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姩唇角抽了抽:“.....” 她半晌都没能说出话。 褚曣这是想做什么? 宫女见魏姩不答,疑惑道:“姑娘不喜欢?可殿下说姑娘喜欢黄金的啊。” 魏姩:“.....” 她缓缓垂首将脸埋在双手中。 她喜欢黄金没错。 但她喜欢黄金,不应该直接给她黄金吗,布置成这样,他这是在...‘金屋藏娇’? “殿下吩咐了,姑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期间姑娘一应物件都得是最最好的。”宫女继续转达太子殿下的命令:“不过,姑娘的尺寸今晨才送过去,衣物要过几日才能送来,十八姑娘今晨去魏家拿了些姑娘的衣裳首饰,这几日姑娘便先委屈穿着。” 魏姩:“.....” 她之前用埋尸挣来的钱做的衣裳都还不错,不算委屈吧? 直到几日后,她看见宫女捧进来的金光灿灿,才知道宫女所说的委屈是什么意思。 “奴婢叫芍菊,这段时日由奴婢贴身伺候姑娘,姑娘有任何需求都可吩咐奴婢。”宫女接着道。 魏姩温和的道了谢后,才想起了什么,问:“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芍菊道:“殿下说,记得喂狼。” 魏姩:“.....” 果然是这样。 她沉默半晌后,问:“殿下可有说何时会来?” 也不知道案子进展如何了? 那人手段缜密,不知宋淮这一次能挖出来多少。 芍菊摇摇头:“殿下没说。” “对了,殿下说,两位魏大人也关进御史台了,让姑娘放心,会特别关照。”芍菊:“但若姑娘不忍心,那就作罢。” 魏姩极力压制,都还是没能压下向上弯的唇角。 她问:“如何关照的?” 芍菊原话答了:“猎场雇凶一案,既然姑娘有嫌疑,那自然是要审问魏大人的,毕竟比起姑娘,魏大人更有能力雇凶,亦或是姑娘背后是魏大人指使。” “至于刺客供出的姑娘为情杀人这点,御史台提审了沈公子,沈公子称从未见过魏姑娘,纯属子虚乌有!欲加之罪!” 芍菊说到这里,顿了顿,试探的看向魏姩。 魏姩知她想问什么,笑着指了指这间富贵逼人的寝房:“太子殿下如此阔绰,我能看上旁的人?” 芍菊抿唇一笑,上前伺候她穿衣:“姑娘说的是,殿下是顶顶好的!” “不过沈公子可是京中许多贵女最想嫁的人,那贼人用此来陷害姑娘,几乎没人会起疑。” 魏姩对此自然是清楚的。 前世就是这样,那所谓的情书一出来,就彻底钉死了她的罪名。 不过这一次,竟没有情书这茬? 对了,上一世是她的贴身丫鬟拿出来的,可这一次她身边密不透风,没人背叛她,魏凝也无法将情书塞到她房里,这种关键性证据,若是出现的时机地点不恰当,可能会反噬,这大概就是这一世,没有出现‘情书’的原因吧。 但她总觉得不对劲,按照上一世他们的缜密手法,应该还有一个最关键的,能直接将她定罪的实证才对。 比如,她买凶的实证... 银票无法确定是出自她的手,所以更有可能的,应该有她给杀手的‘亲笔信’? 可为何没有出现这样的证据? 魏姩一时想不明白,只能等见到褚曣再问他了。 “对了,御史台审案与奉京狱比,如何?” 芍菊眨眨眼:“应该说,宋大人审案与奉京狱有何不同。” “不过,还得看姑娘的意思,也可以换个人审问两位魏大人,姑娘认为可需要宋大人审?” 毕竟,他们是姑娘的血亲。 魏姩当即就明白了。 她长长出了口气! 恶气! “要!” “怎么不要!” 魏姩坐在梳妆台前,笑容灿烂:“既有刺杀储君的嫌疑,自然该宋大人审。” 她知晓太子是为了保她才强行并案。 因为这确实是两桩案子。 猎场的杀手是冲着盛安郡主府和齐家来的,而崖底的刺客是冲着储君来的,后者只是得知太子落崖才策划的刺杀,与猎场的江湖杀手,不是一路的。 若她是雇凶杀齐云涵,就该进奉京狱,进了奉京狱,她就得脱层皮。 前世她已经尝过那种滋味了,如今该让魏家人好好尝尝。 让他们知道,被冤枉刺杀储君是怎样的滋味。 不过,他们倒也不算太冤。 猎场杀手是他们布的局,也正是因此才会有后头的坠崖,是他们给了西雩人机会,刺杀北阆储君。 如此,走一趟御史台,还真算不得冤。 只可惜,魏凝没进去。 魏姩很有些遗憾。 “我记得当时崖顶有几位目击证人?” 芍菊边替她梳妆,边回道:“奴婢并不是很清楚细节。” 魏姩哦了声,看向她,眨眨眼道:“既然有证人,那是不是该去正经的提供证词?” 芍菊一愣。 哪有上赶着给自己定罪的? “我记得当时那位大人说,证人里有我家三妹妹,可能将她唤去,让她去御史台写份证词?”魏姩眼睛亮晶晶道。 芍菊怔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魏姩的意思。 她道:“奴婢明白了,稍后就让人给殿下递话。” 虽然她不明白姑娘为何会与自家人这么大仇恨,但宋大人说了,殿下有口谕,但凡姑娘的要求,必须转达。 而且,她也并不认为姑娘是什么蛇蝎心肠的女子,倒不是她信任姑娘,而是她信任殿下。 殿下是绝不会被人蒙骗的! 所以,魏姑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第48章 东宫 “殿下, 人招了。” 宋淮声音冷冽,身上携着一股潮湿的腥味,袖口处还有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褚曣半倚在软塌上, 手抵着额头,闻言眼眸微睁。 “据那几个江湖杀手所述, 与他们做交易的是一个男子,璘州口音。”宋淮瞥了眼不远处案上放着的契约书,继续道:“这封契约书交到他们手上时上头只有魏二姑娘的名字,其他内容都是由他们补上。” “那根簪子也确实在猎场捡到的。” 褚曣眯起眼:“璘州口音?” 宋淮:“是。” “暂时关押的四位大人中, 只有梁大人是璘州人。” 褚曣:“审问了?” 宋淮沉默了片刻。 褚曣抬眸看向他,后者垂首:“死了。” 褚曣蹙眉:“...你把人弄死了?” “臣从杀手口中撬出璘州的线索后, 便欲提审梁大人,但这时底下的人来报, 梁裕自戕了, 在墙上留下血书, 对秋雾山一案供认不讳。”宋淮沉声道:“梁裕任职于政事堂,顶头上官是高家人。” 褚曣挑眉:“你该不会告诉孤,雇凶一案是中宫做的?” 宋淮又是一阵沉默后,道:“所有线索到这里都断了。” 他顿了顿, 才又道:“崖底刺杀殿下的并非同一批人,除了西雩人, 还有中宫的手笔。” 褚曣不屑的笑了笑:“不是孤瞧不起老二, 便是孤将东宫之位拱手相让, 他也坐不稳,整日蹦跶这么高, 也不怕摔死自个儿。” 讽刺完人,太子继续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秋雾山雇凶的人知道中宫派人刺杀孤,将计就计将雇凶的罪名也一并推过去?” 宋淮没有否认:“中宫只想争储,没有理由对齐家动手。” “更何况就算中宫要动齐家,也不应该是朝齐姑娘下手。” 褚曣皱眉闭了闭眼。 “秋雾山的案子没有找到任何与魏家有关的证据。”宋淮继续道:“魏家父子一口咬定不知情。” “臣亲自审的。” 北阆几处刑审机构,都清楚没有宋淮撬不开的嘴,魏家父子骨头这般硬,只有两个原因。 要么是他们真的没有掺和此事,要么,就是他们非常笃定宋淮绝对找不到证据。 ‘所以,你果然知道昨天会有危险,也知道是谁动的手’ ‘你怀疑,是你的同胞妹妹’ ‘是,先前槐山亭之事,臣女就怀疑她别有用心,但是臣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也一直没有证据’ ‘而且,她没有本事在猎场布局,也没有能力动那么大手笔’ 褚曣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说,她怀疑魏三,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魏三,就像槐山亭,他一听便能猜到魏三为她准备了陷阱,可至今却没有一丝实证,证明魏三做了局。 不论是半路埋伏的人,还是槐山亭逃走的那人,他们都与魏凝没有任何关系。 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有这般本事? 褚曣不信。 她的背后一定有人。 且这个人心思缜密,还有一定的势力。 至于梁大人,不过是推出来的替罪羊罢了,这也说明那个人的权势远高于梁大人。 “你说,如果秋雾山计划成功,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宋淮微微拧眉:“齐家与魏家门庭悬殊太大,激化这二者的矛盾,很没有必要,况且...魏家人对魏二姑娘并不重视,就算计划成功,他们必然是站出来大义灭亲,根本不会因此同齐家结仇。” “所以就目前而言,没有任何一个直接受益者。” 也就是说,魏家没有动机。 就在这时,长福进殿立在屏风外道:“殿下,香山别院传来消息。” 褚曣嗯了声,长福便禀报:“魏二姑娘问,若御史台传证人魏三姑娘提供证词,是否合乎法理。” 话落,殿内一片寂静。 好半晌后,褚曣才嗤笑了声:“孤知道了。” 她倒是越来越会借他的势了。 长福却没有立刻退下,而是欲言又止。 “说。” 长福清了清嗓子,道:“倒也不是要事,只是魏二姑娘与宫女的闲聊,传话的一并传来了。” “嗯?”褚曣抬眸。 “魏二姑娘同宫女说,殿下出手阔绰,除了殿下,再也看不上旁人。”长福憋着笑道。 太子闻言唇角下意识弯了弯。 看来是很喜欢他给她布置的金屋了,果然是在觊觎他的金山堆堆。 看不上旁人? 是因为旁人没有金山堆堆吧。 褚曣摆摆手,长福恭敬退下。 宋淮将太子的神态尽收眼底。 他默默地想,殿下好像真的栽在魏二姑娘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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