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时听着,虽然也很解气,但忽然插嘴道:“不过,他这样被大肆流传丑闻,会不会对朝廷不好?” 见夫妇二人望过来,她摸了摸后颈,磕磕绊绊地补充问道:“我的意思是,朝中,皇室……不是正负责和西域外交吗? 在我们这里发生了王子的丑事还传成这样,对,对两地,不是,对……” 萧丞相和萧夫人对视一眼,眼底尽是了然。 萧丞相咳了一声,眼神乱飘着说:“那个啊,你放心,既然能传成现在这样,上面肯定也是默许了的;至于影响嘛,应当没什么问题啊,你别操心这个了。” 他有些忧心。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倒先替那位考虑上了! 萧丞相在心里暗骂陈清玉是只骗了自己乖女儿的狐狸精,却又想到他仪表堂堂的谪仙模样,想到他年少有为的英才美名,还有他温润如玉人人称赞的好脾性…… 配他们时儿,似乎也还勉强可以;最重要的是,时儿明显喜欢人家啊! 在他纠结不定的心绪中,萧南时已经回房收拾准备走了。 萧夫人拉住萧丞相,问道:“你后来有没有再问过太子啊?还有皇帝那边呢?” 萧丞相叹了口气:“太子那边没法问啊,已经委婉拒绝一次了,再问就成逼了;皇帝——皇帝就更别指望了。” 他想到皇帝似乎还有意让萧南时嫁与那个不成体统的十皇子,心里颇有些怨气,但不打算和她们说这事,总归他还有些话语权,他不松口,这事就成不了。 萧夫人坐回原处,有些感慨地自言自语:“太子拒绝恐怕也不是因为不喜欢我们时儿吧?我们时儿这么好,没人会不喜欢。” 她越说越认同这个想法:“我前些天听闺中的姐妹议论说,太子如今地位实际不稳,想来也是不愿连累我们时儿,或者其余人家的女子,你看他如今丝毫没打算过婚姻之事不是吗?” “他要是聪明点,就选个强有力的亲家早早结了,不至于满腹绝伦却孤立无援,叫皇帝和贺家一党时不时踩上一脚。我们条件这么好,换别人早上赶着来探口风了。”萧夫人说,“但他已经很聪明了,却还是选择独善其身,看来人真是很不错。” “你还挺替时儿自信。”萧丞相笑着说。 “我们时儿样样都好,我不该自信么?”萧夫人转过头瞪他,“太子是不差,他玉树临风,可时儿的长相也在京城数一数二;他才华横溢,政绩斐然,时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射艺都胜得了那西域的健将。 你可曾见她练过几次箭?都说了,我们家时儿是天才。” 见丈夫沉思着点头,她更加自得地说:“再说句不好听的,太子的爹疼的是十皇子,他娘疼的是他爹。时儿身后,却始终还有我们呐。” 说着说着,她颇有些惋惜太子的遭遇起来,长叹一口气问道:“你说,你要是多帮帮太子,向着他做事,会不会他能好过一点?” “你不也对这个女婿人选很满意么?” 萧丞相遗憾地摇摇头说:“我越是要帮太子,站到他那边,就越应该显得中立。” “皇帝老了,像很多之前的皇帝一样,忌惮起自己优秀的儿子。在这个时候,站到他身边的人越多,皇帝就越不愿意承认他的优秀,甚至屡屡打压。” 萧夫人不赞同的说:“这和老了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因着他对自己卓越的儿子的嫉妒心。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了天下,孩子贤能不是应该更好吗?” 萧丞相摸了把胡子说:“若所有人都能像夫人一样想,世间该少多少上下、父子、君臣纷争啊。” “山石到底嫉恨明珠,想要令它蒙尘,不至于被他的光芒反衬出自己的无能和平庸。” “太子年幼时被他那个昏了头的母亲逼,一味追求才学,展露头脚被忌惮;如今皇帝戒心已起,又有了更偏疼的小儿子。”他眼中再次露出惋惜神色,“自然想着不让太子分走自己的权势和威名。” “那十皇子,他也配?”萧夫人不屑道。 她立马又坐直了身子问:“那我们时儿要是真和太子好上,会不会因为他遭遇凶险? 你先前说不管她嫁到哪里,都要护她一辈子周全,若是嫁入皇室呢,也可以么?” “你以为她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深火热,不知道,她还来问咱们今日之事对太子的影响做甚?”萧丞相说,“那可是我们的女儿,能理不清其中的干系?” “就算没想到,适当提点就行,我们总是乐意她去做她爱做的事情,尽力帮她,而不能因为可能的危险就限制她的喜好。”他拍了拍萧夫人的肩膀说道,“至于护她嘛,你放心,这是咱们的孩子,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辞官和你回漪州老家,我也在所不辞。” 萧夫人心里感动,又嘴硬说道:“得了吧你,就漪州那等穷苦地方,你这种从小养在京城里的风雅之士待不住一时!” 他们二人笑着,萧南时已然提了食盒上马车。 她出门很早,先去了一处坊楼,再沿途到相约的目的地去。 下车后,她嘱咐马夫几句,叫他等日落来此处接自己,便带着贴身的侍女往不远处的小桥走去。 沿途有几个奔跑的孩童,边跑边谈论着大街小巷里有关西域王子的好笑传闻。 “现在的孩童也如此早熟了。”萧南时对小春说,“像我小的时候,听到这些东西,都不懂的。” 小春说:【是吗?我不信。】 萧南时心情好,不愿与它多争辩,只是摇头晃脑地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是真的呀。我从小便不爱出门,放在现代就是妥妥的宅女一个。 足不出户之时,每天就和亲友聚在一起玩乐睡觉,哪有渠道了解这些市井传言?” 她一路听着人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已经能想见乌始挐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而在西域临时宅邸的另一边,她如今行走的临近京郊的古道上,岁月静好,天色尚早。 桥上站着一个雪白的身影,修长清润,有仙人之姿。一阵秋风吹过,桥外的竹林叶随风动,沙沙作响。 竹声与风声中,那人看向萧南时,好看的眉眼染上温柔的笑意。 萧南时握紧食盒,小跑几步向前,及地襦裙飘逸摇曳,宛如地面上变幻的彩霞流云,仪表仍端庄有姿。 她在他面前站定,抬眼笑意盈盈地说:“小女萧氏,见过太子殿下。”
第80章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27 ◎我需要殿下◎ * 去寺庙的马车上。 萧南时把食盒放在小桌上, 一边打开盖子一边对陈清玉说:“这是我家里厨子特制的蟹粉酥,我觉得特别好吃,请殿下也尝尝。” 遇到好吃的东西, 情不自禁就想带来和他分享嘛。 陈清玉闻言一愣,萧南时不解地看向他,这才发现他脚边也放着一个食盒。 “这是?”她伸手去探看,只见那里面也是一碟蟹粉酥,还有一碟酥酪饼。 “我怕你没有吃早膳,差人随意备了些。”陈清玉单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欲盖弥彰的解释道。 “若是不喜欢, 放着便是。” 萧南时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喜欢啊!”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两样点心! 陈清玉勾唇浅笑了一下:“是吗?那还真巧。” 萧南时把自己家做的蟹粉酥推到他面前, 扬了扬下巴说:“那我们交换着吃, 你吃我的, 我吃你的。” 陈清玉点点头,顺从的用餐盒中的筷子夹起一块蟹粉酥入口, 尚且温热的蟹酥很是鲜香,叫往日里对吃食并无多少偏好的他都不由嘴角上扬。 更何况,这是她家中厨师所做;换言之,他正在吃的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吃到的滋味。 他心中喜悦,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萧南时,却正好抓包到对方在偷看他。 萧南时被逮了个正着,不仅没有羞赧, 反而大大咧咧地凑过去看他的手:“昨天我说的事,你照做了没有呀?” “嗯。”陈清玉立马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自己手上的伤, 将手伸出给她看。 “一些小伤, 不足挂齿。早已愈合了。” 他的自愈能力一向很强。洁白如玉的大手骨节分明, 指尖微微泛粉红色, 果然毫无刺伤的痕迹。 “你的手果真很好看。” 萧南时见他那不知是什么的小伤消下去了,便放心下来,盯着他的手憋了好半天,咕哝出这么一句话。 她又想到什么,笑眯眯地说:“这么修长的手指,怎么偏生那么笨?” 陈清玉脸一红,低头咬着蟹粉酥,权当默认。 萧南时笑了笑他,也安心的享受起美食来。 其实她早饭吃了大半饱,可是这不知是宫中还是太子府的食物的确好吃,她馋虫附身,像猫儿看见了到嘴边的鱼,吃得兴高采烈。 “这酥酪饼还是菊花馅的呢!”萧南时咬下一口酥酪,舔了舔嘴唇,两眼亮晶晶地对陈清玉说。 “你怎么这么会挑?正好这些都是我顶顶喜欢的!” 陈清玉但笑不语,又眼神微暗,补充道:“酥酪是菊花和茉莉双馅的,你喜欢便多吃些。” 萧南时连连点头:“茉莉我也喜欢。” 一口甜甜的软酪饼,再一口咸香的蟹粉酥,她志得意满,逐渐忘乎所以,嘴边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点饼皮的酥屑。 陈清玉本来笑意渐深,一转眼看见她这幅样子,下意识想抬手去拂掉,又想起于礼不合,只好在萧南时看过来时,指了指自己的嘴边暗示。 小春这时也叹着气在她耳边友情提醒:【你嘴巴右边沾到饼的碎屑了。】 萧南时把它的话当作耳旁风,依然做出一番懵懂的样子,睁大双眼微微歪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陈清玉。 陈清玉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连忙找出手帕递给她,另一只手再次指了指自己的嘴边说道:“擦一下吧。” 萧南时不着痕迹地撇了一下嘴,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接过帕子用力擦拭了一下嘴角,白皙的唇周因为带着怨气的力道有些发红。 陈清玉看见她嫣红的樱桃小嘴周围也出现了浅浅的粉红色,喉结微滚,立马移开眼睛不知看往何方。 萧南时擦完嘴,也觉得有些撑涨,便说道:“我有些饱了,多谢殿下的美意,这些真的很好吃。 但刚刚我在家中就用过早膳,现在实在吃不下了。” “那就不吃了。”陈清玉说。 萧南时看着还剩不少的食物,喃喃道:“可是这样好浪费呀。” “对了,你的那些侍卫,比如那个——云七?”她回忆道,“他吃过没有?剩下的我都没有碰到过,若是他不嫌弃,可以……” “他一定吃过了。”陈清玉即答。 他不是很想让别人同她共享这一份食物,谁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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