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医言之有理。”裴哲山点着头附和。 “可要治心病……”周尘突然看向门旁的裴映宁,“楚阳王妃,你只告诉在下要为二小姐治腿。如今却要给二小姐医治心病,恕在下直言,你隐瞒二小姐病情,莫非是想少给诊金?” “白神医,你别误会啊,我也只知道我二妹双腿受伤,其他的我也不知情啊!”裴映宁赶紧摊手解释。 “二小姐的情况非同寻常,在下可按你说的为她医治双腿,可治好双腿也需较长时日休养。然而二小姐神志紊乱,还伴有严重暴躁症,如何能静下心休养?要是因为她情绪不稳而误伤身子,从而导致双腿无法痊愈,不解内情之人只怕会说是在下医术不精,如此岂不辱没了在下「神医」之名?”周尘严词厉色地道。 “白神医,我二妹性子是有些娇纵,可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吧?”裴映宁一脸的揪心,还忍不住同他商量,“要不你先为她治腿,在她痊愈之前我们把她绑在床上,等她痊愈后再放她自由,如此可行?” “说得轻巧!”白寒冷哼,似乎鄙弃她什么都不懂,转头看向裴哲山和范碧珍,沉着嗓子道,“二小姐的暴躁症若是不加以医治,早晚都会走火入魔疯癫成性。到时候别说伤她自己,恐怕她癫狂起来连你们都不会放过。毕竟心都坏了,哪里还有亲情可言。裴大人、裴夫人,既然你们觉得二小姐心病无足轻重,那就请你们另请高明吧。” 裴灵卿的情况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虽说裴哲山和范碧珍都清楚她的心病是因何而起。但如今的她是真的越发狂躁难以管束,谁能说这不是病? 既然是病,那当然得治了。 范碧珍抹着眼泪恳求道,“白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家卿儿吧,只要你愿意出手医治我家卿儿,要如何做我们都听你的。” 周尘露在面具外的双眼眯了眯,嗓音明显带着不悦,“来时楚阳王妃只说要替二小姐医治双腿,看在楚阳王的面上,在下只收了楚阳王妃伍仟两出诊费,另一条腿一万两。可你们看看二小姐的症状,这是治好两条腿的事吗?楚阳王妃有意隐瞒二小姐病情,在下可以看在她爱妹心切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可这诊费总不能不给吧?” 范碧珍凝噎问道,“白神医,还要多少银子?” “要彻底医治好二小姐,还需多加两万两。” “什么?!还要这么多?”范碧珍脱口惊呼。 “多?”周尘冷哼,“裴夫人不妨去外面打听打听,能让在下出手的人,是银子就能使唤的?” “这……”范碧珍朝裴哲山看去。 裴哲山一听还要两万两银子,顿时老脸直接垮下了。他没理会范碧珍,而是目光凌厉的朝裴映宁瞪去。 裴映宁苦恼又无奈地道,“爹,此事是怨我,事先不了解二妹的情况。故而让白神医以为我是在有意隐瞒。要是您觉得不划算,大不了拒绝白神医……” 她话还没说完,范碧珍便激动地打断,“你别在这里挑唆,救不救卿儿也不是你说了算!你们觉得不划算,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便是赔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救她!” 说完,她扑通朝周尘跪下,哀求道,“白神医,求您务必要治好我的卿儿,那两万两银子我明日就补给你。” 周尘点头,“看在裴夫人如此诚心的份上,在下便应下了。”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只是要让二小姐彻底痊愈需要不少时日,你们这里在下也不便常来常往,所以在下需将二小姐带走。至于在何处为她医治,你们无需过问,只需在家等待消息便可。” “这……”范碧珍迟疑起来。 “当然,若你们信不过在下,在下也不勉强。” “白神医尽管将人带走,我们静候佳音便是!”裴哲山沉着脸道,同时还瞪了范碧珍一眼。 正在这时,给裴灵卿施完针的文辛向周尘说道,“公子,我已给二小姐施好针了。二小姐阳耗阴虚,近来应多是夜不能寐,我这几针下去,二小姐应该能睡个安稳觉了。” 范碧珍起身到床边,虽然女儿一点反应都没有,但肉眼可见的安宁平静。 这一下,她也不好再说任何话了。 因为这阵子,女儿一睁眼就闹腾,就算闹腾累了也是噩梦连连,不止她自个没睡好,就连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也都萎靡不振。 没多久,周尘和文辛带着裴灵卿离开了太傅府。 裴映宁没急着离开,而是把手掌摊向范碧珍,“二娘,白神医收的伍仟两,劳烦你给结一下。” “你……”范碧珍脸色就跟滚过臭水沟似的,怒斥道,“那可是你妹妹,你身为她大姐,帮她出点银子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为何应该?你是养过我,还是我欠了她?”裴映宁哼道,“再说了,我自回京后,裴家可没给过我一分花销,你身为裴家现任主母,克扣我吃穿用度就算了,还想掏我的钱用,说出去你就不怕被全京城的官家夫人笑话吗?” 范碧珍看了看裴哲山,见他冷着一张脸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狠狠地咬了咬牙,“我给!明日我便让人送去楚阳王府!” 裴映宁这才露出笑,“这就对了嘛!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楚阳王府了!” 临走前,她看了看裴哲山。 那一身隐忍的怒火,很明显不是冲她起的…… 走出太傅府,已过了子时。 裴映宁知道周尘和文辛今夜是不会回楚阳王府的。头几日他们便找了一处别院,布置成「白寒」在京的落脚地,地址在城北,离楚阳王府两三里,现在为了戏耍裴哲山和范碧珍,他们最近都得在别院住。 因为是偷偷帮裴家引荐「白寒」,所以她刻意低调,乘了一辆轿子就出来了。 充当轿夫的两名侍卫抬着她回府,走着走着,突然将轿子放下。 裴映宁顿觉不妙,以为半夜遇到歹人拦路,于是揭起轿帘就准备飞出去。 结果看清楚轿子前负手而立的男人时,差点没让她狠狠摔一跤。 “我说王爷,你大半夜出来能不能先吱个声?这样很吓人的!” “你们先回去,本王同王妃走走。”尹逍慕对俩侍卫使了使眼色,然后走向裴映宁,自然又不失霸道的牵起她的手。 “王爷,这夜黑风高的,咱们又不干坏事,不如早些回去吧?”裴映宁笑得很牵强。 京城虽繁华,可到底不能和二十一世纪相比。二十一世纪大小街头都是霓虹灯,夜景美得不要不要的,哪里像现在的地方,到处都是黑灯瞎火,走在哪都像逛鬼屋。 虽然她也喜欢浪漫,可这种浪漫她并不想要。她只想回去睡觉,睡饱睡足的那种。 看着俩侍卫抬着轿子走远,尹逍慕突然将她圈在胸前,抚着她微凉的脸颊,低沉道,“本王等了你许久,你若再不出来,本王就该去太傅府问人了。” 裴映宁「呵呵」笑,“等我做什么?”察觉到他眸光微寒,她立马又补充道,“我这不是一忙完就赶着回府嘛!放心,黑灯瞎火的,我不会乱跑。就算外面再好,也没有府里的被窝好!” 尹逍慕眸中的寒意散去,突然扣住她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吻住她。 裴映宁呜咽的唤了两声,最终还是选择迎合他。 只是他个子高大,站着接吻她必须得垫脚,忒费劲。尹逍慕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吻着吻着便将她抵到一土墙上,托起她身子让她双腿盘上他的腰,如此缓减了她的不适,也能肆意汲取她的气息…… 面对他热情似火的纠缠,裴映宁沉迷了片刻后还是拉回了理智,呜呜咽咽摆着头让他放开。 “你别这样……回去不好吗?明明有软软的床,干嘛非得在外头?”她是真怕他控制不了那股冲动劲儿! “在外头怎么了?本王又没说会在这里要你!”尹逍慕眼神装着不满,可唇角却是暗暗勾着笑,突然贴到她耳边,有些邪恶地道,“你若想的话,本王也可应你。” 裴映宁狠狠吸了一口气。 她能打人吗?! 突然,一股煞气由远及近袭来。 二人立马停止了调情,同时冷下了脸。 尹逍慕头也不抬地开口,“出来吧!” 夜空中,四个黑影从天而降,以半圆的弧度围困住他们。 裴映宁还像考拉一样挂在尹逍慕身上,抬起眼冷冷地瞪着他们,“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白寒在何处?”最左边的黑衣人厉声问道。 夫妻俩又同时皱起了眉。 尹逍慕将裴映宁放下,转身扫了一遍满身杀气的四人。 “你们找他所为何事?” “少废话,他人在何处?”黑衣人怒剑威胁,“今日你们不交代出他的下落,我便让你们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呵呵!”裴映宁都让他逗笑了。
第28章 伤害卿儿的人就是裴映宁! “你笑什么?”黑衣人剑头转向她。 下一瞬,一高大身影如鬼魅般闪到他跟前,广袖带着凌厉掌风如巨扇般将他扇了出去。 那动作之快,裴映宁都没看清楚他是否有碰到黑衣人,黑衣人就四脚朝天的落在地上,然后捂着胸口喷血。 “本王的女人想笑就笑,干你们屁事!” 呃? 裴映宁盯着他冷肃的背影,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他学会爆粗口了? 莫不是跟尘尘儿学的? “你找死!”其余三名黑衣人紧持利剑同时挥向尹逍慕,很明显是要为同伴报仇。 「砰砰砰」!“啊——” 随着三声枪响,三名黑衣人惨叫地倒在地上,一人捂着腹部,另二人捂着大腿,手中的利剑全都被摔了出去。 裴映宁将火枪藏在身后,背着手走到他们身前,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们的惨样。 “不是我说你们,也太不讲规矩了,那白寒是你们想见就见的?怎么说也得给点引荐费吧!” 三名黑衣人不知道她使的是什么暗器。但吃了大亏,根本不敢轻视她,甚至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和提防。 其中一黑衣人颤兢兢问道,“你……你要多少银子?” 裴映宁摸了摸下巴,“这怎么听起来像是我在打劫你们似的?不是你们在恐吓我们吗?” 黑衣人全闭嘴失声。 他们身上的夜行衣掩饰着伤口,加之夜色昏暗,看不清楚流了多少血,只能闻到一股股血腥味…… 裴映宁突然皱了皱眉。 只觉得一股恶臭入鼻,差点让她干呕。 “是谁派你们来的?”她一脚踩上其中一黑衣人的腹部。 “啊!”那黑衣人当场痛得惨叫。 其他黑衣人见状,满身杀气重卷,完全不顾自己受伤,抓起摔落的利剑朝她刺去—— 裴映宁这一次没出手,因为某爷已经落在她身前,握着从腰间抽出的软剑,「呼呼」迎击着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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