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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导微笑：“您真是菩萨心肠。” 周其谦虚道：“小僧只希望世界和平，百姓心安。” 他指引所有人来到慈善殿，推开门一座金佛映入眼帘，方导率先走到功德箱的位置塞进去一卷纸币，其他人紧随其后。 尤其是金耀，更是将钱包里所有能塞进去的全都塞进功德箱，一个硬币也没剩下。 不多时，功德箱内已经被塞满。 周其双手合十：“阿弥托佛，佛祖会记得诸位的善心。” 金耀跪在蒲团垫子上，看似虔诚的祈祷，额角冷汗直流。 一一拜过庙中所有佛像后，他的双腿已经累到打颤。周其将一个平安符放到他手中：“愿您的儿子早日康复。” 金耀扶着膝盖起身，马上转头看向崇禧：“可以了吗？” 崇禧说：“你女儿就站在你身边，她看上去很开心。” 金耀动也不敢动，嘴唇干涸：“然后呢？” 崇禧只专注地盯着他身边的位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所有人也一起看过去，可金耀身旁根本没有别人，她的视线是落空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想起第一期，崇禧回望灰暗的角落，一字一句质问吴东平。 今天比当初留在录制室里的人多了二十几个，震撼更是加倍的。 未几，崇禧又看向金耀：“她说想要买玩具。” “好！”金耀什么都答应，“买什么玩具？！我现在就去买！” 崇禧的视线又落在他身旁的位置。 “蝴蝶发卡。” 话音刚落，金耀捂着眼睛哭出声，相信他脑中已经回忆起曾经与女儿相处的时光。 这一幕是神奇又不符合认知，崇禧就像阴阳两界的传话人。 手持一枚银针，串上情感，温柔地将一切隔阂修复、缝合。 金耀跪坐在地痛哭了一阵后，抹干眼泪：“好，好，爸爸现在就去给你买……” 说完一摸口袋，才想起刚刚已经将所有钱都放进了功德箱，他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有工作人员想借钱给他，但被崇禧阻止：“你女儿在看着，用了别人的钱，就代表是别人给她买的。这样她会很伤心，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金耀问：“那我该怎么办？” 崇禧似乎也在等待那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孩子说话，许久许久，眉头轻蹙。 “功德箱里的钱是给大家实现愿望的，你不可以私自吞噬，也不能擅自做主用来买玩具。” 她在和那个女孩沟通。 不多时，又轻笑：“好，那你带我去。” 说完，崇禧转身向慈善殿的侧门走去，其余人也跟在身后，又不约而同与她相隔一段距离。 崇禧的脚步很慢，很明显能看出是在跟随小孩子的步伐。 她从慈善殿侧门走出，又来到华善殿，这个殿中也有个功德箱，方导又往里塞了一卷钱。 其他人也随着塞钱，更多是图一个心安，毕竟现在每走一步，都是由鬼魂带领的。 华善殿出来又来到了东殿，而就在此时，周其上前一步：“阿弥托佛，东殿大多是僧房，一般都是寺中所有僧人休息活动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 “清善大师，”崇禧冷冷道，“你不让她去，她已经很不开心了。” 周其眨了眨眼，眸中划过一丝不悦，不悦转瞬即逝，被他双手合十垂眸作揖给掩盖住。 “阿弥——” “你闭嘴！”吼出这句话的人是金耀。 他怒瞪着周其：“我儿子现在在医院里就要死了，我一定要安抚好我女儿，不然我什么都没有了！” 周其紧咬着牙关，嘴角牵出一抹艰难的微笑：“抱歉，是小僧多言，先生请自便。” 说完，退到最后。 崇禧走进东殿，来到了最宽敞的那一处房间。先打量这个房间一遍，视线落在了左手边的墙上。 指腹轻触墙壁，背靠在冰冷的墙面，双目微阖。 未几，轻声道：“孩子说她曾在这间房子里看见很多玩具，这些玩具没有主人。” 金耀冲上前，将所有衣柜和抽屉都打开，可里面除了僧衣、佛珠等物品之外，根本没有玩具的影子。 “在哪？” 崇禧说：“在这。” 她面对的是一面窗，窗子明亮似透明，照进来的阳光干净充足。 金耀疑惑时，看见崇禧的手指轻敲墙壁。 “这里。” 说完，她转身看着这一面白色的墙，说：“就在墙里。” 陈泽犹豫一下，问：“所以墙有开关吗？” “需要借助外力。” “您是说砸墙？”陈泽皱眉，“这不太行，毕竟是寺庙，况且周其……”说完，他看向人群，眼露迷茫：“周其呢？” 所有人这才发现，周其没有跟着走进东殿房间。 有人小声和身边人说：“大概是因为一直被金耀训斥，面子上过不去吧。” “可能就是欺负老实人，你看那个金耀，他怎么不敢和崇禧喊呢，谁越对他客气就越为难谁。” “周其脾气真好！” 说话间，已经前面传来一声闷响，大家全部抬眼看过去，赫然瞧见金耀不知道在哪里找来根铁棍，朝着墙面砸过去。 方导上前阻拦，被他一把推开，恶狠狠道：“你敢拦着我就让我闺女半夜找你！” 方导被着凌厉的眼神和恶毒的诅咒吓了一跳，正想出去找周其过来，没想到看似牢固的墙面居然出现一个凹陷点。 正常的墙遭受攻击只会碎石飞溅，没想到这面墙居然整个凹了进去。 “是空心的！”金耀震惊道，“真的有玩具！” 他对此深信不疑，一棍又一棍砸得越来越用力，最后一棍下去，墙皮终于被凿出了个窟窿。 刹那间，犹如紧闭的闸口终于被打开一般，里面所有东西争先恐后倾泻而出。 涌出的并不是五颜六色的玩具，而是红彤彤的纸币。 一沓一沓从破洞处坠落而出，仿佛永远流不尽。 那些纸币有的包装在塑料袋里，还有的一捆一捆绑好，崭新到泛光。 红彤彤之间还掺杂着一些白色绿色黄色。 那是珍珠和翡翠，钻石与黄金。 谁说红配绿是土到极致的颜色，眼前的颜色盛宴，是全世界最美的搭配。 一个厚厚的信封滚到崇禧脚下，被她一脚踢开。信封一角破损，露出里面受了潮、发了霉的百元大钞。 众人的后怕和惊恐很快就被钱海给吞噬，取而代之的震撼甚至比拜佛之心还要猛烈。 陈泽第一个从震撼中走出，迈过珠宝踩到钱上险些滑倒，站在崇禧身边：“您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很简单，”崇禧说，“有人将钱藏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些钱是哪来的？” 崇禧蹲下来，指尖挑起一串金项链：“长发女人，患癌，现已去世。去世前一个月来庙中祈福，将项链放入功德箱。” 又捡起一支翡翠耳环：“她家中长辈车祸，肋骨断裂数根。两个月前来的。” 用耳环的挂钩拨了拨散落在地上的纸币：“每一张都有愿望，发财、健康、自由……功德箱拿出来的。” 随便捡起一打崭新连号的钞票，陷入沉思。 陈泽问：“这也是有人塞进功德箱的？” “不，”她摇头，“这些钱是点名给周其的，因为他完成了一件非常出色的事情。” “周其？”陈泽惊讶，“还什么事情？” “我看见他得到这笔钱是在，王羽杉化名小辞，来节目里寻找姐姐那一期之后。” “为什么？” 默了默，崇禧微笑：“说出来，恐怕就会像之前那样播不出来了。” 话音刚落，金耀就从人群中冲进来，一把握住崇禧的肩膀：“玩具呢？哪个是我闺女看上的玩具，她是想让我用这些钱给她买玩具吗？” 崇禧神色清冷，挥去肩膀上的双手。 “不记得你曾经对她说过什么了吗？”崇禧说，“她正在问你赚够钱了吗？” 金耀突然恍然，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很多年前，他总是用这样的话来哄骗女儿。 爸爸赚够钱再给你买玩具。 爸爸在赚钱呢。 那些不是小孩子玩的，要等你再大一点才能玩。 你都十几岁了还要玩具，丢不丢人？要不要脸！ 不赚钱怎么给你买东西，哭什么哭！就知道哭！再哭把你扔到大街上被车压死！ 13岁的孩子在医院咽了气，妈妈跑了，爸爸一眼没来看过。 她站在爸爸身边，想碰他的手指又不敢，转而去抓他的衣袖也碰不到。 只虚虚地握着一把空气，问：“爸爸，赚够钱了吗？” 金耀咣当一声坐在地上，被那些珠宝首饰硌得痛苦呲牙，转而怒视崇禧：“是不是你在骗我？” “我只想替你女儿讨个公道，”崇禧一字一句道，“她是你亲生的孩子，为什么你待她像是仇人？” “狗娘养的东西！”金耀啐了一句，“小丫头片子有什么用？以后嫁给别人生了孩子也不姓金。我们家的香火不就断了吗！老子供她吃哄她喝已经很好了！妈的还敢来缠着我儿子，赶紧给我滚！” “你儿子？”崇禧嗤了一声，轻蔑地笑，“你哪有儿子啊。” 金耀按着零散的钱站起身：“你说什么？” “金壹佰和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只有一个得了哮喘没人管的亲生女儿，”崇禧抱着肩膀，幽然道，“怎么也不想想，那个女人能给你做小三，也能给别人生孩子啊。” “你放屁！怎么就不是我儿子了！金壹佰怎么就不是我儿子了！他出生那天我一直在医院陪着！我还抱他了！是我的儿子！我是他亲爹！” “按你的说法，医生护士也是他亲爸亲妈。”崇禧扁扁嘴，“金壹佰今年六岁了，你看他有哪里长得像你吗？” 这话说完，金耀明显怔住。 他开始回忆金壹佰的五官，自己是单眼皮，可金壹佰却是双眼皮，自己和老婆都是薄唇，儿子是厚唇。 自己的鼻子并不好看，儿子却是水滴鼻，鼻梁的高度也很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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