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飘飞之中,燕澜已经锁定了一个可疑人物:“会不会是他?” 暮西辞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瞳孔一缩:“是他。” 姜拂衣呼吸一紧,也望过去。 只见二楼凭栏站着一名男子,眼尾轻挑,唇角勾起,长发束的松散,髻上簪了一枝重瓣茶花。 绣着相似茶花的衣衫宽阔轻薄,领口微敞,瞧上去浪荡又风雅。 姜拂衣呆了呆,没想到独饮擅愁,竟是个这样充满“诱惑”的英俊男人。 燕澜正要叮嘱姜拂衣一些事情,却瞧见她凝视独饮擅愁,流露出呆滞的表情。 燕澜微微蹙眉,再次看向二楼。 姜拂衣难道喜欢这种看上去就颇为放荡的男子? 所以无论哪一种漆随梦,还是燕澜自己,都入不了她的眼? 其实姜拂衣的呆滞,并不是因为惊叹。 暮西辞才刚说过,独饮擅愁相貌比较一般。 那他一直形容她先祖是个美男子,先祖得有多美? 高台一曲舞罢,独饮擅愁转身离开。 “他走了。”柳藏酒想问何时动手。 “再看看。”燕澜回过神,继续观察周围。 夜枭谷在暗,他们在明,不得不防。 …… 独饮擅愁回去自己房间里。 房内陈设精美雅致,纱幔层层叠叠。 他回来藤椅躺下,拿一颗果盘里的葡萄扔进嘴里:“况子衿,你说请了两路救兵,为何还不到,我都等的有些着急了。” 被无形锁捆住的况子衿,盘膝坐在窗户下方:“我觉得他们应该来了,又畏惧你的天赋,先去解决下各自的烦心事。” 独饮擅愁“哦?”了一声:“他们连我的天赋都知道?” “当然知道,他们之中有巫族少君以及焚琴,拿捏你还不是轻松简单?” 此话不是况子衿说的,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独饮擅愁面色一肃,惊觉起身:“谁?!” “看来被封印的太久,你退化的厉害,不仅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房梁上跃下一只猫,竟是一只木头猫。 独饮擅愁微讶:“棺木隐?你也逃出来了?” 棺木隐语气冷冷:“二十一年前封印动荡,不只我出来了,还逃出来了好几个。不过目前我只知道你,以及焚琴。” 独饮擅愁瞳孔微缩:“你是说劫火?” 棺木隐反问:“不然呢。” 独饮擅愁不解:“你刚才说,他是来抓我的?” 棺木隐道:“此时正坐在外面,准备与巫族少君联手抓你。” “不会吧?”独饮擅愁不是特别相信,他记得焚琴的性子非常孤僻,几次被抓回来地牢里,不仅一言不发,还总喜欢面对墙角坐着,想看他的正脸都不容易。 此番逃出来,依照他的性格,还不赶紧躲去荒芜之地? 不,焚琴会逃出来都令人惊讶。 以往将他救出神族封印,哪一次不是魔祖亲自去拽,拔萝卜一般,才将他从封印里强行拽出来。 “不对。”木头猫忽又道,“石心人或许也在,我五年前在地穴曾经见过一只小崽,和奚昙的气息有一些接近。” “好多老朋友哦。”独饮擅愁以为自己是个例外,没想到现如今的人间还有其他怪物存在,还都是熟人。 棺木隐看向他:“总之,你这次危险了。” 独饮擅愁嬉皮笑脸:“好姐姐,你这不是来帮我了?” 棺木隐淡淡道:“我本体受损严重,帮不了你太多,不过夜枭谷的魔神请了位救兵来帮你,也是从封印里逃出来的,我暂且不知是谁,只知此时同样在外面。只要你点头答应加入夜枭谷,他便会出手相助,保你安然无恙。” “原来你是来当说客的?人间的魔神?多大本事啊,也想来招揽我?”独饮擅愁好笑,睨一眼木头猫,“他许我什么好处,又许你什么好处,他知道你大哥葬木隐的下落,承诺帮你救他?” 棺木隐不否认:“但此人确实不弱,至少我们才刚重临人间,需要他的帮助。” 一直默默听着的况子衿插嘴:“这位前辈,其实那位魔神许你的好处,并不算什么好处,你大哥的下落,我也可以告诉你,你还是不要为他效力了。” 棺木隐这才朝角落的书生望过去。 况子衿告诉她:“你大哥就封印在我们温柔乡。” 棺木隐愣住。 “你说的那个魔神,当年想解开封印,来我父亲身边潜藏了几百年,但最终还是被我父亲识破,险些将他打死。”况子衿身为鉴真镜,说不了一句假话,也无法忍受任何人说假话,憋不住必须讲,“所以他承诺帮你救你大哥,是谎话,你尽快远离他吧。” 况子衿又一拍脑门,“糟糕,我喊我大哥来救我,他肯定会使用傀儡术,此刻我们温柔乡几乎毫无防备,你若前去拆封印,我大哥可能会受重伤。” 说完他立马捂嘴。 完蛋。 可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啊怎么办? 木头猫却冷冷一笑:“你是个傻子,还是你当我这个老家伙是傻子?想引我离开修罗海市,也麻烦你想一个聪明点的办法。” 遂不再搭理他,继续询问独饮擅愁:“尽快考虑一下,我们都会帮你。” 况子衿又打算说话,独饮擅愁也心烦喝道:“闭嘴!” 况子衿:“……” 怪不得每次出门之前,大哥总会教导他,落到贼子手中不必自控,尽管畅所欲言。 原来外面的人都不信真话,只信鬼话。
第58章 独饮擅愁重新在藤椅上躺下:“夜枭谷那位魔神招揽我,不,他招揽我们,是想做什么?” 棺木隐道:“你管他想做什么,总之放出所有被囚的大荒同类,本也是咱们该做的事情。瞧瞧咱们的大荒,已经被人族糟践成了什么模样。” 独饮擅愁翘着二郎腿,晃悠着藤椅,又想去拿葡萄吃:“你还没说,他许我什么好处?” 木头猫跃上桌面,抬起前肢将果盘踢飞:“你如今身处险境,我们来救你,还不算好处?” 独饮擅愁不屑一顾:“我可不怕劫火,从前一贯是他怕我。至于巫族少君,一个小崽子罢了。九天神族我都不怕,怕他区区巫族?” 棺木隐:“你不是从前的你了。” 独饮擅愁:“别以为我没听说,巫族也不再是从前的巫族。为自保,连神族留下的天灯都献给了帝王。” 关于这一处,棺木隐也不是很懂:“但魔神再三叮嘱我,莫要轻视这位少君。在他伤愈出关之前,尽量避着此子。” 独饮擅愁沉吟片刻:“行,我答应加入夜枭谷。告诉‘魔神’请的那位救兵,可以动手了,也好让我瞧瞧是哪一位老友。” “不急。” 木头猫跃下桌面,朝外走去,“我先去和他们交涉一番,莫要什么都诉诸于武力,那是下下策。这位少君肯与怪物合作,不是个迂腐之人。” 独饮擅愁朝她拱手笑道:“姐姐不愧是魔祖身边的军师。” 木头猫似液体一般从门缝钻出,途径走廊,拐弯下楼时,已是一位身段妖娆,肤白貌美的女子。 而房内的独饮擅愁则看向了况子衿:“你刚才说葬木隐被囚禁在温柔乡,是真话吧?” 这阵子,他一直试图控制况子衿却屡屡失败,知道这家伙没心没肺,脑袋空空。 况子衿脱口而出:“是啊,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说不了假话,且有问必答。” 说完立马又捂嘴。 平时他可以用禁言咒自控,但他的法力被独饮擅愁给禁锢住了。 况子衿又好奇:“你既然相信我,怎么不告诉她?” 独饮擅愁冷笑:“我为何要告诉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的修为远远不及葬木隐,放出来压制自己?再说了,棺木隐若真跑去救她大哥,那岂不是少个人救我?而且……” 独饮擅愁闭了嘴,睨向况子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神通,会让别人对你说真话?” 况子衿忙摇头:“没,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就只是能辨别你们是人是妖。必须说真话是我的本性,而你说真话还是假话,我控制不了,也分辨不出。” 一旦分辨出,就必须纠正。 独饮擅愁自嘲笑道:“那就是我潜伏人间二十年,伪装的太辛苦,难得遇到一个傻子,松懈了吧。” …… 无忧酒肆附近的屋顶上。 李南音受姜拂衣所托,全神戒备,观察着每一个靠近无忧酒肆的人,以免天阙府的林危行靠近而不知。 况雪沉则站在屋脊上,仰望头顶的星空。 他是孩童的身形,故而李南音总是坐在屋脊上:“燕澜说棺木隐可能会来,你不担心你二弟那张管不住的嘴,将你们温柔乡的底儿全透给她。” 况雪沉声音淡淡:“我还挺希望她相信,立刻去救她大哥,这里的压力会小一些。” 李南音不免担心:“但你抽神魂回去,损伤极大。” “用不着,我请了朋友为我护法。”况雪沉朝温柔乡的方向望了一眼,“何况……” 何况温柔乡里镇压的,根本不是葬木隐。 比葬木隐更强。 柳家人因为住在英雄冢里,包括夜枭谷那位魔神,都在猜测英雄冢下镇的是葬木隐。 混在他父亲身边多年,正是因为猜错了封印的属性,才功亏于溃。 棺木隐去,更会遭受重创。 “我二弟所知的那些关于怪物的信息,多半都是杀敌的刀。” 李南音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他,关心则乱罢了:“你父亲怕也想不到,他被人狠狠欺骗过后,想给你一个永远不说谎的亲人,反而将你逼迫的时常撒谎。” 况雪沉道:“父亲虽然走入了极端,但他的初衷始终是达成了,我确实多了三个永远也不用担心背叛的亲人。他们令我本该归于平淡的人生,变的丰富多彩。” 李南音笑出了声:“究竟是丰富多彩,还是鸡飞狗跳啊?” 又戏谑道,“其实还能再丰富一些,只是你不敢罢了。你被束缚在温柔乡,你的夫人又不会被束缚,她嫁给你之后,照样可以拥有广阔的世界,所以我不知你怕什么,是怕自己无法相伴追随,你夫人在外另觅新欢,你无计可施,只能被活活气死?” 况雪沉从前听惯了她的调侃和激将,一概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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