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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秦老从口袋里拿出个一模一样的黑色盒子，那里面静静躺着一枚u盘。 秦明琛足足愣了五秒钟，他想回头去看周其，可又怕这其中有诈，整个人如同上了锈的齿轮。 他与周其是一条船上的，船翻了，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在想这个怎么会在我们这的，对吗？”崇禧的声音打破了秦明琛的猜忌。 她微笑：“五天前，我就已经找到u盘。你手里那个是假的，放它的目的是为了让你给大家表演一个，孝子是如何发毒誓的。” 秦老恶狠狠地看他，不解气地一脚将他踢翻：“狼子野心，清风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 秦明琛缓缓从地上站起，拂去西裤上的灰。 “怎么会认识我，还不是因为他跟我是一类人，”事已至此，他也不再伪装，歪着脑袋，“但你儿子就是个草包，我比他有能力，有本事。只不过比他少了个有钱的爹而已。” “你这个混蛋！”秦老瞳仁泛红，“清风被你害死了！” 说话间，楼下有警车鸣笛声音响起，警察很快将涉事者一同制伏。 被固定双臂的周其高呼冤枉：“我是净清寺主持，今天来这里都是秦总让我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崇禧则慢条斯理拿出一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节目结束后，你皈依佛门，成为我的弟子，也会和我一样。” “一样什么？” “东殿宽敞，你来了可以住在那里。” 听见录音的一瞬间，周其脸部肌肉逐渐僵硬。 还没等反应过来，傅宸就擦过他的肩膀，径直走向崇禧，站在她身后。 时间回到一个月之前。 北蔓绮走时气色已经恢复得不错，她给了崇禧一个咒语：“虽然现在没有金蚕蛊，但咒语还是有用的。谢谢你帮我做的一切。” 她本来的打算是在节目中拿到冠军，以此来提高知名度，这样就会有世界各地玩蛊的人与她相识。 到时候他们可以互相取经，她要寻找能够制伏蛊虫的方法，不曾想差点就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周其下一个会对付的人，一定是你。”北蔓绮问她，“有没有想出对策呢？” “要是能对付我，他一定早就出手了，问题就在于无从下手，”崇禧说，“我靠做梦通灵，现在不用做梦也能看出一二。他的静心咒完全干扰不到我。” “但还是小心为上，我会每天守着电视看你的，”北蔓绮微笑，“有空来来我家玩。” “真的不后悔吗？”崇禧问她。 北蔓绮叹了口气：“如果我也能靠做梦通灵就好了。这种会反噬的蛊虫，丢了就丢了吧。” 她走后，崇禧找到了傅宸。 此刻两人都明白，周其拥有一颗必胜的决心，并且在他身后还有财阀支撑。 谁在前面挡了路，都会被扫平。 对付不到崇禧，一定会将注意力放在傅宸的身上。 崇禧告诉他：“你要隐藏实力，一些能看到的东西不要说得太明显，模棱两可就好，这样才不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于是，在娜塔莎拿出由四个男人的五官拼凑而成的照片时。 他故意装作看不出，诧异地讲出男人不断重生又不断死亡这种话。 在恐怖片测试的环节里，预测到了恐怖画面出现，故意比周其多错一处，延迟几秒钟按下暂停键。成功让周其的名次排在自己之上。 只有低于他水平之下的通灵师，才可以用正当理由接近他。 平凡的下午，傅宸和崇禧相聚在芬芳姐的店中。 “他邀请我在节目之后以他徒弟的身份入住东殿，这是在暗示我。他说的那个房间，应该有要收买我的钱，只可惜那个庙里有屏障在干扰，我看不见。” “僧房一般不许外人进。”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等拍摄的时候，让节目组进。” “但钱不可能在明面上，我不知道藏在哪里。” 崇禧不急不缓地说：“找个愣头青不就得了。” 傅宸一早就把上节目的原因说出来，一个沉稳话少，拥有支离破碎家境，水平又在自己之下的人，正是周其所需要的。 他需要傅宸与自己同乘一条船，这样才能将眼中钉一网打尽。 电视里播什么，观众就信什么。 只剩下三个通灵师，两个统一口径，另外一个哪怕是神仙下凡，说得再真切也不会让大众相信。 到时候秦明琛在背后运作，该剪的剪，该演的演。求助人的票说投给谁就投给谁。 黑与白瞬间颠倒，谁还会在乎崇禧的话？ 可现在…… 周其怒目圆睁：“你！你敢骗我，不想让你姐恢复正常了是吗？你姐一辈子都会疯癫下去！” “清善大师这话说的，好像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通灵师了一样，”崇禧轻蔑地看他，“小鬼缠身而已，我有的是办法解决。” 临走前，周其又不甘心地回头：“我分明洒了观音水？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u盘的？！” 他在王羽然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洒了观音水，这的确能干扰到崇禧，但对于能力越来越强的她来说，仅仅相当于在眼前放了个薄纱。 被退赛的那晚她开启直播，遇见了出轨的举重冠军刘大力。 透过那个玩偶，清晰看见了刘大力的女友将他的出轨证据，藏在了两个人的相册里面。 这是个乍一看聪明，细想却悲凉的做法。 “男人最不会看什么，当然是相爱过的证据了。”崇禧摇摇头，“可惜你一辈子在庙中长大，只能看见源源不断的香火钱，没有感受过情与爱。这么给你举个例子吧——” 她笑：“就像你把游戏机藏在不爱学习的孩子的书包里，他们一个假期都找不到。” 周其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痛苦地弓起腰，血一口接一口吐。 每一口里面都带着密密麻麻的小虫，他被吓得嗷嗷叫，又抑制不住咳血。 挣脱不开警察的手只能嚎叫着：“崇禧！你，你放过我，呸！我从来没这样对过你，呸呸！你别——” “这是我替北蔓绮和鲁一做的，”崇禧说，“你欠的何止是他们呢？那些徒步上山，来寺庙虔诚跪拜的人，将全部信念放在神明之上，结果供奉的钱财都到了你手里。” 周其咬着牙，“一群没本事老不死的东西，来求神拜佛保平安，他们又不会显灵，有个屁用！” “你是该祈祷佛祖不会显灵。因为只要显灵，第一个惩罚的就是你。” -- 这期节目很快播出，本来大家都抱着不舍的心态，结果在看到最后一环节时，纷纷惊掉下巴。 节目组公开了一切真相，包括小辞的姐姐根本就没死这件事。 【其实说到小辞那期我当时就很不理解，只有周其说小辞的姐姐死了。后面也没像每期那样，让求助者说出实情，然后周其就莫名其妙当了第一。】 【我以为是因为小辞的原因，她蒙着脸说话云里雾里的。原来是节目组把崇禧给剪掉了！然后把实力最差的周其送上第一！疯了吧？！】 【所以小辞蒙脸上节目就是怕被报复？那节目组剪掉那么多镜头，也就是因为真的被报复了？】 【我想看崇禧被剪掉的画面！】 【对啊，为什么不把崇禧被剪掉的画面播出来啊？小辞的姐姐不是没有死吗？所以小辞说她姐夫是上流社会只手遮天的人，这个人是谁啊！！】 【给个说法！什么鬼节目！】 【大家看我！我好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你们快看热搜，秦氏集团的老板跳楼了！】 秦明琛是在取保候审的时候跳楼的。 因为他看见了秦清风。 几十年的光阴过去了，将少年蜕变成中年。 停留在秦明琛印象里的秦清风已经消散，保留下来的只有当日发泄情绪后的晴朗，以及日后万贯家财的畅快。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在秦老爷子面前忙前忙后，记得是如何跪在他面前叩头喊爸爸，也记得自己坐上总裁位置时的得意。 却唯独忘记了，秦清风的死状。 所以当他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秦明琛抑制不住嘶吼。 那张脸一如当年，可为什么遍布青紫，为什么他浑身是伤，又为什么已经能看见白骨的双腿双手还能动。 他不记得那身上脸上的伤是他一鞭又一鞭抽的，也忘了将人折叠起来把双手和双脚捆绑在一起的姿势，是他想出来的。 忘记了行李箱的结构，也不记得当初抛箱入海的姿势。 自然也就想不起，是他让他光溜溜地走。 秦清风的手掌比冰还要冷，像是来自于万年之前的玄冰，凉意自掌心散发，从脖颈处蔓延进入皮肤、血液。 秦明琛嘶吼着也无力挣脱。 “是我错！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 “你要给我偿命。”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清风，是我一时糊涂啊！！你放过我吧，别来找我！” 他用尽力气一把推开秦清风的手，疯了一样冲出门沿着楼梯间奔跑。偌大的秦氏集团仿佛没有尽头，一圈又一圈，每推开一扇沉重的门都能听见秦清风的脚步声。 他在追赶，他要杀了他！ 终于来到天台，他看见满天星空，秋风拂面带不走他脸上源源不断的汗水。 一回头，秦清风就在身后。 秦明琛踉跄着跌倒在地，爬也要爬到远处，抓着天台的围栏：“你别过来，清风，我知道错了……我把一切都还给你……” 他开始脱衣服，卸下名表，左脚踩右脚脱下皮鞋。 全身空无一物时，他跪在地上，双手上下搓动：“我都还给你，清风，你放了我，放我一马求你了！” “不够！”秦清风尖利的声音传到耳畔，“你欠我的命还没还！” 刹那间，秦明琛只觉得头盖骨被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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