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在琢磨怎么破门而入? 越姜额角一跳,竟觉真有这个可能。 可在她紧张至极的时候,外面突然又有了动静,是脚步离远的动静。 只是不待越姜松口气,片刻后忽然又有人来,不过这回是小二的声音,“客官,小的奉命送饭过来。” 越姜:“嗯。” 确定只有他一人,终于从窗户边挪开,肯来开门。 小二恭恭敬敬替她把饭送进来,一放下,他就迅速退下,不敢在贵人屋里多待。 外面一行人身上悍气不小,他是万万不敢待久了惹怒那群人。 送来的吃食很丰盛,三荤一素,还有瓜果,但越姜看着,并生不起什么食欲。 她挑着吃了些,勉强不让自己晚上饿着。 用完饭囫囵洗漱完,她早早躺到床上。 但心思太乱太烦,阖眼将近一个半时辰,竟是怎么也睡不着。 越姜于是心里更加烦闷,半晌,忽然起身,从香囊里捡出一锭碎银子,穿上衣服开门唤来一小二。 “给我拿壶酒来。” 小二笑着收好银子,“好嘞,马上来。” 前后不到盏茶时间,小二捧着一壶客栈里最好的酒送来。 越姜也懒得冲他索要剩余的银钱,全当赏他了。 拎着酒壶回房,将门锁死,她一杯杯喝着不算好喝的酒水。 她要它本来也不是贪图它好喝,就是想把自己灌晕了好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最好是能一觉睡到天明的那种。 五杯下肚,眼前渐渐有了晕意,越姜接着喝。第六杯,第七杯……喝到第十杯时,越姜心里的暗火越喝越旺。 凭他以势压人! 她委屈又生气的抱着酒杯,满面难过。 仰头又灌上两杯,肚子里填满酒水。 待喝到一半,脑袋里已是晕乎的不行。 手上脱力,酒盏松离,她歪扭趴于桌面半阖起眼睛。 头脑如愿以偿变晕,她也如愿以偿终于觉得有些乏,但预想之中的睡意却是没有,只一肚子的委屈与怒火无处宣泄。 先前勉强被她压下去的情绪这时全冒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她暗暗生气,且越想越气,如何也压不下去。 抿唇,强撑起力道,踉跄着身子起来,她来到门边。 她得找他好好说道说道,他不讲道理。 嫁娶之事,不能与她好好商量着来?恁凭孙颌一句话,她的亲事便这般定了,拒都拒不了。 手指打晃的去拉门栓,打算去找他。 但她喝前把门栓的太紧了,那时为了防备自己醉后出去,还特地加了根银钗卡进门栓里,就是为了让它栓得还要更紧些,好不让自己醉后做出什么事来。 越姜拉门拴拉得满头大汗,到后来甚至急了起来。 可愈是急,反到愈加不得其法,干瞪着门框没有法子。 罢了……越姜累得头疼,泄气歇了心思,打算回去,但正是这时,被她拨弄了半天的银钗终于摔落,门栓也终于松上一些。 当啷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越姜盯着那根银钗瞧了一会儿,于是又试了试。 这回是轻而易举把门拉开了。 她扶着门歇一会儿,然后眩晕着分辨方向,往裴镇这边来。 …… 裴镇刚歇不久,他一向晚睡。 闭着眼睛刚有了些睡意,突然,门上砰砰两声,把他砸醒。 眼神看过去,很不悦。 原本心情就糟糕,因她而起的糟糕。 他裴镇自认不差那徐家分毫,结果告予她要成亲之事后,她却如此冷脸。 压着眼皮盯向那边,声音发冷,“谁。” 门外人不答他,仍旧只是敲门,且愈敲愈响。 裴镇抵牙,更加不快。 神色变得冷冰冰,眼睛里的沉意能杀死人。 “谁。”大半夜的来他这找死。 话里已经很不耐了。 来人还是不答他,甚至敲门声更重,极其放肆。裴镇啧一声,砰的坐起,抄起一边重剑。 开门时,持剑之手唰的拔开,冷眼刺过去。但凡在他手底下的,无人敢不报名姓,如此,门外只能是霄小之辈。而胆敢扰他,那便死。 但,剑锋才刮过去一半,又猛地拐弯,锋利的削向一边门框,留下半边深痕。 眼神变了,裴镇掀起眼皮,拧眉睨着这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竟然还会上他的门? 裴镇抱剑,目无波动的看她。 越姜美面生怒,绷着脸色瞪他。 裴镇哼笑一声,大半夜的来,竟是特地为了过来生气与他看? 重剑靠于一边,上前一把把她拉过来,面无表情凑近她的脸,心说到要看她吓也不吓。 但……鼻翼微动,忽然察觉到些不对,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眉梢挑了半边,觑她,“喝酒了?” 越姜仰后,继续瞪他! 但她能站直不过是勉励维持才有的结果,如今一动,那是踉踉跄跄,马上就要摔倒。 裴镇抓着她的手臂扶稳她。 “不能喝,你还喝?”声音低缓,却有些好笑。 怒气已经散了不少了。 越姜怒目横他。 裴镇扯唇,低嗤:“非我灌你喝酒,却来瞪我?” 越姜指责于他:“你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裴镇撩眼,目光淡淡看她,傍晚时便是因此生气,因此不愿见人? 可他有这个势,这也是他凭本事夺来的势,他裴镇如何不能用?! 暗嗤一声,面目平静瞧她。 她气得双颊生艳,眉目生辉,灼灼的目光像是要一把火烧死人,但……没有任何威慑力,反倒是让她更招眼几分了。 他静静瞧着她的怒火,倒要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不过……在此之前,别的屋里率先有了动静。是左霆他们察觉响动出门来察看。 裴镇意识到这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淡淡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回去。 随后,他半牵半拉把越姜带回房里。 越姜不肯他碰她,暗暗挣扎,裴镇镇压住她的反抗,把人领到凳前落座。 两人离得这样近时,她身上的酒气更浓了,裴镇瞧她一眼,不由得问:“喝了多少?” 越姜只一味怒目视他,满心火气,“裴镇,你仗势欺人!” 裴镇点头,供认不讳,“是,我仗势欺人。” “还待再说我些什么?”他盯着她问。 越姜:“!!”她气死了。 “你蛮横无理!” 裴镇轻笑一声,还真是高门大户里养出来的,骂人都骂得不痛不痒的。 没被骂得生怒,反摸摸她鬓发,颇有几分愉悦,“好了,莫气。” 越姜躲避,偏头不让他碰,可就这么近的距离,她能躲到哪去?裴镇的手摸上她发顶,粗糙的摩挲一下。 越姜抬手挥他,但尚且没碰到,已经被裴镇用手制住,他半弯着身子,忽而垂眸看她,“真如此气我?” 越姜眼中的怒火不言而喻。 裴镇:“那便气罢。” 总不能连气也不让她生。 掌心下的发丝柔软,他忍不住又摸一摸。接着,手掌往下,忍不住来抚她眉心。 他的指腹粗粝,越姜皱眉退开。 裴镇的手掌牢牢盖于她发顶,不轻不重又抚一把。 两人便这样一人怒目生气,一人纹丝不动,时辰一点点变得更晚。 裴镇瞧一眼外面的夜色,很晚了。 “走吧,送你回屋。”他直起身子,拽着她手臂起来。 这样酩酊大醉的,留她在屋里明早起来她能气红眼。反正都要成亲了,不差这一日两日的,且送她回去。 但越姜只觉他什么动作都是不轨,躲着踉跄的身子不肯。 低哼一声,裴镇干脆横抱她起来,牢牢圈于怀中。 冰肌玉骨滑润生温,他看她一眼,把她抱紧些。 可怀中的人却不老实,腿脚踹蹬,手也来扯他,裴镇分不出手,也无心计较她挠痒痒似的反抗,便先由她作乱。 但怀中人不然,反倒是逮着机会愈加发狠,竟是狠狠揪了一把他的耳朵。 裴镇吃痛,眉心折起。 暗暗咬牙,皱眉冷睨她一眼,脚步加快。 十几步的距离被他缩成短短九步,房门被他猛地揣着关上,几大步,他抱着她压到床上,去扯她发狠用劲的手。 声音不快,“越姜——” 越姜只觉解恨,气哼哼瞧着他,还要再扯,好让他牢牢吃一回痛!但此时裴镇抽出手来,又焉能让她再次得逞,剪住她的双手越过头顶,目光略有发凉。 看着危险极了。 但越姜正醉,犹自不觉,一心一意只想痛快了事,手上无法使力,便依旧只用眼睛狠狠瞪他,眼刀气咻咻扎人。 裴镇呵了一声,猛然,他压下身来,呼吸拂到她唇上,嗓音沉凉,“醉了,倒是什么都不怕了。” 男人压得太近了,越姜呼吸不畅通,她皱眉躲避。 裴镇心想,她是真不怕,喝了酒后胆子也是真大。 呵笑两声,捏着她下巴,目光觑她。 “待明日酒醒了,再与你算账。” 如今做什么,都显得他是趁人之危,他不屑于此。 拂一拂衣袖,起身走人。 越姜在他走后,坐在床上气喘吁吁。挪一挪身子,还想再去找他算账,可脑袋已经晕的不行,身子也太无力,终究行动不得,歪在被中歇着。 最后,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翌日,越姜扶着脑袋疼醒。 宿醉后的感觉不好受。 她对醉后的记忆记得不太清,只知道自己为了安眠找小二要了酒,喝前还特地加上银簪把门栓死,但再之后,就不清楚了。 揉揉刺痛的额头,她脚上打飘的下床,下床后的第一反应是去看门栓可还完好,但这一瞄,就让她发现了问题,门栓没栓,银簪也已脱落。 她昨晚醉后出去过。 心猛得一紧,暗觉不好。 也是这时,门外直接有人一推,走进来。 越姜:“!!” 裴镇随手掩上门,走过来,瞥她,“醒了?” 越姜抿住唇,默然片刻,轻声说:“裴侯问也不问,便这般进来了?” 裴镇却笑,盯着她神色莫名,“昨夜的事,是全忘了?” 越姜更觉不好。 她醉后不止出去过,还去了他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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