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青町只能投降,小声跟单弋安打商量,“小殿下,娘娘累了一天了,这回已经睡下了,您可要乖乖的哟,听到了吗?” 雨珍在一旁看的不禁扶额,心里嘀咕,你跟一个三个半月的娃娃商量? 不等她劝说青町别白费功夫,就见单弋安轻轻“呀”了一声,眼睫毛扑闪扑闪地,也不哭了,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雨珍眼睛瞪大了:这也行?? 青町喜笑颜开,抱着单弋安去了尤听容的寝殿,小心翼翼地将小殿下放在了床里侧,特意离尤听容远了些,她怕主子睡觉一翻身,把孩子给压着了。 她才一松手,单弋安便积极地尝试翻身,小拳头攥紧了,鼓着小脸蛋,哼哧哼哧地给自己加油鼓劲。 终于,在青町都要忍不住心软上前帮忙的时候,单弋安圆墩墩的身子一拧,终于艰难地翻转过来。 可这一下没翻好,也不晓得是用力过猛,还是被包的太圆实了些,单弋安竟然骨碌碌地顺势连着滚了两个半圆,“吧唧”一声撞到了尤听容的后背才停住。 等他好不容易从晕乎乎的状态中回转过神来,一仰头,就对上了母妃的眼。
第450章:于公于私 乾清宫中,单允辛姿态放松地靠坐在腰枕上,亲信大臣们正往外走,看样子,从宴会上下来,便已经紧锣密鼓地商讨过了。 此时坐在单允辛身边的,独独剩了池卿朗一人,常顺趁着空档,给单允辛递上了新斟的白毫银针,“秋燥,陛下可多饮些白茶清热。” 那边坐着的池卿朗也端起茶盏饮了半盏,张福极有眼色地又替他换了盏新茶。 百日宴上,尤听容和董瑛针锋相对,可两人都牵涉上了西狄王子图勒格尔,现在罪责已分辨,无论如何图勒格尔在京师兴风作浪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 单允辛当即便将参宴的西狄来使顺势控制监禁起来,图勒格尔的手下将领当即嘶吼着要西狄王不会善罢甘休如何如何的。 到底是一国王子,又是前来缔结盟约的主使官,臣子们不免担心,可单允辛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说自有打算。 对此,池卿朗等人倒是知晓内情,便也没有多劝,只是此时只他们君臣二人独处,池卿朗倒是提起了董瑶,“陛下,董氏行事太过猖狂,为了内廷宫斗,不惜搅乱朝堂。” “陛下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她,未免太过仁慈了。”以池卿朗对单允辛的了解,他知道,单允辛若真要处置了,不会只是轻飘飘地将人罚至冷宫就作罢。 他不伤她,必然是留着人来做交易的。 “即便此时碍于董将军的功劳和在军中的威望,待西狄的局势扭转过来,董家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届时,董氏自然不必再留。” 单允辛放下茶盏,随口道:“你这话,是于公,还是……于私?” 随着单允辛这句话问出口,殿内的气氛不知不觉的紧张了几分,张福懵懵懂懂觉得陛下的问话没头没尾,常顺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陛下这是稀罕淑妃娘娘,小池大人多说两句,他就紧张起来了。 池卿朗也是明白人,半点不慌,姿态同样放松,半倚这矮桌,“都有。”轻飘飘的。 于公,董瑶行事荒唐,又牵扯着董家,她没有自己想象的聪明,却拥有不小的力量,实在是个难以预料的变数。 于私,池卿朗几次见到尤听容,都是在宴会之上,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是众矢之的。 即便她一直是赢家,每一个招惹她、意图伤害她的人,都在这个柔弱温婉的女人面前撞的头破血流。 可池卿朗的记忆中,她还是那个扎着少女的花苞头,虽然坚强,但受了委屈,就会红了眼眶的小女孩。 池卿朗知道不应该,可他还是忍不住私心里心疼她,心疼她要竖起浑身的尖刺,防备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伤害。 即便她已经在别人的羽翼之下,他还是希望能让她过得轻快些,至少,这些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的人,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吧。 常顺听着池卿朗实诚的话,皮子都紧了三分,真真是担心单允辛当场来一个醋淹乾清宫。 不过他预想之中的场面并未出现,单允辛珍重地看着池卿朗,“于私,你大可放心,她会重复嫔位,但再也不能踏出重华宫一步,这是朕对董将军最后的仁慈。” “朕是一个丈夫,是孩子的父亲,朕绝对不可能让人威胁到他们母子……任何人。” 池卿朗知道单允辛说的是真心话,更为不解,陛下可不是会心慈手软的人,“那为何……” 单允辛打断了他的话,“朕有一件要紧事要交给你。” 池卿朗疑惑地望着单允辛,等着他给自己答案。 “待养在凤仪宫大皇子到了进学的年纪,朕有意让你做大皇子的师傅,教授其诗书。” “陛下可真是慈父,可皇后娘娘这个慈母只怕不会答应。”池卿朗被单允辛顾左右而言他的话语搅得不大痛快,“不过,比起凤仪宫的大皇子,微臣更愿意做二皇子的师傅。” “放心,能拉拢你,她高兴还来不及。”单允辛微微倾身离池卿朗近了几分,“大皇子不是涂美人的孩子,而是董氏所生。” 池卿朗眼神一颤,“那董氏就更不能留了……” 单允辛抬手止住他的话,慢悠悠砸下一句,“是她和钦安殿那个邪僧若生的私通的孽果。” “她要活着,清醒明白的活着,朕要她亲手揭露大皇子的身世,让这桩丑闻变成奇闻,成为南苍王室天大的‘好消息’。” “想想看……已故的申宏义流散多年的嫡子失而复得,南苍王该有多‘高兴’?” 池卿朗虚扶在桌沿的手微微握拳,震惊地看着单允辛,温润的眼瞳也闪过炙热的亮光。 “朕需要你精心教导他,让他明诗书,晓礼仪,从骨子里成为一个朔国的皇子。” “更重要的,是要以王的准则培养他,让他成为一个待人宽厚、温和从容、有远见的仁君。”单允辛着重了“仁”字。 池卿朗定定地回望着单允辛,一字一顿道:“微臣领命。” —— 宜秋宫 尤听容的眼皮尚且还微微垂落着,朦胧之中感觉后背被软软的东西撞了一下,待回转过身来,挤进怀中的,是散发着馨温奶香的一小团。 单弋安似乎是为吵醒了母妃而不好意思,肉嘟嘟的小肩膀微微缩了缩,一副要把自己蜷起来的架势。 与单弋安靠在一块,尤听容心中的那点疲乏一点点变成了懒洋洋的暖意,微微撑起脑袋,温柔地看着可可爱爱的儿子。 单弋安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弯成了一只小虾弓,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到了尤听容的怀中,而后才仰起了小脸蛋,冲母妃露出了一个裹着蜜糖的笑容。 尤听容伸手抚着单弋安细软的绒发,“小安儿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青町正要答话,就听躺着的单弋安抢先了,他不会说话,就轻轻哼了两声。 尤听容也配合地回应道:“是吗?母妃正想安儿呢,你就来了。” 单弋安立刻“嗤嗤”的笑了,伸长了小手来攥尤听容的衣裳。 “我们弋安刚刚是不是会翻身了?”对孩子成长的点滴,尤听容总是没有错眼的。 单弋安立刻来了精神,小脑袋点点头,立刻攥着小拳头蓄力,要给母妃表演一个。 可他的脸都憋红了,鬓边都沁出小汗珠了,也没能挪动半分,最后只能悻悻地躺平了,眼睛一闭,打起了小呼噜。
第472章:疑惑 单弋安装的认真,自以为天衣无缝,完美的将尴尬的局面翻篇了。 却不想,他自己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十二岁零三个半月,打小就是金尊玉贵的皇子。要说做戏,当了太子之后倒是也从父皇和池叔叔那儿学了几分,可哪个都没有教过他怎么装睡呀! 再说了,这一丁点大的孩子哪里会打呼噜? 看着单弋安这掩耳盗铃的小模样,尤听容尚且给自己儿子面子,忍住了笑意,一旁围观全程的青町可是憋不住笑出了声。 单弋安一僵,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眼睫来看,就见母妃眼中满是笑意,小脸红嘟嘟的,扁嘴不说话了。 尤听容赶紧板了脸,故作生气的斥责青町,“笑什么笑?” 青町掩嘴,强自抿嘴,止住了笑意。 “寻常婴孩四个月才能翻身,咱们小殿下才三个半月,本宫还没教呢,他就会了,可见天资过人,了不起的很呢!”尤听容语气骄傲,一边说,一边轻轻拍抚单弋安的后背心。 青町垂首做请罪状,“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 单弋安瞧着,感受到了浓浓的敷衍,这也太假了。 这样想着,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居然因为这样的小事耍小性子?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呀! 心中的羞耻让他有些不想面对,撇开脸去,试图逃避。 随着转头的动作,肩膀带动着手臂,两条软乎乎的小腿也随之倒向同一侧,等单弋安反应过来,他的视线里已经没有母妃了,取而代之的,是墙面的那一侧。 他成功了耶! 方才的尴尬和羞耻一扫而空,单弋安喜滋滋地在空中划拉了两下胳膊。而后故技重施,头带肩、肩带手、手带背、背带腿,帐顶在眼前一晃而过。 单弋安的视线中心,重新被尤听容笑盈盈的脸占据。他如愿以偿地的等来了母妃的夸夸。 尤听容轻轻地拍了拍掌心,“小安儿真棒!” 单弋安满意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孜孜不倦地和尤听容玩了半刻钟的翻身,只把自己翻的头脑昏呼呼的,这才伸着小舌头四肢摊开,小口喘着气。 尤听容为了给儿子捧场,手掌都拍的有些发热了,见他玩累了,从青町手中接过丝帕,轻轻地印去了他的细汗。 而后抱起单弋安,伸手进衣服里,摸了摸他的后背心,垫了一层汗巾,下了榻。 青町在一旁虚扶着,看着二皇子在尤听容怀中乖巧可爱的模样,再跟自己方才抱单弋安的情态一比较,不禁感叹,“小殿下真是亲您呢,只要见着您,都高兴的不得了。” 青町比较完了自己,又想起了陛下和小殿下相处的情状,捂嘴轻笑,“不过比起奴婢来,小殿下对陛下才是不假辞色、毫不留情呢!” 说起来,明明是亲父子,陛下也是日日都要来宜秋宫,每日早晚都要掂一掂小殿下,夜里还时常贴着孩子睡的。 就是寻常富贵人家,这样的父亲都是少的,按理说孩子应该对父皇很亲厚的,可到了小殿下这里,偏偏就不买账了,活像是来讨债的,每每都能气的陛下横眉瞪眼的。 尤听容听着,脸上的笑意微微收了些,垂首看着有些迷瞪瞪的单弋安。 尤听容抱着他坐下,半歪了身子靠着扶枕,一边跟单弋安道:“往后可不许再跟你父皇对着干,尤其是你这小巴掌……” 尤听容一边说,一边抓着他软乎乎,带着馨香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咬了一下,“可不许在往你父皇脸上招呼,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 单弋安本来还勉强支起耳朵来听母妃嘱咐呢,一听是说父皇的事,那小哈欠就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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