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个皇子,过得连他们这些奴仆都不如,也真是让人唏嘘。 春兰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好?” 秋荷摇了摇头:“不知道。” 自家小姐向来想一出是一出,谁知道她明天会不会突然发怒打这野种一顿。 有太监来送茶点,便于各家主子品用。 临出门前,见了站在一边的陆景寒,他一脚踹过去:“小畜生,到处找你不着,原来在这。”
第4章 他不叫这个名 陆景寒猝不及防挨了一脚,跪倒在地,道:“公公息怒。” 那太监伸手揪住他的耳朵:“跑来偏殿偷懒,后院的活都没干完,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力道用的极大,陆景寒只觉得耳朵上一阵刺痛,没多久就感觉到一阵温热。 见他无力反抗,那太监反倒更高兴了。 他们常年伺候主子,受的气多,陆景寒是皇子,如今却也只能任由他揉搓,这何等威风啊。 殿中其他人都在看戏。 秋荷见他耳朵都被扯出血来,有些于心不忍,刚想阻止,却被春兰劝住:“他本来就是奴才,再说了也不是多严重的伤,管他做什么?小姐来了,说不定还会教训他呢。” 她目光中有些不忍,但还是按耐住了。 鼻翼间传来血腥味,陆景寒咬住下唇,心中升腾起异样的感觉。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里的人全杀了! 可惜,他太弱了。 根本做不到这点。 要是能爬到最高位,把所有人的血都放干净,尸体挂在屋檐下当风铃,画面一定很美。 因为兴奋与渴望,他眼底微红。 赵清宁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陆景寒被太监欺负得跪倒在地,还在流血。 她勃然大怒:“住手!” 这一声怒喝,使得殿中人立马行礼走人。 那太监看清来人是谁,吓得身子一抖,连忙跪下:“见过小姐。” 陆景寒半边脸都在发麻,却顾不上伤:“奴才见……” 他话还没说完,赵清宁一把将他拉起,实在没忍住,一巴掌甩在那太监脸上:“我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太监连连磕头:“奴才知错。” 她真的很生气,刚打算好好扶持陆景寒,他就被一个太监欺负。 “滚!” 太监连滚带爬离开,赵清宁回眸,看着秋荷她们:“你们两个是死的吗?他被人打了也不阻止?!” 她走之前明明有说过,让她们两顾好陆景寒。 听出她话里的怒意,二人连忙请罪:“小姐息怒。” 赵清宁:“别再有下次。” 她不是圣母,只是想让自己结局不悲惨而已,没道理对谁都客气。 秋荷恭恭敬敬:“是,奴婢绝不再犯。” 被小姐厌弃,她们会被发卖出去,到时候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她有些怨春兰,若不是她阻止,自己怎么会被责怪。 春兰亦很是惊慌,头都不敢抬。 赵清宁转眸,看着陆景寒,眼底有些不忍。 他耳根处血流如注,都滴到了脖颈。 也难怪陆景寒后来心理扭曲,还是个孩子,就被这么对待,谁能不变态? “肯定很疼吧?”她用帕子给他轻轻按住止血,吩咐道,“快去叫大夫。” 秋荷应声出门。 陆景寒忍不住后退:“不劳小姐挂心,奴才不疼了。” “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奴才?”赵清宁叹口气,“我听了都头疼,还有啊,这血这么多,你骗鬼呢说不疼?” 话音刚落,他竟跪下了:“奴才知错。” “……” 赵清宁气死了:“陆景寒,你给我起来!” 他一动不动。 春兰四下张望,疑惑开口:“小姐在喊谁?陆景寒,又是何人?” 赵清宁没好气:“我还能喊谁。” 她顿了顿,指着地上的人儿:“他不叫这个名?” 不可能啊,她应该没搞错。 春兰:“小姐,您别说笑了,陆是皇族姓,哪是他能用的。” “那他叫什么?” “奴婢不知,不过大家都叫他小野种。” 听着她们的对话,陆景寒面色丝毫不变。 小野种这三个字,伴随了他十年。 也确实算是他的名字吧。 赵清宁愕然。 原来这么多年,他连名字都没有。 她心绪复杂,最终什么都没说,强拉着他起身坐到软垫上,吩咐春兰打了热水来,给他擦掉血迹,临时又换了一身新衣服,虽说还是下人穿的,但总比原来的好上许多。 秋荷带着大夫进门,一番诊治后给陆景寒上了药,再三确定没什么大问题,赵清宁这才放心。 “这个你收好,记得每天用,身上的伤会消掉的。” 她将药粉放在他手心,陆景寒神色漠然,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奴……” “停。”赵清宁喝止,“从今天起,在我面前,你不许随意下跪,更不许自称奴才,说错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他顿了顿,才轻声道:“我知道了。” 她想了想,决定先给他起个名。 陆毕竟是皇姓,眼下他还没登基,不能叫陆景寒。 “以后,你就叫小九。” 他在皇子里排行第九,叫这个也不会落人口实。 陆景寒抬眸,刚想开口,就对上赵清宁警告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还是把奴才两个字咽了下去:“是。” 见状,她总算是满意,露出了笑。 看她笑了,陆景寒起身:“小姐,我该回去了。” 赵清宁:“?去哪儿?” “后院还有活儿,我得去干完。” 他并没有因为赵清宁的话就飘飘然,依旧把自己摆在奴才的位置上。 “这么多下人,又不缺你一个。” 赵清宁属实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当即道:“那些活,你不用做了。” 陆景寒没法反对。 为了防止他再被人欺负,赵清宁索性亲自出马,送他回去。 然而到了后院,她就傻眼了。 满盆的衣服,跟脏污的碗都堆在那里,看样子是等着他回去洗。 让她震惊的是,陆景寒的住处就只是随意的杂草铺在墙角,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连看门狗都有个窝,他却没有。 更让她窒息的是,管事太监见她来了忙来拜见,还问她,对小野种的安排满不满意? 赵清宁这才知道,他会过得连狗都不如,全是原主特意吩咐的。 难怪最后死那么惨,她是真不冤啊。 “赶紧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小九住。” 赵清宁厉声说道,管事太监愣了愣:“敢问姑娘,小九是谁?” 她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陆景寒。 她就是打算把小野种的名号给消除掉,才故意提这一茬。 管事太监不明白,为何小野种出去了一趟,就让这姑奶奶变了态度。 但对于主子的吩咐,他一一照办。 很快,屋子就收拾好了,该有的东西都有了。 她板着脸看向管事太监:“从现在起,这里的活儿,他都不用干,还有要是让我知道有人欺负他……” 她话都没说完,管事太监明白她的意思,急忙应下:“您放心,奴才一定办的妥妥的。” 赵清宁这才满意:“你看看,还喜欢吗?” 她不是没想过把人送回宫,可宫廷更黑暗,怕是他去了还不如在这,最起码有什么事,她能及时赶到。 陆景寒语气里带了些感激:“喜欢,多谢小姐。” 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无波无澜,并没有放松对赵清宁的警惕。 也许,对他好都是假象,她有别的目的。 是要杀他,还是要玩弄他? 不过这些,陆景寒并不在意。 他贱命一条,有这么个住处,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放从前他想都不敢想。 听出他话里的感激,赵清宁只觉得振奋。 她似乎离悲惨结局远了点。 做完这一切,也到了放学的点。 赵清宁准备回家,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他,明天到偏殿等她。 看着她走远,陆景寒面色平静,无喜无悲,转身进了屋。 长公主府。 赵清宁回了家中,只觉得累得要命。 她刚准备好好休息,门被推开,秋荷走了进来:“小姐,殿下让您过去。” 赵清宁只得起身,等去了正厅,就看永嘉坐在上首。 她行礼问安:“见过娘……” 永嘉气的砸碎杯子:“孽女,你给我跪下!” 赵清宁:“???” 她今天好像没犯事儿吧?
第5章 慈父严母 但看永嘉如此,她也只有跪下的份儿。 “刚打了姜家的女儿,上课又不认真听,今天又把杨夫子气的要请辞,赵清宁,你要上天啊?用不用你舅舅的龙椅也让给你坐啊!” 永嘉气的不轻,她才知道她不在家的日子里,孽女干了不止一件糟心事。 赵清宁无言以对。 这杨夫子告状也太快了吧? 但偏偏她还都反驳不了。 夫子确实是她气走的,姜知意也是她打的。 眼下,怎么让永嘉不生气才是正事。 赵清宁故技重施,准备卖可怜:“娘,我知道错了,我今天也给夫子道歉了,还给姜小姐也道歉了。” 就是他们都没接受而已。 谁曾想,她这话一出,永嘉都气笑了:“你那是道歉吗?姜大人不过五品官,你给人家送东珠金钗,东珠是贡品,人家敢要吗?还有,你跟陈家那小子挑衅夫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 冤枉,她真没有! 永嘉毕竟见多了勾心斗角,想的也比寻常人更多。 她更气的是,自家女儿脑子笨。 想到这里,她冷着脸:“去祠堂跪一个时辰,反省自己。” 得,最后还是逃不开跪祠堂的命运。 赵清宁忍不住为自己喊冤:“我真没有……” “还不快去?!” 永嘉眉目一横,她的话就哽住了。 算了,原主造孽的事干的太多了,她解释永嘉也不听,反而容易激化矛盾。 到时候,就不是跪一个时辰了。 想到这里,赵清宁叹口气,起身准备去祠堂。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阿宁还是个孩子,不过是淘气了些,哪里值得你这么训她?” 来人身着青色长衫,面容清俊,玉树临风,一进门就把跪在地上的人儿扶起:“来,阿宁起来,别怕,我给你做主。” 赵清宁打量一番眼前人,才想起这是谁。 赵峻元,她亲爹,寒门出身,科考后被长公主看上,得先帝赐婚,当了驸马,后圣上登基,又封他为太傅。 三十来岁能达到这个官位,乃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赵峻元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语气有些责怪:“阿宁从小身体就不好,你罚她跪祠堂做什么?” “身体不好,她还能把人推下水?” 见了丈夫,永嘉的神色有些平淡。 “小女孩之间打打闹闹也值得你大动干戈啊?”赵峻元皱了皱眉,“况且姜家不是什么权贵,推就推了,找机会送些礼品去,姜大人不会见怪的。” “就是因为你这么想,才把她惯的如此无法无天。”永嘉重重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到了年岁,整个京都谁敢娶她?” “我女儿怎么会没人要?”赵峻元满不在乎,“怕是届时求亲的人踏破公主府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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