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心急,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急,他还以为至少要再隔几个月。 据消息,是因为大单于那边的形势如今几乎倾向于一边倒,两人不想看见这样的情形,便打算趁新的单于稳定形势之前,再次冲散人心。有乱,他们才有可趁之机!如今大单于那边的形势完全不是他们想看到的,所以二人都当机立断直接派部族扑过去,如今,两边部族都已经在路上了。 而裴镇前几天在与人议事后,深思熟虑想等的时机,就是这个时机! 他迟迟没回蓟城,也是想等他们为了争大单于的部落打起来。 早前,回虎踞关前,他就已经嘱咐过,让公仪武盯着呼其延和那古多去向。前两天有心想再次灭那古多或呼其延时,也特地再去过一封信,还是叫公仪武仔细盯着呼其延和那古多的动静。 现在,公仪武来信了,那就说明时机正好。 所以才拿到信,裴镇就立马到前院召人。 待人来齐了,裴镇把信给张切瑾等人看。 张切瑾看完,眉梢也是一喜,高兴道:“倒是乱的正好!” 裴镇点头,确实是,可不是乱的好。 呼其延和那古多着急吞并大单于,那此番派去攻打大单于的部族肯定不少,如此他们营地的勇士必然空虚,正是偷袭的好时机。 当然,他们不可能没有准备,毕竟他才拿下忽冶马场,十万大军屯在那看守呢。 估计他们除了派人往大单于那去,还时时盯着忽冶马场这边的动向,就是防着他派兵长驱直入,直接毁了他们老家。 裴镇看一圈跟前的谋士和武将,最后视线落回张切瑾身上,问:“上回叫你命人收集的衣物,如今如何了?” 张切瑾:“回陛下,一切都已处理妥当!” 尤其是上回尸体身上穿戴的小物件,拔下来时也都一一记着呢,这阵子他都命人研究的透透的。 到时只要选出一批悍勇武将,披上对方的衣服,再穿戴上那些小物件,保证一照面,呼其延和那古多部下的人分不清对方是不是中原人。 裴镇点头,如此便好。 “那通北夷乡话的人呢?” 张切瑾:“在军中寻到十个。” 虎踞关这边民风开放,从前也会与北夷通边开贸,大海捞针之下,军中也找到些通北夷乡话的人,找到之后再一重重筛选,最终选出这十个有胆略,同时乡音又与北夷几乎无二的士卒。 他们选出来后,张切瑾这阵子便一直在让他们教其他人一些基本语言,强学,也要让所有人学个一知半解出来,到时才好迷惑那古多和呼其延部下,引得两方互相猜疑。 裴镇道一句善。 颔首,他让张切瑾带路,他亲自去看看这支他打算派出去突袭的军队。 是,这回裴镇不打算大规模进攻了。在那次和身边亲信武将商量过后,他觉得除了时机还要再等一等之外,攻打他们的方法也应该变一变。 正好,上回忽冶马场战事刚平时,他恰好命人把那些北夷尸体的衣服扒下来过。 如今,派上用场了。 他打算派一支五千精兵伪装成北夷小部落,在那古多和呼其延部落中间搅浑水,顺带,沿途点火,反正不能让他们安生了。 他也不要他们以一敌十强攻,只要能混淆视线,让那古多和呼其延双方误以为是对方想要趁他们营地空虚偷袭,那就行了。 只要他们打起来两败俱伤,他就怎么都是赚的。 到了营地,裴镇在那边几乎待到夜深方才又回前院。回了前院后仍然没回寝居,他继续和亲信议论此次行动的战略。 他要北夷那些人损耗的越多越好,最好,能经此一役后元气大伤,再聚不起大部族。 终于商定时,三更天已过。 裴镇舒展一下肩骨,示意众人先回去歇着。 在他们退下后,裴镇仍然没有回寝居,而是又写了封信,命人明日一早就送去给公仪武。 他让公仪武准备好,不日领五千精兵深入北夷。 写完信时,已经又是一刻钟过去。 裴镇目中没有任何疲惫,心觉现在的精神头还不错,便又拿起从俘虏口中拼凑出的北夷舆图看起来。 这些是一人一人单独审问,问出后画出来的简图。不至于说完全正确,但应该也大差不离,大方向上错不了,毕竟这几乎是从几千人嘴里问出来后反复比对过画出来的舆图。为了这份舆图,他手下的人这些日子更是起早贪黑的干。 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 裴镇凝着眼神看了好几遍,一直看到鸡鸣时分都要过了,这才收好舆图,回寝居去。 回到屋里时已经完全忘了头发还没干的事,直接就躺到越姜身侧闭目睡去。 第二天,他又早早去营中点兵,烹羊宰猪,为此番要深入北夷的五千精兵送行。 越姜起来时没看到他,还以为他是彻夜都没回来过呢。 绾发时越姜问了声给她梳头的李媪:“他昨夜没回来?” 李媪力道轻柔的梳着她的乌发,答:“娘娘,陛下回来过的。” “何时?” “过了鸡鸣时分才回的,一早陛下又早早起榻去前院了,让奴莫要吵醒了您。” 越姜心中嘟囔,回的这么晚? 那算起来,他不就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又走了?什么事急成这样。 “昨夜他回来后,可有叫你拿布擦发?”他去前院时头发都还在滴水呢。 李媪摇头,道没有,天子回来后直接就上榻了。 越姜:“……”那他是一整夜都没有擦发? 当天中午,快要到用午膳时辰时,越姜再次见到昨天那个护卫跑来,他到她跟前表示:陛下派属下来说一声,今日中午不回来用饭。 越姜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待护卫退下了,越姜估摸了下,觉得裴镇傍晚可能也不会回来用饭。 果然,当天傍晚没见到他人,她也就依旧一人先用了饭食,还顺道去看了眼越昀。越松一直在忽冶马场,没回来,现在见不到他。 和越昀说了好一会儿话,越姜到夜色黑透了才回来。 回屋后倒是意外发现了个人影,一天都没个影的裴镇回来了,他正双手搭在椅子上,脑袋往后靠着微微闭目。 他好像乏的睡着了,她刚刚开门关门发出的声音竟然都没把他吵醒。 走过去,越姜看了他一眼。 没打算把他吵醒,她坐于一边继续就着烛光看东西。 这些是裴家的内帐,她来时在箱子里放了些,如今正好趁着空闲看完。 翻了几页时,忽然,旁边的人有了动静。 属于男人的唔的一声,有些沉闷,还有点哑,随即就是他问过来的声音:“怎么不叫醒我?” 醒了?越姜放下帐本看过来,“见你睡着了,便没吵你。” 裴镇嗯一声,半眯着眼揉揉额头。 他觉得额角有点烫,不过也只是有一点,并不严重,是刚刚眯了会儿才突然感觉有的。 长长呼一声,他半抬起眸看她。 她一身夏衣柔和,就坐在他不远处。 笑了笑,精神好了些,他坐直身子道:“饿了。” 越姜:“还没用过饭?” “嗯,太忙了。” 越姜便冲外喊李媪去传膳。 吃完饭,裴镇感觉那股热气又上来了,没在意,只喝了杯茶醒过神,便忽略了。 但当晚,他睡得正深时,突然被越姜摇醒。裴镇几乎两天都没怎么睡,被摇醒的第一反应便是不耐,勾着她的脖子过来,黑目沉沉的盯她,“做什么?” 越姜摸一把他额头,果然是发烫的。 她说为什么睡着时脖子里一直呼热气呢。 “你起热了。”她道。 “嗯?”裴镇脸上怔忪片刻。 起热?可他没觉得不舒服。 沉默瞄一瞄越姜,瞄了会儿,见她时不时依旧摸他额头,心知她是误会了。 他纯粹是夏天太热体内火旺而已。 但,知她误会了,裴镇一时却没马上告诉她,只沉思着,目光看着她若有所思,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越姜:“我叫李媪去喊医官。” 她已经撑开一半的身子。 裴镇看她的背影,还是沉思。 不过,在她都穿上鞋后,最终选择作罢,没有骗她。 反正等会儿医官过来也是要露馅的,他压根没生病,还是不折腾她了。 从背后抱着她的腰回来,一把躺下,“睡罢,我没生病。”
第66章 可越姜不大信, 他身上都烫成这样了,还说没生病?而且,他昨天下午还淋了场大雨, 晚上又整宿整宿的湿着头发, 如今烫成这样,他说他没生病? 越姜心说他嘴硬,明明生病了, 还犟着脾气不肯承认。 在被他往后拖抱的空隙里,越姜手肘往后推了推他肚子, “你身上跟火炉似的,还没病?” 裴镇手臂再次用力, 直接带着她躺下。 躺下后,手臂舒展的摊开, “说了没有, 没病难道还为了骗你特地说有病?我就是体旺,你这才觉得我身上烫。” “前几日你身上也没烫成这样。” “今日天气热, 忙前忙后又跑了许多趟,所以才这样。” 说完,抽出一只手摸摸她背,道:“别担心, 我真的没不舒服,没逞强。” 行罢……越姜不说了,他说没就没。 他这会儿的声音也确实中气十足,不像生病的模样。 屋里回归寂静。 然而, 才安静了半个时辰, 此前还一直和越姜说他没有不舒服的裴镇,忽然下榻点了烛光, 眉头直拧。 越姜被他的动静惊醒,跟着坐起,朝他这边的方向看,“怎么了?” 裴镇没回她,盯着柔布上的血迹一个劲的看,眉头更拧。 得,流鼻血了。 他都多少年没流过鼻血了。 嘴角抽了两下,面无表情在鼻下又擦一下,他半仰起头。 “没事,你睡罢。” 在他这句话说出来时,越姜已经穿鞋下床,往这边走了。 走过来时又见他一直半仰着脑袋,心想他干嘛呢? 步子又大几分,到他跟前来看。 这一看,神情微顿了片刻。 嘴巴张了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竟然是流鼻血了……他的火气就大成这般? 越姜的眼神不断瞄他,欲言又止。 裴镇目光低斜,正对上她此刻欲言又止犹豫着没有开口的神情,他脸色不由得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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