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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昀没有起来，认真地看着上首的人，道：“皇玛法同意了吧，我发誓一定平平安安回来，战场能磨炼我的意志和血性，若无刚毅的品格，怎称得上大丈夫。孙儿也想与太医组建一支救护队，专门用于战场上，那些新学研究医药的学子就可以去，正好可以锻炼他们一番。” “你还想将他们也带去。” 弘昀颔首，兴致勃勃道：“外伤包扎，医药使用，将受伤的战士及时抬回，以及转移的时候辅助伤员，减少死亡，他们一定能发挥大作用，若不临场躬行实践，如何能积累经验。到时我们还可以将经验教训总结出来，作为教材传下去。日后这些人就可以随军上战场！这也是极好的精进医术的好机会，绝不可错过，也能为新学赚取声势。” 康熙越听眉目越舒展，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你啊你，看来是有备而来。这是早就有了主意？” 弘昀道：“堂哥们请求的时候我就想了。” 康熙含笑，喜他谋定而后动，比起其余几个来请求的皇孙，弘昀又胜一筹，他招手，叫他过来。 弘昀起身上前，“皇玛法。” 康熙轻叹一声，凝视着他，“那新学的事儿你打算交给谁。” 弘昀含笑，“朝中人才济济，有一人最合适。” “哦？黄履庄还是陈厚耀？” “他们都比不上皇玛法。”弘昀道：“皇玛法举行一个开学典礼，题写匾额，勉力学子，宣布当京都大学第一任校长。” “校长？”康熙笑骂，“与翰林院学士一般，还是国子监祭酒差不多？” “与山长差不多。” 康熙乐，觉得新鲜，书院讲学的学者，唔，好像还没有皇帝当过。 弘昀道：“叫院长也成嘛。” “成了成了，你就瞎出主意。” “那等孙儿回来后，叫孙儿当。” “狂妄！”康熙笑骂，“你不怕传出去叫人戳你的脊梁骨，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他苦学多年，面对儒学大家，对着传教士，尚且不敢自称能够为他们讲学，甚至还要听他们讲学，他倒敢！ 弘昀道，“那当不了校长，皇玛法就勉为其难，叫孙儿上战场吧。” 康熙瞪他一眼，叹息一声，眼中浮上隐忧，战场上刀剑无眼，哪有他想的这么简单，若是叫他去，弘皙弘昱那里必然不满。 这两个刚被他拒绝赶回去。 康熙道：“你先回去，叫朕考虑一二。” 弘昀见他沉吟，不敢强求，决定迂回行事，让十四阿哥帮他说话。 十四听了这事儿，果然欢喜，“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十四叔怎知……” “这么好的放炮机会，你不会放着不看吧。”十四哈哈笑。 弘昀嘿嘿笑，“可不是，还是十四叔懂我！” 十四笑一收，道：“这我做不了主，四哥那里也不会同意的。” “十四叔，你就带我去吧。” 十四认真道：“战场上瞬息万变，不能由着你性子来，你年纪还太小，建功立业也不在这一时。” 弘昀摇头，将他的谋划道来，十四笑着摇头，“这话你同汗阿玛说了是不是？汗阿玛都不同意，我替你去说，没得我也去不了了。” “皇玛法还要考虑，到是没有一口回绝。” “你本事大。”十四眼中染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来找我助你一臂之力的是不是？” “自然，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十四叔了，十四叔你看在往日我听你话的份上就帮帮我。” 十四爱惜他的才能，若是他有个好歹，那对朝廷来说才是真损失，道：“弘昀……” “十四叔，要不我给你磕一个！” “哎，好了！我答应你还不成！”十四将他拉住，“服了你了。” 转头，十四就将弘昀要上战场的事儿告诉了胤禛，胤禛听说后脸色微变，道：“新学那不是还需要他，事情都没有理顺了，怎么会忽然想着上战场？” 十四加了把火，“弘昀说汗阿玛没有回绝，大约是弘昀说的那什么救护队的事儿打动了汗阿玛。”他将弘昀的想法一一道来。 胤禛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扳指，弘昀的话有理有据，难怪汗阿玛没有立马拒绝，道：“那我进宫一趟。” 十四点头，弘昀的威力在于造炮，炮的威力有多大，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这样的人才如何能失，谁去不是去，偏得是他去。 到了乾清宫，胤禛请安完，说起此次的战事来，小心翼翼道：“儿臣听十四说弘昀也想上战场，还说他想为汗阿玛分忧，儿臣听说的时候，高兴不已，只是想到他的年纪，又有点不放心。他长于西学，汗阿玛也正是用他的时候，他如今胡闹着要上战场，只怕给汗阿玛添了不少忧愁。” 康熙得知弘昀去找了十四，瞧了眼胤禛不动声色的样子，道：“你不想他上战场？” “儿臣巴不得将他扔到战场上去，但他年纪太小，只怕不大合适。” 康熙拧眉，眼中闪过几丝不满，老四这些年办差，颇有几分铁腕，但对弘昀太过溺爱，堪称优柔软弱，这怎么能成？！ 往日说他会教子，他忽觉得还好孩子没有交给他养，“朕也是这么想的。” 胤禛微微松了口气，请求道：“春光正好，夏日将近，汗阿玛赐给儿臣的园子里风光正好，儿臣想等十四弟出征后，请汗阿玛去而儿臣园子里散诞散诞。” 康熙眉目和悦不少，“听说你将园子打理得不错。” “尚能一观，到时还请汗阿玛品鉴。”胤禛恭请，道：“到时叫弘晖弘昀给汗阿玛做个向导。” 康熙失笑，“你这是想偷懒？” 胤禛忙笑道：“儿臣自然要时时候在汗阿玛身边儿，层号也想瞧瞧两个孩子可有口才叫汗阿玛舒心高兴。” 康熙温和道：“你有心了，来宫里就为了说这事儿？” 胤禛顺势说起新学挑定的地址，康熙听得不住点头，“这几个地方都好，不可离得太远。” 胤禛连忙说是，两人商议了一会儿新学的选址，康熙露出疲态，胤禛连忙告退。 康熙一见人走，立刻命魏珠传旨，“去传旨，弘昀与太医院院判并新学中的几个医药学子一同上战场。” 魏珠吃了一惊，连忙去了，弘昀接到旨意的时候乐开了花，十四叔真是够仗义！一定是他帮忙说话啦！ 胤禛在听到弘昀要随军的时候惊得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哪里出了个问题？ 与诸王公大臣一起送十四离开的时候，他幽怨地看了眼自己那个站在最前面的皇帝老爹，将视线放在了底下的那个混账儿子身上！ 这个混账东西！丝毫没有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竟然敢擅自做主，丝毫不与他这个阿玛商量。 胤禛气得要命，眼看大军开拔已不能劝阻，憋着一口气对十四道：“祝十四弟凯旋！” 十四笑道：“是，四哥放心。弘昀那里我会替照看好的。”他也没想到汗阿玛居然如此固执，竟然真的能放心叫弘昀上战场去！ “你管好自己就成了，不必管他。”胤禛还是知道何为先的。 弘昀就这么随着十四和弘昇一同去了西北。 西北的路途极遥远，一路上急行军，在他们还没有到地方的时候，听说策妄阿拉布坦在占领了哈密以后侵扰青海。 十四按照康熙的计划分兵三路，他带着人马进攻伊犁河谷地区。 这一路上十四与士兵们同吃同住，所到之处，凡是营帐没有彻底安好，绝不率先入内休息，安定后的第一步便是寻找水源，粮草也必要亲自过问妥当这才休息，每日三更便起，好不贪图享受。 弘昀对他亲力亲为与军士同甘共苦的精神十分佩服，一路上默默跟随，随时查看。 古代的战争不像后世可以凭借先进的武器，在这里还需要两方兵马近身拼杀。 伊犁河谷实在是一片好地方，水草丰茂，地势平坦，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这儿与众不同风光来。 在进入六月的时候，他们挺近西北。 十四命人前去打探军情，这么大的动静，策妄阿拉布坦不可能没有察觉，他们要在敌军攻伐开始，安顿好。 赶到边地屯营，十四问了军情，立即点了当地的守将，带来了皇上的旨意，将之前几个守卫不当的将领打了一顿，还杀了一个企图逃跑的将领，军队顿时改了之前的涣散。 守军戍守边地多年，加上常年没有战事，当战事突来的时候，不免猝不及防并消极迎战，有了十四，当地戍守的军民一改之前的军容。 战争是在六月中旬的时候打响的，在军营驻扎的数日，弘昀每日除了训练火器弓马，便与太医一起检视药材，和随身携带的药箱，他们虽然是救护人员，但也要上战场，那么如何自保以及如将伤员从战场上带下来就十分重要。 随军的这些日子，这些跟随的学子还是有惶遽的，他便督促他们勤习保命方法，同时训练他们救治伤员，演习是最好的办法。 十四还出借了几个人瞧他们训练，见弘昀有模有样的指挥众人，觉得有趣的同时，也服气这小子，他像是上过战场似的。 战事一触即发，在他们驻扎营地的第三日，策妄阿拉布坦于夜间突袭，彼时正是夜黑风高、边地狂风不止的时节，夏风燥热，飞沙走石，夜中枭声不绝。 十四迅速排兵布阵，命人先上火器，火器威力极大，在一阵咚咚的马蹄声中，命人放炮。 营地外炮声不绝，几乎是在发出的时候就将敌军的军队给冲散了。 “子母炮进前！”十四怒喝一声，只见身边一溜的炮兵迅速况子母炮推到前面，对着这漆黑中的不速之客。 对方也带了枪炮，但因为他们先发制人，用了射程最远的火炮，顿时将他们吓得四散开来，在他们还没有迅速调整军队的时候，十四迅速下令火器营带着轻便的炮兵上前，一阵轰打，这一场夜袭顷刻间就被击退了。 十四听见他们仓惶而逃，立时命人追击。 骑兵追击千里，直到天亮，几乎将前来的敌军斩杀殆尽。 军营中，弘昀带着这些人迅速将伤员带入帐中治疗。 作者有话说： 康熙：谁的别想做朕的主！
第137章 好大的志气 ◎皇位你想要我也想。◎ 索性随行的医学士子皆是懂医术的人, 安抚伤员、包扎伤口不在话下，太医在一边儿看着这些人手法不住点头。 西北的战事只是打了这么一场，若只是等待敌军来袭是不行的, 他们在做了一番修整后, 便立即往伊犁河谷处进发。 战事接连打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弘昀亲眼见证了敌我双方的较量，火器声震西北, 惊骇各部, 东边的这条线打得异常轻松, 而西面以及青海线上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十四继续率军前行, 还没有与另外两条线上的人汇合的时候, 收到策妄阿拉布坦求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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