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越姜更不大想有这么一场夫妻之事,仍旧是使法子避开他。 裴镇控制不住的冷脸,停住动作盯她。 看她的眼神几乎都想直接刀了她。 越姜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怒,她打算和他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不说开,两人以后还有无穷无尽的争吵和闹剧。 往后这样不情愿的场景也会无休无止。 她慢慢平缓脸上的红润,在昏暗里看他,“陛下,我们好好谈谈?” 裴镇冷脸淡淡,谈什么?嗤而掀唇,语气略讥诮,“谈你如何百般避着不肯怀我的孩子?谈我该如何治你越氏满门的罪?” 越姜:“……” 暗地里忍不住瞪了他一下,还真是他的悍匪本性,动不动就牵连她全族。 但他确实有这个权力,所以又只压下恼怒,道:“你知我为何现在不想怀孩子?” 裴镇冷冷看着她,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越姜直直看他,“我不想我的孩子将来有无数异母同父的兄弟姐妹,将来,又仅仅为了你一两个眼神争得头破血流。” “陛下,我不想——” 裴镇眼神微顿,确实没想到她说得会是这个,可愣顿过后便是拧眉,心下哼声,什么兄弟姐妹,还不是想说不想他往后选美人罢!拐弯抹角的。 越姜有点失望,看看,她都言明了,他却连个态度也没有。 如此,将来三宫六院不可避免。 平静阐明:“你将来不会缺孩儿,也不少我肚子里这一个孩子,所以陛下,往后你若实在是想,便在那日看到的日子里来中宫罢。” 裴镇:“……”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倒是连装也不装了。 “斗胆包天!”冷斥她。 天子行幸,她倒是敢妄自就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中宫无子,你将来又好的了?”冷哼于她。 不过怒气,倒是没前几日重了。 起码知道了她不想怀孕的根源,心想她倒是爱多思多虑,宫里没有任何要纳美人的苗头,他更是在此之前都没那个闲心去想,而她,倒是早已经先想的明明白白,不肯怀他的孩子了。 越姜心想他果然是男子本性,不正面答她的话,反而用别的话来激她。 那日幸好没让事成。 平淡对他:“那且是将来的事,年老色衰,便是有子,您看我生厌,看我的孩子自然也是厌,没得让孩子也受委屈了。” 裴镇觑她,撇了下嘴。 接着又忍不住捏一把她的脸,恶劣用力。 嗤——这句话哪里是说她自己,明里暗里都在讽他呢,什么年老色衰,不就是在暗地里说他当初是见色起意,才娶了她嘛。 怎么,谁规定男儿不能见色起意了?他是明媒正娶的她!更何况他一张面貌也不差啊,且不委屈她。 低低哼一声,捏着她的脸再用力,几乎掐红。越姜嘶一身,瞪他,他要掐死她啊! “疼了?”裴镇松手。 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也不压着她了,伸腿坐起,顺便捞着她也起来,让她跽坐着,“你也别明里暗里讽我,当我听不出来?” 当初见她时,若真仅仅是见色起意,爱她一张脸皮,他第一天就要了她了,但显然不是,不然后面也不至于容她使那么些小性子,更不会有那一场纳采迎亲,随便给她个美人名头不就是了,反正都是在宫里。 越姜心想就是要他听出来的。 也懒得和他再说,再说不过是争执他会不会答应的事,不管他答不答应,就他如今连表明都不表明的态度,她也绝不答应。 声音疏离,“夜已深了,您歇着罢,我也回宫去了。” 裴镇皱眉,走什么走?把她拽回来,“好好待着!” 越姜也皱眉,还待着做什么?他今晚还真就非要要了她? 瞠目看着他。 她都已经表明了,他不觉得膈应? 裴镇怎么不膈应,她口口声声全是不怀孩子的事,忽然又沉默背对着他要走,他当然会觉得糟心。 这会儿还平平淡淡看他,真是能把人看毛了。 眼皮压着,冷哼,“今晚你就在这待着!” 哪也不许去。 越姜皱眉。 但她也没说什么,看他一眼,径自在脱了鞋后要躺到床里。 不过刚脱完鞋,想到这张榻上才被她的鞋踩过呢,依然还是下榻,往外去。 裴镇再次拽她的手,这回拽的更用力。 越姜被拽了个趔趄,嘶一声,声音不禁高了些,“榻上踩脏了,我去唤宫人换被褥!” 他真是蛮横死了! 迟早有一日得给他拽脱臼了,拽人都没个预兆的! 裴镇:“……” 默一会儿,不过依旧是拽着她,还把她往床里一压,压着她的肩让她坐得结结实实。 “你坐着,我去!” 声音刚落地,背影已经大步而去。 越姜坐在原地,冲他的背影虚虚踢了一脚。 …… 很快,裴镇回来,催促宫人们手脚麻利些,给床上重新换一床被褥。 宫人们被催得动作极其麻利,全程几乎都是以小跑的动作在忙碌。 匆匆整理好,又迅速退下,不敢在此间打扰。 越姜不看裴镇,兀自上榻歇在最里。 裴镇看她动作,倒没说什么,只又出去了一回,这回是唤马岩庆叫水洗浴。 去洗浴时还不放心,当着越姜的面吩咐马岩庆,“皇后今日在这歇着,你在这好好看着,别让她出去着凉了!” 马岩庆保证,“奴一定伺候好娘娘!” 裴镇看一眼背对着他的越姜,提步离开。 越姜在他脚步声远去后,面对床里低低哼了一下。 还特地让人看着她呢! 扯过被子,兜头睡去。 …… 裴镇以最快的速度洗完,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就这么回来了。 回来先往榻里看了一眼,鞋子在,脑袋顶也露出一半,没走。 于是抬手冲马岩庆挥一挥,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 上榻后,干躺了一会儿,裴镇把床里的人拉过来,搂在怀中。 越姜皱眉。 但没动,继续闭目。 裴镇瞄她一眼,心知她并没睡着,不过他也没更近一步,且这么躺着。 夜至平旦,越姜醒了。 身边许久不曾睡人,她这夜睡得不是太熟。 往旁边看了看,因为深睡,他环着她的手已经松开了。 越姜睁眼一会儿,过上些许时候,她慢慢的从被子里起来。手脚放的极轻,尽量不把他吵醒。 终于下到地上后,她回头看了眼,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这回他睡得很深,而且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他就算自然醒也得再过一会儿。 越姜抱起衣服去外面穿。 穿罢就直接朝殿外走。 马岩庆正守夜打瞌睡呢,不过他一向警醒,刚听到点声音就醒了,见竟然是皇后出来,眼睛瞪大,赶紧跑到近前来,着急低语,“娘娘,您去哪?” 这还没天亮呢! 越姜没想到他竟然醒了。 不过被他知道无妨,点着下巴道:“醒的早再无睡意,我先回宫去。” 马岩庆有心想拦,“陛下还未起呢,您要不再等会儿?” 越姜还是往外走,“也就半个时辰了,是早是晚没什么分别。” 又摆手挥退他,“公公继续去守着罢,别等会儿陛下起了你不在。” 马岩庆左右为难,这…… 越姜已经快走几步,和他拉远距离。 马岩庆也不敢继续强拦,没办法,遣内侍提灯上前跟着伺候,别让夜里皇后脚滑摔着。 …… 待看内侍们簇拥着皇后离开了,马岩庆又回到内殿候着,静静等待早朝的时辰。 等着等着,眼睛眯起,他太困了。 正瞌睡呢,忽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马岩庆。 脑袋一轰,他精神了,立马跑到天子跟前伺候,“陛下。” 裴镇跨坐于床沿,冷眼瞥他,“皇后呢?” 马岩庆如实禀,“早半个时辰前皇后便醒了,已经回宫。” 回去了……裴镇眯眼。 脸色微微不快,明知他昨夜留她,今日一早却特地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就走。 呵—— 裴镇眸中神色凉凉的。 宫中尚且还没进人呢,她便推拒他如此!他看昨日那些不过是她的借口。 眉头锁紧,不快。 突地起来,拔步而去,想找她算账,可走了一半,又猛地停住。 裴镇捏紧拳头,死死瞪着中宫寝宫的方向。 半晌,冷眉撇眼,只道:“上朝!” 马岩庆:“哎!” …… 当日中午,马岩庆以为帝后关系已经缓和了,今日天子或许会回中宫用膳。 于是在快要到用膳的时辰时,多嘴问了一句天子在何处用膳。 不想,天子在沉默一会儿后,仍然只说在议政殿用膳,且当夜,竟然依旧未回中宫。 甚至,都没遣他去唤皇后。 马岩庆微懵,忍不住皱眉,难道……帝后龃龉未除? 可昨日天子不是已经唤皇后来了?怎的还未破冰?挠挠脑门,忍不住长长叹气。 翌日,瞧天子仍然只是一心案牍,甚至连膳食也是草草而用,他更是叹气不止。 长立于殿门边,马岩庆愁眉不展。 孙颌过来时,便见他是此情形。 心想这位内侍公公愁什么? 不过他没闲心顾这些小事,只请他进去通传一句,他有事请见天子。 马岩庆:“先生先稍等片刻。” 又片刻,他出来,道:“先生请进。” 孙颌朝他颔首,步入殿中。 至殿内,先与天子行过礼,便上呈卷轴,“此为此次春蒐事宜,请陛下过目。” 原定正月十八起行郚城的春蒐一事,因种种事情堆积,最终推迟至本月十一,也就是明日。 裴镇仔细翻看过一遍,最终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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