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逍慕犹如听天方夜谭般,双眸瞪得巨大,整张俊脸黑得隐隐发亮发绿…… 裴映宁回房后就爬上床补眠了。 昨晚没睡好,今早又忙着梳妆打扮去宫里,结个婚累得她恨不得随身带个枕头。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身上多了一具重物,压得她差点以为梦魇了。 “你干什么?”她睁着惺忪的眸子,不耐地问道。 “本王陪你睡。” “有你这样睡觉的吗?”裴映宁瞬间瞌睡醒了一大半,忍不住曲起膝盖想把他从身上顶下去。 但某爷明显防着她的,她膝盖一动,便被他大手压住。 裴映宁想哭,“王爷,咱们之间除了这点事,就不能有点别的吗?” “可以有别的。”尹逍慕额头抵着她的,勾着薄唇,突然将手掌放到她小腹上,“比如有本王的子嗣。” “……”裴映宁险些吐血,这不是一回事吗?! 翌日。 裴映宁无精打采地坐上马车去太傅府。 反观某位王爷,红光满面,如骄阳在头顶拂照,那唇角简直不要翘得太高。 “还有段路程,你先睡会儿,到了本王再叫醒你。” 面对他罕见的温声细语,靠在他身上的裴映宁除了翻白眼,实在摆不出第二种表情。 要不是看在他昨晚给了她解药,解了她体内绯火之毒,她是绝对不会任由他翻来覆去地折腾。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太傅府。 裴哲山携范碧珍及府中家奴到大门接迎。 礼节到了位,排面也隆重。 裴哲山甚至一直堆着笑,「宁儿」长,「王爷」短地唤着,又是让范碧珍张罗酒菜,又是邀尹逍慕下棋。要不是被逼服下毒药的场景深深刻进了裴映宁骨血里,她都想给裴哲山颁块「最佳慈父」的匾额了。 翁婿俩下棋了,她无聊,只能先回出嫁前的小院。 屁股还没坐热呢,范碧珍就来了。 在裴映宁印象中,别家的恶毒继母再坏,面子上多少也会做点功夫的,毕竟是个人都得要点脸。可她家这继母压根就没长那层脸皮,别说虚情假意了,都恨不得把人皮下的血肉撕给她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多恶心似的。 “二娘有何贵干?”人家不玩虚的,她自然也没必要惺惺作假,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看着范碧珍进来。 “没想到楚阳王对你如此上心,真是叫我们刮目相看啊!”范碧珍径直到她对面坐下,笑得一脸阴阳怪气。 “没办法,谁叫楚阳王就好我这一口呢!”裴映宁单手撑着下巴,笑得妩媚又自信,“当初多亏了二妹「撮合」,让我有机会遇上我家王爷。二娘怕是还不知道吧?我同王爷好过一次,他便沉迷在我石榴裙下。如今啊更是对我千依百顺,恨不得把天上月亮摘下捧到我跟前。” “你可真不要脸!”范碧珍直接骂道。 “呵呵!我就算再不要脸也比某些人强!某些人啊就算有脸那也没人要了!”裴映宁笑得异常得意,“二娘,你知道那叫什么吗?那叫报应!唉,真可惜了裴家的大米啊,养头猪也好过养某些人,猪养废了至少还可以宰了吃,可人养废了,找块地埋了那都是浪费土地!” “你!”范碧珍拍桌怒起,横眉厉眼地指着她,“裴映宁,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瞧把你嘚瑟的,你可别忘了你爹的交代,我就等着看你如何作死!” “论年纪,要死也是你先!”裴映宁放下二郎腿,冷下了脸起身,「呼」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毫不预兆的耳光落在范碧珍脸上,硬是叫她懵了好几息。 不等她再开口,裴映宁便恨道,“老子再不济,如今也是堂堂的皇子妃!我不算个东西,那你又是什么东西?就凭你刚才那些话,我就可以让你变成不是东西的东西!” “你……”范碧珍一脸猪肝色,气得双唇直打颤。 “你什么?有种你叫人来啊!赶紧把我爹叫过来,最好让他把我送到圣上面前,让圣上评评理,看看我这皇子妃该不该受你欺凌?”裴映宁抱臂冷笑。 范碧珍死死地捏着拳头,瞪她的双眼如同蘸了毒血一样。 “裴映宁,咱们走着瞧!” 目送她带着一身暴怒离去,裴映宁撇了撇嘴。 以前她还有些忌惮范碧珍和裴灵卿这对母女使坏,可现在不一样了。嫁给尹逍慕,她身份和地位都有了。再者,裴哲山露了底牌,要利用她监视楚阳王。 就凭这两点,她都无需再给范碧珍任何好脸色。 范碧珍离开没多久,裴哲山找了过来。 裴映宁一点都不意外,包括他那张难看的老脸。 “你对你二娘动手了?” “是啊。” “你!”裴哲山怒指着她,咬着牙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将我们放在眼中?” “你是我亲爹,我自然把你放眼中的。可是她,恕我做不到。”裴映宁委屈地瘪起嘴,“二娘是什么性子想必爹比我更清楚,到底是谁容不下谁也无需旁人多说,我可以听爹的话,但绝对不会任由她打骂我!” 裴哲山被堵得说不上话来。 裴映宁偷偷挤出几滴眼泪,一边拿手绢抹起眼角一边嘤嘤哭起来,“爹,今日女儿归宁,本该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结果二娘一来就骂我,说我是晦气的扫把星。枉我还在楚阳王身边打听到了一些有关神医白寒的事,还想着回来同您商量,看能否把那神医请回家帮二妹治治双腿,结果二娘那般欺辱我,您说我心里能好受?” “什么?你打听到了神医白寒的下落?”裴哲山无比惊讶,赶忙问道,“他现在在何处?如何能见到他?” “听王爷说,见是能见到,但是那神医每次出诊都要价很高,最少万两银子。否则根本请不动,而且还要提前支付诊金,少一个铜板人家都不会理睬。”裴映宁很是认真地回道。
第26章 你个没良心的,有种你就打死我 “你确定真能见到白寒?楚阳王同他是何关系?”裴哲山目光犀利地盯着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爹,不确定的事我哪敢跟您说?要是遇上个骗子,您还不得掐死我?再说了,骗子一般都是主动行骗,您见过骗子还需走动关系去请的吗?至于王爷如何认识白寒,我也问过,王爷说他年少时在外受伤,是白寒救了他。听说白寒这次来京城也是为了救某个人,王爷得知后才想着去拜访他。这事还不是王爷主动向我说的,而是我昨晚在床上给王爷「吹耳旁风」问出来的。”裴映宁说完,娇羞的用手遮了遮面。 她微微一低头便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而此刻那雪白的脖颈上有着深浅不一的痕迹。作为过来人,如何能不知这般痕迹的来源? 裴哲山眼底的疑光少了许多。 种种迹象都表明,楚阳王是真的对他这个大女儿上了心。而这个女儿有绯火之毒控制着,便是神医白寒也不一定能解。 因为太子说过,解药非千年冰珠不可,他手中也仅有一颗千年冰珠,那千年冰珠稀世罕见,绝非想有就有的。 故而,他也愿意相信大女儿的话,笃定她不敢骗他! “宁儿,那你可有告知王爷,让其帮你引荐白寒,好让白寒来府中看看卿儿?” “爹,我是想说,可是我一听说需要天价诊金才能请得动白寒,我就没办法开口。你给我的那些银票,我全都拿去置办嫁妆了,身上穷得连根毛都没有。而且这种事我也不便向王爷开口,免得他看轻了我们裴家。”裴映宁为难道。 “那需要多少?”裴哲山沉声问道。 “王爷说白寒的诊金是万两起步,而我听说二妹的伤势极为严重,也不知道一万两能否请得动他?” “我给你两万两银票,你将白寒带来!” “我……试试吧。”裴映宁乖顺的点头,紧接着她又露出委屈的表情,哽咽起来,“爹,太傅府没我容身之地,我还是跟王爷回府吧,免得二娘看到我又骂我是扫把星。平日里我们一家人吵吵闹闹也就算了,可楚阳王面前她要是还那样骂我。万一楚阳王真把我当扫把星从此冷落我,那您和太子只能另选他人帮你们做事了。” “为父知道,委屈你了。回头为父一定好好训斥她,让她不敢再胡言乱语!”裴哲山拍着她肩膀,难得慈爱地哄她。 没多久,裴映宁便从账房拿到了两万两银票。 正好尹逍慕找来,说府中有些事需要他回去,她便借此向裴哲山告辞,然后跟着尹逍慕离开了太傅府。 等他们一走。 裴哲山便让马安把范碧珍叫来跟前。 二话不说给了范碧珍一耳光。 “老爷……您作何打人?”范碧珍捂着脸又怨又冤地质问他。 “你这不分轻重的东西,上次卿儿找男人诬陷宁儿清白就险些坏了我们大计。如今你还不死心,还想去找她麻烦,我不打你打谁?” “我……”范碧珍被训得脸色青白交错。 “你容不下她,我应了你,从小便将她送走。可如今她回来帮我做事,你便是再容不下她,也该为大局着想,可你太让我失望了!亏得宁儿还想方设法帮她妹妹寻找神医,只为让自己妹妹快些好起来,可你呢,你是如何待她的?扫把星,我看你才是扫把妇!”裴哲山越说越气,越气越失态,越失态越口无遮掩。 “老爷,你说什么?你竟说我是扫把妇?”范碧珍原本风韵的脸布满了怨恨,“自我嫁入裴家便一心为你操持家事,还拼了命为你生下灵儿和辉儿。如今那灾星一回来,你便左右挑剔我的不是,你还有良心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这些年我真是受够你了!”裴哲山指着她厌恶的骂道。 “受够我了?我看你是有了新欢便忘恩负义,恨不得让我做那下堂妇好给那贱人腾位置!裴哲山,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日,你便休想把那勾栏院的下贱女人领进门!” “你!”裴哲山猛地攥紧拳头。 他一介文臣,又是当朝太傅,人前端得是清贵睿智,可此刻满身戾气,像个蛮夫般恨不得亲手暴打范碧珍一顿。 可范碧珍似乎不惧怕他这吓人的一面,还拔高嗓门尖锐地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有种你就打死我!最好让世人都知道,你这当朝太傅是如何表里不一的!” 裴哲山不堪受激,当真要把拳头挥下。 “老爷息怒!”马安突然从身后将他抱住,焦急不已地安慰他,“夫人是一时失智才胡言乱语的!她也是因为二小姐出事才变得如此,您就看在二小姐的份上饶过她吧?” 裴哲山松开拳头,重新怒指着范碧珍,“卿儿变成这样,都是你教导之过,如今我重金聘请神医来为她医治,花多少银子悉数从你嫁妆中扣,若嫁妆不够,便扣除你们母女一切花销!如果你不答应,那便不治了,反正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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