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东被李小寒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已经到了李生义家门口。今日李生义家门户大开,将那些龌龊事撇开,李小寒笑着进门,“二伯祖父、贵前伯、贵后伯、赵伯娘、刘伯娘、家金哥、家银哥、家财哥、家宝哥、两位嫂子、荷花、豆哥儿、瓜哥儿、菜哥儿,我们来啦。” 这一长串人名单,一口气念不下来。二伯祖父家可真是人丁兴旺啊。 “啊,是小寒、贤东和王妹子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就等着你们呢。”赵氏笑着迎了出来。 “小寒,你来了。快来。”李荷花简直是飞奔出来,拉着李小寒的双手,细细打量她脖子上的红棉领子,“你果然用的是跟我一样颜色的那条。” “那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说好今日咱们要一起的。”李小寒抬起头骄傲的说,“李荷花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敢怀疑我。” “是,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李荷花笑眯眯的,拉着李小寒的手,“来,咱们跟祖父拜年,我让祖父给你封个大红封。嘿嘿,祖父今年可大方了。” 果然,两人一起来到堂屋,给上首的李生义磕头拜过年,李小寒接到了一个特别厚实的红封,贵前伯和贵后伯给的也不薄,很可能是觉着他们家只她一个,在给她爹娘补差价呢。 因着给祖父那边的红封是两文钱,她爹也不好越过去,这边包的红封也是两文,不过李贤东和王氏特别带了多多的炸零嘴,此刻赵氏正念叨着,“你们带这么多零嘴来做什么,再多也不够他们吃的,试试味道有那个意思就行了,留着给小寒哄哄嘴巴。” “哎呀,伯娘你还担心我,我在灶头旁早吃够了。就是那方形的包子莫让豆哥儿他们吃了,那加了番椒的,拿来给大家尝个新鲜。”李小寒笑道。 “哈哈,就是个机灵鬼。成。”赵氏笑道。 旁边豆哥儿带着两个弟弟在绕着赵氏说,“祖母,祖母,我要吃,我要吃。” 赵氏一人分一条麻花,其余的摆碟子上装上来摆桌子旁,只把豆哥儿等人吃得满嘴都是鼓的,“好吃,贤东叔祖家的麻花好吃。” 一时间,堂屋里笑声一片。 男人们在说着来年庄稼什么时候翻地育种,都说今年做了新棉衣,明年可以多种一些麦,少种一些棉;女人们说着家里家禽衣食,赵氏给王氏说来年春帮忙孵一些小鸡崽子;李小寒和李荷花在嘀咕着今日的发饰,长高了多少,有没有变白;豆哥儿带着两个弟弟在转来转去。 正说得兴头,忽地,旁边传来瓜哥儿和豆哥儿抽抽搭搭的声音,再一细看,这两小家伙一边流眼泪一边吃那方形的包子呢。 “怎么了,怎么了?”马氏和韩氏连忙跑过来。 “呀,这两小家伙怎么吃上那辣芦菔包子了。”李小寒叫道。 “小寒姑姑,好吃。”豆哥儿抬起头,一脸眼泪鼻涕说道,嘴里还不停啃着包子,也不嫌冷。 这两个小机灵鬼,刚刚听说不能让他们吃,趁着大人一个没注意,偷偷吃上了。果然,七八岁狗都嫌,豆哥儿过了年,可不就刚刚七岁了。 “就是那番椒包吧?”李生义探头过来说,“没事,看着还一边哭一边吃呢。给他们蒸一蒸再吃吧,把剩下的都蒸了,大家都尝一尝。” 李生义发话,马氏和韩氏便夺下豆哥儿和瓜哥儿手里的包子,连同剩下的,一同放到蒸笼里蒸着吃。当然,那两个啃的破破烂烂的,还是他们两小兄弟的了,亲爹亲娘都不想捡这吃。 蒸包快得很,两家也不是见外的人家。 “唔,挺有劲的。配点清粥吃这痛快。”李生义一边吃一边点评。 李小寒这次包的包子用的不是纯番椒,而是腌过的辣芦菔,本就没有那么刺激,再有包子皮和肉做中和,众人接受得都挺好,接受得不咋好也没关系,分了也就一人半个,试个味道就没有了。 “小寒啊,这番椒种子贵不贵?我听你爹说你今年春天准备种几亩来泡酒?你知道怎么种?”李生义。又问道。 “一般吧,不咋便宜也不咋贵,听说跟种青菜差不多。这东西耐放,我那酒你也试过,我觉着能卖出去。二伯祖父你要不要种一点,泡酒的法子不能教给你,不过腌菜的法子可以。”李小寒说道,看似一脸纯良。 “行,那我就先在菜园子里种十几棵,先腌些小菜试试。你那番椒苗,开春分我一些,嗯,就让你赵伯娘用鸡崽子跟你交换。” 李生义活了这一把年纪了,自然知道李小寒的意思,无缘无故的,李小寒怎么的将这番椒包和番椒酒往外送,如果这番椒真能吃,到时候种番椒也是一个好生意。先试试水,看能不能种出来,看能不能推广开来。 “成,到时跟二伯祖父你换。”李小寒知道时人对土地看得重,尤其李生义家人多地少,那自然是谨慎再谨慎的用每一分地的。用鸡崽子换,不过是是不想让她吃亏。 说定这个事,众人不免又说一会这个番椒包子,还有李小寒送给李生义的那坛子番椒酒----被李生义宝贝的收起来呢。李生义一家对李贤东一家种番椒还是很乐观的,凭着泡酒的手艺,不愁。 只豆哥儿和瓜哥儿两个,还在回味这辣芦菔丁的味道呢,这神情,就跟后世那小朋友吃辣条似的。 李小寒眯眼看一会,若有所思,不过一会就放开了,算了,做小孩子的生意,得狠抓食品安全,麻烦。 聊完这些事,李贤南和李贤西带着李才荣几个过来拜年,气氛便略有点淡了下来。 李小寒悄眯眯看着她二伯祖父给她几个堂兄弟的红封是不同口袋掏出来的——刚刚她二伯祖父可是从右边口袋给她拿红封,如今给她堂兄弟们可是从左边口袋里拿出来的。 一时间,笑得像个偷吃了酒的小狐狸,只她二伯祖父,板着一张脸,好像无事发生。 又过了一会,众人便一并告辞,得回家拿节礼,到族长家里走一走呢。 去族长家的礼跟去李生义家的差不多,不过族长家的人可多了,大家识相的略坐一坐就走了。 李小寒和李荷花二人,得族长媳妇一句,“哎呀,真像一个爹娘生的亲姐妹似的,两朵花一样。这衣领子真俏,手真巧。” 然后在一旁,说了一会衣领子,喝了一口热水,便走了。 人真的太多了,族长媳妇能跟每人说那么两句话,都是她长袖善舞。 不过,临走前,李小寒眯眯眼,看着穿戴一新在一旁陪客的李信和,心里思量:话说,她信和哥考中童生也几年了,后来怎么没考上秀才呢? 一枝独秀的秀才才宝贵,那就让李才荣不是一枝独秀的秀才就行了。 秀才多了不值钱,如果非要培植一个,那不管是族里还是对他们一家来说,自然是李信和最好了。 “爹,信和哥读书好不好呀?你跟我说说呗?” “你信和哥啊,读书可聪明了,就是有点运气不太济……”
第64章 按照李贤东的说法, 李信和就是哪哪哪都好的一个读书人,又聪明又勤奋又平易近人,就是, 运气不太好。 早先还成, 先是跟着族里的先生启蒙, 然后顺利的过了秀才第一关——童试小考,后来去城里求学, 也拜得了好先生,过了秀才第二关——府试,取到了童生资格。 然后,李信和的运气便开始不好了,他府城里的先生病逝了,然后又因为他先生虽然有才但性格颇为古怪, 很是得罪了一些人, 李信和也不愿意找过世先生的对手做先生, 便回族中学习, 想着可以慢慢找,不料居然一直没找到合适。 听说有那么几个, 要么高中了不开学堂了, 要么满人了, 要么被人占了名额, 总有几番意外, 然后李信和便耽搁了。 后来李信和到了十八岁, 族规里有定, 为免族中子弟过于执着功名一路, 最终反而变成百无一用是书生,便建议十八岁未取到童生资格的子弟不要耽误自身, 可以一边成家立业一边读书。 因此,去年李信和虽然取到了童生资格,但是也娶妻生子,协理族务,恰好族中先生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李信和便帮忙打下手,有时也帮忙代课。 要李贤东说,隔壁村的朱秀才其实也挺好的,离得也近,之前说朱秀才不收外姓人,后来也收了,但是李信和不知道为什么没去成。 根据李贤东的信息,李小寒总结了一下,李信和是一个天分还成的读书人,只不过运气不太好,他又很有些读书人的意气,所以反而耽搁了。 李小寒觉得有一点点难办,有时候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真正的天生读书人,那是会聪明得让人破例的,比如隔壁村的原男主林恒,据说朱秀才收的第一个外姓弟子就是林恒。后来林恒考中秀才之后,又以第一名的成绩直接入学府城里的青山书院,从此一路腾飞。 所以李信和的资质应该没有好得很过分,不过感觉应该也不会很差,如今也才十九岁,在这么差的师资条件下,也能考中童生,算得上年少有为。 而且难得的是,李信和虽然有一点读书人的感觉,但是行事说话,都非常务实灵活,想来是被族长一直带在身边教导,接触多了人情*事务的原因。 要李小寒说,李氏一族真想要出个带领全族的读书人,那李信和比李才荣可靠得多了。李信和这种,才是真正能做事、心里有格局的人,这样的人才会感恩。 她堂哥李才荣,不是李小寒夸张,从小就没有沾过阳春水,一点俗务不通,百无一用是书生最贴切不过了。 更可怕的是心思全歪了,一旦真的狗屎运考上了,别说带着全族飞,估摸一转头就恨不得忘掉自己泥腿子出身。 有了取舍的李小寒,过年便开始暗测测打探李信和的消息,无奈族里人对李信和的认知跟她爹差不多,全是盲目崇拜,有用的信息没多少。 李小寒又不能逮着李信和自己问,信和哥,你为什么没有考上秀才?你想不想拜上名师?这就是往人心口刺刀子呀。 不过幸好,这个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慢慢来吧。 而在这个年里,她没有打探出李信和的更多相关信息,反而另有所获。 这个收获就是,她的辣芦菔干,在族里小孩子间,红了。 就是这么神奇,她一直试图推广的番椒,做了几次菜,要么被李贤东王氏两人觉着太辣,要么被李信和觉得吃着略带不雅,要么被赵氏觉着太费油水,一直找不到好的切入点,就这么出乎意料的成为了族里小孩子最喜欢的小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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