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此时脑子里有些晕乎乎的,难不成是合卺酒会醉人吗? 身侧男人此时眼里如淌了清泉水似的温柔,他伸手覆上霍汐棠的侧脸,指腹摩挲她温热的脸颊,看着她湿漉漉的眼。 良久,他缓缓启唇,轻声道:“新婚快乐,娘子。” 因为这清润好听的声音,霍汐棠一下便回了神,她有些害怕得后退几步,背脊贴在了镂空的床架旁,有些慌乱无措地说:“这只是假的。” 燕湛轻笑一声,应和她。 “好,假的。” 虽然迟早也会是真的。 霍汐棠心里砰砰砰地乱跳,将手中的酒盏搁置一旁,忽然男人身上清冽的香气扑面迎了过来,他只要伸手就能将她整个人像笼在怀里一般。 “做,做什么……”霍汐棠水润的眼底倒映出燕湛俊美的脸庞。 他视线慢慢游移,最终落在她泛红的鼻尖上,红通通的像只受惊的小兔般。 离得近了,她身上的馨香着实撩拨他的心弦,若是在前世,这会儿他想必早就将她扒的一干二净了。 燕君衡,再忍忍。 燕湛喉结滚动,终是淡声道:“凤冠压着不沉么?” 经他提醒,霍汐棠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她这一晚上时常觉得哪处压着她脖子难受,原来竟是这凤冠。 看她忽然顿悟的懵态,纤长的眼睫还凝滞了几息才眨了眨。 燕湛忍俊不禁,道了声:“傻棠棠。” 说罢直接上手将她头顶的珍珠凤冠取了下来,放置在一侧的案几上。 谁傻了…… 霍汐棠动了动红唇小声反驳,燕湛装作没听见,右手伸到她的脖颈后给她按揉了起来。 他冰凉的指腹一下将霍汐棠的肌肤刺激了下,她敏.感地笑了几声:“痒啊,陛下……” 她脖子后面本就碰不得,一下子痒得她坐都坐不稳了。 燕湛眉梢微挑,仍是不收回手。 “唤我什么?” 霍汐棠被痒得蜷缩成一团,身子都扭得跟麻花似的,完全没听清他方才说的话,泪花都冒出了些,娇声喊道:“好痒好痒,陛下快松手呀……” 燕湛左手一伸,便将七扭八歪地霍汐棠揽入了怀中,右手指腹还在给她按揉后颈,嗓音低沉:“娘子可要想清楚,该唤什么。” 霍汐棠痒得不行了,呜咽了几声,这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眼看自己的命门就在他手中,她只能乖乖地应答,她索性双眼一闭,满脸通红地喊:“夫,夫君快松手,痒死了……” 后颈的动作总算停了下来。 霍汐棠这才如获救了般,趴在燕湛的怀里细细地喘气。 燕湛垂眸看过去,眼底暗色涌动,怀里这乌发松散一身绯色长裙的姑娘仿佛化作了妖精似的,恐是专来吞噬他的命。 上方的眼神过于炙热,霍汐棠心跳不停,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起身,坐回了原位与燕湛拉远了些距离。 既已想好这世远离陛下,绝不要与他纠缠,那便更不能发生那些不该发生的一切。 方才暧.昧缠.绵的氛围也霎时间冷却了起来,燕湛黑眸微眯,一错不错地细品霍汐棠面上的每一个神情。 许久,他低低笑了声:“新婚之夜,娘子还不入睡?” 说罢,他站起身走了几步,便将屋内的所有烛火灭了个干净。 眼前视线一下变得黑暗,霍汐棠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但因陛下方才说得话实在惹人想入非非,如今没了烛光,他若是这时候想做什么,她都看不到了,岂不是更来不及抗拒。 霍汐棠缩在床角,黑暗中她感觉到男人压迫的气息朝她步步迈进。 一道颀长的黑影停至榻边,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燕湛却将她明亮眼神中的紧张与害怕看得一清二楚。 他唇角微微勾起,便直接躺入了榻。 床上忽然陷下了半边,霍汐棠便知他这是躺了下来,还没等她偷偷溜走,燕湛便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按下揽入怀中。 她被他紧紧环抱着,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头上响起了清润好听的声音,“睡吧。” 霍汐棠惴惴不安地缩在他怀里,紧张地根本无法入睡,可渐渐地,她竟是感觉到身旁的男人安稳的睡过去了。 他呼吸平稳,心跳声也强劲有力,仅仅这样简单地抱着她睡觉,其余什么也没打算做。 霍汐棠困惑了许久,若是前世的陛下,这会儿又怎会放过她。他定是早就将她扒得一干二净折腾起来了,怎么会这样简单入睡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竟也不知不觉放松身心,许是劳累了一整日,她很快便伏在燕湛的怀里入睡了去。 霍汐棠的呼吸渐渐稳了下来,等她睡熟了后,抱着她的男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此时眼底一片复杂之色。
第48章 新婚燕尔 如今正是微风吹拂起来极其凉爽的秋季, 满院花香阵阵,从清早起便时不时听见隔壁的院子的鸡鸣声,亦或是小孩的玩闹声, 四周极具生活气息。 霍汐棠躺在榻上正捂着被子有些出神,这样烟火气息的日子让她有些像回到了扬州在霍家的滋味, 自从去了长安后,住在五进五出的定国公府大宅院里后, 就从未有过这样鲜活的感觉了。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因后背并没有热度相贴, 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好似身旁少了点什么,她几乎条件反射地睁开眼, 果真见榻上就她一人。 陛下人呢? 霍汐棠拥着软被坐起来, 视线往窗外看去, 雕花窗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屋子四处皆是红绸喜庆的布景, 活脱脱就是新婚夫妇的新房。 而她也与新婚娘子一般身着绯色的寝衣,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新郎”此时竟不在屋内。 这段日子她因为是每晚都与陛下同榻而眠,几乎都要回到了前世时那种习惯与他睡在一起的状态, 一下忽然瞧不见人,加之又在异地他乡,霍汐棠忽然就慌了神。 她掀起衾被正要下榻,房门外这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此时房门被敲响,走进来两个侍女, 名唤秋雨及冬烟,模样看似都才十六、七左右, 是买下这个院子时便分配过来的下人,负责贴身照顾霍汐棠。 这座宅院的下人皆认为霍汐棠与燕湛是外地人,特来淮松县过小日子的新婚夫妻。 秋玉和冬烟入了房内,毕恭毕敬地行礼。 霍汐棠抿了抿唇,扮演着燕湛为她准备好的身份,问道:“三爷呢?” 秋雨回道:“三爷今早与苏公子一同出门了,吩咐奴婢与夫人说一声,不必担心他,事情办完他便会回来。” 苏晋奇是宁旭假身份的名字。 闻言后霍汐棠也就喔了一声,没再表现出心中的疑惑,毕竟是新婚夫妇,若是她还对自己夫君什么都不了解也说不过去。 霍汐棠起床盥洗后,从长安一同来的卢医女便提着医药箱过来了。 两个婢女只当是诊平安脉,便也退了下去。 没了外人后,卢医女很快也恢复了当初在宫里的态度,对霍汐棠很是敬重。 衣衫半褪,卢医女检查了一下霍汐棠胸口的伤势,又换上了新药,这才笑道:“姑娘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方才我为姑娘抹的药是师父他精心研制出来的祛疤药,保准伤口痊愈后绝不会留下一丁点儿的疤痕。” 霍汐棠拢了拢衣衫,浅笑道谢。 上好药后又按照惯例诊了平安脉,确定没事后,卢医女这才放心开始收捡医药箱,离去之前又留了一罐祛疤膏,说道:“这药是师父要我交给陛下的,说陛下之前放血身上留的伤疤抹了这药,就能祛除。” 放血?霍汐棠伸手取过那罐祛疤膏。 “这又是什么情况?” ** 距离月弯巷不远有一条街道,大名叫福喜街,百姓简称东街,便是这一带最为喧闹的大街了,此时华灯初上,华悦楼三楼最华贵的一间雅间内。 浓郁的女子体香与酒水的香气融合。 珠帘后,淮松县县令冯明轩正在为身侧拥着一妖娆粉头的男人斟酒,清透的酒水倒了满满一杯,这才毕恭毕敬地端起来笑得满面谄媚地道:“震爷,这杯酒下肚后,咱们可就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关系了啊。” 陶震嗤了下,朗声大笑:“哪有这好的事?就算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想在爷这捞好处,可不得再表示表示?” 冯明轩暗暗捏了把汗,他就是个地方县令,芝麻点的小官,特地来攀这腰缠万贯的陶震不就是想从他这处捞点油水,怎还反着要与他要好处…… 冯明轩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说道:“说的是,说的是,这不,我不久前听说震爷想与咱们苏州的刺史赵大人相识,但这赵大人日理万机,每日被那些猖狂的匪徒烦的哟,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来不了咱们小县城。” 陶震脸色愈发黑了起来,吓得一旁的粉头喂水果的动作都不敢继续。 冯明轩笑呵呵地话峰一转,“但——咱们赵大人最信得过的两名官员近日正被派放到了淮松县,这今儿难得是个好日子,正好引荐给震爷认识认识。” 陶震这便来了兴趣,赵刺史最信得过的官员,那想必也是心腹了。 冯明轩一瞧这位金主便是来了兴致,则扭过头吩咐房内的下人去将人请进来。 说笑间,下人便掀起了珠帘将房门打开,很快从帘后走出两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皆是俊朗不凡的相貌,陶震不由眯了眯眼,开始打量起来。 为首的男人一身绣金玄色长袍,玉冠束发,五官精致得犹如画像勾勒的一般,虽气质儒雅清润,但面色沉静冷然,那双幽深的黑眸又隐约像散发着几分懒散与不羁。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派矜贵,让人不敢直视,亦不敢轻易靠近。 冯明轩站起身请燕湛和宁旭入座,向陶震介绍道:“这二位便是赵大人的得力心腹,裴愈裴大人与苏晋奇苏大人。” 陶震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将重心放在了燕湛身上。 冯明轩又笑着为燕湛和宁旭介绍,“裴大人苏大人,这位是近年在淮松县名声极其响亮的陶员外,陶震。” 燕湛仪态优雅地直接撩袍入座,淡声道:“幸会。” 冯明轩尴尬地手还未放下,而陶震像是对燕湛这种狂妄的举动并不在意,十分满意地与他交谈。 对此,冯明轩暗骂一声这陶震果真是嫌他官小,这下来了个刺史的心腹便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呸,不过就是个暴发户罢了。 待落坐后畅谈了几句,陶震嫌雅间内气氛不够火热,喊了门外的下人进来,“去,喊几个姑娘进来斟酒。” 下人笑着应答,不过片刻,又入内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粉头。 燕湛坐在侧边,黑眸半垂,瞧着兴致不高,就连方才斟的酒都未曾往自己唇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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