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眸燃起嗜血的光芒,他要活剐了叶虞, 让她看着自己的肉被饿狼吞下,却还无法死去。 阿虞黛眉蹙起, 原以那东西助江埕,是为让他不惜代价护住叶玉,没想到不是如此。 死到临头叶玉清醒些, 她强忍脖颈疼痛, “我死后, 江埕定叫你痛不欲生。”她语带凉意,得意笑道,“可别忘了,我们还会重生。” “下一世,你一睁眼便是新的地狱。” 阿虞笑意阴冷,收紧铁丝,叶玉痛苦哀嚎。 陆澈行双眼赤红,鲜血浸湿衣衫,拄剑跪倒在地。长剑架于脖颈,他鸦睫垂落,缄默不言。 江埕宛如恶鬼,面容扭曲,举剑砍向陆澈行,他抬手挡下,血崩溅而出,手臂登时掉落。 陆澈行脸色近乎透明的苍白,他咬紧牙关,眼尾泛红,跪挪了两步身子,挡住血淋淋的臂膀。 不能让主人脏了眼,瞧见这血腥污秽。 影卫身形摇晃,蛊人血味扑鼻而来,几人神志恍惚,痛苦不堪地摔倒在地。 江埕神色突变,察觉不妙。 陆澈行将药服下,他踉跄站起,衣袖空荡,用仅剩的那只手杀光了山易经发作的影卫。 他满身鲜血,温柔看向阿虞,“主人,死光了。” 叶玉看着血淋淋的尸体,只觉不可置信,怎会如此,她呼吸急促,难以喘息,恐慌绝望涌上心头。 她拼命挣扎,欲被铁丝勒死,阿虞将蛊寒虫放出,种入叶玉体内,她四肢僵硬,宛如痴儿。 阿虞收回铁丝,拿着匕首慢条斯理划向女人的脸,她温柔笑着,“别怕,死不了。” 冷汗鲜血浸湿叶玉衣衫,她鼓睛暴眼,绝望落泪,蛊虫开始作祟,她精神恍惚,如同恶鬼撕咬自己血肉,自伤不停。 江埕头昏脑胀,神智恍惚,一口鲜血猛地吐出,只觉难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他双眸微亮,怔怔道着,“梦境而已……”他眼眶布满血丝,跌跌撞撞地提剑刺向自己,“醒来就好了。” 剑被打落,阿虞眼神冰冷,漫不经心道,“挑断他的手筋与脚筋,这样许是能消停些。” 陆澈行拖着江埕走到正厅,阿虞倒不嫌血腥,江埕被死死按住,被迫看着女人。 阿虞捡起拔牙钳子,笑意温柔。 她知晓江埕会带修习山易经的影卫来,而闻到蛊人血影卫又会毒发,所以影卫定已失了嗅觉。 给陆澈行的黑袍浸泡过鹤毒,常人穿无碍,但修习山易经的人穿便会中毒,流出血能让人暂时恢复嗅觉,本人又能免疫。 鹤毒恢复嗅觉,人尽皆知。 但也会令武力减退,江埕见识过陆澈行武功,自不敢给他的人下此药。 而他又有未卜先知的妖孽相助,只怕也知晓自己气运滔天,乃话本主角之事。 阿虞嫣然笑着,以江埕那自负性子,怎还会将她放入眼中,轻视,使得她的计划得以顺利。 她攥着江埕的头发,钳子探入他口中,拔掉几颗牙,血蹭了阿虞满手,她笑着擦拭,“没在做梦。” 江埕双目猩红,疼得额间青筋暴起,神智愈发清醒,意识到并非梦境,脑中最后一根弦随之断裂。 自系统出现,江埕便知他是天选之子,哪怕遇些挫折,与计划有所差池,也只是登顶前的磨练罢了。 怎会登不上帝位,又怎会折在叶虞手里…… 手筋被一点点挑断,凄厉惨叫从江埕口中发出,他崩溃至极,疯癫大喊,“系统救我!救我!” 疼痛仍在继续,挑脚筋时陆澈行选了最疼,最磨人的法子,江埕落下血泪,头随之花白。 * 惨叫连连,陆衡之皮肤异常苍白,垂于袖摆的手握的咯吱作响,活该,活该生不如死。 他茶色眼眸渐黯,指关节隐隐发抖,蠢死了,既无力与江埕抗衡,为何不像前世那般自尽。 铁笼死寂,陆衡之漆黑的长睫垂落,拿石块砸起铁笼的门锁,他砸的用力,双手渗出鲜血。 他眼神微颤,停下动作。 阿虞是生是死,与他有何干系。 祸害遗千年,她心肠如此歹毒,疼死她才好。 疼死也活该。 他眼尾泛红,用药敷手,又忍不住盯着那药。 片刻后,铁笼门锁被砸坏。 白皙修长的手鲜血淋漓,陆衡之没什么反应,翻找起火折子。 他是为了自己着想,与阿虞无关。 一根绳上的蚂蚱,她死了,他也落不得好。 惨叫凄厉,他眼神冰冷,踹向紧锁的大门,声音震耳欲聋。 他与江埕不共戴天,自是希望江埕早些过来,才能跟他同葬火海。 * 天色昏暗,冷雨连绵。 陆澈行面白如纸,咳出鲜血,无力跪倒在地,温柔又悲凉地看着阿虞,“奴不敢奢求主人的原谅。” “奴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他黑眸湿漉,声音沙哑,“只是想问问主人,如若奴未被江埕利用,没有伤害过您……” “奴是不是能陪主人很久?” 话落良久未有回应,陆澈行缱倦笑起,泪不禁掉落,他呼吸急促,心脏绞痛,咳的愈发厉害。 鹤毒不止会武功尽失,更会使人命不久矣。 他温柔笑着,自知活不过今晚了。 “主人,再唤奴声十三吧……” “求求主人了。” 又是一口黑血吐出,阿虞垂下眼,淡淡道,“那件黑袍是我浸泡的鹤毒,你很清楚。” “可也是主人亲手缝制的。”陆澈行长睫轻颤,病态笑道。 他生来就是个不讨喜的存在,是庶子又命数不祥,被母亲厌弃,抱到乡下养大。 那户人家许是得了授意,苛刻虐待他,吃不饱,穿不暖已是常事,直至五岁,母亲忽然将他接回。 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他,他以为日子终于好过些时,有一天几个面似恶鬼的巫医将他抱走,他害怕哭泣,母亲却未阻拦。 那些人将他泡进药罐,药罐里全是毒虫,咬的他身上没一块好地方,他嗓子哭得沙哑,也没人理会他。 日复一日,他的皮已全被咬掉,那些巫医开始拿着尖刀给他改头换面,又拿着锤子敲断他骨头。 他疼得无法入眠,也嗓子哑的哭不出声。 后来,有天,那几个人脸上有了笑容。 满心欢喜地将铜镜摆在他眼前,他在镜子里看见了张陌生的面孔,耳边声音噪杂,“真像太子,皇上定会重赏我族。” 太子陆澈行身子孱弱,大师预言活不过十五,所以需个生辰八字与他相合之人,为他替身。 他哭闹不止,一心回家找母亲,那几个巫医自知如此无法交差,给他下了蛊虫,他一哭闹,蛊虫便开始作祟,疼痛使他不敢哭闹,任他们差遣。 后来,皇上太子见了他,甚是满意,家里也跟着沾光,母亲来看过他一回,却未有一句关怀。 等腿恢复好了,便开始习武了,他个子长的比陆澈行快些,就会被敲断骨头,重新长。 所幸能吃的饱,穿的暖了。 他研究他的神态,吃他爱吃的食盒,穿他爱穿的颜色,不能拥有自己名讳,更无法白日行走,就像他的影子。 陆澈行实在体弱,皇上为让他树立威信,领兵击退外敌自是他的任务,士兵懒散,很难战胜,他重伤多次,也是命硬,活了下来。 君主无能,终究逃不过国破,他体内的蛊虫被取出,扮作陆澈行,与大燕共存亡。 从前杀过外敌主将,那主将手下记恨他,抹去他的记忆,将他卖进了奴隶所。 命数也被注定,真的陆澈行未活过十五岁。 而他被烙上奴印,活的不如牲口。 他原是要被卖给喜好男色却得了花柳病的贵公子,那人荒唐风流,没活几日便死了。 奴隶所不养闲人,管事的已打算将他拖去喂狗。 其实死于他而言一直是解脱。 但是,阿虞来了。 她随手一指,救了他的性命。 旁的奴隶皆觉得庆幸,只因阿虞倚仗的是六皇子的江晏行,弑父逼宫,她又怎会是良善之辈。 他也如此认为,只盼着被玩弄过后,能得个全尸,莫要四分五裂,沦为被恶狗而食的下场。 她却未难为过他,给他赐名,让他活的堂堂正正,如常人一般。 死气笼罩少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他恋恋不舍地望向阿虞,五脏六肺像被搅碎般,疼痛至极。 还记得,燕宫有个很灵的佛像,他幼时曾祈求过,母亲早日接过他回家,他不要再长高,有一人能救他出深渊。 少年气息微弱,疲惫合眼。 所幸,佛祖显灵过。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想和小天使们贴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燕回 5瓶;晏歌. 2瓶; 爱宝贝们,亲亲~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 夜幕沉沉, 万籁俱寂,惨叫打破宁静。 蛇笼锁头掉落,蛊蛇爬向角落女人。凄厉哭嚎响彻寒夜, 阿虞眼睫垂下,静静洒着诱蛇粉, 直至蛊蛇钻入女人衣里才停下手。 香燃到半截,内室血腥味便已熏得人头疼, 阿虞细眉轻蹙,捂帕看向面无人色的叶玉。 她娇嫩柔滑的皮肤被蛊蛇撕咬的血肉翻卷,宛若莺啼的嗓音叫喊得嘶哑粗噶, 那双剪水秋瞳也空洞黯淡。 阿虞弯唇笑笑,又将剩的诱蛇粉倒在叶玉脸上。 粉末飘进鼻腔,泪顺眼尾滑落, 蛊蛇身长二头,从叶玉脖颈爬到脸颊, 眼见蛊蛇张口咬上眼球, 她脑中最后根弦断裂,绝望崩溃的疯癫哭笑。 预料的痛感却并未传来。 叶玉眼眸空洞呆愣,怔怔看着摆弄钳子夹蛇的阿虞,她眼底带着戏谑, 嫣然笑道,“我倒真听腻了你的哭嚎。” 听着这话, 叶玉呼吸困难,如具死尸,她明了阿虞这贱.人的意图, 她死盯着那几条令人作呕的蛊蛇, 这毒妇真的会让蛇咬下她的眼球。 泪流淌满面, 叶玉浑身乱颤,拼命摇头,嘴巴却张了又张,终是开口道,“我愿意……让阿埕……替我受罚……” 系统被这悲痛哭声唤醒,本就虚弱瞧见这局面更是怒不可遏,它万万未料想江埕竟如此愚蠢,中了叶虞圈套便罢,竟连与她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挂满倒刺的长鞭抽向半梦半醒的男人,阿虞看向泣不成声的叶玉,温柔笑笑,“总要问问他愿不愿意。” 江埕眼神毒如蛇蝎,脖颈暴起青筋,阿虞挑眉,瞧着只能如条驱虫蠕动的江埕,正拼了命想爬起,杀她报仇雪恨。 她讥讽笑笑,抬脚踩在男人脸上,冷汗浸湿江埕衣衫,他如案板鱼肉,任她刀俎,这一事实,刺激的江埕崩溃呕血,神智恍惚不已。 系统气息微弱,预感吞噬之召,也预知出阿虞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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