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楚山孤:“……” 卫风刚想打圆场说些什么,一道银光从他面前闪过,“叮”的一声,待众人定睛去看时,那只蟑螂距木缝仅剩一步之遥,却被那道银光钉死在了地上。刀片上宽下窄,隐隐泛着光,是慕云生的扇骨。 “楼主。”卫风与楚山孤转了身,对来人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林粟见状,连忙照葫芦画瓢,也跟着对慕云生行礼。 “贪狼或已乔装潜入结海楼,带上你,是想看看,靠你的能力能不能将他直接揪出。”慕云生收了扇子别回腰间,看着林粟淡淡道。 “有本座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粟不情不愿地数着地板的木头纹路,抬头问道:“那你怎么就不担心我是贪狼呢?” 慕云生眉毛一挑,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满脸只写了两个字:“就你?” ……是她冒犯了。 林粟还在磨着那块可怜的地板,楚山孤上前一步,对着慕云生拱手道:“楼主,楚某愿毛遂自荐,参与本次行动。” “人多了反而妨事。”慕云生淡淡瞥了一眼楚山孤,转身走了。 “等等老板!”眼见着慕云生要走,林粟连忙一个大踏步上前拉住慕云生的袖子:“老板,那我这次出任务能拿多少赏金啊?” 慕云生一副不是很想搭理她的样子,但身形晃了晃,没动。 “老板?”林粟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慕云生依旧没答话,身形晃了晃,还是没动。 “老板,您给个回话呀?”林粟有些恼了,也不敢与慕云生置气,只好耐着性子继续问。 慕云生转头看了看卫风,微微扬了扬下巴。 卫风一头雾水,懵了几秒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严肃地同慕云生点点头,转身对林粟道:“你懂什么,楼主不说话自然有楼主的道理,一直问做什么,跟着去就是了,楼主还能亏待你不成?” 慕云生:…… 哪有布置任务还不告诉工钱的道理?林粟刚要反驳,却见慕云生挥了挥手,转头面无表情地对林粟道:“你踩着我的衣摆了。” “哦!”林粟一抬脚,低头只见慕云生玄色的衣摆上浅浅印着好几个凌乱的灰色脚印。 看样子她不但踩着了,还踩了好几脚。 林粟讪讪收回脚,赔罪地朝慕云生笑笑,狗腿地把那衣摆上的脚印给掸了掸,还没来得及说话,慕云生便冷哼一声,黑着脸走了。 卫风连忙跟上去,临走前还不忘转头对林粟认真道:“我就知道,楼主喜洁,所以才不回你话的,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楼主万一发火了,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刚才还说,楼主不发话自有他的道理,如今你就知道了?” 卫风咳了两声:“总之,你往后少惹楼主不生气就是了。” 林粟凑上前,神秘兮兮地道:“连你也让我少惹他生气,他果然是大魔头对不对?发起火来就乱砍人的那种?” 身为一个坚定的楼主吹,卫风哪能听得下去这话,两眼一瞪就要反驳:“怎么……” “卫风,还不过来么?”远处慕云生的身影已经隐在楼梯转角了,声音却不大不小地传过来,恰巧打断卫风的话。 “属下这就来!”卫风回头瞪林粟一眼,“好好当你的差,莫在背后搬弄楼主是非!” 说罢,卫风的身影也已隐匿在楼梯口了。 “一想到要在慕云生手底下当差,我就犯愁。”林粟揉了揉太阳穴接着道:“你瞧他那样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你也不知道他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没准下一个抬眼就会杀了我,我总感觉这一趟小命不保。” 楚山孤手抵着下巴,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 林粟没料到他竟是这反应,奇怪地问:“你不反驳我吗?你不是最崇拜慕云生了,听我这样说你也不生气?” 刚才那卫风听见她喊慕云生大魔头,激动地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楚山孤倒是坦坦荡荡,“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林粟眼睛一亮,还以为自己寻到了知己,连忙拉着楚山孤的手道:“是吧!那慕云生一瞧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你是不知道,他在面试的时候解决刺客的时候,那是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林粟拿过楚山孤的扇子,学着慕云生的样子比划了几下,扇中暗藏的机关银光锃锃,随着林粟的动作泛着寒光。 楚山孤心里一跳,连忙将扇子抢下来笑道:“大小姐,我可求你了,别乱玩我这扇子,要是一不小心发个暗器出来,咱俩都得玩儿完。” 林粟还没模仿过瘾,撇撇嘴放下手:“你知道这玩意儿危险,你还学着慕云生做?” “一口一个慕云生的,那是慕楼主,结海楼四处有耳目,你就不怕被他听了去?再说了,都说了慕楼主是我偶像,我有功夫在身,我怵什么?” “你知道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还把他当偶像?” “你这话说得,都来结海楼了,谁身上没背一两件人命官司呢?结海楼表面看上去只是杀手与买家的交易处,可你又焉知这不是亡命徒的避难所呢?” 楚山孤轻飘飘地抛出这句话,林粟却不由得心里一凉。 “所以……你也有?” 她不着痕迹地退了半个步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是自然,我爹在外纳了一房小妾,逼得我娘自尽,我看见我娘尸体时怒上心头,提刀去了我爹在外的别院,正巧抓到那对奸夫淫/妇,手起刀落,两人脑袋都掉了。” “也是可笑,那货色被我拿刀指着的时候,居然还把那女人推出来,说是她蓄意谋害他呢。” 林粟和楚山孤走在结海楼的走廊里,无窗的走廊暗幽幽的,唯有蜡烛点燃一点点足以忽略不计的光。 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穿堂风,顺着林粟脊骨往上爬,一寸一寸爬到她的天灵盖,瞬时一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所以啊,你也不要与我太亲近,你太容易相信人了,这个楼里,哪有人是可信的呢?” 楚山孤的眼里亦燃着幽幽烛火,冷不丁地朝着林粟看过来: “也许那天,我就趁你不注意,也杀了你呢?” 楚山孤手上的折扇打开,林粟这才看清,他的折扇虽与慕云生相似,都画着一幅岁寒三友,只是他扇面上的颜色要暗沉许多,衬得扇骨愈发锋利了。 林粟表面上强装镇定,实际上自他说话开始就忍不住一步一步往后退,此时略向后一背手,就摸到了结海楼结实的木墙。 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就这木头的厚实程度,楚山孤真要杀她,她也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儿,喊多大声都没人应的。 谁知下一秒,楚山孤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恢复了那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可真好骗,我刚说的你真信了?” 林粟一愣:“你编的?” “当然是编的!”楚山孤哈哈几声大笑,心情一派明朗:“我爹养了外室是不假,我早劝我娘与他和离了,前段时间我娘因病去世,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这才来追随慕楼主的脚步,这都能信,你可真逗。” 楚山孤笑得扶墙,林粟恨恨地踢了踢他衣服的下摆:“胡说八道!” “我倒是希望我能像慕楼主那样做个冷情冷性的杀手呢!”楚山孤抹着眼泪说道:“杀人不眨眼,不为任何情动心,天地无所挂念,多有个性啊!” 林粟被他吓得够呛,如今懒得理他,自己闷头走着,耳边听着楚山孤笑着道歉“哎你别走那么快我带你去领衣服”,心里却又想起面试时候,耳边传来那声轻微的瓷碗磕碰声。 奇怪,要是慕云生真是那样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那他那一瞬的颤抖,是在害怕什么呢?
第6章 装病 “你说林粟她生病了?” “是啊,好像染了风寒,头烫得吓人,昨晚烧得一直在说胡话。”楚山孤一脸焦急,目光频频看向林粟的房间。 “要我说,她就是一个小姑娘,面试那天就已经吓得够呛了,楼主让她去抓贪狼,着实有些难为她,就让她在楼里休息吧,若是真缺人,我顶她。” 楚山孤拍了拍自己胸脯,一副十分可靠的样子。 卫风一听皱起了眉,林粟他是知道的,能力不错,就是人太不经吓,面试那天楼主杀了个叫什么夫人的,就把她吓得腿软了,回去高烧说梦话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思至此,他赞同地冲楚山孤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见慕云生挑起车帘:“林粟生病了?” “回楼主的话,正是,她如今正在房内休息。” “可有请鬼医看过?” “回楼主,不曾。鬼医行踪诡秘,我与林粟刚来,不敢打扰他老人家。”楚山孤低头一一答道。 “是不敢打扰,还是不敢见鬼医啊?”慕云生挑了挑眉,看向楚山孤。 “……楼主说笑,自然是我等小辈,不敢打扰。”楚山孤把头又低了低。 “你说她昨夜烧得一直在说胡话,是你亲耳听见的?” “是。” “你昨晚在小栗子的房间里?”这回卫风都忍不住了,“你俩才认识几天啊?你别欺负人家小姑娘不懂事啊!” “啊?我不是……”楚山孤一愣,连辩解都变得磕磕巴巴起来:“我……我就是睡前去关心了她一下,没……没有一直在……” “没有一直在,你怎么听见她一直在说胡话?”卫风奇怪道:“咱们结海楼隔音挺好啊!” 楚山孤恨恨咬牙,抬起头来瞪了卫风一眼,这家伙,怎么在这种时候这么精明! “走吧,去看看林粟。”慕云生下了车,满脸讥诮道:“本座倒要看看,林粟是病得如何神志不清了。” 话赶话赶到这儿了,楚山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苦笑一声给慕云生指了路:“楼主,这边请。” 此时病得“神志不清”的林粟,正躺在床上看话本。 没有手机的古代生活无聊得令人绝望,如今暂时安定下来,不用考虑居所和果腹的问题,林粟不可避免地开始怠懒起来,在慕云生管不到的地方睡到日上三竿,溜达去食堂找点吃的,再出门散步晒太阳,日子过得很是潇洒。 虽然结海楼不是久留之地,但是暂时休整一下也没什么。 林粟这么想着,央着楚山孤下山的时候,去镇上给她带了几个话本子。 慕云生一行人来的时候,林粟还在床上对换汤不换药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看得津津有味。 慕云生有意要看看她是不是装病,自然没有敲门,楚山孤有心帮她,隔着远远的就开始叫嚷,怎奈结海楼房子木头用得太厚,隔音太好,他还被慕云生训了好几句,最后在刀扇的威力下乖乖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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