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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终是让孙萍萍放弃了这个念头，却唉声叹气的，像是错失了一个亿。 听她一直嘀咕赵书旗的学费，曲笑心道，镇上小学学费不贵，而且她家条件是温饱有余的，不至于这么犯愁才是，便得空拉过了赵珍珠，问了问情况。 “我开学就不上高中了，反正我成绩也就一般，家里也没钱供两个孩子上学，开学书旗就要上小学了，孙姨想让他去读县城小学，加上生活费、各种学杂费，开销肯定大，我得努力赚钱，供他上学。” 曲笑闻言微怔，隐约想起了，前世这个时间段，赵珍珠好似对她提过不会上高中了，但是没说原因，而且，其实后来她还是继续上了高中的，兴许是赵昌的要求吧。 赵书旗也的确去了县城小学，只是他对此是比较排斥的，他不愿离开父母，也因此怨恨上了父母。 前世听说他还未成年的时候，就抽烟酗酒打架，进出派出所已是家常便饭，长大之后更是在混蛋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否则也不至于把赵珍珠给逼成了扶弟魔。 现在看来，这一切应该都与还没真正断奶的年纪，却被逼着背井离乡脱不了干系。
第27章 ：不允许她这么侮辱她自己 曲笑沉思了下，问赵珍珠：“赵叔是啥意思？” “爸不同意，觉得书旗太小了，他自己住校的话，的确让人不放心，但是孙姨要是去学校旁边租房子陪着，开销太大了，我们这家庭条件也不允许。只是，我看孙姨态度挺坚决的，之前就因为这事和我爸吵了好几次了，最近你们来了，家里才消停些，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爸还是不怎么回家。” 原来赵昌最近总是住在卫生所，是因为躲避这事，曲笑还以为他是太忙了。 赵珍珠又道：“其实书旗也不愿意去，之前孙姨刚和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就一直闹，这不，刚放暑假就躲到他外婆家去了，到现在都不愿意回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赵珍珠也清楚，孙萍萍对这事有种莫名的执念，这事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曲笑却不这么认为，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还有半个月才开学，一切都还来得及。 曲笑让赵珍珠把自己的学习用具都先留着，随后她也去了厂里。 刚进厂，眼皮却莫名的跳个不停。 她日观天象，一朵乌云正好悬在服装厂上空。 呔！ 怕不是有人又要作妖哦！ 果不其然—— 曲笑一只脚刚跨进车间，一堆东西已经向她砸了过去，好在她反应快，侧身避开了。 却又有叫骂声劈头盖脸地向她砸去。 “曲笑，你竟然还有脸来，你看你教她们的都是什么东西！这衣服领子露的那么大，怕不是要把领口开到肚脐眼上吧？前后襟还都不一样长，前面那么短，稍不注意就会露出一截小肚子，你自己不正经就算了，还想祸害其她人吗？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想把整个厂都给败破产！” 孔媛媛瞪着曲笑，骂的是唾沫横飞。 曲笑捡起地上的衣服，这衣领露的很多吗？分明就是正常的鸡心领，完全是在这个时代大众的接受范围之内的。 说到另一件的前后襟，前襟在腰扣的部位，能够修饰腿型，显得腿长些，至于后襟，有些人因为久坐所以屁股比较扁平，衣襟盖住屁股能相对遮住这个缺陷，这有问题？ 曲笑觉得真正有问题的，应该是孔媛媛缺的那块，天大地大都大不过的心眼吧。 周围员工许是都觉得孔媛媛说的太过了，便是观念不同，也不能这么人身攻击啊，当下正欲劝着些，就看到，曲笑从桌子上捻起一根穿了线的针，直接向着孔媛媛走了过去。 妈呀。 这怕不是要把她那张遭烂的嘴给缝上吧。 最终，那针尖只是从孔媛媛嘴角边擦过，随后，曲笑一把揪住了孔媛媛的衣领，开始缝了起来。 孔媛媛被她这突然的动作惊的大吼大叫，就要把曲笑给推开，却听到，一道冷蔑的声音幽幽传来：“不想我把针扎进你脖子的话，就闭嘴！” 说着，还用针头故意戳了下她的皮肤。 微凉、尖锐。 孔媛媛被激的浑身轻颤，顿时不敢再妄动，嘴上却一直叫着：“你们都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子给拉走，都等着她把我脖子刺通啊！” 她都发话了，周围的女工也不好再只看热闹，正欲上前，门口再度传来一道声音。 “大清早的，这是都很闲呐！” 李丹走进了车间。 几乎是她开口的瞬间，曲笑也缝好了孔媛媛的衣领，便松了手，但是针线还是吊在她的衣领上的。 看着自己好好的圆领衣服，衣领被缝的七扭八歪的，衣领边缘还卡着脖子，孔媛媛顿时像被蝎子蛰了，一声尖叫：“啊！李丹，你看你找……” “主任！” 曲笑提高了声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转头看李丹：“我刚进车间，副主任就说穿露脖子衣服的人都不正经，她自己的衣服，锁骨都露出来了啊，我绝对不允许她这么侮辱她自己，所以就帮她把衣领给缝上了。组织说的，要助人为乐嘛，小事一桩，就不用夸我，也不用给我道谢了哈。” “……” 孔媛媛鼻子都要气歪了！ “谁让你给我缝……” “虾米？你要给我手工费？大家相识一场，不用客气哈。” “……我给你个屁！” “啥？你的屁股也要缝？那我可没这本事，那是医生的事啊。” “曲笑！” 孔媛媛气的膀子都在哆嗦着，半响之后才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你还能在这干下去！” 话落，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曲笑只是撇了撇嘴角，她公报私仇，她还有理了？ 周围的人同情地看了眼曲笑，虽说都觉得是孔媛媛太过小题大做，无理取闹了些，但是吧，她毕竟是老员工了，还是个车间干部，她要是真去厂长那闹了，那曲笑的处境可就…… 哎，以后就没这等热闹看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就孔媛媛那尿性，李丹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她去是干啥了，当下心内憋了一股子的火。 若非是清楚曲笑和孔媛媛之前并不相识，眼下见孔媛媛这么对她，李丹都要以为曲笑之前是不是刨了她家的祖坟了，否则孔媛媛这再明显不过的针对是从何而来的！ 哎，说到底，孔媛媛这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都是她连累了曲笑。 不过，人是她李丹请来的，能是她孔媛媛一根搅屎棍就能给撅走的？ 瞧把她给能耐的！ 李丹当下便上前，拍了拍曲笑的肩膀，让她继续做事，其它的别想。 曲笑见她也走出了车间，想必是与孔媛媛去同一个目的地，她倒是不担心自己，毕竟，孔媛媛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脸李丹，也不至于这些年都被其压在下面了，只是，这服装厂的厂长，曲笑前世与他打过交道，实在是有些…… 而且，孔媛媛还有她老公那层关系在。 她想的清楚，看的也淡然。 因而，当孔媛媛去而复返，站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地宣布，厂长虽然答应继续留下曲笑，但是这段时间所有衣服都是她孔媛媛设计时，曲笑的眼风都没动下，像是早就意料之中了。
第28章 ：稀薄的脑子 孔媛媛还在嘚瑟，紧跟着而来的李丹已经毫不留情面地开口道：“孔媛媛，你是不是忘记了，衣服的设计原本就是你的工作，但是你到现在都没拿出新的衣样来，你这是在炫耀你的失责吗？” “我……” “行了，时间紧迫，赶紧去设计吧。” 说着，李丹又看向曲笑：“笑笑，你继续做自己的事，教她们编织幸子衫。” 这话其实是说给车间的员工听的，意在帮曲笑长势。 曲笑会意，点了点头：“我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 特意在“本职”二字上咬重了语气。 孔媛媛的脸更是胀成了猪肝。 无视她的吹胡子瞪眼，曲笑继续教员工了，少做一样活儿，工钱却不少分毫，她这是得感谢孔媛媛啊。 这个时代，一般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设计稿，因为衣服款式就那几种，老员工也都心里有数，只按照上面指示改动下细节即可。 但是，当孔媛媛把她的幼稚园涂鸦放到曲笑面前时，看着她面上的迷之自信，曲笑还是有种，有憨逼把她的智商放在了地上摩擦的感觉。 “你这是认真的？” 曲笑忍耐开口。 孔媛媛登时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知道，我的设计可是……” 此处省略一万字的自吹自擂。 等她吧啦吧啦好，曲笑掏了下被污染的耳朵，出于极强的社会主义责任感，她还是确定了下：“你确定要这么做？” “少废话！设计可是我说了算。你不会是连这么简单的款式都不会做吧？” “款式简单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的脑子比草履虫还简单。” 说白了，幸子衫的真谛就是，穿着幸子衫的女孩曼妙如春日，年轻男子看了就会升起保护欲。 But！ excuse me？ 这即便用柔色，也会显得冷硬、呆板的土拨鼠设计，是梁静茹给她的勇气吗？ 这还不算完，曲笑原本想在花样上做下补救，却都被孔媛媛给一票否决了。 她坚持要把明妍的风情给糟蹋成老太婆的裹脚布，她坚持要作死，曲笑能咋办？ 只好由着她上西天！ 下班的时候，李丹叫住了曲笑，原本是想宽慰她几句的，曲笑却先道：“主任……” “私下里，叫我李姨就行了。” “那好，李姨，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她还没说啥事，李丹已经惶恐问道：“不会是，白天受了委屈，你不想干了吧？你就把孔媛媛给当成一个屁，不用理会……” 见她误会了，曲笑笑着解释：“李姨，不是的，我没不想干。现在因为要赶量，不是有很多人要上夜班么。我是想着，我能不能晚上也留下，但是不是加班，我就是想用厂里的机器，自己编织几件毛衣。” “我从厂里买毛线，用下机器，但是你放心，我自己是不会做和孔媛媛设计的一样的衣服的。” 她是真心的瞧不上啊！ “我可以用工钱去抵用机器的费用。” 曲笑说的很诚恳。 听明白了她的要求，李丹立刻道：“咳，这都是小事，只要不是你不干了就成。但是，你白天要工作，晚上又熬眼，身体哪受得住啊？” “也不是一夜都不合眼，肯定会休息的。” 最终，李丹还是答应了，而且之前说好的工钱不变，卖给她的毛线也都是按照进货价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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