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太子妃萧玉受人蛊惑,对太子行事生疑,偷了东宫密卷,导致云城粮草行途泄露,敌军火烧粮草,齐小将军兵败。 御史以此为把柄上奏,指太子与匈奴勾结,意图陷害备得恩宠的粮草官四皇子,存心不良,铸此大错。 又逢太子调戏宠妃传言传出,帝王盛怒,太子被剥夺皇子身份,贬为庶人。 他失势,东宫的人便要遭殃,尤其是随宁这个容貌出众的表妹。 随宁被他亲信匆匆护送出逃,被御林军堵在了路上。明明她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却有人在刻意针对她,厮杀殴斗,来人每一刀每一剑都想取她性命,让她无处可逃。 幸得太子赶过来,保护她到渡口。 随宁闻着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踉跄着被他推上船,看他远去的背影,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便是随宁最后一天见到他。 后来随宁才知道那天皇帝遇刺身亡,宫里群龙无首,乱成一团,有人趁机发难,可惜卷进这场争斗的皇子非死即伤,最后被摄政王沉王扶上去的,只是个不满三岁的小孩。 随宁比谁都清楚太子唯一的活路,只有登基大典,称皇成帝。 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随宁被留在他那里用了晚膳,她小口慢嚼,吃得少也吃得慢,开口说:“齐老将军一事,我想陛下心思早定,表哥为他求情,不过是遂了别人的意。久闻老将军有一幺子,年纪轻轻骁勇善战,表哥若能让他替老将军戴罪立功,陛下气或许会消些。” 楚及徽在喝茶漱口,道:“你是哪里听来的这些消息。” 随宁温笑道:“出门的时候听不少人提起过,还说这位小将军长得特别俊,见过的都说他好看。” 楚及徽哦了一声,随宁又加一句:“不过我想应该比不了表哥,表哥才是最好看的。” 她这句话是真心的,但又多多少少是捧场,连伺候的老太监都有些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声。 明眼人都看出她是喜欢太子,想留下来多陪着。 但没人会出来调侃,太子是性情中人,爽朗大方,但他并不像表面表现那样好相处。 被人向着总归是开心的事,楚及徽也笑了,说:“你这张嘴跟抹蜜一样,齐老将军的儿子我都见过,不过是好几年前了。” 知道,却不一定了解。 随宁手里捏着勺子轻搅热汤,犹记他当初遗憾说没早点任用这位猛将。 她看着汤里漂浮的药材,道:“别人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表哥位居高位,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随家不可信,齐家也不一定全是忠臣。” 不管是他未来的太子妃,还是他设计让皇帝赐婚给沉王的随家二小姐,一个两个,各有心思。 楚及徽没说话,慢慢托着脑袋看她 随宁微微抬起头,好像以为他要她手里东西,便抬手把温热鸡汤递给他。 楚及徽摇头摸她脑袋,让她自己喝。 等随宁要离开的时候,天色已暮。 随宁坐在暖轿里,拂开轿帘回头看一眼,便看到楚及徽斜倚在墙上,目送她远去。 有个太监手里拿封信跟他说了什么,他漫不经心接到手里,拍了拍身上灰尘,转去书房。 太子被禁足不是一次两次,奈何皇帝沉迷成仙之道,朝中由能力卓越的太子辅政,这禁足也只是禁他出门,旁余事还是要找他。 随宁慢慢放下帘子,倚着暖轿,手轻按住酸胀的胸口,心想明天又该起不来床。 楚及徽一向很少让她涉及朝中政事,觉得阴险狡诈,不适合她这种温顺漂亮的姑娘。 可如果她真想打探个缘由,他也不会太瞒她,由着她开口。 就如他和沉王之间有嫌隙,却也不会拦着她去沉王府。 他总是宠着她。 但随宁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知道以后的事。 所有直接的改变,都会走向原先的结局,只有她病痛缠身,卧床不起。 跟他谈得太多会露馅,若是什么也不说,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随宁手慢慢放下来,摸着袖中那只毛笔,她想自己大抵是活不久的,至少在她死之前,能有看着太子登基为帝的那天。 东宫和手掌兵权的沉王府,总该由一个太子真正信得过的人来搭线。 …… 随宁刚回到院子,便有老嬷嬷迎上来,道:“姑娘,随府二夫人来了,正等在偏厅。” 随宁脚步一顿,已经很久没听别人在她面前提随家,她开口道:“去看看吧。” 太子不怎么喜欢随宁和随家人来往,但随府二夫人这趟来,带着随宁爹的遗物。 厅上题字卓然堂,堂下垂厚帘。 紫檀木桌上的茶碗冒出热气,又有三足荷边铜炭盆烧得旺,却不减外头冬日寒冷。 丫鬟捧着红木匣站在一旁,随宁坐在扶手椅上,轻抚摸里面那串朱红珊瑚手串,摩挲着冰凉的触感,抬眸看向二夫人。 随宁一般住在东宫养病,不常回府,中秋那段时间倒是打算回随家坐坐,奈何又生了场大病,便一直在东宫养着。 二夫人心知以前的东西现在才拿出来定是要惹人质疑。 她解释这是随宁出生那年求的,一直放在寺庙里,老方丈今年圆寂,他徒弟才把东西送过来。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太子,”二夫人说,“他该有些印象。” 随宁微偏头,没说话,看不懂在想什么。 美人身穿一袭粉白袄裙,衣襟素净地绣着荷叶,却依旧能让人看出所用缎子不凡,仿若旧时纨素,皎洁光顺。 “二婶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求我?”她开了口。 魏国公府就随宁一个遗孤,养在东宫待遇远超宫里公主,相比起老太爷过继来的二儿子,又另有一层尊贵。 但随宁会被太子带去东宫,便是早年在府里被二房堂姐妹欺负得厉害,导致她右耳落疾至今未愈。 随家这边没人敢和她走得太近,怕关系闹僵反而适得其反。 二夫人许是没想到这么快被她看出目的,面上露出犹豫。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支支吾吾,“就是最近你二叔看上了一个穷书生,说他必有大建设,想让你二姐姐嫁过去,你也知道金珠脾气,哪是能去陪人吃苦的?我想让你带她来东宫玩几天,避避风头。” 伺候随宁的嬷嬷皱了皱眉。 随宁没马上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慢慢拿出那串手串,把玩着。 二夫人想是见她态度不明,怕她拒绝,又赶忙补了句:“就几天,你带她到处转转也好,让你二叔知道她和你关系好,二婶日后绝不会亏待你。” 所谓和随宁关系好,便是和东宫亲近。 人往高处走,随家二爷想拿女儿先定下一个有前程的女婿,但二夫人眼光高,看不上家徒四壁的穷书生。 “倘若二姐姐想来找我玩,不是不可以,”随宁握着手串,指腹拨动一下珠子,笑道,“但二婶想的,真的只有让她避风头吗?” 二夫人看得上的,除了刚回京手掌兵权的沉王,便是至今尚未议亲的太子殿下。
第3章 魏国公府三代单传,到随宁这一代没有兄弟姐妹,如今的二房只是过继嗣子,外强中干,蒙皇帝开恩让他袭了爵位,随宁也要叫声侯爷。 但她这位二叔才疏学浅,能力不足,在朝中不受重用,偏偏二夫人眼高手低,能接触到的位高权重者,除了因为和随宁父亲是旧友照顾随家的沉王,也就只剩下养着随宁的太子。 二夫人被戳破心思,脸色变了变,紧闭着嘴,却不回话了。 檀木纱灯罩描着红梅点点,暖和灯色照在人身上,安静得有种奇怪的压抑。 随宁没有继续逼问二夫人目的,她轻轻站起身,让身后嬷嬷送客。 只不过随宁出门前又像想起了什么,她手拂着厚帘,轻回过头,道:“二婶若是为二姐姐着想,倒不如应了那桩亲事,说不定真能压中一位状元郎。” 二夫人还以为随宁是在挖苦,抬起头时,却只看到随宁拂帘离去的纤细身影。 认识随宁的,谁都知道她对太子的心思,但她柔和温婉,多数时候都不会刨根问底别人对太子有意这件事,二夫人敏锐察觉到她今天怪异,才不敢说下去。 不止是二夫人,就连是屋里的嬷嬷都以为随宁这话是在故意针对,也暗暗在想她果然喜欢太子殿下。 但太子那里,大概已经有其他心仪的女子。 只有随宁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太子侍卫,知道他听得见屋里的说话声,才缓缓离去。 楚及徽此人,处事爽快,粗中有细,为人不拘小节,信奉苦中作乐磨炼意志,对随宁,却又不喜欢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唯一一次没偏心到她,是因为萧玉在。 …… 大概是这一天之内见了太多人,说了不该多说的话,随宁当天晚上便做起了噩梦,梦到上一辈子那场血淋淋的厮杀,还有消失在血雾里的楚及徽。 等第二天早上随宁惊醒坐起来时,天已经亮堂堂。 她胸口剧烈起伏,身上洁白胜雪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贴在柔软身体上。 伺候的丫鬟端来洗漱的热水,她的嬷嬷见纱帐里人起来了,收着帐子笑眯眯道:“姑娘醒了?太子殿下那边说姑娘昨天吹了冷风,要多补补,让人送来两株千年雪莲。” 随宁屈腿茫然坐在被褥里,听到嬷嬷说起太子,才缓缓回过神自己已经不是在前世。 她手掌轻撑住额头,遮住半边脸颊,问:“萧小姐回来了吗?” 嬷嬷这才发现她全身都是汗,连忙让丫鬟拿干净衣服过来,边拧干帕子给她擦汗边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昨晚做噩梦了?萧玉还没回,萧家那边亲戚一大堆,我看她十五都不一定回得来。” 萧玉大年初二那天陪母亲走亲戚,去了已经有十天。 随宁慢慢抬起头,听到萧玉不在时,眼睛里还有恍惚,我见犹怜,让人心疼。 随宁自幼生得貌美,长开后在人群里更是出挑,在东宫里被太子用金银珠宝堆起来的气质,更不是萧玉那种小门小户家那些女子能比。 “表哥在哪?”随宁问。 屋外阳光透进窗子照在青瓷瓶上,品质极佳,嬷嬷犹豫道:“太子殿下天还没亮就出门了,陛下让他去进宫一趟,怕是过不来。” 随宁慢慢理着思绪,微凉手背贴着脸颊,印象里他未来半个月都在忙齐老将军的事。 太子尚在禁足中都能被火急火燎召进宫,皇帝对太子这个儿子,至少是满意。 她开口道:“不用去告诉表哥,他这几天抽不出空,我再歇会就好。” 外头出了太阳,今天是个暖和的好日子,适合走动。 但随宁脸色苍白,一看就不舒服,老嬷嬷想问她怎么了,又怕她梦见处不来的萧玉,问下去只是戳她心事,最后还是把话都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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