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星兴奋地两眼冒光,立刻命道:“小山子,你即刻带着人马在正门下待命,听我擂鼓就打开城门,与营救的兄弟们来个内外夹击!” “卑职遵命!”小山子用力拍了拍他身侧士兵的肩膀,“小子们,咱们兄弟来支援了,你们一定要争气,绝对不让金贼越过这道城墙!” 士兵们也亲眼所见,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杀敌也有了动力。 就在一盆盆滚烫的水泼下去的同时,城下逐渐推进到城墙不远处的矢达理,一眼瞧见城门依然破了我洞,得意忘形地挥刀命道:“骑兵们,给我踏破宁州城!攻破城池后,女人随你们享用,金银珠宝谁看到就是谁的!给我冲!” 他耳边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还未等反应过来声音来自的方向不对,就被身后的厮杀生伴随着一声长啸,胯|下的神驹跟着嘶鸣的同时,就像是发癫那般上蹿下跳,将两百斤重的他生生甩下了马,重重落在地上。 当矢达理听到这声熟悉的哨声后,惊愕地挣扎着被亲兵搀扶着起身,瞪大双眸四处睃巡,一连串问道:“南大王来了?是大王来了么?” 亲兵焦急地回道:“不是南大王是义军突袭!” 矢达理刚松口气,倏然间看到了一名头戴银色面具,身着玄色铠甲的人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驹朝着他驰骋而来,他“啪”一个巴掌打过去,怒斥道:“谁说不是南大王,你瞎了狗眼!”
第五十三章 就在几名亲兵看着那名玄色铠甲的人怔愣间, 矢达理的头颅被长刀一下回落,热血喷射在他身侧亲兵的脸上,而下半身始终保持着躬身参拜的模样。 “将军……大大王……”矢达理的亲兵们面面相觑, 有的拔了刀也不敢朝着杀了他们将军的罪魁祸首砍过去。南大王的确头戴面具……几个人正在犹豫间, 已被摘落了头颅。身侧的马儿多年征战,已预感道敌方散发出汹涌的杀气,焦躁地踢着脚下混着血的泥土。 只见黑衣人稳稳骑着战马, 大刀挥落间砍杀无数金军士兵。他熟练地单骑入阵, 反手抽出三枝箭矢对准朝着城门进攻的重骑兵射了过去,用蛮语大声喊道:“矢达理已死, 其余者迅速投降不杀!”听着城楼上的鼓声, 他抬头看过去刚好与站在城堞上的陆南星遥遥相望。 听到破烂的城门被打开后, 冲出来衣衫染血呐喊着的义军,他再一次闷头投入到战斗中。 阿硕站在陆南星身侧, 指着城下的黑衣人问道:“姑娘, 我看不真周, 那是萧六么?为何他要戴着面具。” 陆南星从身形上确认是他无疑, 但也不解地摇摇头,“刚才听他喊了几句,但城墙距离城下太远了, 听不清他在喊什么。只是刚才为何金军大将要朝着他跪拜?!” 许招娣担忧地瞟了眼正在城门处奋力厮杀的小山子, 见他英勇挥刀,以一敌三并无性命之忧, 便也回忆着方才看到的, 说:“此人骑马快如闪电, 我听到他吹哨,才确定是萧六。还未等人反应过来, 他就将那些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陆南星拍了拍她们两个,“咱们也不能闲着,热水还是要一桶桶往下倒!能用的全部用上!” 这场仗打了一整个昼夜,无论将士们还有帮忙抗敌的百姓们,所有人都累倒力竭。阿硕和许招娣帮着李妈妈等人给将士们送上饭团充饥,沈慈恩和周娘子她们忙着救治伤员。 陆南星亲自站在城门前迎接押解着俘虏进城的大队人马,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谢兄弟们拼死相救,是你们解除了宁州城百姓于危难之中。” “多谢兄弟们!” “多谢兄弟们!” 百姓们和守城的士兵们共同欢呼。 樊青和鸡头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欢迎他们进城,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笑脸。还有人家捧着自己舍不得吃的老母鸡,扬着脖子跟着队伍非要送给他们补一补。 鸡头见大哥回头,面具中的目光充满了制止,赶忙咽了咽口水嘿嘿一声拒绝了这位老乡的情谊。 萧六当众摘下了面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下马后朝着大家伙拱手道:“都是一家人,做的也是应该做的事,大家不用客气。” 陆南星见他词穷,脸上少见地竟然出现了窘迫的不自在感,心中竟然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便道:“大家伙儿表达的是对你们冒着性命挺身相救的恩情,不用推辞了。”继而,她又朝着百姓们拱了拱手,“父老乡亲的意思南星知晓,定会在大帅面前替萧兄弟一行请功!这几日没日没夜的守城与金贼殊死搏斗,大家趁机也吃个饱饭回去好生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去做。” 自从她派手下杀死监工开始,施粥、安排妇人们做活给工钱,又拼死拼活安排义军保卫宁州城,这些事迹早就在坊间传播开来。大帅义女是活菩萨的名声传遍了大街小巷,就连逃难来的流民看到她都连连下拜,感激她力排众议收留他们。 如今听她这般安排,哪有不听从的道理。 家中距离城门近的婆婆还特意端来水和面巾,交给许招娣,“招娣呀,好生伺候活菩萨。你瞧瞧这么水灵的姑娘,为了俺们这些平头百姓,差点将命搭进去……” 萧六冷眼看着城中百姓的表现,目光再次看向满脸脏污,手臂上受了伤的陆南星,说道:“我有话说。” “你随我来。”陆南星看了看他,带头骑马往大帅府行去,路过坍塌的南墙时,看到小山子等人正在搬运尸体。 萧六打马上前一步,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头一回挽起衣袖裤脚,跟着搬运尸体的……“师父!”他试探地唤了声。 顾炎之正朝着前来支援的义军中找寻徒弟的身影,猛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唤他,待转身看到人,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见他身上有伤,又赶忙将心提了起来,踩着断壁残垣朝着他走了过来,“祈安,你无事罢?” “师父放心,都是皮肉伤,不碍事。”萧六迎上去扶住他的手臂,细心叮咛道:“您慢着些。”他又看到了忙前忙后的贺云,欣慰的说:“历经此事,三弟也脱胎换骨了。” 顾炎之唇边终于有了一点笑意,“你们都无事,为师也算是安心了。”他刚要问你还有什么安排,余光看到不远处骑马四处观望的陆南星,明白他们这是有事要谈,便道:“待你忙完了,来书院找我,咱们师徒两个再详谈。”老头子再次心虚地看了骑在马上的女人一眼,转身扶住奔跑而来的贺云,嘟囔道:“也不知听到没听到。” “师父,您说什么?”萧六方才并未听清。 “无事无事。”顾炎之摆了摆手,对还未来得及喊声大哥的贺云说,“你大哥现有事要和陆姑娘商量,待晚间回书院后咱们再说。” 贺云只得委屈地看着萧六,将刚从腰间拿出的纸笔又放了回去,嘟囔道:“大哥你早些回来。” 萧六弯弯唇,上马后走了几步并未听到身后有马蹄声跟随,诧异地回头喊道:“喂,还不走?” 其实陆南星是用左顾右看来平复自己听到“祈安”二字时,无比震惊的心情!! 萧祈安,太|祖皇帝的名讳! 亏她之前还寻思着待击退了金贼,要找个借口去趟太|祖皇帝的龙兴之地找寻一番,谁知,此人竟然近在眼前。 可她上下将此人打量一番,但看面相,却如何与当年奉先殿内的画像也对不上呀!难道说当年的宫廷画师,不敢将太|祖皇帝的真容画出来不成?这差距……也有点太大了。若她未经历亡国,后世人是否也会将她画的面目全非? 萧六见她依旧停在原地,怔愣地看着自己,目光中隐约体现出怀疑与震惊,不耐烦地朝着她吹了声口哨,“喂醒醒。”见她听到尖锐地哨声又一副如梦初醒地模样,没好气地命道:“快些!”率先朝着大帅府疾驰而去。 时隔多日再次回到马厩,竟然有种物是人非的心情。 他跳下马,顺手抱来一大捆草料放在马槽内,又轻轻拍了拍马头,“雄库鲁,多吃些。”看到马肚子上有一处磨破的伤口,他心疼地又打了一盆水,找个块干净的麻布替雄库鲁擦拭着。 陆南星下了马,饿极的绛官就自动跑过去与雄库鲁一同吃起了草料。 萧六也爱怜地拍了拍绛官的头,柔声呵道:“绛官!别抢雄库鲁的饭,我单给你拿便是。”说罢,拉着马儿的缰绳引到另一个马槽前停下,又抱了一捆草料喂它。 陆南星看着眼前的男人熟悉的背影,盘算着这么长时间以来,竟然踩过他的背上下马,立刻感觉到有些腿软,她借故扶住马槽内的桩子,打定主意道:“此处也不是说话地方,来我院子里。” 萧六心中狐疑,心中下意识想她又生出什么幺蛾子。念及她这段时间的表现,又打消了这个惯常的念头,未发一言地跟在她身后。 陆南星迈入屋内,示意他坐,决定先从战况问起,“你能带兵前来相救,义父那边打了胜仗?” “并未。”萧六简单将这两日发生的事说了说,反问道:“听到这个结果后,你怎么想?” 陆南星缓缓坐下,知晓他言下之意是问,接下来是继续归入阎兴邦旗下,还是想办法单另出来发展。可她脑子里,还是被他方才提到的战况震惊到了。很难想象,若没有他,义军这次就是完败,宁州城必然也会被金贼重新夺走。 这难道就是太|祖皇帝就该在此时横空出世,让天下之人知晓他的存在,继而前来追随么? “你今日为何总这般打量我?”萧六蹙着两道浓眉,质问道。 陆南星“哦”了声,起身装模作样地拿起桌上不知谁放的面巾,装作要为他擦拭,“我见你脸上的血印子太吓人了,想着给你擦干净。”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却并未在预料之内的出声拒绝,只得假戏真做,往前探身拿着面巾在他的鬓角处擦拭着。 萧六见她靠近自己,鼻间的气息犹如春天的柳絮那般拂过脸颊,不自然地往后躲了躲,咳了声,“不必,说正事!” “你……易容?”陆南星指着他鬓角处的裂缝,眸中的震惊迅速转变为好奇,“你为何要这么做,怕谁看到你的真容?” 萧六心中一惊,担心此女狡诈,故意拿话诈他,“并未”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见她的表情不似作假,便亲自起身走至屋内的铜镜前检查,果不其然,兴许是方才面具勒的太紧,竟然将易容的面皮摸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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