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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解释的话语更加贴近这个时代人们的用语习惯，比梁聿表达的更加能让祁掌柜的这个中年男人明白。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祁掌柜的点点头，搭配着计划书中给出的方案介绍，七掌柜的总算明白了这硬广和软广的区别。 “依着荣四掌柜的高见，我应当选用那种形式？”祁掌柜的看过了两种方式所需的价格，都还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中。 不过商人嘛，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功，他可不能轻易就被荣四掌柜的看出他心中的底线。 “高见不敢……”之前在饭桌上的时候，荣四掌柜的就已经在和祁掌柜的话语中大致了解到了他如今的需求。 祁掌柜的是商人，他也是。 与梁聿对视了一眼，直接道：“以我拙见，祁掌柜的应当双管齐下！” 祁掌柜的藏在美髯之下的嘴唇抖了抖，果然从商的没有一个不是老狐狸。 心中虽然吐槽，不过面上还要和和气气。 “先前听到荣四掌柜的所说，这软广的意义就是要让人看不出来这是广告，如果双管齐下的话，岂不是一下就叫人瞧出来你漫话小报是我宝德福请来的托了吗？” 这话虽然难听了一些，但也不无道理。 荣四掌柜的倒是想说他自有办法，不过既然祁掌柜的要出银钱买他们的广告位置，总不能让人不明不白连银钱花到了哪里都不清楚。 “祁掌柜的担忧我也能理解，漫话小报既然接下客人广告，必然会为客人解忧。漫话小报一旬出一期，漫话小报下一期的广告位可为祁掌柜保留，软广的文章可留到下下期，宝德福如今需要的也是徐徐图之。” 祁掌柜的沉思片刻，“这倒也是，只不过这双管齐下的……”他比了个钱的手势。 “祁掌柜的家大业大，漫话小报多少价格一张也是明白摆着的，梁主编心慈，定了这么个价格，也是想让多些人能看的起，或许还能通过我们漫话小报识得一二个字。” 说着二人开始就着价格打太极，没有明白说开，但你来我往话语中暗藏的意思都是：“你便宜点！”“小本生意便宜不了。”“我知道你要靠我这广告赚钱。”“知道就乖乖给钱，别讨价还价！”“我不买的话，你这广告也是空着，便宜点卖我，至少还赚点钱。”“公事公办，空着也不能降价！” 梁聿饶有兴趣看着两只老狐狸笑眯眯谈话，这边两方人竞争的激烈，都没发现自己杯中茶水喝干了，还是梁聿给他们二人添上的。 终于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梁聿张口道：“您二位也歇歇嘴，听学生一言。” 两位掌柜的同时把目光放到梁聿身上。 “漫话小报创刊号发售至今一共九日，已卖出去十五万份。”梁聿张口就是数据，祁掌柜的心中震惊，他知道客云来如今情况。 那日客云来那条街的盛况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也听食客无数次说起过，只是没想到这漫话小报竟然卖了这么多份出去。 整个扬州城的人口才几十万啊！其中能识字读书的就更少了。 “这……”他目光看向荣四掌柜的，不是他不相信梁聿，只不过这个数字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没想到荣四掌柜的直接点头，他还继续补充道：“整个扬州城一共销售了七万份，还有八万份顺着运河送往了金陵、苏州、越州等周边地区。” 荣四掌柜的还没说的是，还有长安等地，已直接建了工坊，扬州这边小报先出，长安那边也只不过慢上一月时间而已。 “漫话小报二期还未梓行，但至今日已定出两千余份。”荣四掌柜的说出的话持续带给祁掌柜的震撼。 这也是荣四掌柜的和梁聿想要让眼前人明白的，他们漫话小报广告位的价值。 “价格上虽然不能让步，但是学生可以向祁掌柜的保证，给出的方案会是最好的！”梁聿心中已有想法，只不过此事先前没有和荣四掌柜的等人提前商量过，所以此刻不好说与祁掌柜的听。 “什么样的方案？”祁掌柜的目光落在对面小少年稚嫩脸庞上，他是个老狐狸，光凭这么几句话，他是不会相信的。 就像当日说服阿爹和荣四掌柜的让他做漫画小报一般，梁聿开始和祁掌柜的侃侃而谈。 他心中的有些想法现在虽然不能和祁掌柜的明说，但具体应该怎么做，倒是可以告诉祁掌柜的。 “美食评论？以本店的名菜葵花劖肉、扬州盐水鸭作为主题进行诗词征文大赛？”祁掌柜的是真不知道梁聿这么一个小小的人，脑子里怎么来的这么多新奇的想法。 “具体的我会写一份方案计划书给您，不论您选择哪一种方式，都不会让您失望的。”梁聿看着祁掌柜的略带震惊的眼神，持续输出：“当然这些方案您如果都不满意的话，学生也可以为宝德福量身策划一场能够与漫话小报联动的活动。” 祁掌柜的晕晕乎乎，自以为至少还算精明的他，吃下梁聿给画的大饼，畅想了一下宝德福的未来，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挑刺压价。 这荣四掌柜的到底是怎么培养孩子的？！ “软广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谈，明日便是漫话小报第二期发行之日，只要祁掌柜的您签下契约，学生能保证，后日“宝德福”三字便能传遍扬州。” “宝德福”三字传遍扬州，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祁掌柜的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晕晕乎乎就与对面的小孩签下了一式三份的契约。 荷包里银子交出去了，还有软广的定金也给出去了，送走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祁掌柜的回来看着桌子上契约两方签名印章之处。 “咦？怎么签的是梁思安，不是荣秋深？”瞧着契约书上俊秀的字体，祁掌柜的愣了神。 还有这字体，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 这个问题困扰了祁掌柜的整整一日的时间。 直到晚上临睡前，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那份计划书！”他一声惊呼，吓的几道门外的看门大黄狗都吠了起来。 “那份计划书竟然是他写的！竟然是他写的！” 他如遭雷击——如此麒麟儿为何是别家子！ “死老头子，你还睡不睡了！”他刚陷入羡慕嫉妒的情绪里，他家娘子一脸不耐烦地扔了个荷花枕过去。 入赘三十年，家庭地位依旧没有提升的祁掌柜的抱着娘子的荷花枕缩回被窝里，难道就是因为他这么没出息，所以儿子也没出息吗？ 祁掌柜的躺在被窝里愤恨咬被角——他好羡慕小梁主编的爹，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 此刻被羡慕的小梁主编的爹，正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干人等策马奔跑在官道之上。 “郎君，前面有个驿站。”开口的正是团圆的兄长，神情与几个月前初来梁家时完全不同，看起来已经被梁勉完全收服了。 名字也从奉竹改回了原来的重圆。 “重圆拿着我的文牒现行去驿站让人安排食宿。”梁勉看起来与几月前分别时完全不同，一路风霜让他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 他走时是盛夏，归来却已是深秋。
第76章 唱票之日 “临时换掉广告？” 工坊内, 石管家一脸的为难。 他们的漫话小报第二期已经印了一万份了，排版虽然不难，但是如果换掉的话, 这已经印好的一万份怎么办？ “这一期原来的版面广告定的是征稿的消息, 这一万份运到周边城市吧, 最好稍微远一点。”梁聿清楚石管事是担心匠人们的心血浪费了。 况且漫话小报的售价太低, 与之比起来成本就显得额外昂贵了，为此每次印坏一张的时候，石管事都会格外心疼。 若不是梁聿说印坏的纸还可以重新回收制作成新闻纸，一些还不熟练的新工人估计每日都要遭受石管事的白眼。 听到梁聿说不会浪费掉, 石管事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我这就着人重新排版。” 梁聿拍了拍石管事的肩膀, “辛苦大家了, 我叫团圆买了渴水放在大厨房了, 石管事到时候给大家分一下, 这次广告挣了钱, 石管事列个优秀员工名单出来, 到时候我们也开个表彰会，给大家发奖金, 发奖状。” “这算什么辛苦, 都是我们应该的。”石管事谢过梁聿给大家的福利，心里同时已经拟了几个能力优秀的匠人, 还有几个进步较大的下人, 眼神扫过略有骚动的屋子，瞧着那一个个恨不得把耳朵伸长了贴到这边听他们说话的家伙，提高了音量喊道：“听到了没有, 都给我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了小梁东家给大家伙的好！只有做的好的人才有资格上表彰会, 拿奖金！拿奖状！”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表彰会，奖状又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到奖金二字，偷懒的，不偷懒的，这个时候都卯足了劲开始干活。 石管事到了大厨房，发现梁聿不仅叫团圆买了几大桶渴水，还叫他牵了两只羊晚上给工坊的匠人工人们加个肉菜，他去的时候大厨房里的几个下人正在放羊血。 从厨房把渴水抬到工坊各个部门，石管事每个部门走过去，都要把这事说一遍，本来就因为奖金一事干劲十足的工人们，听到晚上还有羊肉吃，干活的力气就更加足了。 晚上的时候，如果不是石管事怕工人们太疲惫，点油灯做活会把这满是纸张的屋子给烧了，匠人们还想熬个通宵。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工坊里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等荣四掌柜的到工坊的时候，新鲜出炉的漫画小报已经按照一千张每份用纸带打包捆起，一叠叠码在库房大堂前。 “掌柜的，这里两千份送去客云来，聚贤堂的两千份已经送去了，剩下的巳时之前会送到清风茶馆他们那边去。” 石管事就在库房大堂里干活，见到荣四掌柜的过来了，先暂停了手中的工作，指着地上几堆码好的小报和他介绍这些小报一个时辰之后的去处。 “做的不错。”荣四掌柜的十分满意。 石威也成长了不少，和当年刚到他身边相比，做事情都利索了不少。 石管事当年也是在荣四掌柜的跟前当跑腿小厮，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管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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