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对明代历史不甚了解,也知道这是万历年间首辅的名字。 张居正被萧诗晴看愣了。“姑娘,怎么了?” 她连连摇头,又道:“现在是哪年啊?” “哪年?你不会真患了头疾吧。”张居正笑了出来,“今年是嘉靖二十一年啊。” 嘉靖……如此说来,自己真是穿越到明朝了…… 萧诗晴发愣的当儿,先前那个端水的小丫鬟走到了两人桌前: “二位客官好。”小姑娘看着比她二人还要小几岁,带了些紧张和拘谨与他们打招呼,“我叫小环,是这里老板的女儿。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张居正看向萧诗晴:“有什么想吃的?” 萧诗晴不知道这里都有什么饭菜,再者也不好再随便花他的钱,便道:“看你的,随便点吧。” 张居正点点头,对小环说了几道菜。 小环记着菜名,却不敢多看张居正,垂下了眼眸。 萧诗晴在旁边已看透了小姑娘的心思,张居正长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他只是正常跟她对话,小姑娘已害羞地暗暗用手绞着衣角了。 这时,正好一个穿着布衣的客人坐到了萧诗晴他们对面,等张居正点完菜后,小环便像得到了释放,逃似的赶去给那人点菜了。 萧诗晴摇了摇头,也没空多在意这些事,对她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自己来到大明朝之后该如何生活。 穿越之前,她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历史知识仅限于课本上学得那点,什么明清资本主义萌芽以及王阳明、李贽的一些思想。但这些知识都没有实用价值,对于她能在大明生存下来的帮助,几乎为零。 更何况对于明朝她所知甚少,基本只知道当今皇上叫嘉靖,其他不甚清楚。 若是在明朝安安稳稳生活一辈子,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萧诗晴心想,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自己的玉佩。玉佩关系到自己穿越的秘密,找到玉佩,自己或许就能穿越回去了。 玉佩究竟在哪里?那个冯保又逃到何处去了? 作者有话说:张居正、冯保都是成长型角色,后期不会像现在的性格一样。
第3章 与此同时,罗龙文鄢懋卿的马车一路向北,直奔严府而去。 “鄢大人觉不觉得,这个萧诗晴很眼熟?” 马车里,罗龙文先问鄢懋卿。 鄢懋卿点点头:“不错,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罗龙文转头看着他,嘴角带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你可还记得,岳铃姑娘?” 一听提到这个名字,鄢懋卿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说起岳铃姑娘,这个萧诗晴长得和她确有几分相似。” 严家在朝中势力极大,就算是紫禁城的宫女中,也不乏有严党的人暗暗藏匿,为严党传递宫中的消息,岳铃便是其中之一。 罗龙文脸上显出回忆的神色:“岳铃姑娘已进宫已有五年了吧……据说,这次宫里出事后,小阁老要把她召回来,继续为我们做事。” 鄢懋卿摇摇头:“我看不容易,岳铃毕竟已经在皇上身边待了那么久,人心难测……” “瞎说什么。”罗龙文看了鄢懋卿一眼,打断他的话,“她是小阁老的人,便永远是小阁老的人。” 两人正在车里聊着,从外面的巷子里驶出另一辆马车,斜挡在了罗鄢二人的车前。 “前面可是鄢大人的马车?” 马车里有人放声问道。 鄢懋卿一见是找他的,忙从车窗定睛望去,从对面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男子,竟是鄢懋卿在朝中的同僚,与他同为刑部主事的李明德。 鄢懋卿赶忙示意罗龙文在车里坐好,自己走下车,冲对方抱拳: “原来是李大人。” 李明德脸上带着微笑:“鄢大人这是要去往何处?” “有点急事,李大人若有事不妨明言。”鄢懋卿也换上一副笑脸,客气地遮掩过去,抬头打量着天色,道。 李明德见鄢懋卿确实像在赶时间,也不好再客套:“那在下就直说了。听说鄢大人正在抓一个小贼,名叫冯保。不知可有此事?” 鄢懋卿点了点头,冷笑道:“不错。这冯保胆大包天,抢了我的银子,我正要将他捉拿归案。” “在下是为冯保而来。”李明德道,“还请鄢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鄢懋卿笑得意味不明:“李大人,冯保不过是个市井混混,你究竟受了他什么好处,竟然为他求情?” “鄢大人有所不知,这冯保虽然只是个市井混混,但与我也算是旧相识,几年前在机缘巧合之下,他曾经救过我一命,这次他有难来找我,我不能不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知道,冯保若是落在鄢大人手里,不死也得残废。大人若是放过他,不是救了他,而是救了我啊。” 说这,李明德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摊开手掌到鄢懋卿面前,竟是一块做工精致无比的玉佩。 若是萧诗晴在场,便可知这玉佩正是冯保从她身上抢走的那块。想必是冯保为了保命,才用这块玉佩贿赂了李明德,求他为自己保命。 “鄢大人若是答应在下的请求,这玉佩便是一点小意思。还请大人不要再追究了。” 鄢懋卿笑了笑,眼睛却一直盯着那玉佩。他知道,李明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若那冯保真的救过他,他便不会眼睁睁看着前者去送死。只是冯保不过一个市井混混,哪来这么珍贵的玉佩?这玉佩瞅着价值不菲,倒像是宫中之物。 官场上历来都是人情社会。鄢懋卿这类人尤其最擅世故,何况他与李明德同在一座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犯不着为了一个市井混混,得罪另一个六品大员。何况依他的眼光看来,这玉佩的价值绝不是李明德说的“一点小意思”,收了玉佩,不仅多拿了钱,还能卖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好,我本来也还有些事要办,就不耽误李大人时间了。” 鄢懋卿不动声色地接过玉佩,与李明德道别,和罗龙文乘马车绝尘远去了。 从马车所在位置向东望去,远远便可看见由红瓦朱檐、玉石金壁组成的巍峨府邸。府邸大门立着两个石狮,连口中含着的珠子都是金的,门口从早到晚皆是络绎不绝的宾客与来回巡视的守卫。 若是向里走去,经过那精致的亭台楼阁,就可踏着由大红毡毯铺的地,从厅堂直达内室,所过之处皆是富丽堂皇、锦绣成堆,金丝帐、银雕纹数不胜数,那便是如今大明除紫禁城外最辉煌的府邸——严府。 如今朝堂上严家得势,不少人都归顺了严党,只剩那个顽固的夏言没有被其收服,即便这样,严党在朝廷中依然如日中天,夏言等人微弱的反对之声,并未能阻止严家步步高升的势头。 罗龙文鄢懋卿沿着雕梁画栋的走廊向里走,偶尔遇见几个严府的仆人,有的见了二人还恭敬招呼,有的却连理都不理,显然这些仆人已受主人的影响养成了倨傲的性子。不过罗鄢二人也习惯了,一路面色不改,来到了内院一间地处偏僻的屋外。 此屋不同于其他院落的辉煌,乃是专为严家幕僚进行私密谈话所设,因此陈设略微简单,门口一个从人也无,只在院子外面站着一排穿戴盔甲的侍卫,却绝听不见屋里人的谈话。 严世蕃此时还不在,罗龙文与鄢懋卿对望一眼,都没有进屋,而是在院子里恭敬地等候。 要知道,如今嘉靖的遇刺让紫禁城乱成了一锅粥,据说连首辅严嵩都是大半夜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召进了宫,连带着严世蕃也忙得团团转。旁人或许不知,在严党中,阁老严嵩是门面担当,真正出谋划策的智囊兼首脑则是他这位公子,昨天严世蕃在宫里忙了一夜,又刚刚代严嵩批完折子,此时还要赶回府,会面自己的幕僚。 没过一会儿,边听外面有从人高声道:“少爷回府了!” 罗鄢二人不敢怠慢,忙走到门口迎了上去。 一顶华丽宽敞的轿子已停在了院外。 只听里面一个磁性硬冷的声音传出:“是罗龙文鄢懋卿来了么?”音色虽充满惯常的阴寒,却带着些慵懒意味。 紧接着,轿帘被撩开了,一个身着重罗绸缎的年轻男子缓缓走了下来。先入眼的,是那双极幽深的眸子,冷利浓密的双眉始终隐约上挑着,昭显出富贵子弟的锋芒毕露,直鼻薄唇,分明是寡情长相,只有那白净的面庞为他看上去添了几分柔和。即使因为忙了一夜,他的脸色略有些倦怠,举手投足间,却仍尽显富贵傲然。 严世蕃今年尚不及三十,却是大明官场人尽皆知的狠角色,朝廷中人要么不愿与他交往,要么卑躬屈膝地为他卖命。 很明显,罗龙文鄢懋卿属于后者,见到严世蕃,二人赶忙拜了下去:“属下拜见小阁老。” 严世蕃略一点头,快步向屋中走去。近看着,他的步子有些一顿一顿的,尤其是左脚,低得总比别人多些。 不过罗龙文和鄢懋卿谁都没有在意这个细节,或者说是不敢在意,忙陪着笑走了上去。 这时严世蕃身后快步跟上了一个衣着考究的少年从人,端着一个银盆与香料,那是他的贴身仆从,严辛。 见了罗龙文与鄢懋卿,严辛转过头,脸上浮起惯用的微笑:“罗大人、鄢大人来了。” 按理说,常年在严世蕃身边伺候的人多少也会被他身上那种阴冷味道所染,可严辛的笑容却带着纯真的孩子气,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标准的十四岁好少年模样。 密室不让普通下人进入,也只有像严辛这般的贴身侍从才可随主出入。 几人进了密室,严世蕃半闭着眼睛靠在上首位的软塌上,静静地歇息。严辛则忙里忙外地伺候起自家少爷。 少年燃起香炉,一股略嫌甜腻的味道扑鼻而来,那是严府特有薰金香,据说有醒脑功能,然而多吸之下却是让人愈加沉醉,以罗鄢二人的职位级别,平日断闻不到这种香的,不禁贪婪地吸了两口。 这时严辛端着那银盆放到严世蕃面前,为他净脸洗手,严世蕃刚碰到那水,便“咝”地一声抽回了手,指肚下的皮肤已红了。 严世蕃倏地转向严辛,音量不大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沉冷:“好你个狗奴才,打这么烫的水是昏头了?” 严辛仰起脸,委屈巴巴又带着些讨好地笑:“少爷忙了一整夜,烫一点才能醒神。何况,这水不过比平常热了一分而已。” 严世蕃蹙了蹙眉,却终于没再计较,净完脸,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便打发严辛出去了。 他这才收回视线,深邃的双眸淡淡扫过罗鄢二人,很久,才微微抬了下巴,示意二人坐下。 罗龙文和鄢懋卿谁都没坐,表示宁愿站着听小阁老指示。严世蕃也没有再客套的意思,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语气淡淡地:“宫变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宫里把查案的差事交给了内阁,也就是交给了严阁老和我,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协助查出宫变凶手,揪出朝中的不法分子,为皇上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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