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姩狠狠在心里下决心时,却听太子道:“你在练孤的字。” 魏姩:“......” 魏姩感觉自己要炸了:“?!” 她怎么就把这茬忘了! 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褚曣拿起满是张牙舞爪的字的纸:“给孤解释解释?” 魏姩抿着唇,脚步缓慢地靠近。 她要怎么编? “模仿储君的字,往重了说,性命都难保。”褚曣凉凉道:“你若敢编造,孤就带你去看看御史台,或枢密院的地牢。” 魏姩浑身一震,加快了脚步。 奉京狱她已是受不住,那两处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臣女的身份,哪够进御史台,枢密院啊。”魏姩温柔的接过褚曣手里的纸张,言辞诚恳道:“臣女只是很喜欢殿下的字,才想练一练,别无他意。” 褚曣看着眼前变脸如变戏法的女子,笑着轻哧了声。 “是吗?” 魏姩认真点头:“自然是的。” “臣女的字太过秀气了,臣女不是很喜欢,那日一见殿下墨宝,心中甚是欢喜,遂才斗胆练了练。” 褚曣盯着她片刻,意味不明的哼了声。 他转头在桌案上翻出了魏姩以往的字迹,随后眉头微扬。 她倒是写的一手好字,笔风中带着几分俊逸,别有一番风骨。 “为何不喜欢?” 魏姩眸光轻闪,片刻后道:“臣女的字是长兄手把手教的,难免带了长兄几分笔风,臣女不太喜欢。” 褚曣眼神一沉,复看向那张纸。 秀气,太过秀气了! 确实很不好看! “喜欢孤的字?” 魏姩抿紧唇:“嗯。” 褚曣姿态随意的将手中纸张揉成小小一团,扔在桌上:“明日孤再给你送些来,孤允许你练!” 魏姩一愣:“啊?” 允许她练,不跟她算账了? 为何? “啊什么?回答。” 不管是为何,魏姩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赶紧点头:“多谢殿下。” 褚曣脸色稍霁,心满意足的理了理衣袖:“孤走了。” “对了...” 魏姩:“恭送殿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空气寂静了一瞬。 褚曣眼神幽暗:“.....” 这么盼他走? 魏姩硬着头皮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褚曣冷哼了声,翻窗离开。 自己爬山吧! 走什么别院专道! 窗棂被太子摔的摇晃了好几下,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魏姩知道这是又得罪他了。 室内重归于静许久,魏姩才默默上前关上窗。 他刚刚要说什么? 还有...好好的门不走,为何要翻窗? 转过身,魏姩看着那略微凌乱的床铺,脸颊莫名一热。 这一夜,她在床上辗转反侧。 闭上眼就是那羞死人的一个个场景,直到天快明她才沉沉睡去。 然而梦中太子还阴魂不散,反反复复做了一夜羞人的梦! 醒来时,魏姩脸上红扑扑的。 冬尽吓了一大跳:“姑娘可是发热了?” 魏姩:“.....” 她一声不吭的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第35章 魏姩用早饭时, 脸上的红霞都还没褪完。 冬尽从风十八口中得知这是因昨夜太子殿下深夜造访而起,这才歇了要请郎中的心思。 冬尽第一时间就拦住丫鬟,自己先进屋在床榻上翻找。 昨夜知晓太子殿下或会来, 她便一直守在外间,可后来却不知怎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如今想来,多是太子做的,她的睡眠向来浅,只需姑娘轻唤一声, 就能醒过来的。 昨夜不可能平白无故睡那么沉。 好在最终没见到红,冬尽心中松了口气。 即便姑娘早晚要进东宫, 也不好在这之前被临幸。 就算是侍妾,入东宫也得验身, 若届时不是处子之身, 轻则遭蔑视轻待, 重则名声尽毁。 幸得太子殿下没有胡来。 用完早饭,魏姩的心绪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她执笔在纸上写了秋闱,抄家,太子...等一些字, 足足盯着它们琢磨了一个晌午,在午时才将冬尽月兰唤到跟前, 吩咐道:“将太子昨夜来过的消息传出去。” 冬尽月兰皆被吓的变了脸色。 “姑娘, 如此不妥。” 冬尽急急道:“于姑娘名声无益。” 月兰跟着点头。 这可不同于先前‘英雄救美’的传言, 昨日之事要是给人知晓,太子最多再添个风流的名声, 姑娘可就没法做人了。 魏姩遂解释道:“无需传到外头,只需要前院的主子知晓即可。” 两个丫鬟这才面色稍缓。 可即便如此也有风险, 要是传扬出去可还了得! 月兰不敢冒然开口,冬尽却将这个顾虑说了出来。 “放心,他们不敢。” 魏姩唇边的笑意淡了淡:“一则,家中姊妹一体,魏凝还得嫁人;二则,他们不敢得罪太子。” 多年谋划眼看就要功成,他们这个时候绝不敢节外生枝,惹上了东宫,管他多少年的谋算,都得付之一炬。 所以不论是关乎魏凝名声,还是太子,魏文鸿与乔氏都会按死这个消息。 冬尽心知劝说不成,便只得领命。 离开前,魏姩小声同她交代了几句。 约莫半个时辰后,魏姩如往日一样,去了趟秀灵院。 六日已过,寒骨散的毒素已褪,魏凝的‘风寒’也就好了。 但经过六日不间断的折腾,魏凝瘦了一大圈,脸上无半点血色,她靠在枕上神色有些恍惚,更没有精力应付魏姩。 魏姩原也只是来走个过场,但每每瞧着魏凝因寒骨散受尽折磨的样子,她心中就觉痛快,忍不住就多留一时半刻,直到乔氏开口赶人,她才离开。 今儿乔氏不在,只有魏凝的丫鬟守在床边,她心中清楚自家姑娘并不想见二姑娘,寻着时机委婉的提醒魏姩,魏凝要休憩了。 魏姩神色淡淡的看她一眼,转而温柔的朝魏凝道:“那三妹妹好生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就在她欲起身离开时,魏凝突然道:“昨夜,太子殿下来过?” 魏姩转头对上魏凝的视线,眼底满是惊慌,失声道:“三妹妹如何得知的?” 魏凝原本还不大信,听魏姩亲口承认,她的心往下沉了沉。 太子何等身份,竟为魏姩做出这等夜闯深闺,有违礼法之事! 魏凝没有回答魏姩的问题,而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魏姩,反问道:“二姐姐,与太子殿下可是?” 余下的话未出口,魏姩却是明白的,遂慌忙摇头,红着脸否认:“殿下只是顺路过来,喝了盏茶就走了。” 一盏茶的功夫自是做不了什么的。 否则就是在侮辱太子。 魏凝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悟出其中隐晦之意后,苍白的面上微赧,微微偏头岔开话: “顺路?” 魏姩垂首,万分娇羞:“殿下说,恰在隔壁程家忙完公务,就顺便过来喝盏茶。” 魏凝眼眸微垂,里头一片阴沉。 程家下午就已经抄家了,太子夜里才来顺的哪门子的路? 且她魏姩的茶有那么金贵,劳太子专门来这一趟?无非就是太子还在兴头上,专程来一解相思罢了。 魏姩这时忽地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了眼旁边的丫鬟,放轻声音,面色惶恐道:“三妹妹,此事可还有他人知晓?若殿下知道他昨夜行踪被人看在眼里,免不得有窥探储君行踪之嫌,依着殿下在外的性子,怕是要出大事。” 魏凝心中一跳。 在外的性子? 魏姩的意思是,太子在她跟前脾性很好? “再者,传出去名声也不好,我倒无妨,将来总归是要进东...咳,要是影响了妹妹的婚事,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魏凝紧攥着软被,勉强笑着安抚道:“二姐姐放心,这事只有府中主子知晓,至于晴芠...” 魏凝淡淡看了眼床边的丫鬟,后者连忙跪下表态:“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魏凝收回视线,复看向魏姩:“晴芠是家生子,信得过,不过...听二姐姐方才的意思,太子殿下莫非已承诺了什么?” 满奉京城的贵女都入不得东宫的眼,最后倒被一个木讷无见识的女子勾了去! 也不知该说东宫瞎了眼,还是她小看了魏姩! 魏姩闻言眼神躲避,脸颊泛红:“三妹妹听岔了。” “三妹妹好生歇息,我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魏凝回答,逃也似的出了门。 魏凝盯着魏姩略微慌乱的背影,咬紧牙关。 她竟真有本事哄太子正经迎她进东宫? 要人真进了东宫,他们这十几年的筹谋就白搭了! 魏凝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看来不能再等了。 魏姩出门后,面上的娇羞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一片冰凉。 不过她垂着头,无人能看清。 这时,前院来了人。 魏文鸿要见她。 魏姩再抬头时,已如以往一般温婉端庄。 到了书房外,魏姩不由略作停留。 十六年了,这个地方,就像乔氏的寝房一样,她踏足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儿倒是意外,魏文鸿竟在书房见她。 魏姩微敛心思进去,见乔氏也在,她微微屈膝:“父亲,母亲。” 乔氏见她进来,先是愣了愣,才笑着道:“姩姩来了。” 与此同时,魏文鸿转身眼神复杂的看向魏姩。 魏姩状若不知,眼底盛着几丝惊喜道:“不知父亲母亲唤女儿来,是有何事?” 魏文鸿也没绕弯子,直接道:“太子殿下昨夜来过?” 初听这个消息时他是非常震惊诧异的。 太子何等人,数年来不近女色,如何会做夜闯深闺这种事。 可转念一想,太子素来行事疯癫,从未将礼节章法放在眼里,这倒也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魏姩闻言砰地就红了脸。 倒不是她演技有多好,而是每每这种时候,她只需回想与太子逾矩的亲昵,脸就能立刻滚烫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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