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终于,在阆王快要忍不住时,听施老爷子道:“你真是把我绕糊涂了,我方才不是说了就是我去看小乖乖那日见到的嘛,那些人还说是她抱着我小乖乖跳崖的勒!但小乖乖为她说话,那就一定不是她。” 阆王望着施老爷子无语凝噎片刻:“...对,你说了,是我没记住。” 之后阆王便有些心神不宁,施老爷子也开始打瞌睡,他让人将施老爷子送回施家,又叫人去了盛安郡主府。 卫如霜知晓父亲要见她,当即就出了门。 阆王说了原委,卫如霜感觉心跳都快了几分:“我见过她,她有几分像兰庭,我早先就让人去查了,但并没有发现疑点。” 但现在看来,恐怕不一定! 单单像一个人便罢,可她又像母亲,又像兰庭,那就不是巧合了! “父亲,施伯伯的病...”卫如霜委婉问道。 阆王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安排我与她见一面。” 是不是真的像,他一眼便知! 卫如霜点点头,沉思半晌后,道:“父亲,此事需万分谨慎,秋雾山一案女儿总觉得不对劲,那突然冒出来的梁大人更像是被拿来顶罪的,若秋雾山一案本就是冲着她去的,在弄清真相前,我们最好不要冒然见她。” “郊外庄子上的梅花要开了,女儿这就回去拟请帖,以为容锦相看为由,邀奉京城姑娘赏梅。” 阆王面色凝重的点头:“好。” - 乔氏屈尊降贵的到了杏和院,也就代表着她向魏姩低了头,魏姩那日亲自将她送出院子,在外人看来,冷战多日的母女终于说情误会,重归于好了。 之后几日,乔氏每日都会请魏姩去饭厅用饭,两厢都有意,魏姩与魏家人的关系也就慢慢地的开始缓和,隐隐回到了从前,甚至还要更亲近些。 这日,乔氏又给魏姩送来了新的布料,说要给她做衣裳,魏姩对此表现的万分惊喜,对乔氏也更加亲昵。 乔氏这才试探的提起了魏恒的事。 魏姩倒也不避讳,只道:“原本长兄该进礼部的,只是...” 只是什么,不必说二人也都非常清楚,乔氏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魏姩便挽着她的胳膊道:“殿下的脾性母亲是知道的,他不愿叫我受了这份委屈,便将气撒到了长兄身上,不过,若我去求求殿下,或许长兄还有机会。” 乔氏闻言大喜:“如此甚好,甚好。” 魏姩定定的看着她,她立刻就拍了拍魏姩的手,担忧道:“只是辛苦姩姩了,不知如此,可会惹怒殿下。” 魏姩得到她的关怀,脸上又有了笑容,垂眸低声道:“母亲放心,女儿有办法的,便是殿下生气,女儿受着就是。” “只是那日我还在气头上,说了些话伤了长兄的心,我这就当是给长兄赔罪了。” 魏姩说罢拉了拉乔氏的手臂,轻声央求道:“母亲也替我在长兄面前说说话,让他不要怪罪我才好。” 乔氏眸光微闪,轻笑着安抚道:“姩姩放心,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况且这件事本就是你长兄不对在先,这件事我们以后就都不提了啊,他要再敢生姩姩气,母亲就替你去教训他。” 魏姩闻言受宠若惊道:“谢谢母亲。” 之后二人又闲聊了几句,魏姩便送乔氏出院子,分别前,她轻声同乔氏道:“母亲,虽说我会尽量去求殿下,但母亲知道的,殿下喜怒无常的,唯有对自己人宽仁些,若长兄之后能为殿下做事...” 魏姩顿了顿,面带羞赧道:“反正,我早晚也要进东宫,母亲也说了一家人一体....” 魏姩的话未说的太尽,乔氏却是明白的,她嗔了眼魏姩,道:“姩姩这说的什么话,作为臣子不就该为君分忧么?” 话落,二人‘默契’的一笑。 送走乔氏,魏姩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乔氏想要为魏恒谋个前程,那也得看他接不接得住! 但这件事她想要万无一失,还得求太子相助。 次日,又是魏姩去别院的日子。 她照旧喂完狼,便去了练武场。 一到练武场,魏姩就发现了不对,还不待她开口,早早等候的侍卫便上前道:“殿下吩咐,从今日开始,姑娘的训练翻倍。” 魏姩整个人僵在当场。 好半晌,她才道:“为何?” 侍卫摇头,说自己也不知。 魏姩沉默许久后,只能选择豁出去了。 一整日的训练结束,魏姩人都要虚脱了。 她靠在浴桶上,回想起今日加强的训练,还是一阵后怕。 她不由开始回忆,她是不是近日又何处惹到他了? 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答案,她实在累的狠了,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人已经在金衣楼。 她一睁眼,便透过纱帐看到太子负手立在窗边的身影。 魏姩忙起身穿上外衣鞋袜,上前行礼:“殿下。” 今日累的有些狠,她的双腿酸疼的厉害,屈膝时不慎一个踉跄,褚曣早在她走过来时就回了头,及时伸手扶住她。 “谢殿下。” 魏姩站稳后,垂首不肯看他。 语气里不难听出几分埋怨和委屈。 又是负重,又是杀招,他是不是把她当兵来训练了。 褚曣自然听出来了,哼笑了声:“怎么,受不住想放弃了?” 魏姩别扭的偏头:“没有。” “那是觉得孤对你心狠?” 魏姩委屈的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 褚曣对上她控诉的眼神,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这就心狠了?” 魏姩被他戳的往后一仰,忙拽住他的手臂保持平衡。 褚曣这次没再伸手去扶,待她自己站稳后,难得的正色道:“魏姩,往后只会比今日更狠,你可要做好准备了,若是受不住,现在可以说。” 他凝重的语气让魏姩怔了怔。 不知怎地,她心头蓦地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问:“殿下,是出什么事了吗?” 褚曣一愣,盯着她半晌反问:“要真出了事,你可以做什么?” 魏姩能听出来,太子这话没有任何歧义,只是很认真的在问她,她想了想,问:“比如呢?” 褚曣这次没有回答她。 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看向窗外。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最后一丝白即将消失了。 太子不语,魏姩也就没有再追问,不知过了多久,褚曣突然道:“过段时间,孤让人给你送些书。” 魏姩好奇:“什么书?” “届时就知道了。”褚曣只道。 魏姩还欲再问,又听褚曣道:“魏家应当没有教你管家之道?” 虽是问魏姩,但语气却是陈述。 魏姩虽不知他想说什么,但还是如实摇头:“从未。” 褚曣嗯了声,道:“以后苏妗也会在这日来别院,只要你想学的,她都可以教你。” 若说方才魏姩只是隐约察觉到不安,那么现在她已有些心慌了,他好像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成长,变强。 “殿下...” 褚曣手臂收紧,将她紧紧摁进怀中,垂眸道:“当然,你想学也是有代价的。” 魏姩皱眉,动了动唇。 “还是说,你不想学?” 魏姩静默几息后,问道:“殿下想要臣女拿什么来换?” 褚曣似是一时被这话问住了,久久没开口。 魏姩的心也就慢慢地沉了下去。 今日的太子太正常了! 正常到让她很心慌。 他应该将她搂在怀里狠狠的吻下来,亦或是将她拦腰抱向床榻吓一吓她,再或者让她埋尸,延期喂狼,或是霸道的占她的床...可他什么也没做。 “欠着。”褚曣道。 不等魏姩再开口,他继续道:“魏家的事,你想如何做就尽管去做,孤的人会替你周全。” 魏姩面色一僵。 “孤同你提及过好几件政务,你若再无动作,孤便是白费了口舌。”褚曣:“你选了私盐,是真的想置魏家于死地。” 魏姩缓缓地低下头。 不用她想着如何同他开口了,他什么都知道,甚至从一开始就是他在引她往里钻。 “你也姓魏,这桩案子,是要人头落地的。”褚曣又道。 魏姩抿了抿唇,好半晌才道:“若到了江南,魏恒能秉公办案,自不会出事。” 反之,魏家就到头了! 但私盐这么大的诱惑,魏家能忍住,他们背后那个人能忍住么。 至于她如何脱身,她自然想过。 盛安郡主府已经给她递了请帖,就说明他们对她的身份已经起了很大的疑心,以盛安郡主府和阆王府的势力,想要查出蛛丝马迹,应该不难。 就算在魏家出事时盛安郡主还没有证实她的身份,在抄家时她也会提前做手脚让襁褓暴露出来,如此也能保下她。 就算都不行,还有太子殿下。 想到这里,魏姩心中一咯噔,她是从何时开始,将太子当成了她的底气和后盾的。 “你要还没想好如何脱身,不如求一求孤?”褚曣突然俯身靠近魏姩,又变回了他一惯的慵懒随性:“不知道怎么求的话,上回孤教过你的。” 魏姩心中那点异样立刻被太子搅没了。 她还没有想起太子说的是哪一个上回,人就被拦腰抱起上了床榻。 “唔...” 她的背才碰到被褥,他就欺身压了上来。 今日的太子,是真的很正常。 待她特别的温柔,也格外的怜惜,她都感觉到腿被咯的生疼了,他都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最后胡闹了半天,她的衣裳都还是完完整整的,并没有像上一次那般失控,将她的衣裳都褪到了肩。 这样魏姩其实应该很满意,很安心的,可是不知为何,她却越来越慌了。 等她回到杏和院时,才压下凌乱的思绪,忍不住想,太子还是不要那么正常的好,不然真的让人很慌。 - 过了两日,魏恒接了朝廷的任命,与几位大人一同暗中下江南,查正猖獗的私盐案。 魏恒出发的前一日,魏家为他践行吃了个团圆饭。 魏恒还没有忘记上次被魏姩落脸面的事,魏姩便当众自罚几杯当时给赔了罪,魏恒有了台阶,自然就下了,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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