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里,她会拉住自己的手,在雪地间奔跑,天地一色,朱影摇曳,大雪纷飞下她笑语晏晏。 烟花在天空绽放,她醉醺醺地抱住他,一遍遍说我喜欢你,少年摸着她的乌发,亲吻她的额头。 而此刻,现实与梦境难以分清,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少女乌发,掌心撑住她的后脑勺,唇落下,打破寂静的夜。 起初是温柔的,如梨花落水,随后是热烈的,将他无尽的思恋和洪水猛兽般的爱意全注入在“梦境”中,难舍难分,抵死缠绵。 少年炽热的鼻息喷洒在蒋年年脸颊,高挺的鼻梁硌得她难受,她瞪大了眼,不可思议望着双眼紧闭,沉醉不知归路的高纬。 门缝间—— 郑鱼:离谱! 李瑛:震惊! 老章:早恋! 棺材内—— 蒋年年:救命!SOS!呀没得! 袖子滑落至肘间,露出嫩白的手臂,尸斑已无。 她本紧紧拽着高纬的胳膊,此刻却被这团炽气吻得发软,怎么拽也拽不住,仿佛一叶扁舟于茫茫大海。 她狠狠心咬住他的嘴唇,可那疯子愈来愈凶猛,直到唇齿间的血腥味让他冷静下来,咸的,热的,活的。 他低低喘着气,望着眼前双眼雾蒙蒙的眼珠子,不是梦境,不是幻觉。 “年年。” 他沉声,轻轻唤。 “嗯,我回来了。”少女勾起唇角。 灵堂内,少年欣喜若狂,紧紧搂住他失而复得的爱人,“我就知道,就知道你祸害遗千年,阎王怎肯收你。” 怀中的人龇牙咧嘴,皱着眉头不停道:“痛痛痛。” 身上腐烂的痕迹已无,但伤口还在,由醒来时身体僵硬的麻木,到此刻身体渐热,疼痛也随之清晰。 她身着白衣,胸口又沁出血水。 门被一脚踹开,吓得偷看三人组挤在门背后,你一只脚,我一只脚踩,嘘声都往里挤挤。 高纬正慌神抱着怀中少女,无暇顾后,唯有蒋年年回头,大眼瞪小眼。 诶不是,他们俩什么德行她知道。 但老章你凑什么热闹…… 老章神情紧张:我真的只是来教育他们的,顺便多看了一眼。 只见一向少年老成的帝王,抱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小宫女,在夜幕下的皇宫狂奔,卷起宽大云袖,背后玄金蛟蟒长袍扬起尘土。 “传御医,传御医。”
第35章 任务 承明殿主殿,蒋年年躺在龙床上,对面是好久不见的络腮胡的御医。 说来人家睡得正香,半夜把他叫醒赶夜班,还多有惭愧。 御医不停给她把脉,在接受死了四天还能活的医学奇迹后,他才停下因见鬼抖动的腿。 御医擦了擦额前的冷汗,“臣曾听祖父说过,有死了三天还魂的假死之人,看来蒋姑娘亦是如此。” 高纬望着血脉流通,彻底恢复痛觉在床上,试图用属羊来缓解疼痛的蒋年年。 他又递过去自己的皮护甲,低眉抚摸她的脑袋。 “可有大碍。” 御医拱手,说来也奇怪,这剑正穿心脏,伤口之深换别的小姑娘,且不说还能不能活,就算活着也虚弱至极,可这蒋姑娘的脉象却像个正常人。 “蒋姑娘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至于伤,每日早晚用此药撒至伤口,勤换绷带,不出半月便可愈合,切忌辛辣刺激……” 他说了一堆她爱吃之物。 御医退下后,高纬捏着那小瓷瓶坐在床边卷起袖子。 蒋年年一愣,“要不让阿盼来吧。” “你那小宫女哭了三天三夜,今早在灵堂哭晕抬回竹筠阁还未醒呢。” 他取下红塞子,指尖沾上粉末,低眉扫了眼蒋年年身上的白袍,沉声道。 “再说,你那丧服还是我替你换的。” 他这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顿时让蒋年年满脸通红。 她实际年龄二十岁,竟被一个十六岁的男孩给说害羞了。 她别过脸去,“那其她宫女呢。” “你莫忘了,孤的承明殿唯有你一个宫女。” 他注视着她通红的耳根,“哦,还有你要来的那个叫盼娣的。” 她差点忘了,前阵子有个宫女要爬龙床,被高纬贬去了浣衣坊,此后承明殿侍奉的,除她以外皆是宦官。 朝中那些大臣也乐呵,正愁新帝会重蹈覆辙,如那暴戾□□的先帝,沉迷女色,不理朝政。或年少血气方刚,胡乱宠幸,污了血统,第一个皇子的血统,自得一半是世家小姐。 里面有肚兜,遮得比现代的比基尼还要多,沉下心,不就涂个药么,她高一那年,几个实习男医生围着她割痔疮做笔记都撑过来了,这点小场面不慌不慌。 十六岁的弟弟罢了,和李瑛十六岁就知道奥特曼和光没什么两样。 蒋年年解开丝绦,绸衣滑落,露出洁白的肩膀,和狰狞的伤口,她背对着他,咬咬牙视死如归道:“来吧。” 高纬镇定拨开青丝,耳根子却出卖了他,红得滴血,其实他说完便后悔了,丧服是盼娣换的,他当时只是背对着床,递了条丝绦罢了。 层层纱幔飘扬,他呼气,喉结滚动,少女身上腐烂味已无,空气中若隐若现的体香在他鼻间骚动。 她一动,绸衣又向下滑了半寸,高纬蹙眉,一团火焰燃烧在彼此之间。 当沾着粉末的,滚烫的手指触碰到伤口时,蒋年年身躯颤抖,一半是痛的,一半是羞的。 许久,触感消停,她紧紧拽着绸被侧目,“好……好了吗。” “还有前面。” 他说得淡定至极,蒋年年不免感到羞愧,人家都没在意,你在意什么,于是她大胆转身。 双目相对,他的下颚线比之前更精致流畅,薄唇微抿,目光如井深邃。 他眸中倒映着她的模样,少女未簪珠钗,青丝松松挽个发髻,其余乌发泻在脖颈另一侧。 若隐若现的锁骨下是一条,绣着蝴蝶戏海棠的白肚兜,左胸前沾血,她转身时扑来风,带着柔和的体香。 高纬依旧面色镇定,除了耳根和滚烫的手,肚兜遮盖了半道伤口,他目光凝在那片泛红的肌肤,缓缓开口。 “我,拉下一点。” “嗯嗯,好的。”她表现得无所谓。 他抬手,手指拨下半寸肚兜,露出完整的伤口。 紧紧那半寸,他便感受到不同于别处肌肤的触觉,此处微微起伏柔软,往下便能形成山丘。 好巧不巧,因为疼痛,她嘤咛一声。 不可动妄念。 他心中喃喃,可是妄念已动。 他屏气凝神擦完药,不再去望她,余光中唯有青丝一晃一晃。 “今夜,你便在这睡吧。”他捏着瓷瓶,“我还有奏折要批。” 他挥袖便走,独留蒋年年在床上衣衫不整,露着香肩。 她皱眉,这场面怎么像是,她个小宫女爬上龙床,清心寡欲的帝王不受她勾引,扔下她忙于公务。 她穿好衣裳,打了个哈欠躺下,这床确实不一样,比她那张睡得舒服多了。 她侧头,忽然见角落里卡着一本熟悉的书,这不就是她弄丢的那册,郑鱼掐着她非杀了她不可的典藏版话本子么。 叫什么《男狐狸精在上,我在下》 她倒吸一口凉气,她那次被高纬抱回竹筠阁后,便再也不见这书踪影。 她伸手抽出,书明显有被翻阅的痕迹,在倒数第十页竟还折了个角。 此刻她才明白,这个十六岁的弟弟一点也不纯洁了。 他不是李瑛那个奥特曼和光的傻子! 罪过罪过,此等污秽之书,是她的不是,她不该带坏他。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映入眼帘,蒋年年抬头,握着本子的手僵硬。 高纬行至桌案前才突然想起册话本子还丢在床上,他慌忙折回,见蒋年年已发现,愣愣地望着他。 “这个……”他想解释,解释他本想是还给她的,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时机。 但那被折起的一角,证据凿凿。 夜间望见这话本子时,不知为何浑身发热,鬼使神差翻开了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宫女与帝王的缠绵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渐渐地,人物有了面孔,午夜梦回间,那形似她与他的身躯在绸帐间摇晃,难舍难分。 从此他不敢看她。 蒋年年很快调整好心态,算算年纪,他现在也是青春期的小男孩,正是发育的年纪,热血方刚,有点欲望很正常。 看出高纬难得的窘迫后,蒋年年安慰道:“诶呀没事没事,孔子云:食色,性也。□□乃人之本能,我家乡有个玩伴,他差不多跟你一个年纪就看这个,看得比这个尺度大多了。” 她说得没心没肺,竟还笑了。 高纬皱起眉头,“玩伴?你以后不准跟那个玩伴玩,他不是好人。” 他顿了顿,突然意识到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我不一样。” 蒋年年扬起嘴角,笑得愈发乐,“你哪不一样了。” 她掌握着高纬快满格了的好感值,毫无忌惮捏着他内心敏感点。 一字一顿,“哦,你,喜,欢,我。” 她张张合合的嘴与梦里的□□重合在一起,高纬手捏得更紧了,手心出汗,粘稠难受。 “嗯。”他点头,“我喜欢你。” “你早些睡。” 纵然他运筹帷幄,杀伐果断令人闻风丧胆,但少年依旧是少年,会脸红害羞,会因一人而彻夜难眠。 蒋年年睡得倒是香,直到大清早哭天喊地一群人,为首是高俨和盼娣,后面还跟着三个凑热闹的。 高俨推着那一车糖葫芦格外显眼,蒋年年打着哈欠弓腰站在糖葫芦前,“这么多,你去抢劫了?” “小爷我堂堂正正,这些可是我寻遍邺城给你备的陪葬物,怕你在地底下就吃不到了,本来想随你一起埋了的,谁知你突然活了。”说罢他便叹气。 蒋年年拍了拍他的肩,好意她心领了,只是,为何“你这突然活了”竟带着惋惜。 埋糖葫芦重要还是她重要! 盼娣依旧哭得泣不成声,她搂着盼娣哄了好久,那小丫头才肯笑一个,小丫头眼睛都哭肿了,就盼娣一个心疼她的。 再望望那三人,没心没肺,两个在她棺材前涂鸦打老k 还有一个听闻她死讯后,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小孙孙。 至于这些,都是他们三互相出卖道出来的。 竹筠阁内,四人密谋。 三个坐着,一个趴着,汇报近日情况。 “兰陵王进度已完成90%” 作为本书亲妈的郑鱼,天选女主,掌握兰陵王所有喜好,轻轻松松拿捏,清冷王爷变娇夫。 “官场进度已100%” 老章如今已是高纬身边的红人,皇帝提高了老章的权利,人人敬为章掌印,监督制衡朝中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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