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看到刘鑫这熊样儿,老爷子能连牡丹这个孙女都赶出去。 去秦家,也不是三人的借口。 现在春日温度正好,草长莺飞,前几日刚落下一场春雨,山花正是含苞待放之际,苏婉想邀请秦芸去家里玩玩。 灾情彻底已过,现在风景正好,是春游的好时机,也给已经定亲的少男少女制造培养感情的机会。
第85章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三人才进秦府大门, 正要绕过照壁去正厅,就看见瓷瓮花缸“长”了一个圆屁屁,还正在蠕动, 使劲儿往里钻。 带路的秦府丫鬟已经见多不怪,苏婉径直走过去, 在秦小鹿的屁股上拍了拍,将人拽出来抱怀里, “一个人玩捉迷藏呢?” 秦小鹿圆乎乎的脸蛋蹭了土,脏兮兮, 像只小花猫, 他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大花缸, 摇头奶声奶气道:“我看看谁掉缸了, 准备砸缸救人。” 额•••••• 秦小鹿话音落下,院子里的沉默,震耳欲聋! 站在远处一直注意这边的丫鬟嬷嬷更是纷纷低头,从微微颤抖肩膀不难看出, 都在竭力忍笑。 苏婉颠了颠怀里的人,笑道:“师父现在就给你讲《宋史》了?” 司马光砸缸, 时下,也只在《宋史》中有记载。 秦小鹿兴奋道:“没,哥哥给我讲的, 哥哥还说等他休沐带我回家看乌鸦喝水。” 因安儿为了在秦小鹿面前有兄长的威风,自小就教人叫自己哥哥,这几年来,秦小鹿口中的哥哥, 也只他一人。 就是时常一起玩儿的小树,也只得了秦小鹿一个表兄的称呼。 苏婉咬牙, 不过是对着安儿的,见秦小鹿一脸期待,笑道:“不用你师兄休沐,明天就来我家,咱们去春游,如何?” 秦小鹿犹豫,捏着手指不说话。 苏婉知晓他是觉得答应了安儿,就得跟安儿一起,没再多说,抱着人往正堂去。 秦夫人见儿子脸蛋脏兮兮,无奈道:“一身土还让你师姐抱着,下来。” 秦小鹿利落地向嬷嬷伸出胳膊,每次在院子玩,回屋都是嬷嬷带他去洗漱换衣服。 吩咐嬷嬷带儿子去洗漱,秦夫人笑着招呼三姐妹吃茶,知晓是梨花来看新房准备做家具,道:“要不要做几件京城盛行的?” 梨花笑道:“劳师娘费心了,舅舅准备了京城的样式,我挑了几件。” 秦夫人一怔,记起丈夫曾经说过张栓粮身世,笑着点头:“你舅舅自来是妥帖的,良森手艺也好,我看,以后定是个大家。” 木活一道,能被称为大家,那必是有佳作广传。 虽大表哥做了水车,但这东西,凡木匠钻研都能学会,被乡里人称赞也就罢,拿出去算不上什么。 很多木匠,终其一生都无法达成,大表哥年纪轻轻,不可能有如此成就。 苏婉思忖着,顺势接过话,道:“师娘,现在光景正好,想请师姐去我家做客,您要是不忙一起去,我们去后山游湖。” 秦夫人摇了摇头,手不自觉抚上腹部,笑道:“我就不去了,让芸儿带着小鹿去。” 她的动作也没掩饰,苏婉姐妹三人看得清楚,梨花、苏婉还好,倒是杏儿,睁大眼睛偷瞄一眼又一眼。 秦夫人被她逗笑,道:“这几日不舒坦,大夫诊过,无大碍。” 秦小鹿再进来时,果然换了衣服,他虚四岁,是个坐不住的,吃饭胃口也好,看着微微圆润,在灾后瘦子遍地走的北地,着实算得上小胖墩。 因此,秦家基本都不让他出门,就怕被拍花子盯上。 但这小子心野,终日想着去府城街上玩儿,因此,苏志安这个师兄成了突破口。 在他一声又一声的“哥哥”中,苏志安丢盔弃甲,答应下学来带师弟上街玩。 和小树两人带着秦小鹿,跟两个小厮一个嬷嬷,府城的茶馆酒楼书铺,都留下三人的脚印。 此时,他进来直奔秦夫人坐着的木榻而去,自己爬上去道:“娘,师姐请我去做客,我想跟哥哥一起。” “哥哥还要上学,你想哥哥逃学挨罚吗?” 听娘亲说挨罚,秦小鹿想起不好的回忆,右手摸了摸左掌心,低头不说话。 苏婉笑着出主意,“你给哥哥写信,让人送到书院去,这样不算失信。” 秦小鹿扭头看了看秦夫人,从木榻上溜下来要写信。 说是写信,其实就是画墨团子! . 秦芸回来时,正碰上出门送的小厮。 询问过是帮弟弟给书院送信,笑道:“就他那墨团,谁能看懂。” 今日是通判家的小姐过生辰,本不想去,可爹让她去,昌平府官场皆知晓,知府卫大人与她爹交好,她要不去,还让别人以为知府对通判不满呢! 早晨特意选了偏中间的时间,去了一通问候,坐下不到半个时辰人到齐,游园后吃了席面,又说了几句话,她借着母亲身体不适要回家看着幼弟早早告辞。 现在听闻师姐师妹来了,不自觉加快脚步,即使如此,发间步摇只微微摇晃。 看着秦芸进门还一本直径见礼,即使坐在木榻上依然腰背直挺,而丫鬟刚退下仿佛瞬间被抽了筋歪靠下来,苏婉乐不可支。 秦芸也不在意,舒服地喟叹:“还是家里舒服!” “那你自明儿起,能舒服好几日了。”秦夫人笑看着闺女说道:“明儿带小鹿去你师兄家松快松快。” “我就知道,师姐师妹是心疼我的。”秦芸掰着手指,说着打算,诸如果园画画,河边看水车,后山游湖,去县城玩等等。 此前,后山山谷被府衙征用临时作为制冰场,制冰结束后,里正上山查看,见从山上到谷底数十道因滑雪球形成的土沟,且打冰的地方明显陷下去,本想开春找人修整,结果天暖后积水,形成一个水潭。 五六月份村里人进山找水源,引山泉水而出,水潭成了天然的蓄水池。 去年雨水慢慢恢复,秋冬雨雪积累下,积水增多,形成了一个天然湖景。 秦芸自秋日见到一次后,就念念不忘。 苏婉也是前两天上山挑野菜,见山景春光正好,才起了春游的心思。 . 春游,野炊定是少不了。 但在后山生火,不安全且容易引发误会,苏婉便准备了炉子和炭,午饭就在山里喝粥吃点心、烤饼,下午再回来。 东西多,且要用油布搭建天幕,苏志刚被儿子抓了壮丁。 苏旻逸比秦小鹿小一岁多,大伯家的堂哥要上学,下学也要写课业,陪他玩的时间少,三爷爷家的小叔在府城书院,也只休沐日能见面。 因此,白天醒了吃完饭就往隔壁三爷爷家跑,跟在小姑姑屁股后面帮忙浇花铲土,或是逗小鸡兔子,玩小叔小姑小时候的木剑木马,总之,隔壁三爷爷家比自家好玩! 顺便就结交了秦小鹿这个好朋友,两人被苏婉戏称为难兄难弟! 因为,这两崽崽待一处,真真验证了“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为了找零嘴,偷偷溜进灶房,将地上的菜坛子翻了个遍,误将大酱认作美食偷吃糊了一脸,出来后还死不承认! 玩捉迷藏,钻进鸡笼出不来不说,还被公鸡捉着啄,嗷嗷哭着满院子躲。 •••••• 院墙根下、廊檐角落、书房墙角,总能见到两人面壁思过被罚站的身影。 两人的幼年糗事,都能写一本书了。 好兄弟又来三爷爷家做客了,苏旻逸连夜卷了自己的小被褥小枕头,搬到三爷爷家。 听说要去后山春游,也知道自己是个拖油瓶儿,唯恐丢下自己,拽着苏婉的衣服跟前跟后。 苏婉正愁上山怎么搭天幕遮阳,这小子替他爹自告奋勇答应:“姑姑姑姑,我爹会。” 二堂哥也不是不行,但苏婉觉得有点大材小用,再说,耽搁人事儿,因此,有些犹豫! 她正犹豫着,苏旻逸已经向院外跑,边跑边拉着小奶音喊爹。 苏志刚正在翻找锄头,去年雨水好,山地多种了麦子,只留了三亩今春种番薯番麦洋芋,番豆他打算在果园种两行给儿子炒着吃。 听到儿子的喊声还以为咋了,一着急没看清踩在了锄头上,锄头把手直接迎面飞来。 眼前一花鼻头犹如挨了一拳,他捂着鼻子出门,就见儿子翻过院门门槛,看到自己高兴地跑来,“爹,帮姑姑砍,砍树。” 看着抱着自己腿满脸天真的儿子,苏志强想哭,他觉得鼻子更痛了! . “爹,爹••••••” 见他不答应,苏旻逸的音调一声更比一声高,还摇晃着人。 “好好好,爹去。”苏志刚揉了揉鼻头,弯腰抱起儿子,进屋重新将倒在地上的锄头摆好,拿了镰刀出门。 苏志刚过去时,廊檐下摆着好几个篮子,还有两个背篓一卷油布。 秦小鹿正扒着背篓踮脚看,看着颤微微的样子,苏志刚都怕他站不稳带着背篓一起滚地上。 快走几步将人抱起来,笑道:“你她们去玩,你两跟去不是碍事儿嘛!” 原本只是随口一感叹,两小子以为他是来说服姐姐/姑姑不带他们一起,两兄弟对视一眼,抱头痛哭。 苏婉等人从屋内跑出来,就见二堂哥一脸无措又懵圈地看着怀里抱头痛哭的两崽崽。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苏志刚解释:“我没揍人,就说了一句跟去碍事儿!” 结果,话音刚落,俩崽崽的哭声又齐齐拔高一截。 秦芸挽袖子,气得直呼弟弟大名,“秦朗曜,你又皮痒痒了。” 秦小鹿立马不哭了,松开好兄弟反手抱住自己的屁屁,委屈道:“娘说不让你揍我。” 苏旻逸有样学样,也反手保护自己的屁屁。 众人见两人干得能犁地的脸蛋,甚至连睫毛都没湿,哭笑不得。 “娘是不让我揍你,可没说不让师兄揍你,再调皮••••••” 安儿跑上去,从二堂哥手里接过人,笑道:“我们快点吧,再不出发都中午了,二堂哥,劳烦你帮我们上山搭个帐篷。” 竹青染群山,缤纷缀其间。 偶有人声起,原是稼者叹。 旱情已过,十风五雨之下,农人脸上重拾笑意。 尤其是去年雨水好,秋耕时家家户户将山地匀出大半种麦子,现下麦苗随春风摇头晃脑,谁看了不高兴! 准备收拾空地种番薯洋芋的人,路过自家麦地,看着茁壮的麦苗欣喜,路遇熟人,相互赞一句庄稼照顾的好,今年有大收成! 苏婉一行人或提篮子或背背篓,很是引人注目,尤以苏志栋为最。 他身着一袭靛青襕衫,儒巾束发,身量挺拔,即便背着背篓,行动间亦是有一股儒雅之态,很是与寻常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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