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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就是大祭司。 那就说得通了，为什么黑水会跑到奴隶区，点名要找女巫医。 肯定是这男人的吩咐。 秦湘眸色一沉，而这时候，躺在草铺上，微微闭着眼的男人，听见有脚步声进来，已经睁开了眸子，朝秦湘看过来。 秦湘正对上他那双幽蓝的眸子。 不得不说，那双眼睛是真的好看。 但，人也是真的可恶。 秦湘蹙了一下眉。 黑水这时候，开口道：“这就是我们的大祭司。” 秦湘敷衍地哦了一声。 黑水嘴角一抽，“你这女人是什么态度！你现在还是我们大祭司谷的奴隶，见了大祭司，为什么不行礼？” 秦湘瞥他一眼，“你是让我来救人的，还是让我来行礼，看着好看的？” “你！” 黑水一噎。 龙涣听得秦湘那牙尖嘴利，轻笑一声，但他一笑，却带动了胸腔，只觉得胸口更加疼得厉害，不免咳嗽起来。 黑水一看，紧张地跑过去，扶着龙涣，“大祭司，您没事吧！” 龙涣一摆手，看向秦湘，目光下意识地就落在秦湘那红唇上。 那女人白得像是一道光似的，唯独唇瓣鲜艳，还有几分血色。 龙涣忽然想起来，他昏迷前，好像触碰过那里，眸色不由一暗，声音微微有些虚弱，“你是巫医？” 秦湘不耐：“算是吧。” 看得出来，她似乎对自己不满，龙涣不明白为何。 黑水瞧见秦湘那不恭敬的态度，立即斥责起来：“你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羽族送你来的时候，没教过你要怎么伺候大祭司吗？” 秦湘微微一笑：“还真没有。” 黑水又是一噎。 龙涣瞥了他一眼。 黑水只好愤愤不平地瞪着秦湘。 龙涣望着秦湘，“你是巫医，我记得你。” 黑水不由问道：“大祭司，你见过她？” 龙涣闻言，眸子里浮现出些许意味深长来，“是啊。” 秦湘想起两个人之前不愉快的相处，皱了一下眉，看到他胸口上的伤势，有再次渗血的迹象，她抿了抿唇角。 虽然她不喜欢这男人，但总不好见死不救，违背医生道德。 秦湘沉默片刻，便提步走过去，黑着脸冲黑水说道：“把他放下来，让他平躺。” 黑水愤愤不平，但念在她是巫医的份上，还是听话地将龙涣放下来，扶着他躺平。 秦湘旋即不管不顾地往草铺边一坐，俯身检查起来龙涣的伤势。 片刻后，她蹙眉道：“伤口有些发炎，化脓，需要消炎的药草。” 黑水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是发炎，化脓？” 秦湘白他一眼，“就是伤口在往坏的方向发展，这能听懂吗？” 黑水：“……听懂了。” 秦湘不耐，“那有没有消炎的药草？” 黑水摇头：“……没有，我们这没人懂药理，后山有很多药草，但……” 他们不懂哪些药草是消炎止血的！ 秦湘听懂了黑水没说完的话，也没办法吐槽。 谁让现在这社会就这样，懂药理的没几个，都被奉若神明，他们这一群普通兽人，自然不懂。 秦湘便起身道：“哪里药草多，带我去找找。” “现在去找药草？那我们大祭司怎么办？”黑水紧张地看着龙涣胸口上，在渗血的伤。 龙涣摆手道：“没事。” “确实没事，一时半刻又死不了。”秦湘懒淡地接过去。 龙涣：“……” 黑水：“……” 这女人！ 黑水皱眉，“你跟我来吧！” 大祭司都这么说了，他能说什么？ 秦湘便不吭声，跟在黑水身后，便离开了洞穴。 黑水带着秦湘，径直去到后山。 秦湘才发现，在龙涣居住的山洞后，还有一处小山密林，里面植被繁茂，有不少好东西。 只不过天色黑了，不好分辨。 秦湘艰难地在夜色里，找了一些绞股蓝、小蓟、苎麻根，便和黑水回去了。
第10章 疗伤 在回去的路上，秦湘看了看旁边的溪流，道：“等会叫人取点清水回去，有用。” 被吩咐的黑水：“……” 听见这女人居然敢吩咐他，黑水气得鼻子都歪了，但为了大祭司，只能忍了，愤懑地说了一声好。 在回去之后，黑水便气愤不平地吩咐两个黑鸟兽人，前去取点清水回来。 秦湘对此置若罔闻，拿着药草，就直接进了龙涣居住的洞穴。 龙涣躺在草铺上，一声不吭，面色虽然有些苍白，却还算平静，好像一点都没受伤似的。 看到秦湘回来，他动了动眸子。 秦湘走到草铺边，瞥见旁边的山壁上，居然有类似于小格子的地方，里面放着一个石臼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个大概有她小腿高的石头，里头是中空的，就像是大型石臼。 秦湘立即走过去，将那石臼费力地搬了下来。 “你……” 黑水一看，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作势就要出声阻止。 龙涣却看了他一眼。 黑水一哆嗦，到嘴边的话一噎。 秦湘没注意到龙涣的动作，看了黑水一眼，见他不说话，只是愤愤地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拿的不是一个石臼，而是他的命一样。 秦湘心里嘀咕，这个破石臼，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不是这洞穴里，没其他可用的东西，她也犯不上抱着这么一个大石头。 秦湘瞥了瞥四周，确实没其他可用的东西，就没搭理黑水，她抱着石臼，在草铺边放下来，又在洞穴里找了一根粗壮些的木棍，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草铺边，龙涣跟前，将药草丢进石臼里，拿着木棍吭哧吭哧地捣弄起来。 黑水看到这一幕，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这女人，真是…… 怎么可以用他们的祭祀鼎处理药草！ 要不是龙涣方才阻止黑水，他都想叫起来了！ 大祭司平时那么凶狠的人，这次居然这么纵容这个女人！ 黑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到秦湘糟蹋祭祀鼎，黑水在旁边，看的咬牙切齿。 秦湘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费了半天的劲儿，将那些药草，砸成了药草膏状。 秦湘瞧着那粘稠的状态，没问题了，便看向龙涣，“躺好。” 龙涣本就躺着没动。 听到秦湘的话，他只是动了动眸子，“我这躺的不够好？你想让我躺成什么模样？”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秦湘嘴角抽搐了一下，白了龙涣一眼，抄起一把准备好的竹刀，一下子就剜掉龙涣伤口边缘化脓的一部分。 龙涣顿时缩了一下瞳孔，但也仅限于缩了一下瞳孔。 秦湘见他一声不吭，倒是有些佩服地看了看他。 她对这种意志坚韧，不怕疼的人，一向有好感，动作便柔和了些许。 为防止龙涣和黑水找她麻烦，解释道：“你这有些地方化脓了，去掉腐肉之后，才能恢复的快一点。” 龙涣面无表情地点头。 原本看到秦湘在伤害龙涣，黑水已经准备上来，听得这句，暂时便按捺了下来。 秦湘没再说什么，眼疾手快地将龙涣伤口上的化脓部位，全部清理干净。 这个时候，黑水之前吩咐出去，准备清水的两个兽人也已经回来了。 他们手里，一人捧着一截竹筒，里面盛满了清水。 黑水一看，就让他们俩给秦湘送过去。 秦湘接了过来，偷偷从手环里，取出来一份纱布和毛巾，将毛巾湿透后，秦湘用毛巾清洗了一下龙涣的伤口，和边缘的血迹。 看到她手里那古怪的东西，龙涣下意识地问道：“这是什么？” 他们从没见过。 秦湘瞥他一眼，“这是我的东西，我有权利不告诉你吧？” 龙涣眯了眯瞳孔。 一旁黑水都震惊了，这女人真是随时随刻都在找死！ 她怕是不知道他们的大祭司有多凶狠。 秦湘说完，便也感觉到，洞穴里的气氛，忽然凝固起来，她一转头，就对上龙涣那幽深的眸子，只觉得里面仿佛沁出来一份冰冷的阴寒，要把她整个人冻住似的。 她不由一愣，原本以为，龙涣就是个普通伤患，她都忘了这是个兽人，还是大祭司谷的主宰。 意识到这一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秦湘，生硬地转换了一下语调：“我也没说错，这是我的东西，从来都是我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黑水嘴角一抽，这敷衍之词，他都听得出来，大祭司还能听不出来？ 这女人把他们当成孩子一样耍呢？ 龙涣闻言，盯着秦湘那神色看了几秒，眼底的冰封之色，逐渐压了下去，淡声道：“继续上药。” 黑水一愣：“……” 这，这就完了？ 大祭司居然没有一怒之下，要了秦湘的命？ 黑水恍惚了一瞬，明白过来，肯定是因为秦湘是巫医，大祭司还要留着秦湘治伤呢！ 黑水一想到这，愈发肯定自己没想错。 秦湘不知道龙涣是怎么想的，到底收敛了一些，继续给龙涣上药。 她抄起药草膏，一就糊在了龙涣的伤口上，在他的胸口上，均匀的铺了一层。 那药草膏直接糊在伤口上的滋味，别提多疼了。 龙涣却一声不吭，只是盯着秦湘瞧。 看到他那平静的仿佛普通，受伤的人不是他似的，秦湘都有些佩服他了。 麻溜地给龙涣铺上药草膏，秦湘便冲黑水看过去：“你过来，扶着你们大祭司，我给他包扎伤口。” 黑水无语地看了秦湘一眼，走过去，依言扶着龙涣坐起来。 秦湘见状，便扯开纱布，伸手绕到龙涣的身后。 那姿势，仿佛是她在拥抱龙涣。 她可以清晰地闻到龙涣身上的血腥气。 龙涣也可以闻到她身上清冽的药香，不由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在林子里发生的事情。 秦湘扯开纱布，顺着龙涣身体和伤口，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将所有伤都包扎起来，她才撕断了纱布，在龙涣身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看到胸口中央横桓的，那怪异的东西，龙涣蹙了蹙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吊诡。
第11章 询问 黑水看到那蝴蝶结，噗哧一声，轻笑出来。 龙涣阴沉着脸，朝他看了一眼。 黑水立即头皮一紧，绷着脸，不敢再笑，但一看到龙涣胸口那蝴蝶结，他就觉得自己快憋笑憋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蝴蝶结，他就觉得，今天的大祭司，竟然诡异的好像变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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