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名侍卫压着她的手,让她无法动弹,适才说话的男人踢了踢她的腿,然后去解自己腰侧的细带。 江瑜惊恐地望着他的动作,胡乱蹬腿挣扎着,她又去咬侍的手,脸颊却被人扇了一巴掌,扇得她头晕耳鸣,嘴角也出了血。 周围一圈男子淫.笑着,等着看她一会儿哭泣求饶。 他们想知道京城来的妇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有没有红楼里的姑娘香软。 就是这肚子有些碍事。 为首的侍卫才褪下裤子,便迫不及待要伸手摸江瑜的胸口。 可惜他指尖还没碰到,手腕就突然被一把横空飞来的长刀连根斩断。 侍卫的惨叫声让围着江瑜的一圈人立刻胆寒起来,他们迅速望向长刀飞来的方向。 只见浓浓的晚雾中,言温松飞速驾马而来,他一半的面容都浸在骇人的血水里,几乎看不清他本来的容貌。 但江瑜知道一定是他。 他还活着。 真好。 江瑜不知哪来一股力气,趁侍卫走神,用力将手拽了回来,然后捡起冬子之前掉落在地的刀,胡乱朝旁边的侍卫挥去。 侍卫反应过来时,言温松已经赶到了,没片刻,这些人全部被杀,死相恐怖,基本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黄启善道:“梁王的人快追来了。” 言温松重新跃上马背,把江瑜拽到前面坐着,冬子则带着春生,一队人继续往前逃亡。 江瑜想起什么道:“去北边,那里有座山,可以藏身。” 她从小在岭南长大,江家祖籍就在广州府,她自是清楚一些,江瑜急切地去抓言温松的手,“我知道怎么走。” 言温松与黄启善对视一眼,按照她说的,驾马离去。 梁王的人一直追在后面,然而夜晚天色黑沉,没一会儿就跟丢了。 李洪康急急驱马过来道:“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账…账本丢了!” 火一灭,他就去看了,结果两边早已空空如也! 好你个言温松,等抓到你,一定将你剥皮抽筋,否则难解他心头之恨! 梁王面色大变,立刻下令:“给我连夜挨家挨户搜!” “是!”一群侍卫领命而去。 李洪康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若账本被带去上京,广州府尹的勾当不出三月便瞒不住了,这还不是最紧要的,岭南的粮饷由户部下发,势必会牵累到徐朗,徐朗出事,那么,他这些年为赵朔而克扣粮饷打造兵器的事情,便会被扒出来。 三皇子一旦倒下,整个岭南的官员都要陪葬。 梁王显然也意识到了严重性,目色铁沉,如今三皇子布局尚未完善,这时候被赵和发现谋反的事情,他们哪里还有活路,因而掘地三尺也要将言温松等人抓到! . 按照江瑜说的,他们仅存的二十几人驾马来到一座山下,言温松带人在旁边的溪水里洗了洗身上的血渍,准备继续往里走。 他们必须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等梁王搜不到他们,动静小了些再走,或者…… 言温松想到临走前赵和给的圣旨,福州的兵马应该快到了。 江瑜也将自己外衫脱了下来,准备去溪边洗洗,言温松却突然拦住她,接过衣服,自己蹲在溪边细细给她清洗。 江瑜走过去,注意到他胳膊以及后背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断断续续往外面渗血珠。 他是不是总不知道疼呀? 徐州城时,现在还是。 江瑜又气又心疼,猛地把衣衫抢回来,离他远些,自己闷不吭声清理着。 言温松刚伸过去手,就被她气呼呼打回来,渐渐地,他意识到什么,看了看自己身上了伤口,轻轻笑出了声。 他是不是有病? 这都什么时候还能笑出来! 每次都这样。 江瑜洗完后,把衣衫扔给他,让你笑,赶紧去找地儿晾起来。 言温松被她瞪了一眼,低头嗅了嗅江瑜的衣服,啧啧两声,找树枝随便搭个架子,对着侍卫升起的火堆,不紧不慢烤了起来。 她挨着言温松坐在火篝旁,侍卫又从溪里叉了几条鱼上来,递过来给大家分着吃。江瑜就拿着一跟串好的,认真烤着。 经历几个时辰的颠沛流离,她这会儿才真正冷静下来,才有时间去想写其他的事情。 她抬眸望见天上那轮月亮,忽然记起了江南。 心一惊。 他们出来了,那江南呢? 刚才那样紧急的情况,她顾着逃命,把江南给忘记了,这会儿想起来,脸色白了白。 她望了望四周,立刻去拉言温松的袖子,问了出来。 对面的黄启善也朝这边望了眼,没有说话。 他记得言温松是在那名女子死了后,突然性情大变,这一路上都没有人再敢提她。 江瑜似是明白了什么,她烤鱼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如果不是跟过来,江南再过两个月就要嫁人了,虽说魏世子可能并不好,但是好歹也是侯爷之后,好歹江南能性命无忧,将来也可有孙儿承欢膝下。 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江瑜又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她是为言温松而来。 因而,对于她的死,江瑜内心是极其复杂的,但不管怎么说,人死是大,总归会难受些。 . 言温松与江瑜吃了些烤鱼,看着衣服烤得差不多了,准备进山找个地方休息。 他将衣服收起来,却不慎碰到了黄启善的,一样东西从里面掉落出来。 是个紫色荷包。 他望见右下角有两个字。 是…… 他将将要伸手去捡,黄启善先一步拿走了,又把自己的衣衫也一板一眼重新穿好,言温松看到他把荷包也放进了怀里。 ——传言黄启善不近女色,终生未取。 原来是早已情有独钟。 言温松怔怔的,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那上面的名字不是旁人。 是这具身体的母亲。 ——龚照龄。 可他明明记得黄启善说过,他是言浴峰的学生…… 他竟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娘。 言温松怎么能不惊讶。 一向不苟言笑的大理寺卿居然心悦自己的师娘。 言浴峰知不知道? 黄启善突然望了过来,他立刻佯装无恙地摸了摸鼻子,赶紧把自己与江瑜的衣衫从架子上收拾了。 难怪他当日愿意请命代自己来岭南。 说自己是言浴峰唯一的血脉,只怕他真正想说的是龚照龄吧。 江瑜也站起身,把衣服从他手里接过来。 春生尚昏迷着,没有要醒的迹象,冬子便只能抱着他。 江瑜想起自己当年意外救下赵朔那晚,他们曾在一个山洞内躲雨过夜,那个山洞就在离山脚不远的地方。 因为江家祖籍就在这附近,为了贴补家用,她常常背着孙妙音跑进来设陷阱,抓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卖到集市上去。 她倒是没遇见过什么凶猛的动物。 江瑜觉得大家今夜可以去那里凑合一晚。 侍卫在山脚边缘地带翻找一圈,没寻到合适休息的地方,回来复命。 江瑜却突然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住人。” 言温松平静的漆眸盯了她片刻,心中渐渐地有了些猜测,他余光瞥向来时看到的村落,不知在思量什么。 “那就有劳夫人带路了。”他说完,命侍卫将火堆以及烤衣服的架子清理干净,马匹也找地方藏起来。 待做完这一切,江瑜才带着人往山里走。 山上经常有村子里的人上来打柴、挖野菜或者采摘草药,脚下的路自发形成了许多条,言温松点着火折子走在江瑜边上,一路过来,她几乎没怎么停留,仿佛十分熟悉,直到来到一处算为宽敞的山洞里。 言温松现在可以确定了,江家在岭南的祖籍应该就在这座山附近。 但一想到江瑜曾经可能为了生计,冒险跑进山里寻找食物果腹,他心里有些不是个滋味,这么小的丫头万一遇到了什么豺狼虎豹,哪里还能有生路? 侍卫升起火,又从附近找来一堆干草过来,铺在山洞里。 江瑜则在言温松铺草的时候,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跑了出去。 言温松不知她要做什么,担心遇上猛兽,皱着眉提刀跟了上去,没片刻,江瑜停了下来,她面前是一大片细细高高的艾叶草。 她记得救赵朔那晚,雨停后,赵朔让她去寻这东西,嚼碎了抹在患处,可以快速止血。 于是,江瑜弯腰采摘了一大捧,手上、身上,全都是艾叶草的浓郁香味。 言温松自是知道这东西的用处,只是微微讶异她是从何得知? 两人回去将艾叶草给大家分了,侍卫们听完用处后感激地接过来,互相帮忙处理伤口。 江瑜也拉着言温松到一旁坐着,小心翼翼给他包扎。 他身上的伤主要集中在手臂及后背,其中有一条伤口约莫巴掌长,从后肩一直延伸至脊椎的位置,江瑜伸手比了下,竟比自己的手还要长一些。 她刚刚给他脱衣服时,布料与干涸的血液黏在了一起,稍微动一动就能牵扯到伤口,江瑜鼻头发酸,迟迟下不了手,言温松自己伸手给扯下来了。 他做这事时,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没有知觉。 江瑜眉心紧紧蹙着,她将嚼碎的艾叶草轻轻给他敷上去,边包扎边注意言温松的神色。 言温松眸色平静,结束时,他慢悠悠从衣服的袖口里拿出一根蔷薇发簪。 是江瑜先前被人抢走的那根。 她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接过来,惊喜道:“爷是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她居然一点也没发现。 言温松轻声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后肩,让她快些。 岭南与京城相隔几千里,路途遥远,他们来时还是炎炎七月,眼下却已是暮秋时节,山间夜风凉意绵绵。 江瑜担心他被冻着,听话地将布料从他胸前绕过一圈,仔细打个结,然后才拿过衣衫重新给他穿上。 冬子包扎完自己手臂的伤口,发现春生还是没醒,心中禁不住开始焦急。 言温松过去检查下,瞧见春生脑后的伤口,猜测可能是脑中有淤血,致使一直昏迷,等淤血化开,想来就会醒了。 冬子听他这样说,绷紧的面容缓缓松懈下来,他给春生包扎了下,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他盖上,自己也躺在春生边上,随时注意他的动静。 言温松与江瑜也去一旁的草堆上躺着,两人身上盖着言温松的衣衫。他习惯性地将人搂紧,圈在臂弯内。 江瑜身后不远处是燃烧正旺的火堆,并不觉冷,但是她就是想往言温松怀里钻,好被他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似乎只要够紧,就永永远远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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