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元打开盒子一瞧,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一箱书,她拿出最上面的一本,盯着书皮,嗫嚅着念出封面上的字。 陆元一怔,随即陆续拿出几本,一一扫过书名,惊喜道:“这么多话本子,还都是我没看过的。子野真厉害,从哪儿淘来这么多。” 说着,她忆起暗一说这些是赢下比赛的奖品,好奇道:“你刚才说这些都是比赛得来的,他们马球比赛,怎会用话本来做奖励?” “是这样的,郡主。这次比赛的彩头,都是参赛或观赛的公子小姐拿出来的。谁球进得多,谁就可以优先选择要什么彩头。” 暗一回答,“我们侯爷参加这个比赛,正是因为听说有家小姐为兄长加油,特意拿出这箱压箱底的宝贝。” “那为何定在今天?”陆元不禁问道。 裴子野邀请她今天去看马球比赛,是想打一场马球给她看,也想让她亲自看着他是如何为她赢下这箱礼物的。 可为何偏偏都在今天,是凑巧,还是…… “说来郡主可能不信,但的确是巧合。” 巧合?陆元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很快莞尔一笑。 若真是巧合,那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任务完成,暗一见陆元既惊喜又满意,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心想不久后,他或许就能见到主子抱得美人归了。 他像个月老般,事成后,心满意足地功成身退。 之后随着先帝丧期结束,不久京城各府的子弟们,为期半年的军旅生活总算走到尽头。 回京当日,他们如同重获自由的笼中鸟,乌泱泱地在京城大街小巷到处乱窜。 勾栏酒肆的常客们回来了,一时之间,京城各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酒馆老板看着他们,就如看到财神爷降临。他一一数过去,生怕少了任何一位财神爷。可连数几遍,还是没能瞧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不由问道:“怎不见裴公子?” 公子哥们对外,很少会自报家门,一般给个姓方便称呼,多的就不会说了。那些仗着家世惹是生非的,向来为他们所不耻。 这会儿听见老板问起裴子野,其中一个朗声道:“老板,以后别提他了,咱们裴公子从此从良了,估计是不会再来了。” “是啊,老板。”另一位附和,“你就别想他了,有我们几个还不够吗。之前有人没来,不见你提一嘴,这次不见裴公子,怎就眼巴巴地跑来问他?” 老板一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被这群公子哥说得,像是暗恋裴子野的小姑娘。 他也不在意,还颇给面子地配合他们:“那能一样吗,裴公子多好看。想我在京城开店这么多年,就只见过一个长相和裴公子不相上下的人物。” 公子哥们和老板关系好,被调侃了也不生气,反倒对老板话中的人物来了兴趣,纷纷问他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的大理寺卿,陶大人。” 虽然不可否认,陶孟知的模样确实长得不比裴子野差,毕竟当年的探花郎也不是吹出来的。但一想到他京城鬼见愁的名号,他们全露出一副牙酸的模样。 更有甚者,有些狎妓曾被陶孟知抓去关过几日的,当下提出质疑:“算了吧,这种一提他名字,就能防止小儿夜里啼哭的夜叉。老板,你背后说他相貌,就不怕他找你算账?” “我看还是你算了吧。”有人不服气道,“不就是之前他抓过你,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记着这仇。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他能找上你?” 怕来之不易的自由转手就没了,其他人赶紧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喝酒喝酒,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 还有的转移话题道:“老板,我劝你以后别在想什么裴公子了,他这会儿估计已经有心上人了,以后怕是不会来咯。” “心上人?他哪儿来的心上人,我怎么不知道?” “你瞎呀,前些日子马球比赛,他家里又没有姐妹,赢了那么一箱话本回去给谁看,垫桌脚吗?” “就不能他自己看呀?” “你以为是个男的就和你一样,喜欢看那些酸到掉牙的话本?” “怪不得军营里他表现那么好,原来是想做给他心上人看。不过他心上人到底是谁呀,平时也没见他和哪家姑娘走得近?” 老板看着他们为裴子野的心上人争论不休,好笑地摇摇头走开了。虽然他心里也十分好奇,但知道这些不是他能够打听的。 而正处在舆论中心的裴子野,找上镇北王府,问陆元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郊外赏雪。 兰都位置地处京城南面,冬日里往往只有寒风,很少碰见雪花。尽管陆元前世在京城待了十年,也看了十年的雪,但她一直困于皇宫,未曾出去见见自然中的雪景。 现在裴子野相邀,陆元来了兴趣,和他约好明日早上郊外汇合,便心心念念地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到了晚上,一直处于兴奋中的陆元,临睡着前,头一次怀疑她是期待从未见过的景色,还是期待和她一起赏景的人,亦或者二者皆有。 想着想着,困意来袭,陆元慢慢睡过去。 梦里全是裴子野的脸,不见半点雪花。 翌日一早醒来,陆元抱着被子,裹成一团坐在床上。她眼神迷离没有聚焦,愣愣地看着被子上的小花图案发呆。 直到春桃估摸着时间进来,她也没有回神。 春桃见状,轻声唤她:“郡主?”见陆元木着脸转头看向她,不放心地伸手探一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她松了一口气,只当陆元是睡懵了,过会儿就好。不曾想,陆元还未清醒,脸却蹭地一下红了起来。 白皙中透着红色,仿佛院子里衬着白雪盛开的红梅。好看是好看,就是红得莫名其妙,有些吓人。 可春桃还没问她怎么了,陆元举起被子盖住头,侧身背对她躺回床上,对她说:“我还想睡会儿,你看着时间进来叫我。” 有种欲盖弥彰的可怜可爱。 春桃不明所以,但不得不说:“郡主,这会儿其实差不多了,奴婢是看着时间进来的。您还要睡会儿的话,要不奴婢派人去宣平侯府通知一声,说您会晚一点到。” “不用了。”陆元掀开被子,认命般从床上起来,由春桃先给她换好衣服,再让夏荔来给她梳妆打扮。 一番操作下来,她脸上的红晕慢慢散去,起床后回过神来就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也平复了下来。 只是上了马车,向郊外驶去,她始终受昨晚梦境的侵扰,甚至在车轮向前滚动的那一刻,生出了退却不去了的念头。 好在很快她就克制住了这股怯意,没有真地打道回府。 昨晚做的梦,倒不是不可言说,可一想到梦里全是与裴子野有关的内容,陆元差点又羞红了脸。 她是没有喜欢过别人的经验,但这么多年,话本也不是白看的。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嘛。 梦境都是同一个人,醒来后回想起来就脸红心跳。就算这不是喜欢,至少也应该有点好感。可不知道裴子野对她是什么心思,所以刚才才会萌生退意。 陆元按下心底的触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思考着过会儿见面后,要不要试探一下裴子野。 这样思考了一路,等下车见到裴子野,陆元也没想出具体该如何。 她不是个爱把事情放在心里的人,眼下想不明白,就暂且将此事揭过。万一她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过段时间好感散了也说不定。 自认为想清楚了的陆元,再看向裴子野时,也没了刚见面时的尴尬羞怯,相处中又回到了过去的状态。 裴子野全程注意力都在陆元身上,哪怕陆元只是眼神稍微变化了一下,他都能有百八十种解读。这会儿如此明显的态度转变,瞬间他就察觉到了。 不过陆元的状态由一开始的心不在焉,回到了原本的样子,裴子野心里虽然觉得奇怪,莫名分不清是好是坏,但见她一切如常,只好认为算是好事。 天色渐暗,雪景看得差不多了,几人准备打道回府。 回去前,裴子野叫住陆元,郑重地对她说:“陆元,开春我就要去南蛮了,去那儿参军,归期我不敢保证。” 他还想问问她,问她能不能等他回来。 回来后,他有一件埋藏在心底很久的事,久到跨越了生死和时间,想等到他有所成就之际,说给她听。 ---- 国庆节快乐! 下一章开启时间大法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三年后,京城镇北王府。 “郡主,该起床了。”春桃撩开床上的帘子,一边用绳索系好,一边对床上的陆元道,“您之前不是和禹王约好了,今儿个要去戏园子听戏,是时候起来了。” 扰了清梦的陆元“唔”了一声,拉起被子盖过头,转身背对春桃,含含糊糊地回应她:“不急,我再睡会儿。” “成,奴婢这就去和禹王府的人说,让他们王爷多等一会儿,我们郡主呀,还没睡够。至于什么时候起,这就要看我们郡主什么时候醒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元不想起也得起。 这三年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她身体越来越好,瞌睡越睡越多,也更加要面子。 不知道是京城风水养人,还是怎样,自从陆元久居京城,清和郡主贵女表率的名号是越传越烈,以至于陆元更加珍惜名声,在外端的范儿只见多,不见少。 平时要想让她做点不想做的事,只需拿出个外人,就能让她乖乖就范。但也不是每次都行得通,毕竟外人不是次次都有。 况且陆元不爱社交,来京城这三年,前前后后算得上是熟识的,之前一个宣平侯裴子野,如今再加一个禹王安钰,还都是自个找上门的,多的就没了。 不过硬要说的话,可能还得算上一个干娘,也就是长公主。只是长公主与陆元来往不多,除了一些宴会邀请过她,平时二人几乎没怎么见过面。 就是不知道这个禹王,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他去年才搬出皇宫,在外立府,转眼就找上陆元,说是感谢当初先帝葬礼上,陆元好心送他糕点。 一开始,安钰只是送一些不贵重,却有趣的小玩意给陆元。陆元拒绝过几次,但架不住安钰从不气馁,一次不行,那就多来几次。 来往地次数多了,对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陆元有一次心软,收下过安钰的东西,隔天就要还礼回去。 这样一二来去,慢慢地两人也算是熟悉起来了。 之后可能觉得送东西,已经送得差不多了,转头递出请帖,前些日子邀请陆元外出踏青,最近就请她去戏院听戏。 种类繁多,感觉自从裴子野从良参军去了,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号,怕是可以换到安钰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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