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得温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莫哀岁一眼。 莫哀岁低着头,他无法分辨她此时的情绪,他轻轻勾着莫哀岁的下巴抬起莫哀岁的下巴,却见莫哀岁眼尾发红,眼睫根部沾上了几颗细小的水珠,莹莹地闪烁着。 赫得温一下子便慌了神,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笨手笨脚地抱着莫哀岁,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拍打着莫哀岁的后背,温声细语、低声询问莫哀岁怎么了。 “为什么?”莫哀岁抓紧赫得温胸前的衣服,她挣脱不得,只能双手按在赫得温的胸前保持距离,眼眸一片清醒,“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想不明白,她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阻止分化,偏偏这些人让她不得安生。 说什么为她好,为她着想,结果做得尽是些狗屁不通、没有逻辑的事! 不甘渐渐淡去,莫哀岁只想问问赫得温,为什么要这样做…… 赫得温听着莫哀岁只是固执地重复这一句话,他不知道莫哀岁问的是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还是其他的什么,他只能从他猜想的原因回答。 “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本该就向你道歉,只是我醒悟的太晚,一直拖到现在才向你道歉。” “我不想你再难过下去。”赫得温舔了舔唇,“因为我喜欢你。” 莫哀岁听了赫得温令人发笑的告白,手指不由得攥紧,好好的衣服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 喜欢她? 她从未将事情往这方面想。 莫哀岁半垂着眸子,嘴角冷淡地上扬,原来这就是爱吗? 她从现实世界学到的“喜欢”居然与书中的人物有很大的代沟,这是莫哀岁不曾想到的。 原来“喜欢”就是做亲手折断他人羽翼的刽子手…… 其实,赫得温喜欢莫哀岁,远比其他人要早得多。 只是他做错了事,丧失了所有的机会,他只能在他与莫哀岁接触少的可怜的回忆中过活,一想到余生亦是如此的场景,自己心里难免有些不甘。 但当赫得温看莫哀岁面容愁苦时,他能想到的便只有采尼的那句“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将那个东西重新找回,或者找某种相近的东西替代”。 随青临已经死了,这是一件坏事,也是一件好事。 死人无法起死回生,活在莫哀岁心里,总比活在他们面前要好得多,只要时间一长,总会有人重新走进莫哀岁的心里。 “……岁岁,我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博取你的原谅,才能祈求你的好感?” 赫得温一改之前不羁的态度,头抵在莫哀岁的额头上,卑微地祈求莫哀岁的爱怜,瓮声瓮气的,“我知道,你喜欢随青临,但是他已经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人去找随青临,然后将他从战场上带回来……” “我喜欢你,你别再讨厌我了,好不好?” 声音轻飘飘的,余音环绕在莫哀岁的耳边,似是魔咒一般,挥之不去。 “岁岁,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让你不讨厌我?”赫得温收紧了手臂,莫哀岁后腰受力,整个人朝赫得温贴了过去,力气之大,不容拒绝,她眉头紧蹙。 忽然,莫哀岁无声地笑了。 燕国地图太短,匕首露出来了…… 有些事情再难过又能怎么样? 她改变不了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她想不到赫得温对她起的是这种心思。 怪不得呢…… 莫哀岁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心中清明,豁然开朗。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可以用“喜欢”来解释,因为喜欢,所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伤害她喜欢的人。 赫得温是,弗道危也是,是不是以为稍微对她好一些,帮帮忙,哭一哭,流几滴鳄鱼的眼泪,便可轻而易举地抹去了她所受过的苦难? 如今仅凭一句“喜欢”,她便要原谅他。 怎么可能呢。 世界又不是围着他们转的…… 如果不是他们从中作梗,她也不会被迫分化成Omega——她的试剂早已研制成功,而且……随青临便也不会死。 莫哀岁咧咧嘴,笑得无声无息,但是在赫得温看不见的地方,她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恶意。 她踮起脚,凑近赫得温耳朵。 察觉到莫哀岁的亲近之意,赫得温讶然,手足无措地抱着莫哀岁的腰,连忙垂首。 “比起Alpha,我更喜欢Beta。”莫哀岁吐出的话,让赫得温瞬间睁大了眼眸,“我讨厌你的信息素,那你从根源上解决吧。” 莫哀岁在说假话,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已经许久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了,嗅闻不到,自然也谈不上厌恶。 她这样说,只不过是在学他们罢了。 只是为了攻人之心。 见赫得温许久不给出确切答案,莫哀岁浅笑几声,银铃响脆。 “怎么,这对于你来说太难了?没关系,还有一个办法,你不如杀掉穆权台抹去他的标记,让我看看决心……” 杀掉穆权台……吗? 赫得温知道莫哀岁已经被穆权台标记,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是,穆权台的精神力等级远在他们之上,他凭借自己的实力根本抹不去莫哀岁颈间的标记。 更何况,以目前形式来说,没有人比穆权台更适合主权大局了…… 现在自己让穆权台祸起萧墙,说不定联邦政府之势会立马倾颓。 这个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但赫得温仅犹豫了一瞬间,便低声道,似是要得到肯定的答复:“……我是不是挖去腺体,你真就不讨厌我了?” 赫得温想的也简单,腺体的作用不过是分泌信息素的,莫哀岁已经被标记,他没有信息素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莫哀岁想要他这样做,那他便会这么做做。 闻言,莫哀岁神色一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蓦然笑了。 莫哀岁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中瞥见了一抹黑色的衣角,心骤然提起。 她立马收紧了搭在赫得温肩膀上的手,拉近了本就亲密无间的距离。 面对着莫哀岁的突然靠近,赫得温只觉得那是莫哀岁对自己的询问的肯定答复,几乎是瞬间就情迷意乱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隐藏着的穆权台。 穆权台站在不远处,身着一件修身的黑色绸缎衬衣,两臂袖口挽起,一只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黑色的头发打理的干净利索,偶有几缕细小的碎发从发顶掉下来,落在穆权台深邃、锐利的眉眼间,平增一抹风流。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红眸淡淡地看过来,不辨悲喜。 莫哀岁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又到底是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话。 赫得温此时也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这里,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来人是穆权台。 他依稀记得,今天穆权台忙着开各种会议,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更让赫得温意想不到的是,莫哀岁轻轻地碰了碰赫得温的脸颊,濡湿的触感,馨香的气息。 待到赫得温反应过来那是一个“吻”的时候,惊讶得不能自已,早就将身后的穆权台抛掷脑后。 穆权台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冷了起来,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了身后的黑夜里,眸子沉沉。 他抬步走来,低气压在狭小的空间里游荡,丝丝聚集在两人的身边。 脚步声就像是死神的倒计时,一步一响,不费吹灰之力地宣告着事情的结束。 “赫得温。”穆权台的手搭在赫得温的肩上,微微用力,便将莫哀岁从其怀中带了过来,“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穆权台毫不客气地下了一道逐客令。 赫得温的手上还残留着莫哀岁的体温,他刚上前一步,穆权台便掀起薄凉的眼皮,冷冷地看着赫得温。 “赫得温……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换一个地方住。”莫哀岁的腰被穆权台扣得紧紧的,莫哀岁插/不进一根手指,她按在穆权台的手臂上,奋力地想要脱身,她近乎“哀求”地看着赫得温。 被穆权台圈禁着,莫哀岁逃不了一丝一毫,她无奈之下,将手伸向赫得温,“带走我……” 只要赫得温抬手,就能握住莫哀岁的手,就能带她离开。 可是,赫得温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什么话来,便被穆权台出声打断。 “我——” “还不走吗?” 穆权台耐心告罄,精神力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萦绕在他的周围。 穆权台甚至没有再度收紧自己在莫哀岁身上的力道,就这么睥睨着赫得温,后者只要用力,就能够把莫哀岁拉回去。 莫哀岁不是很安分。 前有随青临,后有赫得温,无论如何她似乎都不能消停。 危险的预感袭来,赫得温紧了紧拳头,纠结地抬眸看着莫哀岁,她伸出的手终是还是没有被赫得温握住。 手腕上面的的红痕一九清晰可见,刺得赫得温双眸生疼,他躲过莫哀岁的眼神,她的眼神带着希冀的炙热。 让赫得温不敢抬眸。 可是,无声缄默就是赫得温的答案。 纵使万般不舍,赫得温还是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终是迈着沉重脚步离开。 走到拐角处,赫得温再返过头去看时,原地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 穆权台大力扣着莫哀岁的腰,莫哀岁被他带得双脚离地,两三步便将莫哀岁带到了莫哀岁的隔壁,也就是穆权台他本人的房间。 甫一进门,穆权台丢开手中的衣服,使用指纹从内锁住后,掐着莫哀岁的腰将其扔在了床上。 莫哀岁径直摔落在床上,身体弹起又坠下,一如莫哀岁惴惴不安的心。 陡然起飞之后,又再次重重落下。 “砰砰砰——” 寂静的空间中,莫哀岁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心在狂跳不止。 莫哀岁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身来,警惕地看着穆权台脱去上衣,露出宽肩窄腰与腰腹间的薄肌。而小腹处隆起的青色的血管,枝条蜿蜒着蔓延向下,消失在修身的西装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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