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狠话,他愤然转身离去。 范碧珍蹲下身,掩面痛哭,哭着哭着便瘫坐在地。 马安看了她片刻,只叹了口气便也离开了。 ……马车上。 裴映宁炫耀地拿出一沓银票,就差把脸蛋笑出花来了。 “王爷,你看,这是今日收成!两万两,哈哈!” “你喜欢这些?”尹逍慕眸光幽幽看着她。他清楚地记下了周尘的话,说她曾经家世富足,从不缺钱。 “喜欢啊!哪有人不喜欢钱的?”裴映宁嗔了他一眼,“但我就想诓裴家的钱!裴哲山霸占并挥霍原配嫁妆,还不管大女儿死活,别说诓他这点银子,我真是恨不得把他家底捞空,让他和范碧珍上街讨饭!” 尹逍慕伸手想将她搂到身侧。 裴映宁猛地将银票紧紧捂住,并不满地瞪着他,“干什么你?我可警告你,不许再抢我的银票!” 前面被他抢去的银票她还没找他要回来呢! 尹逍慕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大,脸色直接黑到没法直视。 裴映宁盯着他僵在自己腰侧的大手,发现自己误会了以后,也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坐到他身侧,「呵呵」笑道,“王爷,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身上没银子,做啥事都不踏实。仔细想来,我打着神医的名号去诓裴哲山,这也是借了你的光。要不这样,我分你三成,余下的七成,我再分成三份,我一份,尘尘儿一份,文辛也要参与其中,也得给他一份。” “你想得可真周到!”尹逍慕盯着她怀里的银票冷哼。明明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只要开口,她要多少他都给。偏偏这女人一点都不在意他的东西,反而把诓来的当成宝! “你别这样阴阳怪气的行吗?”裴映宁瘪起嘴,这不明白他闹什么脾气,明明是一件超级让人兴奋的事,可他一张臭脸,活似这些银票是从他那里诓来的,要不要这么扫兴? 尹逍慕斜睨着她,薄唇不自然地抿了抿。 随即将她捞上大腿,并将她脑袋摁进自己颈窝中。 “不着急回去,让凌武驶慢些,你好好睡一觉。” 低沉的嗓音带着莫名的体贴温柔,裴映宁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上一秒还臭着脸呢,下一秒就转性了,就没见过这么阴晴不定的人! “睡不着。”她叹了口气,想坐起身。 但尹逍慕才刚抱上手,自然不会放开她,又把她脑袋给摁了回去,下巴还抵着她脸颊不让她再动。 “想知道裴哲山的事吗?”他主动放出话题,试图吸引她的兴趣。 果然,裴映宁一听就来了精神,“他还有什么事?” 尹逍慕薄唇勾勒起来,垂下的眸子含着浅浅的笑意,“裴哲山数月前迷上了春满楼的一名歌姬,时常去春满楼与之作乐。那歌姬也颇有手段,不但让裴哲山对其上了心,且还有了身子。” “哇!这么劲爆?!”裴映宁激动地又坐直了身,双眸就跟两颗夜明珠似的闪闪发亮,“还有呢?” “裴哲山想把那歌姬抬回府,但范氏不满。裴哲山便在城北购置了一处别院,然后为那歌姬赎身,并将其养在别院中。”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裴哲山还好这口!”裴映宁津津有味地感叹完,突然收起笑,目光定定注视着他,“你怎么知道?你也常去那什么春满楼?” 尹逍慕俊脸一沉,突然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休得污蔑本王!” 裴映宁反手揉着屁股,虽然不满他的「暴行」,但心里莫名的生不出气来。 其实她也不信他是那种喜欢寻欢问柳的人,就他那不解风情的性子,恐怕在他面前跳舞他都以为是在耍猴! “睡觉!”尹逍慕又将她脑袋摁回颈窝里,而且比先前还霸道。 裴映宁连翻数个白眼。 她不想睡,他偏让睡,她想睡的时候,他又死活都不让睡! 回到楚阳王府。 得知他们提前回来了,尤林很快找了过来。 “王爷,据探子回报,太子今日去了周府,并给了周大人一万两银子做补偿。周大人也改了口,说周小公子只是失踪,并非亡故。” 尹逍慕点点头,没说什么。 裴映宁也不意外。 「周小公子」是在太子府没的,太子难辞其咎,他若不想把事情闹大继续败坏自己的风评,那只能主动找周常海私了。 而周常海也不是太子的对家,若拿儿子没了这事大做文章,也只会得罪太子,对他自己并无多大的益处。 都是有道行的人,如何权衡利弊这些人比谁都清楚。 而且,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若哪天尘尘儿再回周府,只说被人找到了就成,就算太子有何不满,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周小公子」的事就算了了,接下来裴映宁可是铆足了劲儿要整裴哲山一家。 为了让周尘不穿帮,连着好几日文辛都在给周尘做秘密培训,从言行举止,到一些专业术语。虽然时间有些紧蹙,但好在周尘勤奋上进,也愿意学。 约好到太傅府的这天晚上,看着一袭白衣手持玉箫衣袂飘飘的面具公子,裴映宁都不敢认。 反倒是周尘先同她打招呼,握着玉箫拱手作揖道,“楚阳王妃,在下有礼了!” 裴哲山和范碧珍就在裴映宁身后。 周尘目光越过她,也向他们作了一揖,“这便是裴大人与裴夫人吧?恕在下失礼了。” 此时的他虽然带着面具,但身姿飘袂,举止优雅,言语也是坦然爽朗。除了瞧不见容貌外,浑身上下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儿不妥之处。 “白神医大驾光临,裴某有失远迎,还望神医勿怪。”裴哲山也谦诚地拱了拱手。 “裴大人,在下今日是专程来为二小姐看诊的,还请带路。” 见他没有虚话,只为二女儿而来,裴哲山更显谦逊了,微笑着上前亲自为他引路,“白神医这边请。” 范碧珍紧跟在他们身后,除了不断地打量这位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外,也没说一句话。 周尘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朝背着药箱的文辛唤道,“辛儿,还不快跟上。” 他这一声「辛儿」没把文辛给雷倒。反而把裴映宁给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来心里还想夸赞周尘几句的,她现在望着他们的背影,太阳穴有些突突地跳。 这两个家伙,为了后面大把大把的银子进,可千万别搞砸了…… 自从裴灵卿出事后,府里没几个人见过她,包括裴映宁。 虽然早就知道她情况很坏,但见到裴灵卿时,裴映宁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裴灵卿不但身体受到重创,连精神都崩溃了。 还没进屋便听到裴灵卿又哭又笑的声音,哭得那叫一个嘶声裂肺,笑得那叫一个癫狂如魔。 特别是看到裴映宁出现的瞬间,她如同厉鬼附身般,指着裴映宁便疯狂大叫:“你这个贱人!是你害的我!裴映宁,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第27章 你是养过我,还是我欠了她? 裴映宁心下冷笑。 能认得她,说明脑子没傻。 骂得这么狠,也说明毫无悔改之心。 这种东西,无冤无仇的时候都能欺杀无辜之人。如今她们结下深仇大恨,还能指望善了? “爹,我还是去外面等着吧。”她佯装委屈地同裴哲山说道。 “爹,就是她这个贱人害我的,你别让她走,快抓住她!”见她要走,披头散发的裴灵卿更是发了疯地指着她骂,呼完爹又喊娘的,“娘,就是她想淹死我,就是她!你们绝对不能放过她,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面对女儿如此魔癫,其实范碧珍已经习惯了。自女儿苏醒后,每日都疯狂地叫嚣着要杀裴映宁。 看着自小便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变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范碧珍也恨啊。 可再恨又如何,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裴映宁害残了她的女儿,甚至从花灯节那晚的游客中打听得知,还是裴映宁跳下水欲救她的女儿,如此情形之下,她如何能像女儿那般去指骂裴映宁? “卿儿,你先冷静冷静,我们请了白神医来为你医治,相信你很快便会好起来的。”范碧珍坐上床,抚着女儿凌乱的发丝,试图安抚她。 但裴灵卿看到裴映宁根本就冷静不下来。要不是她双腿无法下地,只怕早就下床跟裴映宁拼个你死我活了。面对范碧珍的劝慰,她非但听不进去,还用力推范碧珍。 “快杀了她!快杀了她啊!” 「啪」! 一记响声重重地落在她脸上。 屋子里总算安静了。 裴灵卿捂着脸,双眼赤红地瞪着对她动手的裴哲山,怨恨问道,“爹,你为何不信我?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就是这个贱人……” 「啪」! 不等她说完,裴哲山又一记巴掌呼过去,这次更加用力,直接让裴灵卿倒在床上。 “老爷,卿儿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受了刺激才疯言疯语的,求你饶过她吧!”范碧珍抱住他的胳膊一边哭一边哀求。 裴哲山指着裴灵卿怒不可遏地骂道,“倘若再让我听见你疯言疯语半句,那便不治了,给我滚出裴家,我裴家不养没用的废物!” 范碧珍扑到女儿身上,哭着劝道,“卿儿,听话,咱好好医治行吗?白神医是出了名的神医,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腿的!” 裴灵卿如僵死般纹丝不动。 半头长发遮着她的脸,也没人能看到她此刻的样子。 但范碧珍总算松了口气,随即起身,让丫鬟扶裴灵卿躺好。 裴映宁倚着门框抱臂看戏,穿越这么久以来,难得有如此身心愉悦的时候。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做坏人,甚至还有上瘾的趋势…… 裴灵卿总算安静了,该周尘上场了。 不过他没有上前,而是对裴哲山说道,“二小姐情绪不稳,有碍在下探究病情。在下先让人给她施几针,待她情绪缓和后再说吧。” 裴哲山看了看床上一副鬼样的女儿,什么也没说,只阴着脸把位置让开。 文辛不等周尘吩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针到床边。 看着他落针时熟练的手法,裴哲山和范碧珍心中都心生惊叹。毕竟这个少年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行针却是如此老成稳重,再看裴灵卿,好似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而且还渐渐地合上了眼陷入沉睡中。 少年都能如此厉害,那这位戴着面具的神医岂不是更厉害? 此时,夫妻再看周尘的那张面具时。非但没有了质疑之色,还多了一丝敬畏。 周尘也没旁观,向他们夫妻说道,“二小姐如此症状,要治的恐怕不仅仅是双腿。她这一身怨气,必是受过严重刺激。正所谓身病易治,心病难医,倘若只治身病而忽略心病,便是治好身病恐怕也经不住她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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