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切的想知道,背后操纵那一切的人,究竟是谁! 可时间一点点流逝,玉竹香的房门前,始终无半点动静。 魏姩紧紧皱着眉,面色愈发凝重。 就在这时,旁边吃的正欢的风十八突然道:“咦,那不是齐姑娘吗?” 魏姩顺着风十八的视线望去,只见门口有一位姑娘与一位公子并肩而来。 姑娘娇俏无瑕,公子丰神俊朗,任谁瞧了都会忍不住感叹一句,真是郎才女貌,好生登对。 魏姩的目光缓缓从齐云涵身上挪向她身旁那人。 沈凌。 齐云涵的未婚夫。 她魏姩‘爱慕’已久却求而不得的男子。 平心而论,眼前的人的确担得起他在外的名号,公子如玉,貌若潘安;除此之外,他还是三年前的状元郎。 才貌双全形容的便是这个人。 若问奉京城贵女最想嫁的人是谁,那一定是沈凌,没有之一。 只可惜,沈家早早就与齐家定下了姻亲。 魏姩这些日子,已经在风十八口中了解了不少奉京城的人情往来,其中包括沈家与齐家的渊源。 这两家都是前朝留下来的,承末年间天下大乱,风雨飘摇,两家家主在此期间结交,开始有了往来,后北阆建立,北阆帝善用贤才,并不排斥前朝官员,而是最大程度保留了他们的官职,如今,齐家家主乃是宣徽院南院使,沈家家主任宣徽院北院使,同个屋檐下共事,两家交情比从前更甚。 两家姻亲是在小辈幼年时定下的。 但若只论家世,沈家算是高攀。 齐家家主还兼任枢密院副使,且齐家百年底蕴,沈家却为官不过三代,若非沈凌三年前高中状元,名声大噪,怎么也算不上门当户对。 也正因此,京中贵女嫉妒归嫉妒,但输给齐家的掌上明珠,她们没有什么不甘的。 当然之前也有些执念颇深的女子,起了做平妻,侧室的念头,可沈凌对齐云涵一心一意,许诺一生绝不纳妾,这才叫那些姑娘彻底歇了心思。 所以,这样一块香饽饽,魏姩为了他杀人虽确实癫狂,却也并不叫人奇怪。 然只有魏姩自己知,她曾经连这个人生什么模样都不清楚,更别说痴念多年。 她只在初次与齐云涵相见时,远远的看过他一眼,且只瞧了个侧脸,在奉京狱受尽折磨的那些日子,她对这个人不是没有怨的。 先不谈这欲加之罪,好歹叫她瞧瞧,她苦恋多年的人,生的是副什么模样啊。 如今她如愿瞧见了。 确实是位难得一见的翩翩君子。 但若真要论起容貌,她还是觉得,太子殿下更好看些。 魏姩敛回思绪,又看向齐云涵。 恰巧她正偏头与沈凌说着什么,沈凌微微垂首倾听,眸中溢着显而易见的柔情爱意。 于是,魏姩努力回想前世,后来齐云涵这位未婚夫如何了。 她入狱后,偶尔从狱卒闲聊中得到过只字片语。 齐云涵死后,沈凌大受打击,不管不顾的抱着齐云涵的尸身,任谁来都不放,他就那么抱着早已没了气息的未婚妻在齐家院中独坐了一夜,再无昔日半分风度。 最后还是齐大人将他打晕,从他怀里带走齐云涵的。 齐云涵下葬那日,他在墓前久跪不起,直到晕厥。 此后沈凌大病一场,宫中前前后后去了不下十个太医,连太医院首都惊动了,但最后却叹息道沈凌无求生之意,便是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 她的判决下来的前一天,还听狱卒提及,沈凌奄奄一息,已在他身上瞧不出什么活气了,都道恐怕只等魏姩这个罪人伏法,他就要随未婚妻一道去了。 魏姩收回视线,无声一叹。 齐云涵这样的姑娘,确实很难不让人喜欢。 她刚死的那会儿,魏凝来时随口提过一次沈凌,那时,魏凝眼中带着几分讥讽:“人死如灯灭,肝肠寸断也无用。” 除了这一句,魏凝之后再未提过关于沈凌的只字片语,她就也不知,后来沈凌到底死没死。 突然,魏姩似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今日魏凝莫不是来见齐云涵的?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不是。 齐云涵与沈凌进了二楼一间小亭,隔着纱帐瞧不真切,但从席间人影晃动中,却不难看出沈凌对齐云涵的照顾与疼惜。 魏姩抬眸看了眼三楼,那处依旧毫无动静。 她怕方才走神看漏了,又问了风十八,后者嘴里塞着饭菜,鼓着腮帮子摇头,口齿不清道:“呣有。” 魏姩这才注意到桌上饭菜,已被风十八风卷残云般卷了一大半。 魏姩愣了愣,不由在想,可是这些日子在杏和院饿着她了? 风十八见魏姩看向饭菜,有些歉然的揉了揉肚子:“这跟殿下的厨子手艺差不多,我一时没忍住吃多了。” 魏姩:“......” “无妨。” “重新给姑娘叫些吧。”风十八看着被她霍霍了大半的菜肴,心虚道。 “不用。”魏姩阻止道。 平日在杏和院她也是同风十八一道用饭,并不大在意这些。 二人用完饭,三楼的门依旧紧紧关着。 魏姩不知想到什么心中一凉,忙朝十八吩咐几句。 风十八这身出去,很快就回来了。 她朝魏姩摇摇头:“浮华楼包厢都没有暗门。” 每个包厢出入口只有那一个。 这时,齐云涵那边也吃完了。 下台阶时,沈凌小心翼翼搀扶着齐云涵,满心满眼都是身边的姑娘。 魏姩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齐云涵躲过了香山这一劫,愿他二人能修成正果。 如此又过了约两炷香的时间,玉竹香的门终于开了。 魏凝走了出来,离开了浮华楼。 魏姩没动,让风十八暗中跟了上去。 没多久,风十八回来:“马车往荣宁巷去了,回府了。” 魏姩眉间疑惑加深。 魏凝总不能真的只是一个人来用顿饭? “姑娘,我们得上山了。” 风十八提醒道。 魏姩低低嗯了声,二人戴上幕笠出门,悄然上了一辆马车,往香山而去。 直到马车停下,魏姩一下马车就看见长长的石阶,她一愣,望着风十八:“不是走那条道吗?” 风十八盯着她:“殿下说,是姑娘不愿意走那条路呀。” 魏姩:“.....” 她何时说过?! 能直接行驶到别院,她何苦要来爬这石阶? 突地,魏姩想起了几日前那人临走前那句未说完的话。 魏姩抬手揉了揉眉心。 所以他那时要说的该不会就是让她走别院的路... 魏姩懊恼不已,当时为何嘴那么快,等上几息再恭送他怎么了! 但事已至此,魏姩只能认命的爬石阶。 走走停停,到别院已是大半个时辰之后。 魏姩停在石壁小道前时,已有侍卫将备好的食料抬了过来。 算起来,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踏足此地了。 第一次,他差点将她扔下去喂狼;第二次,他要她喂狼埋尸,这一次看起来要好过些,只是喂狼,不用埋尸。 但之后每三日一次,还不知要重复多少遍! 魏姩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都到这里了,再怕都没有退路。 早些喂完,早些回府!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好像就真的要顺理成章得多。 喂狼也是。 至少这一回,魏姩虽然还是抖,但没有被吓哭。 出来时,风十八第一时间就迎上来:“姑娘没事吧,殿下早有吩咐,不允许我们进去。” 魏姩惨白着一张脸摇头:“无事,回吧。” 一年,只需忍一年! 很快就过去了! 可当她腿颤抖着下山时,又想,要不还是干脆弑君吧。 但褚曣没给她这个机会。 因为此后一连好多日,褚曣都没有来翻墙。 - 十月初九,考生出考场的日子。 魏姩早早就让人套了马车出府接人。 不仅为接魏裎,她还想看看亲弟。 贡院外,早已是人满为患。 今年许多官家子弟下场,魏家的车都只能排在后头。 经过九天九夜的考试,再是多意气风发的贵公子,出来时都是满脸倦容,一身狼狈。 魏姩见到魏裎时,差点儿都不敢认。 少年原本就瘦,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而不过九日,人又瘦了一圈,面上无半分神采,只在看到魏姩后,他眼底才有了些光。 “二姐姐。” 不知何时,少年从一句生疏冷硬的二姐,已换成如今的二姐姐了。 魏姩见他这模样很是心疼,也没问考的如何,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披风给他披上,让重栩将人搀扶上马车。 待魏裎进了马车,魏姩才望向盛安郡主府的马车。 恰好,小厮正疾步迎向朝马车走来的少年。 少年面上早无当日的光彩,眼神黯淡,脚步踉跄,在小厮迎上去的那一刻,他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魏姩面色一变,下意识上前一步,双手不由自主的往外伸了伸。 面前有人走过,挡住了魏姩一瞬。 再看过去时,已有侍卫背着少年神色急切的进了马车。 看着侍卫背上那张苍白的面容,魏姩鼻尖一酸,眼角微微泛红。 盛安郡主府的公子晕倒,不等侍卫开道,周围就自发让开了一条路,魏姩回神,急急吩咐车夫:“让道!” 很快,马车从魏姩面前疾驰而去。 劲风拂过那一瞬,车帘微微晃动,露出里头少年苍白疲倦的容颜。 直到马车远去,魏姩才敛下心神进了马车。 马车里,魏裎早已合上了双眼。 见魏姩面露担忧,扶着魏裎的重栩道:“姑娘不必忧心,考场条件艰辛,考生出来多是如此,修养几日便无碍了。” 魏姩低低嗯了声。 “回府吧。” 路上,魏姩终是没忍住,旁敲侧击的同重栩闲聊。 顺着某个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盛安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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