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借尸还魂的故事吗?” 夜晚凉风习习,吹得庭院枝丫轻轻晃着。江瑜被她的话惊了一下,她莫名想到自己的重生,江南跟她说这个,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 “看过相关的话本。”江瑜道。 江南笑了笑,指着月亮道:“十三岁那年冬季,我感染了一场风寒,又常常梦魇,每次都做同一个梦,我梦见二郎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在梦里哭醒好多次。” “他来看我时,我便将这事说给他听。那时候天刚刚黑下来,天上有一轮薄薄的月亮,二郎就指着月亮说,如果下次再梦见他不见了,就抬头看月亮,他就在那里。” “后来这就成了我们之间的秘密,无论他在哪里,只要思念他,我便会抬头望一望月亮,好似他就在边上。” 江瑜静静听着,没有言声。 她只隐隐觉得今夜的江南有些不正常,她每一句都在说言温松,可又不像自己认识的言温松。她认识的言温松,虽也疼她宠她,却阴戾,狠辣,会杀人,极少见到他舞文弄墨的佳公子模样。 他不高尚,也不懂得什么月寄相思,他就是很恶劣,很记仇,很恼人,可在江瑜心里,他就是最好的。 这样的言温松是最好的。 而江南说的,与自己感受到的,仿佛就像两个人。 “你说完了?”江瑜淡淡问了声,并没有与她彻夜长谈的打算,她怀里的猫突然窜了出去,快速往屋子里钻,没一会儿就叼着一块糕点出来,蹲在墙根吃着。 江瑜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被人打搅进食,猫咪耳朵下意识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以至于江瑜没有听清江南说了什么。 她说:“……原来他早就不在了。” 这么久,她都恨错了人。 真可笑。 江瑜蹙了蹙眉,抱起猫往屋子里走,没片刻,江南也起身回了房间。江瑜担忧地望一眼远处的砖瓦之上,也不知道言温松此刻是否顺利。 她将门留了条细缝,窗户也打开一些,随时听着外面动静。 江瑜没有点灯,怕言温松突然回来被人瞧见。她在窗边坐了半个时辰又半个时辰,感觉他再不回来天都快要亮了。 窗檐下忽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言温松从窗户里跳进来。 他没料到梁王与李洪涛去祠堂那么晚,以至于他回来都晚了一些。 眼下好消息是知道两册账本被放在什么地方,但坏消息是他方才将两边的布局查看了一遍,若想进去把东西带出来,很难不被人发现。 得想个办法。 江瑜瞧见言温松完好无损回来了,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她快速扑到他怀里,用力搂了一会儿,等情绪彻底平静了,才借着月色去看他的脸。 言温松见到她那双猫瞳,便忍不住想起李洪康院子里发生的事,脸色渐渐沉下去。 “夫人半夜乱跑出去,让爷白白担心了一场,该怎么惩罚才好?” 江瑜一呆,立刻往后退了退,警惕地盯着他,口中却紧张地喊夫君,见喊一声没有用,她又喊了第二声,第三声。 言温松丝毫不为所动,他慢条斯理换回舒适的寝衣,然后慢悠悠坐在榻边,朝她招了招手,“我给夫人三个数的时间,若不乖乖过来受罚,这惩罚就得翻倍。” 江瑜软软鼓着两腮,磨磨蹭蹭往那边去,到榻边时,她突然捂住肚子说疼。 可惜,言温松只是饶有兴味地望着她,而后抬起手,江瑜哆嗦了一下,以为言温松要打她。言温松确实想打她,却不是打脸,而是…… 他微微撑开双腿,把江瑜拉过来,两条长腿轻而易举就将人束缚住,使得她哪也去不了。 没一会儿,江瑜下身就被扒得光.溜一片。 言温松熟练地将她按在大腿上,江瑜的肚子则卡在他的长腿间,饶是屋内没有灯光,她依旧羞得急赤白脸。 言温松不紧不慢把她身上的罗裙推至腰间,露出两抹玉团,而后将带有薄茧的大掌轻轻覆盖上去,连啧两声道:“上次打了八下,这次翻倍,夫人欠爷十六下,记清楚了没有?” 江瑜面颊涨红,两只小手按在地面上,她在心里已经用一堆词汇将言温松骂个遍,开口却是:“记,记清楚了。” 说完听见头顶上方落下了一声轻呵,言温松一边拨弄着她的两团软软,一边命令道:“自己数,错一个,罚十下。” 江瑜面色白了白,点头前巴掌已经‘啪’一声落了下来。 她整个人都跟着颤了一下,只这一下,她就感觉那里尖尖地疼。 言温松听见她浅浅的抽泣声,动作顿了顿,手指转移了方向,他将大掌轻轻覆到江瑜的脖颈前,把她脑袋往上带一带,听见她吸了吸鼻子。 言温松叹息一声,温柔地吻了吻她氤湿的眼角,低声道:“才一下就哭成这样了,夫人是故意想惹爷心疼,好让爷轻些打那十五下。” 江瑜脸上丝毫不见被看破的窘迫,她软软地脸蛋凑过去,用鼻尖碰了碰他的,娇娇地哀求,“好不好呀,夫君。” “本夫君觉得不好,夫人还是好好受着吧。”他说完将手掌从她脖颈上移开,继续摸向那片柔软。 “啪——!” . 言温松吩咐冬子去外面买了两册假账本回来,打算晚上过去调换掉,可若想神不知鬼不觉拿到真账本,有些难度。 书房与祠堂门口都有侍卫重重把手,他们不可能同一时间把所有人放倒而不被发现异常。 可即便一切顺利,也只是晚几天事发而已。 其中最难的是,怎么在事情后带所有人安全逃出府。 他与黄启善商议一番,如果能不动福州府的兵马智取是最好的,因为谁都不知道梁王此番过来,有没有暗中带兵将。 两人最终决定用火攻。 晚间,言温松刚与冬子吩咐完一会儿的行动,李洪康的小厮来报,说是梁王设宴邀请他与黄启善前去,这一次,江瑜也在其列。 这梁王怎么又设宴了? 黄启善从屋内出来,与他对视一眼,往那边去了。 言温松蹙了下眉心,看见江瑜正在屋子里与白猫玩,她好像天生就吸引这些小动物。 三人到时,发现前厅只有梁继怀、李洪康和李敏才,四周站着许多丫鬟伺候,一队丫鬟将珍馐铺好,便鱼贯而出。 梁王举杯道:“听说二位是来查敏才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黄启善还未开口,李敏才先出声了,他抬起自己尚臃.肿的左手腕,愤愤不平,“梁叔,他们把我的手拧伤了,这账还没算呢,想提审我,最起码得等伤势好了!” 梁王寻声望过去,果然见到李敏才肥硕的手腕上正缠着纱布,肿得竟比拳头还大。 “这是怎么回事?”梁继怀假惺惺询问。 言温松道:“昨日下官与府上小公子发生了点口角,不慎将其扭伤。” “你那是不慎?”李敏才眼睛终于瞪大了点,好歹能让人瞧见里面的眼珠子了,怒道:“你让我不慎一下试试!” 言温松笑了笑:“李公子若有雅兴,不如等宴会结束再与在下切磋。” “好了,既然是小辈们的私事,就由你俩私下和解。”梁王打断两人的你来我往,继而吆喝道:“大家继续喝酒吃菜,二位好好尝尝岭南的菜式。” 言温松与黄启善应声喝了杯酒。 江瑜也夹起了一筷肉丁,往口中放去,她嚼了嚼,觉得味儿有点咸,不如糕点好吃,她这么想着,再又吃了两筷子食物后,终于忍不住将玉著伸向角落里香软的枣泥糕,夹了起来。 梁继怀与李洪康喝着酒,同时拿余光瞥过来。 言温松注意到两人的视线,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神不宁。 他睫羽颤了颤,忽然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臂往江瑜那边碰了下,江瑜刚夹起来的枣泥糕就那样不稳地掉落到了地上。 江瑜呆愣愣地望着那块糕点,心里忍不住可惜。 却在这时,她瞧见一路偷跟过来的那只白猫,白猫看见地上的糕点,猛地从草丛里窜出来,叼着躲在江瑜桌案下偷吃。 梁继怀与李洪康脸色大变,然而事情想阻止已然来不及。 那只猫在吞下一口枣泥糕后瞬间身子倒地,抽搐着,口吐白沫。 江瑜被这一幕吓到了。 手里的玉著不知不觉间滑落下去。 言温松见状,下意识瞥向高坐在首位的梁王,与此同时门口突然出现几十名黑衣侍卫。 ——这是一场鸿门宴。 黄启善很快意识到这个,突然冷笑出声,“真没想到梁王也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梁继怀赫然起身,“黄大人来此怕也是阳奉阴违吧!” 说罢,示意侍卫先把人抓起来。 江瑜面色一白,攥紧了言温松的手,黄启善也在这时警惕盯向不远处的侍卫。 梁继怀大笑,重新坐回去,等着看三人束手就擒。 然而变故就在下一刻发生了。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浓烈的烟味,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焦了。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大人,院子失火了。” 李洪康脸色大变:“哪个院子?” “您的院子还有祠堂!” 轰——! 李洪康快速跑了出去,梁继怀意识到不对时,言温松与黄启善已经带着江瑜出了前厅。 外面打斗声一片。 江瑜被言温松牵着往府门的方向跑,她惨白着脸,浓雾弥漫,她有些看不见周围的景象,只能听见言温松虎啸过她耳际的呼吸声,以及…… 他杀人的声音。 一滴又一滴的血水喷到自己的脸上,江瑜怔怔用手去抹,却越抹越多,越抹越乱,她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人的血,抑或…… 有没有言温松的血。 言温松蓦地将她抱了起来,她吓得赶紧搂住对方的脖子,听见他用极快的声音说,“一会儿你坐上马车,不要回头,等处理完事情,我再去寻你。” 江瑜心跳立刻快了起来,问他:“为什么不一起走?” “一起走目标太大。”言温松说完,听见冬子赶过来的声音,他驾着马车,上面还有春生,两人快速扶着江瑜往马车上去。 江瑜牵着言温松的手不愿分开,可她清楚自己不会拳脚功夫,留在这里只能给人添乱。江瑜擦了擦眼泪,强行让自己将所有汹涌的情绪掩下。 她红着眼睛,怔怔望着言温松,颤着声音道:“言温松,你不许有事!” “听见没有,不许有事!”她又喊了一遍,言温松淡淡嗯了声,在冬子与春生过来拉人时,突然盯着江瑜的脸,说了一句:“如果我出事了,你们就去福州,福州府尹会护送你们回城,来的时候,你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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