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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滇南府来的那批货物也入了鲜货铺子的库房，可以说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宁金金就算是想立刻开张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宁金金翻看账册，心下感慨非常。 静云她长时间不在梁京城内住着，打理成如今这样，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操了多少心。 “这可真是多谢你了，静云，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宁金金看完了账册，转过身一把抱住了静云的腰肢，这样一来，她只需要去巡个铺子，分分钟就能开张，一点都不用多费神。 生药铺和成药铺那边自然有乐乐去忙，胭脂铺子也有静云，她只需盯着点心铺子和鲜货铺就成。 “这是什么话，就算这些铺子不开张，我每个月还拿着你的银子呢，怎么能不尽心？我还得养一大家子呢，可不能让这些铺子出什么差池。” “夜深了，你也早些睡，我知道你心急，明儿我就陪你去巡查铺子里面去，跟各家掌柜的说好，快的后天，最迟三天，就都能开业了。” 宁金金心里最后一点惦记也放下了，嘱咐杏儿和桃儿把静云送回家，自己把今天罗列出的点子整理好，就等着明天去巡查。 此时此刻，同宁金金一样心急办事的，还有远在深宫的闻人稷。
第227章 高宁郡主 宁金金回到京城后根本没怎么歇着，闻人稷也是一样。 一回到宫里，接受百官觐见后，数不清的奏章雪片一样地呈递上来。 其中除了各部理事的折子外，最多的就是沈太傅为首参摄政王的奏折。 沈太傅带着朝中文官中有不少是礼部官员，奏章内细数了闻人稷不在梁京城内这半年摄政王种种僭越礼制的行为，不臣之心显而易见。 只可惜这些折子一经递上之后，就再也没了回音。 这两日上朝也是，只要有人提及此事，闻人稷要么用别的要事岔过去，要么干脆理都不理，直接退朝，弄得满朝文武摸不到头脑。 于是这些文官和礼部的官员私下里找沈太傅商议，都认为圣上只怕还念着血脉亲情，故不肯降罪。 沈太傅焦急之余，也猜不透皇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倒是摄政王一日三次前来觐见，每次都被打发回去，连上朝都免了，就这么被晾在一旁。 不过，除了弹劾摄政王一事被皇上屡屡回避之外，其他政事是一点都没耽误，几乎可以说是有条不紊，这点儿倒是出乎沈太傅在内的文武百官的预料。 皇上不知道怎么跑到滇南府去呆了半年多，倒是越发历练老成了。 于是又想着，既然皇上已经有了为君为帝的样子，他们便有了希望，摄政王一案倒也不必太过着急。 只是还没等他们乐观多少，今儿临下朝时皇上要拟定的一封圣旨再次让百官陷入了焦虑。 闻人稷要下的圣旨不是别的，正是继解封将军府后，单独封赏安宁县主的圣旨。 也是因为这道圣旨，这群文官足足在皇宫里赖了一天，变着法子地劝，如今都已是深夜了，还把闻人稷堵在御书房里面。 卫内官还未回宫，贴身伺候闻人稷的是位姓韩的内官，他是卫内官的小徒弟，还认过干儿子，常年跟着卫内官服侍闻人稷的，哪怕是在百官面前，也说得上几句话。 韩内官捧着安神茶来在御书房，闻人稷只顾着埋头批看奏折，对下面跪了大半日的官员们理都不理。 这些文官哪里遭过这样的罪，硬刚到现在，双腿都没了知觉，一个个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被赐座的沈太傅。 沈太傅：…… 看他干啥？他又不是为了反对来的。 他之前让这些人办了不少事，不好拒绝才被拉过来了而已。 韩内官看看底下的大臣们，再看看皇上，犹豫再三，这才提醒道。 “陛下，夜色深了，陛下龙体要紧，还是歇了吧。也是时候让大人们回府了。” 闻人稷嗯了一声，放下朱笔，接过茶水来抿了一口。 “诸位大人还不打算走么？” “陛，陛下！臣有本奏！这，安宁县主救驾有功，自是比我等强出百倍，陛下封赏功臣，本是应当，只是臣身为礼部要员，不得不说。” “安宁县主虽为定国公之义女，但义女终归只是义女，并非出身贵族之家，陛下所提之封号万万用不得的！” “自开国以来，太宗便立下规矩，宗亲公主之封号才能用‘高’字，陛下您封安宁为‘高宁’郡主，这不但有违祖宗礼法，恐还有天下乱礼之嫌。” “陛下身为一国之尊，倘若开此先例，这天下尊卑秩序又当如何？” 闻人稷被这些车轱辘话烦了一天，本就在忍耐着，谁知道这些人这么不知好歹，纠缠到现在。 闻人秩趁他不在宫中时屡屡僭越礼制，他就不信这群人也敢这么同闻人秩进言。 闻人稷再次提起朱笔，语气不咸不淡。 “朕也觉得刘爱卿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便驳下‘高宁郡主’之封号……” 闻人稷说到这里，还没等刘大人高兴，转而又补上一句。 “封‘高宁公主’便是。” 刘大人：…… 刘大人跪在那儿，汗都快滴下来了。 “陛下……这……这恐怕……” 闻人稷沉下脸来。 “刘爱卿既然说了，朕便依着爱卿的意思办，如何还不满意？既然如此，这朝上也不用听朕的话，听刘爱卿一人的便是了。” 刘大人连喊了两声冤枉、不敢，老老实实窝在那儿，不敢再说话了。 他怎么感觉现在的陛下……多少有点无赖呢？ 闻人稷倒是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许久之前，宁金金曾经同他说过一个道理。 大概意思是，几人在一个屋子里，有一人提出想在屋里开个窗子，其他人都没有同意，这人便又提议说直接掀掉房顶，其他人也就同意开窗子了。 他当时便觉得这道理说得极为准确，特意问过宁金金到底是哪本书上写的，只可惜宁金金只说了句记不清楚，便没有下文了。 呛走了一个刘大人，其他的大人也不是吃素的。 “陛下，臣以为，郡主便郡主，‘高宁’也不是不可，只是臣有一言，不得不说。” “开国以来亲王之中都少有封地，更不用说公主郡主了，就算有，也不过食邑几千户，从未听说过将一府之地给郡主做封地的说法，陛下还请三思，此事万万不能成的！” 沈太傅听在耳朵里，虽然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没有跟着开口说话。 救驾之功大过天，他当初在将军府时就认出了易容成宁煊的闻人稷，亲眼看着皇上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安宁县主，心中之信任、态度之亲密，让他越是琢磨，便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是皇上的先生，从太子太保坐到如今位置，对皇上不仅仅是臣子对天子，更有一份儿心疼在里头。 虽然不知道陛下这半年在滇南府经历了什么，总归是跟在安宁县主身边儿，受了不少庇佑、见了不少世情、也受了不少教导。 沈太傅扪心自问，也觉得自愧不如。 他教了皇上这么多年，还不如安宁县主带的这半年有用，再者说了，就冲那几声“姐姐”，所谓君无戏言，陛下加封她为公主也不为过。 他也看明白了，皇上之所以没有在公主这个封号上坚持，就是为了滇南府的封地。 沈太傅把一切都捋清楚，继续在旁边装聋作哑地听不见也不说话。 不过他不说话，不代表闻人稷不点他。 “老先生，您对此事，有什么话要说么？” 沈太傅回过神来，赶紧起身作揖：“……老臣无话可说。” 闻人稷满意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在官员们向沈太傅投以谴责目光之前，把手边的几本奏折摔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滇南府州令们托臧国公递上来的折子，诸位细细看过了，好好儿想清楚了，明日上朝再同朕说话！” 说完，闻人稷从龙椅上起身，径直回了寝殿。
第228章 天降大馅饼 闻人稷甩给这群文官们的折子不是别的，正是宁金金在滇南府自掏腰包补充军中粮草、组织当地大夫善后花明州、花兰州的细则。 当然，在滇南府战事具体情况保密的前提下，闻人稷也只拿出了三处州城的州官的折子，其中并不涉及战事最前线的越明州。 因为宁金金在当地处理得当，很多事都亲力亲为，又自费银子给流民们的活儿做、给流民们赚钱养家的机会。 残酷的战争之后，滇南府快速恢复到以往的状态，百姓们虽然说不上富庶，但也安居乐业。 战后瘟疫的隐患被宁金金掐灭在摇篮中，不管放在什么时候这都是无上的功德。 滇南府的州官们对宁金金自然是感恩戴德，在奏折中夸赞起她来可谓是穷尽溢美之词。 民间呼声更高，奏折的最后已经明确表明，几个州城的百姓已经自发为宁金金准备了万民伞，再过些时日就能送到梁京城来。 这些反对闻人稷下封赏圣旨的文官要么出身户部、吏部，要么出身礼部，出身礼部的先放在一边，吏部和户部的官员几乎都是从地方官一点点熬出头的。 他们在地方上担任父母官没有十任也有八任，收到过万民伞的寥寥可数，这么看下来，都果断闭上了嘴。 别说他们，连沈太傅看着折子上的内容都觉得心惊。 他早就知道宁金金绝非池中之物，但却没料想到她能做到这种地步。 折子上写的自然不会有假，既然她这套防止瘟疫的路子行得通，以后不管是水患旱灾还是地动，都能参照而行，不知道能救多少百姓于水火。 这一点丝毫不逊色于救驾之功，可惜陛下只封了个郡主，若是能登朝拜官，又不知是怎样一番天地。 念及此事，第二日早朝之上，沈太傅将拟旨宣旨一事揽了下来，朝中文武无不侧目，就连臧国公也吓了一大跳。 他是最早知道圣上封赏内容的，若问感想，在惊讶于圣上下这么大手笔之余，自然是与有荣焉，嘚瑟得很。 宁金金是他的义女，虽然对她个人的封赏并不及定国公府，臧国公还是觉得相当露脸，认为自家夫人当初兴师动众认下宁金金的举动十分明智。 但他也料到以沈太傅为首的文官们会百般阻挠，昨日他便听说这些人将圣上堵在了御书房不依不饶的，也不知圣上用了什么法子，今日早朝上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听见。 非但没听见反对的言论，一向以清正固执闻名朝野的沈太傅居然还揽下了拟旨宣旨的活儿，简直出人意料。 早朝散后，官员们在前殿议事办公。 臧国公想了又想，到底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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