朝瑶抿着唇,不顾发烫的脸颊,简短的答道。 朝域却别过双眸,目光里有些自弃的意味, “是我不好,明明你......” 明明阿姊都跑出去了,是他拖后腿,才害得阿姊被抓。 朝瑶听他道歉,也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这并不怪朝域,朝瑶后来才相通,若是她一个人跑了,在系统的帮助下,肯定可以让裴殊观再也找不到她。 但若她要回京城与朝域聚头,对裴殊观来说,无异于瓮中捉鳖,所以这并不怪朝域,要怪就怪她,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不要说这些了,你们先忙自己的事情,一会儿进去,不要与裴先生争吵,他近来身子不太好。” “后面的事,以后再说。” “嗯。”,朝域紧紧盯着朝瑶,应声的同时,心中又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无奈感,家国之事他处理不好,姐姐他也保护不了。 朝域转身正欲走,突然想起什么,停顿下脚步来嘱咐朝瑶, “阿姊,最近天气暖和起来了,南边那边起了瘟疫,太医署去查询过了,发现好似是一种小型蛊虫,从手口入体,你最近的吃食和用水,一定要注意清洁消毒。” “蛊虫?” 朝瑶眉心紧拧,忽而想起她埋在身处的小说剧情,滇南...蛊毒....阮禾...... 那个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被她伪装成圣子送入皇宫,替她打击朝华。 朝瑶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重生后,好像再也没听过这个人的消息。 可是现在,朝华已经死了,齐贵妃也疯了,阮禾又为何作乱呢。 朝瑶敛下眉目,心底思绪越发混乱,抬眸看向朝域, “我会好生注意。” 想了又想,尽管现在说出来,朝域相信的概率很小,但是朝瑶,也打定了注意,留下来,从中说和,抿开殷红的唇角,朝瑶目光沉沉的看着朝域, “其实,妙生他,应当不会和你抢皇位,他的意图,也并不是控制你。” 选中他,成为太子,朝瑶想,这其中和自己,应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偏偏,众多皇子中,朝域年纪最小,在官场沉浮中无所作为,而裴殊观又功高盖主,朝域活脱脱的被衬成了个傀儡太子。 再加上,朝域又因为失去了姐姐,对裴殊观成见更深,才会在后来,对这位昔日的恩师刀剑相向。 朝瑶看着朝域,眸光闪烁,轻声道, “他并不是权欲深重之人,也和我说过,会让你继承大统。” 朝域低下眸光,错开朝瑶看过来的眼神,自裴殊观远离京城的那一日起,就让渡了一些权利给他,这些天处理国事,他也体会到了裴殊观的不易。 可近十年的成见,无论是谁,都是将裴殊观放在第一位,谁看他的眼神,都像看一只可怜的落魄狗。 这些年的经历,哪是一句话就能说得开的呢。 谁知道他孤零零长大,刚有了亲人,又被杀害的感觉呢。 尤其是,裴殊观害死了阿姊,舅舅却丝毫不芥蒂,还将自己手上的权利,让渡给了裴殊观,自裴殊观抱猫成亲后,舅舅看裴殊观的眼神,比看霍周戎还亲。 除非裴殊观将所有的一切交还与他,交还于历朝皇室,又或者,他可以掌控这一切,但是放自己和阿姊离开,否者,朝域没办法放下心中的芥蒂。 裴殊观已经是天纵奇才,但他不能,什么都有吧。 朝域敛下眸光,少年的脸上一派沉寂, “我知晓了阿姊,你回去休息吧。” 朝瑶瞧朝域沉默的模样一时哑然,也心知,这事急不得,要慢慢来,遂也没有逼近,和朝域告别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她不知道,一个潜伏着的阴谋,正在她身边展开。 正如那日,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边的梅花,她身边的人,已经被一点点蚕食沦陷。 回到房间,喝上一碗婢女送上的清炖燕窝,朝瑶就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昏迷。 她睡得很沉,眼睛几乎不能睁开,只觉得梦境香甜,拉着她往下坠,头脑昏昏沉沉,却醒不过来。 再次睁眼时,她已经被带离了裴府。 一双漆黑而炙热的眼瞧着她,吐息极近。 两人在极近的距离里四目相对,惊异之中,朝瑶甚至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醒了?” 阮禾看朝瑶怔愣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 手指沿着她瓷白的肌肤,落在她的唇角,眼光痴迷的看着朝瑶,轻轻的在额前印下一个吻。 “我送你的花,你还喜欢么?” 朝瑶浑身僵硬,只觉得眼前漆黑的眸光吓人,几乎瞬间让她毛骨悚然,她已经很久没感觉这么可怕了。 手撑着床,将自己挪开一些,眯着眼睛将眼前之人看清楚后,太阳穴突突的跳。 这人一张十分秀气白净的脸,看上去仍是少年的模样,笑盈盈的看着她,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余韵悠长。 不是公主府昔日旧仆又是谁? 朝瑶猛呼一口凉气,记忆瞬间重合,有些不可置信的唤出他的名字。 “阮禾?” 与阮禾对峙中,朝瑶眸光悄然环视四周,周围摆设都很陌生,不是雕梁画栋的裴府,朝瑶心道不好,想起府中的裴殊观,心猛烈的跳动起来。 “这是哪?” “我们还在京城,不过已经出了城门。” 阮禾对朝瑶没有保留,反而抱起她,将她圈在怀里,冰凉的肌肤相贴,阮禾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慰。 伸手将朝瑶的手放上自己的胸膛,薄而紧致的肌肤之下,仿佛有昆虫,在朝瑶手心蠕动。 轻缓,软烂,一点一点往朝瑶手心□□。 他的手强制而又温柔,面容白净而清秀,裂开殷红的唇角,声音似蛊惑人心般, “我出生时,母亲给我种下的蛊毒,它喜欢你,所以,我也喜欢你。” 朝瑶挣开阮禾不断下压的手,拧眉问道, “什么意思?” 阮禾捉住朝瑶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漆黑眸光看着她, “我母亲嫌我父亲太过三心二意,所以生下我的时候,看我是个男孩,怕我和我父亲一样丑恶,遂给我下了蛊毒,让我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 他捏了捏朝瑶的手指,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我的勿忘蛊选中了你,我也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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