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生甚至包了二楼一个视野最好的包厢,给鸨母丢过去的金子看得林粟都眼红。 她一年都不知道赚不赚得到那么多钱呢! 两人坐进包厢里,林粟探头下去看,一楼大厅早就挤满了人,只能看见一个一个脑瓜顶,黑黝黝的一片。她抓起一把瓜子,靠在窗边嗑着,不经意看见那舞台后的角落里,那天抓住她的老妪站在那处,与她对上了视线。 林粟一惊,手里的瓜子都险些撒了,再定神看过去的时候,那老妪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慕云生见她瓜子吃得好端端的,突然跟丢了魂儿似的住了嘴,问道。 林粟咽了口唾沫,指向那边那个角落:“我刚才好像看见那天那个老婆婆了,在那个角落里一闪就不见了……” 慕云生凑上前看去,那边角落果然已经没了人影。林粟不好意思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害怕,出现幻觉了。” 慕云生摇摇头:“小心些总无妨……今日,一定不会太平。” 林粟也点点头,又往外探了一点,回头问慕云生:“你有把握直接从这飞到门口吗?” “不是难事。”慕云生挑了挑眉:“怎么了?” “我有些担心,今日为了群芳会,楼里将灯火点得很亮,而且四处挂满了绫罗绸缎,你看这里。” 林粟指向包厢两边,不知道是不是舞蹈的装饰,都有一长段丝绸垂下,牵向舞台边,舞台周边支着形态各异的烛台,倒是让楼里有几分烂漫。 “烛台里绸缎太近了,舞台也是木头搭成的,我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防火的手段吧……但是我总觉得危险。” 林粟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进行过无数次火灾防灾演习的人,一进门就注意到四处散落的烛台了。 “何况舞台虽然比大厅的地面要高一截,观众不会爬上去,但是烛台却是落到地上的。我刚看了,人越来越多,已经有许多人挤到那烛台边了。天香楼虽然不小,门却不大,如今离群芳会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还有不少人要进来,很容易就把烛台挤倒,点燃挂着的绸缎。” “如果真点燃了,那可不仅仅是走水的问题了,等一会儿群芳会开始,这楼里少说也有三五百人,人满为患,要是惊慌起来,还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二楼的廊道没有窗户,我们要逃出去,只能靠你揽着我从这跳到一楼,行轻功去门口。我不太清楚你们轻功如何借力,老板,你最好提前规划一下我们的逃生路线。” 林粟认真地一条一条给慕云生指出,慕云生听了也点头道:“有道理,需要和楚山孤知会一声,你……。” 今日只是打探消息,就算找出美人面,他们也不会在今天这大庭广众下动手。所以只有慕云生和林粟进了天香楼,卫风与卫凌都在客栈候着。倒是不用担心他们在一楼会被人潮卷走,只是眼下需要和楚山孤传消息就无人可用了。 带着林粟,目标太大,她又不会轻功,很容易被发现;不带林粟,又不放心。 “你去吧,走了以后我就将门闩了,回来以后和我对暗号我再开,这么多人,就算那个老妪想对我不利,也不可能直接把门给踹了吧?” “也罢,我快去快回,暗号是什么?”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慕云生默了默,点点头,出了门,确定林粟把门闩好后,在门口陷入了沉思。 宫廷玉液酒?那是什么酒?是之前那皇帝骗她的时候说的吗?她到如今还在惦记着? 慕云生抽出腰间的刀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要不什么时候进宫把皇帝杀了吧。
第26章 失踪 楚山孤不见了。 他房内好端端的, 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桌上还摆着一只茶杯,里面装了半杯还没有喝完的清茶。 要上台的姑娘挤作一处, 他躲在暗处仔细一个一个看了,都不是楚山孤。 虽然慕云生没有日日都来天香楼, 但每日来送吃食的是结海楼的暗桩, 楚山孤每日都有消息传出,字句间都正常。 慕云生伸手摸了摸茶杯的杯壁,入手尚温, 楚山孤放下茶杯不久就出了门。 他出了门却又不在后台准备, 是在做什么?屋内没有打斗痕迹,是认识的人将他叫走了? 慕云生心头有些慌,情况生变,林粟还一个人留在包房内,他不敢耽搁, 在屋内悄悄留下暗号后便赶紧离开了楚山孤的房间,加速向前院的包房掠去。 林粟嗑着瓜子, 关注着一楼的动静。 人太多了,照理来说天香楼不是第一次举办这种活动,怎么能让这么多人都进场呢?一楼的人已经摩肩接踵, 时不时因为踩了脚而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达官显贵倒是低调地坐在二楼, 林粟耳边可以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她倒是很想自己跑到后院去找一找那个满脸烧伤的老太, 但是她现在身边没人,慕云生又去找楚山孤了, 一楼就像个定时炸弹,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危险,为了以防万一, 她还是在原地好好待着等慕云生回来才是正途。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林粟狐疑地走到门口问道:“谁啊?” “林粟,是我,楚山孤。”门外传来楚山孤焦急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老板呢?他不是找你去了吗?” “我发现美人面的真实身份了,所以老板先去找美人面了,让我先来找你,护着你出去。”门外的楚山孤答道。 “找到美人面了?是谁啊?是那个烧火的老太吗?” “这人多眼杂,你先开门和我出去,我们回去说。” “那你先对暗号吧,暗号对了我就打开门。” “什么暗号啊?你和老板说的吗?老板着急走,没和我说暗号的事,我不知道暗号是什么……”门外楚山孤顿了顿,又着急地说:“你还不信我吗?但是楼下一会儿就要出事了,你赶紧和我走,太危险了!” “楼下要出事了?”林粟靠着栏杆往下看了一眼,果然人越挤越多,楼下已经怨声载道。有部分人为了不被挤到,已经在顺着栏杆往上爬或是站到舞台上了,但人还在源源不断往里进。 这里出事是迟早的事。 林粟把桌椅往门口一推,抵着门道:“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小朋友不能自己开门。” 说罢,她再也坐不住,也顾不上门外楚山孤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趴在栏杆上喊:“大家在原地不要动!和门口的说不要再进人了!不要再往里面挤了!” 可惜她人微言轻,就算有那么几个人听见了她的喊话,也没人理她,接着在楼下挤着。 她眼尖,看见楼下还有一圈金发碧眼的外邦人,用来作为伪装的帽子什么已经全都掉了,死死把一个人围在中间,一群人都在低声咒骂着些什么。 林粟心里一咯噔,这别是谁家大使团偷偷跑过来玩了,要是被挤死在青楼,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她刚想接着喊,就听身后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她回过头一看,身后那人见骗不过她,竟然顺着门缝塞进来一把薄薄的锯子,正在锯那条门闩。 什么牌子的锯子这么好用!转眼间都锯一半了! 一向口德良好的林粟都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不是你有本事把门踹开啊,在这儿锯门闩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林粟骂骂咧咧转头,虽然着急,情绪却努力地快速沉浸下来,大脑飞速运转,顺着栏杆爬下去显然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个本事,就算爬到楼底下,也立刻会被卷入人潮,被踩成肉泥。 如果顺着这个丝绸往下滑,倒是可以滑到舞台中间,不用和别人挤。绸带作为舞蹈道具,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得住她的重量。 但是这是唯一一条路了,在门外的不知道是何人,这里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被门外的人抓走了,弄不好还要被折磨,或者是用来做威胁楚山孤和慕云生的工具。 对啊,楚山孤和慕云生呢?既然门外的人能装成楚山孤来找她,大概率楚山孤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所以不怕穿帮,那慕云生去找楚山孤了,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吧? 不对不对,以他的本事,应该不至于被那些人给控制住吧? 他发现楚山孤不见了,应该会发现不对劲,第一时间回来找她吧? 林粟脑子乱乱的,回头一看,门闩只剩最后一点,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恰巧断裂。 “啪嗒”一声,门一推,被她在门口横着的桌椅给挡住了。她心一横,猛地转身,腿一跨,坐到了栏杆上,伸手抓住挂在一边的绸缎,就要往下滑。 “林粟!” 她耳边传来慕云生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人从栏杆上给扒拉了下来,落到地上。 她抬头看了眼来人,面前站得是慕云生没错,门口地上躺着一个人,面朝下趴着看不清脸,但是应该是那个被火烧伤脸的老妪。 慕云生沉着脸,抓着林粟的手腕前前后后确认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下一秒怒火就从心底“噌”地冒了起来。 他没找到楚山孤就一路着急往这边跑,生怕她出一点半点的意外,回去以后不好交代。谁知他跑过来,远远就看见有个什么人站在门前,拿着把锯子在锯门。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心能跳得这么快过,二话不说把门口的人给敲晕了,打开门的时候还被抵着门的桌椅给绊住,再进来就见林粟跨在栏杆上要跳楼。 这可是二楼!就她那点小身板,连踩死蟑螂的力气都没有,她抓不住掉下去怎么办?楼下那么多人,她落到人群里被踩到怎么办? 跳下去不是寻死吗,为什么不能等一等他?不是喜欢他吗?怎么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就这么不相信他能赶回来吗? 慕云生越想越气,问题一个一个往上冒,结果一张口却变成了:“没受伤吧?” 林粟虽然面上冷静地在找逃生的办法,实际上她也被吓得够呛,毕竟上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还是在恐怖片里,主人公的爸爸把头塞进斧头砍出的门缝里叫三只小猪。 楚山孤之前给她备下的毒药迷药她倒是手里都捏着了,可是她也没有把握这药这么丢就能毒倒对方,万一对方吹了一口气,毒粉反而朝着她飘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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