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点头。 桑萝又与秦芳娘道:“怕是得劳动有田叔今天忙完了过来帮我再做一组豆腐挑子,不然明天这就难供上了。” 现有的那一对,因为各家另一边挑的都是木桶装的神仙豆腐,所以一对豆腐挑子可以给两个人用,现在三个摊子,自然是不够的了。 秦芳娘笑道:“行,今天都是些收尾的活计,一会儿我就去替他,让他紧着你这边的事情来。” 桑萝忙谢过,秦芳娘摆手,看甘氏和冯柳娘有要回去的意思了,忙与桑萝道:“我娘叫我问一问,就昨天你做的那个东西,准备放县里卖吗?” 桑萝一听就知老太太让秦芳娘问这话的意思了,笑道:“卖的,不过那东西费工又费料,很是不好做,所以价格会卖得比较高,我准备回头去县城的大铺子问问看收不收着放到铺子里卖。” 秦芳娘有些遗憾,那东西是真好吃啊,要是给她们卖的话,指定好卖的,不过桑萝说得也对,要是卖得比较贵的话,确实还得是放到铺子里。 “行,那我回去告诉我娘一声。” 待三人要走,桑萝笑道:“婶子们下次来拿货的话,一部分给粮和黄豆之类的也是可以的,比照着市面上的价钱来,我家现在这些东西也缺,收了钱我转头也要去集上或是县里买的。” 三人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亮。 “要得多吗?”甘氏问。 桑萝点头:“要囤一些粮的,按比例来吧,半数给钱半数给粮也行,布也可以,不过这个用不到太多,家里置办几身衣裳再做两床被子的量估计就够了,哪一样要是够了我会说的,到时再给钱就行。” 这年头不比现代,上头对物价的调控还算不错,而且物资充足,购物方便,家里没米了随时去买。 这里是古代呀,不管是原身记忆里,还是桑萝自己的认知中,这就是充满着无数未知风险的地方,天灾、战乱、匪祸,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落下来,或落在你头上,或落在你附近。 真到了那种时候,手上有钱未必能买得到粮,真买得到,价格也必是涨得奇高的,所以囤粮是十分必要的事,也是这个时空大部分人的基本认知。 听桑萝说要囤一些的,甘氏就点头:“行,这些东西我们各家都有的。” 她说到这里,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出口却是:“那我们今儿就先回了,一会儿就把桶给你送来。” 等到出了沈家小院一段了,才与秦芳娘和冯柳娘道:“有田嫂,柳娘,有个事和你们商量一下 。” 秦芳娘瞧她一眼:“你是想说粮价?” 甘氏哑然,笑了起来:“嫂子你也想到这了啊,刚才没同你们商量好,我自己不好貌貌然的说。” 秦芳娘跟着笑起来:“我也是觉得没问过你们,自己直接说不太好。” 唯有从前只织布不太理家事的冯柳娘有些糊涂:“你们说什么粮价?” 甘氏笑看她一眼:“你不知道?咱们这每年秋收后会有粮商下乡收粮的呀,交过地租和秋税,留下家里一年的口粮,余下的就是卖给粮商换点儿钱。” “这个倒是知晓的。” 冯柳娘点头,然而还是一脸迷茫,根本不知道甘氏和秦芳娘在打什么哑谜。 秦芳娘笑了:“显见得你从前只知织布了,粮商来收粮的价格是要比市价更低的,阿烈媳妇收咱们的却是说的市价,我和你施大嫂子的意思是咱们肯定不能比照着市价来折算啊,没得卖给粮商倒比卖给阿烈媳妇要便宜。” 冯柳娘这才恍然:“是这样,我虽不当家,但我娘指定跟两位嫂子是一个意思的。” 甘氏就道:“我估摸着这两天就该有粮商下来走动了,这之前咱们不如就用黄豆或布先抵价,等确定了今年粮商收粮的价格,咱们再用粮食抵价,怎样?” 秦芳娘和冯柳娘皆点头:“就这么着。” 秦芳娘又提点二人:“你们送桶上去,如果家里有能空出的陶盆,最好再送个陶盆上去,做的东西多,各种容器若是少了,就要费事太多,我家现今是留了两个木桶一个陶盆在阿烈媳妇家里先用着的。” 她卖神仙豆腐卖的时间长,桑萝每每会给配些边料作为试吃或是搭头给她用,秦芳娘从边料的形状也能猜出来,东西是在陶盆里凝固成型的。 她不知道凝固费不费时间,但桑萝夜里时常睡不足她是看得出来的,容器少了,少不得要多做几次,费时太久,人也被空耗着,因而提点二人再送个陶盆。 甘氏和冯柳娘哪里有二话,俱点头应下。 冯柳娘回到家里把这事一说,卢老太太就点头:“是该这样,等粮商来过咱就知道价钱了,这两天你先用布吧,咱们家织的布算是多的,我看阿烈媳妇也用得上,你挑那好一点儿的。” 冯柳娘点头,然后找出一个木桶,又取了一个陶盆,提着给送到了山上。 …… 沈家。 沈安和沈宁正数钱。 那几串钱桑萝没动,交给小兄妹俩个点算。 让桑萝意外的是,兄妹俩个算着虽有些磕巴,但是竟然能数到一百,且没出错。 一百以上的数才茫然了,不会。 桑萝奇了:“你们学过数数?” 兄妹俩都点头。 沈安:“以前大哥会教的,从我们四岁起就慢慢教了,会折木棍让我们数。” 沈宁补充:“采了野果也要叫我们数的,再叫我们自己分。” 还挺有方法。 “你们大哥读过书?” 这一下兄妹俩齐齐摇头:“没有。” “那是跟人识过字?” 沈宁摇头:“没有。” 沈安却道:“会写名字吧?还有算数,都是找村正叔学的。” 一些久远的记忆好像被打开了,沈安道:“大哥从前能从溪里捕鱼,山里还能逮到野鸡野兔什么的,能去集上或是县里换几个钱,但不识数的话容易吃亏,所以特意找村正叔学的。” 桑萝挑眉,这是已经吃过亏的吧? 莫名有些想笑。 她看着两个孩子,忽然问道:“你俩想学认字吗?”
第59章 修条路还摆花 沈安噌一下站了起来:“大嫂,你教我和阿宁认字吗?” 桑萝笑:“教,你们大哥有一样没说全,不止不识数容易吃亏,不识字也很容易吃亏的,我先教你们一些简单的。” 至于去乡学读书,原身记忆之中,早在十多年前州学、县学和乡学就被前一位皇帝废了,后边这位倒是看重教育,复开了一些学校,只是在具体执行上却并不算到位。 至少原身从前的家乡里只有县学,并无乡学,乡里子弟要想读书,只能自己去拜一位有学识的先生,这年头想找一位有学识又愿意收学生的先生并不容易。 桑萝来到这边后,从来不知有乡学,至于县学,她虽常往县里去,也是往东西两市去得多,有没有县学也未曾留心过,看来下次还得打听打听。 沈安听大嫂说要教他们兄妹俩个认字,兴奋得不行,却又茫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桑萝笑了起来,道:“你和阿宁可以去找一些细沙回来,越细越好,一会儿我请有田叔给你们弄个装沙的木盒子,先用树枝在沙上学写字吧。” 纸笔是买不起的。 纸是真的贵,非常非常贵,她至今连厕纸都只能用一些合适的树叶洗净晾得软了作替代…… …… 冯柳娘几人送木桶和陶盆过来的时候,陈有田也来了。 桑萝迎过去,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自己做些粗糙的东西还成,豆腐是要卖的,这框架没做好影响成品卖相,又给叔您添麻烦了。” 陈有田半点不介意:“这没什么,不用多大会儿就能干完。” 正好工具都在桑萝这里,木料也是现成的,陈有田自己翻翻拣拣就上手做起来了。 沈安和沈宁提着一畚箕细沙回来的时候,看到陈有田,一人一声有田叔,放下畚箕就往陈有田边上凑,那叫一个热情。 “有田叔,您能不能给我和阿宁也做个东西?” 满脸的期盼。 陈有田是个好好性子,笑着问:“做什么?” 沈安和沈宁就把沙盘的用处讲了,比比划划的形容大概多大多深的,小家伙都想一路了。 写字用不着多深的,不费什么木料,做来也简单,陈有田听后满口应了下来。 沈安满口的谢,想起上回大嫂搭鸡舍伤了手时自己发下的豪言,也不走了,就站在旁边看陈有田干活。 陈有田稀奇:“你还想学木匠活?” 他原是玩笑的一句,哪料沈安一本正经点头:“想,有田叔你教教我呗。” 陈有田:??? “真想学啊?” 沈安点头:“真想,我家里就我一个男的,以后这些活就该是我担起来的。” 一句话把陈有田逗笑了,旋即又想起这话背后的辛酸,叹气:“你哥也跟我学过,做出来的活比我的还细致些。” 一老两小,三个都蔫吧了。 陈有田拍拍沈安:“学吧,想学我就教你。” 当真边做边给沈安讲解一些其中的原理和技巧,沈宁也凑在一边听。 桑萝看他们讲得认真,也不打扰,下山去找陈老太太要了一些稻草,借了一把铲子。 老太太也不问她要稻草干嘛,这时节最不差的就是稻草了,直接给绑了一大捆。 桑萝还真用不着这么多,不过想想鸡鸭窝里也得勤换稻草,嗯,攒一点也行,谢过老太太,提着铲子背着那一大捆稻草又回了家。 也没进家门,就在院外就有原来盖房子多出的一些黄黏土,在边上铲出一个泥堆来,就地提水和泥。 沈安和沈宁听到些微动静出来的时候,桑萝已经往里抛稻草,准备自己脱鞋用脚踩着和泥了。 这个活儿沈安和沈宁熟啊! 盖房子那会儿他们看了好些天,还自己上去踩过。 兄妹俩都奔了过去:“大嫂,和泥吗?我来我来!” 撒丫子奔过来,脱了鞋子就要往里蹦,裤脚一挽,进去踩上了,这才问:“大嫂,咱和泥干嘛?” 桑萝想笑:“忘了我让你们捡的鹅卵石了?咱们今天就铺上。” 祁阳县近来少雨,却不代表后边就不下雨,这鹅卵石路自然是能早些铺起来就早些铺起来。 有这小兄妹俩和泥,她也不用自己脱鞋上了。 转身去整理院子,其实也没什么整理的,就是把要铺的那条路先铲低一点,计算着把和的泥糊上去,再插上鹅卵石,高度和旁边没铲的地面平齐就行。 而且把要用的石头用畚箕搬过来倒到一旁备用。 陈有田瞧着问了一句,听说是铺石子路,不太理解这夯得挺好的院子怎么还用再铺石子,不过也没说什么,在他看来,这桑氏是有些本事的,还识字,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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