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越闻言一愣,他未接话,宋国舅便道: “那是一个傻孩子,被人骗了也不知。我是他亲舅舅,我能害他么?” 说罢,宋国舅意味深长地朝着穆越看了一眼,又说: “我护着我外甥,实属合情。可穆太师一向与太子交好,如今为何也不护着太子了?” 穆越讪讪道: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闻言,宋国舅附和道: “穆太师是个公道人。” - 与此同时,宋国舅之女宋明潇得宋锦虞的传召进了宫。 因为萧钰峙与宋国舅不合,闹得宋锦虞与她母家也有些龃龉。因而,宋明潇并不常入宫,与宋锦虞这位姑母,也算不上亲近。 她随着宫人踏进椒房殿,宋锦虞见她来,原本总是蹙紧眉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姑母。” “坐罢。” 宋锦虞一边说道,一边仔细打量着宋明潇,她这个侄女儿出落的真是水灵。比起京城称作第一美人的穆滟斐,丝毫不落下风。 宋明潇方坐了下去,便朝宋锦虞问道: “姑母,您今日叫我过来可有什么事?” 见状,皇后笑了笑: “怎么?若是没有事姑母还不能叫你进宫来陪陪本宫了?” 宋明潇连忙笑着摇了摇头: “姑母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也不是真的生气,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了宋明潇的手,故作亲近: “放心罢,姑母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并未真的与你置气。” 说罢,她朝着身旁的嬷嬷吩咐道: “把本宫让人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嬷嬷闻言立马退了下去,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带着人进来。 宫人送来的,是各式各样的精美首饰。 宋明潇看到那些首饰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向宋锦虞,不知她是何意。 进宫之前,她一再问自己的父亲,想知道一些旁的内情,可无论宋明潇如何问,宋国舅都不曾透露半分。 宋锦虞道: “这些首饰都是内务府近日送来的,我用不上。你过来挑挑,看看是否有合心的?若是喜欢,便拿回去自己用罢。” 宋明潇心中暗猜着宋锦虞的心思,她自小便知道自己有一个姑母是皇后,可她二人并未亲近。 她今日召她入宫,又送她这样多的首饰。 宋明潇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说起来本宫心中有一憾事,这么多年,再无所出,膝下只长澧一个儿子,连个公主都没有。” 说到了这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将话题引到了公主上面,可宋明潇还是笑着附和道: “姑母,不必心急,您还年轻,想要公主,日后定然还会有的。” 闻言皇后倒是笑了一声开口道: “我哪里还能生的出什么公主,不过虽说没有公主,可我却是从小便把你当做我女儿的。” 说完以后将宋明潇的手拉到自己的膝盖上面放了下来。宋明潇未曾料到,不由得一愣。 看着宋明潇这般,皇后开口说: “你与你表哥从小一起长大,不如嫁给他如何?以后常留在宫中,也算是给我解闷儿了。” 宋明潇闻言,心中咯噔了一声。 她抬头茫然地看向宋锦虞: “姑母……” 她眼中划过一抹忐忑之色。 萧钰峙如今还被囚在诏狱之中。 一个被下了诏狱的皇子,往后还能有什么指望? 况且他一心留在北境,北境那等贫苦的地方,日后就算嫁了他,也是同他一起留在那儿吃苦罢了。 要说,能给她未来的,只有当今太子殿下。 不行,她一定不能嫁给萧钰峙。 她要嫁给太子,日后也像她姑母一般,成为皇后。 - 宋明潇从椒房殿出去,满脸忧色,若是父亲和姑母执意让她嫁给萧钰峙该怎么办? 她正想着,便见一人自宫道上走来。 青年蟒袍在身,众星拱月。 看到他,宋明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顾不上旁的,忙走过去行礼。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萧逸琅低眸,看向眼前的女子,此人是? 一旁,周恕宁低声提醒他: “殿下,这是宋国舅家的,明潇姑娘。” “嗯。” 说罢,萧逸琅不作停留,便要离去。 宋明潇哎一声,随即跌落在地上。 她娇声道: “殿下……” 萧逸琅低睫扫视了她一眼,抬脚往前。 周恕宁连忙跟上去,心探这姑娘的手段也太过蠢了。 萧逸琅往前走,一边回眸问周恕宁: “你去袁家时,可曾见过什么人?” 周恕宁特意问了句: “殿下问的,可是那日在登闻院状告您的女娘?” “嗯。” 周恕宁心下了然: “奴才见过。” “她当时做了什么?” “她……” 周恕宁想起当日之景,大火之下,人人避之不及,唯有她毅然朝着他走来。 “她拦下了奴才,救了整个袁府。” 周恕宁摸不清萧逸琅的意思,忙道: “殿下恕罪,是奴才行事不当,这才惹出事端,害了殿下。” 萧逸琅听罢,笑了一声,他倒是真想见见她当日不顾生死救下袁府的样子。 - 穆青绵彻底清醒过来时,想到自己方才见过萧钰峙,她起身,慌乱寻他。丛枝瞧见她,忙说道: “姑娘,您先躺下,当心起来着了风。” “有人来过吗?” 丛枝摇头: “未曾。只是公子来看您了。” 她记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中她又梦见了前世,而后,她醒了过来,见到了萧钰峙。 是他当真来了吗? 还是就连她醒来的记忆,也在她的梦中。 穆青绵不得解。 不禁,她又想起了萧逸琅,想起了在登闻院,他与她说的那些话。 青绵不禁浑身颤了起来,丛枝见状,叫丛叶再拿几床被子过来, “这几日天冷了,公子说姑娘身子不好,如今又受了刑法,不若拿些炭火来,点上吧?” 丛叶点点头: “我这就去拿。” 穆青绵微微失神,丛枝只见她为穆青绵盖了几床厚被子,穆青绵依然在发颤,她想起穆青绵才在登闻院受了刑。 起初,她原以为她什么都不怕。 如今才知,她也是怕的。 丛叶拿来了炭火,一并叫厨房送了饭食过来。青绵抿了一口清粥,眉眼间的眉头始终不曾松开。 丛枝扯了扯丛叶,与她一道出去。 丛叶问她: “你扯我做什么?” 丛枝说: “我瞧姑娘有心事,咱们让她独自一人待会儿罢。” - 他问她,是不是她回来了,她没有承认。 若是从前的她,他还会一步步地骗她么? 若是现在的她,他还是像前世一样,处心积虑想让她死么? 与之相处一世,太过明白他是何为人。若说萧钰峙是真君子,那萧逸琅便是彻彻底底的伪君子。他表面待人待事公平公正,实则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若他当真疯了,还像前世一般杀了穆勤远。 她该如何? 而他既是经历过一世,必然知道前世是萧钰峙杀了他。面对生死之仇,他又如何肯轻易放过? 萧钰峙,岂不是危险? 穆青绵越想心越乱,她想,拿一把刀,去东宫,就这般将他杀了。 可是那样,她也会死。 刺杀太子的罪名不是小罪,若只她一人死了便也罢,要是连累了穆勤远,得不偿失。 不过一会儿,穆勤远来看她。 穆青绵瞧见了,抬起头,放下自己手中的碗。 “身上还疼吗?” 青绵只觉隐隐作痛,可她却摇了摇头,说: “不疼了。” 穆勤远想到昨日穆青绵攀扯出太子一事,与今日朝堂一事相较,他便问她∶ “绵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隐隐觉得不对。 “没有。” 穆青绵一口否决,穆勤远蹙眉,疑惑看着她: “你今时今日所言所行皆涉及党争。太子欲陷六殿下于死局,可你想救他是吗?” 穆青绵抬眼,笑了一声: “哥哥说的这是何话?您想错了。” “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娘,我从何处救他?” “自小你打定主意的事,做不完你是不甘心的。从你嫁给袁沣开始,我便觉得不对。这不像是你。” 从她重生以来,他已说过数次她不像她的话。她前一世的性子和今生的性子竟如此不同么? 她勾了勾唇角: “哥哥不必担心。” 倏然,穆勤远与她说: “绵儿,不若我送你回清河罢?” 青绵抬眸,眨了下眼睛,随即摇头。 她回去了能如何?萧逸琅已经知道了她。 若他要来找她泄愤,也是随时之事。 他在高位,想要捏死她,再容易不过了。 可她还不想那么快便死在萧逸琅手上。 骤然,她想起来她来京城之时,与萧钰峙说过的,他怕死吗?他说,怕。 怕想要做的事还未完成。 今时今日,她有了确切的体会。 不多时,东宫的人差人前来请穆青绵。 “东宫的人?” 穆勤远不可置信地看向穆青绵,他拦在穆青绵身前, “太子莫不是因你在登闻院一事而治你的罪。” 她躲过了宁远侯,终归不能躲过太子。 穆青绵当即明白了穆勤远的意思, “哥哥,若我今日不去,他会日日请,月月请。想杀我,也不止是今日。” 她站起身,寻丛叶为自己梳妆。 丛叶站在穆青绵身后,看着妆镜之中穆青绵姣好的容颜。想到她即将要去东宫,不免为她担心。 身为婢子,本不该多言,但她还是忍不住说道: “姑娘,莫要太执拗了,必要时,也当见机行事,您长得这般美……太子殿下,定会怜惜的。” 穆青绵侧过脸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随即自嘲地笑了一声: “是吗?” 青绵身着一件白色云丝长裙,因着体弱,又披上一件云雾蓝色斗篷。 东宫的马车早已在外候着,前来接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周恕宁。 他看向穆青绵,心知她才受过杖刑,故而柔弱不堪。而她这副模样,倒更像穆滟斐了。 “穆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周大人。” 青绵点点头,只见他抬手伸过手臂,让她搭着上了马车。 许是因为周恕宁在照顾她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她心思敏感又绵长,故而,这条路走的又慢又长。 马车行驶至东宫,青绵从马车上下来,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眼前的宫门。 从前是多么欢欣喜悦,如今便是多么的胆战心惊。 萧逸琅一早便让人候着,等他见过陛下便过来。回来时,他便瞧见等候的穆青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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