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长闻言低下头跟苏乘棠说:“待会我装醉,咱们早点进屋歇着去。” 苏乘棠抿唇又笑了。 苏乘棠跟着霍云长走到外面,面对四十多桌宾客,苏乘棠只有感叹霍家在青凤的好人缘。 霍家大儿子再婚,霍秋山拉了头野猪回来给他们杀来吃。 酒席上面样样称心,没有任何不到位的地方。 苏乘棠走了几桌,肚子开始咕咕叫。 “大嫂,酒敬的差不多了,你快过去吃点,不然得等着猴年马月才吃上一口。” 四弟妹张恩蕾性子跟婆婆差不多,她也不管大伯哥还在应酬,拉着苏乘棠到一旁,塞了个大海碗给她。 苏乘棠抱着沉甸甸的大海碗,里头有鱼有肉,全是好吃的,感激地说:“谢谢你,我正好饿着呢。” 张恩蕾大大咧咧地说:“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喜欢吃什么我再给你拿,别抹不开面子,等到别人把好的都吃完,你后悔都来不及。” 张恩蕾看到大嫂长相像朵娇花,她忍不住想要照顾一下。 “谢谢你。”苏乘棠笑着说:“好,我这就吃,不跟你假客气。” “对,多吃点。”张恩蕾说:“咱家平时可吃不到这样好吃的,爹娘请做大席的人专门来做的。” 苏乘棠只当酒席菜品多,平时吃不到,没往别的地方想。 “诶诶,你慢点,有鱼刺儿呢。”张恩蕾个头比苏乘棠高半截,体型能把苏乘棠装进去。很憨厚的农村妇女长相,眼睛大且明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诚恳踏实的性子。 看着投喂的对象吃的很香,她表示满意,干脆拖了个椅子过来说:“你坐着吃,要是有人闹着要你跟大哥咬苹果啥的别理他们,当年我结婚就上了他们的当,一玩起来没个完,闹得我跟我老四洞房都晚了。” 苏乘棠差点喷出来,她赶紧拿手帕擦了擦嘴角说:“我记得了。” “哟,我说怎么不见你在里面端菜,原来忙不迭地跑过来在人家面前献殷勤啊。” 说话的是老三的媳妇杨茹,酸叽嘎溜地说:“我都没吃到红烧肉,原来全跑到这里来了。” 苏乘棠知道了,这不是个好相处的。 张恩蕾是个直性子,苏乘棠还以为她能跟老三媳妇吵吵起来,就听她直白白地说:“你吃不上那是你馋鱼,刚炸出来的鱼没等上桌你就吃,没吃到红烧肉是你活该,你那么喜欢吃红烧肉,咋不去抱着老母猪腚啃呢,找我说什么废话。” 杨茹见婆婆的意思是要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初来乍到的大嫂,她赶紧过来呲吧两句,不然她心里堵得慌不舒服。 要说这就是她的臭毛病,见到谁好,她就胸口堵得难受,有时候还气的打嗝儿。 苏乘棠见杨茹也抱着饭碗,夹起一块红烧肉,杨茹的眼睛都直了,还以为是给她的,刚把碗递过去,苏乘棠把红烧肉塞到自己嘴里嚼吧嚼吧吃了:“真入味啊,入口即化,这个红烧肉手艺做的好,猪肉也好。” 没看到杨茹难堪的脸色,张恩蕾骄傲地说:“那必须好吃啊,这是二伯哥从山上打来的野猪,可比商品猪好吃多了。你多吃点,我刚吃了半碗,实在吃不下了。” 张恩蕾气杨茹与无形之中,苏乘棠可以看出来,她说这些话都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说。 杨茹的脸又垮了下去,打了两个嗝儿忿忿地走了。 她身形没有老四壮,五官算是秀气,个头高,喜欢把辫子盘在脑瓜顶上,远远看过去像根有橡皮的铅笔。 苏乘棠越看她们俩相处越觉得眼熟,一拍脑袋瓜,这不妥妥的没头脑和不高兴么。 苏乘棠捧着碗,边吃边打量着霍家院子。 这里原本是地主家的房子,霍家人口多,就被分到这边。按理说,苏乘棠睡的就是主屋的东厢房。 她是老大家的媳妇,在农村里老大自然是这个家的继承人,苏乘棠幸运的独占了东屋左右两间房。 主屋的另一侧是西屋,也就是地主家的西厢房。 原来是妾室们住的地方,房间多,面积大,老三、老四住的最大两间,没结婚的老二、老五占着小的两间。 在东屋边上还有两间小屋,一间是给小姑姐住的,一间放着农具。 霍云长的儿子霍天朗就跟爷爷奶奶睡在正屋里。 苏乘棠坐在一旁吃饭,观察着宾客没发现有奇怪的人。 霍大哥既然交代了,那必然会有人听墙角,苏乘棠觉得要再接再厉,再装的像一点。 “新娘子快过来啊,一起玩游戏啊。”有几名二十郎当岁的年轻男女们喝的差不多了,兴高采烈地叫苏乘棠过去。 他们当中还有几位知青,思想比村里人开放,见苏乘棠过来,就想让她跟霍云长亲一个。 好家伙,直接省了苹果了。 新媳妇垂下头装作害羞,假意的表情没逃过霍秋山的眼睛。 他非但没有帮着大哥大嫂说话的意思,反而接受同志们的提议,起哄地说:“亲吧,谁结婚不亲呢。” 霍云长瞥了霍秋山一眼,霍秋山往后退了半步,佯装带头起哄的人不是他。 无奈之下,霍大哥把脸凑过来,微微弯下腰。 周围起哄的声音大盛,全都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苏乘棠没想到,霍大哥成熟又温和的人能这么主动,这年代保守又封闭,要不是结婚能闹一闹,其他时候男女在一起拉拉小手都给算成流氓呢。 也只是结婚,大家喜气洋洋的借机闹腾一下,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无伤大雅就行。 霍云长还以为苏乘棠会拒绝,没想到小姑娘掂着脚,径直往他脸颊上凑,看样子是真的想要吧唧一口。 这个样子跟毛豆想啃他的时候,没啥太大的区别。 苏乘棠闭着眼,感觉嘴唇接触到粗糙的皮肤。她眯着的眼倏地睁开,咦,她怎么亲手心上了? 霍秋山把手挪走,无视掌心发烫的热度,若无其事地说:“注意影响,回到屋里你们怎么亲没人管。” 苏乘棠别过脸,偷偷呸了两口,呸完转过头,正对上霍秋山阴恻恻的表情。 苏乘棠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个表情。 众人的起哄就在耳边,霍秋山莫名地觉得这个女人很会糖衣炮弹。 霍云长打着岔,把众人的话题挪到别的上面。他们跟着闹了一会儿,在大家伙们的簇拥下,与苏乘棠一起进入洞房。 屋子里家具齐全,不管是梳妆台还是丁香柜都用的好木料。炕上堆着她带过来的嫁妆和其他人的随礼,婆婆不贪不占,全都给了她。 霍家对她这位儿媳算是真上了心。 闹腾了一会儿,其他人都到院子里喝酒去了,他们的屋檐下面还有两桌人,霍秋山就坐在其中。 不知道为什么,苏乘棠对他在意起来。也许是女性的直觉,总让她感受到霍秋山不大友善的目光。 苏乘棠想起霍云长说要小心隔墙有耳的事,蹭地起来,伸手按住霍云长的肩膀,娇滴滴地说:“霍大哥,我来帮你换衣服吧。瞧你今天喝了这么多酒,浑身都是酒味。” 霍云长回头看了眼窗户,赞许地点头说:“好啊。” 他们嘴上这样说,衣服还是霍云长自己换的。倒是窗户外面有人忽然吹起口哨,听到他们的悄悄话。 霍秋山手里捏着酒杯,半天不做声。 他对自家大哥突如其来的婚事感到可疑,近距离观察后,也没有打消他的念头。 他本不是个八卦的人,更不会听人墙根,也就今天坐在屋檐下听了几句。听完他就后悔了。 小女人,不简单啊,着实会拿捏男人。 屋里两个人的对话越来越甜蜜,霍秋山的牙越来越酸。 他以后要是找媳妇肯定不会这样黏黏糊糊、磨磨唧唧。有事说事不好么?非得把大好的时光花费在谈情说爱上? 苏乘棠跪坐在炕上,解开头上绑着的手帕,瀑布般的黑发倾泻在身后。霍云长拉上窗帘说:“休息一下吧。” 外头吃酒席的还没散,天还亮着。 苏乘棠随意抓了抓头发,把薄毯铺在炕上打算稍作休息。 天气炎热,家中没有电风扇,甚至青凤村连电都没通。 “我给你打了干净水,待会你可以先洗把脸再睡觉,能舒服点。” 霍云长坐在炕头,与炕尾的苏乘棠绅士地保持着距离,免得小姑娘会不舒服。 苏乘棠又老老实实地发了会呆,等外面吃酒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苏乘棠推开窗户,窗户下面的酒桌也散了。 “我出去洗把脸。”苏乘棠随手将头发一揪,趿拉着鞋出去了。 霍秋山不知苏乘棠要出来,他在外屋地将外衣脱了,只穿一件常穿的旧绿背心,看到脸盆架上有干净水,弯下腰快速地洗了把脸。 他惯于锻炼,腰身绷的很紧,背部曲线充满力量感。 苏乘棠出了门,乍一眼看过去,陡然定住了。 霍秋山毫无察觉,拉起衣摆擦了把脸,劲瘦的公狗腰若隐若现,侧方鲨鱼线上还挂着水珠。 是他,霍老二! 苏乘棠的小脸一下红了。 腰神啊。 这人虽欠,但腰真好啊。 霍秋山不知何时转过身,眼尾上挑望着她,腹肌还露在外面。他的字典里就没有羞耻两个字,他抬了抬下巴问:“嫂嫂,好看么?” 他腹肌壁垒分明,八块腹肌排列紧致,没有一丝赘肉,是一种粗狂的雄性美感。 苏乘棠定了定神儿,假了吧唧地说:“这有什么,你大哥比你好看多了,摸起来手感也比你的好。” “天黑都等不得。”霍秋山嗤笑地说:“这么快就摸过了?” 苏乘棠昂起小脸说:“我是他媳妇,明媒正娶的,摸他合法。” 霍秋山似笑非笑地说:“那你没摸过我,怎么就知道我不如大哥呢?” 苏乘棠没想到小叔子这般直白,迅速回头看了眼门外,小嘴一点不含糊地说:“差距太大,一看就知道,根本用不上手摸。” 霍秋山唇角抽动,反射般问:“你瞎吗?” 苏乘棠假笑着说:“眼神好着呢。” 霍秋山说:“我不觉得。” 在他看来,苏乘棠花样的年纪,上赶子给人当后娘,光是冲这点,他就觉得苏乘棠要么是有所企图,要么就是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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