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倒地,被气得说不出话,捂着额头,咬牙切齿地用手指着祝余,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台下的看客早作鸟兽惊散,美酒、舞姬,在小命面前通通化为乌有。 人们四处逃窜,毫不犹豫地将面前的一切阻碍掀翻,美酒倾盆,长衫凌乱,若是两人撞上了,力气更大的那方更会立刻将其踹离。 呵。 祝余看着被她搅得天翻地覆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现在知道跑了? 以往踩在女子身上作乐的时候可没见他们那么怕过。 老鸨见是祝余动的手,又气又急地惊叫道:“你个混账东西!我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你就这样……” “恩将仇报?”祝余补全句子。 “不好意思,打的就是你这种明明身为女人还践踏女人的烂货!” “咚”,又是一声。 “啊!” 没想到老鸨那么不禁磋磨,只是两下就让她疼得吱哇乱叫。 见到站在祝余身后的其他几名“女子”还要上前来,老鸨就拼了命地往后爬。 “你、你别过来啊!”她往后爬,“你再过来我喊人了!” 喊人? 想得美! “来人呐!杀……唔……” 祝余手起刀落,尖刀刺入血肉。 她就是要把这水搅浑,逼得代茂无所遁形。 巨大的琉璃灯盏怦然落下,散落在地的琉璃碎片折射五彩的光。 但比代茂的手下更先到来的,是沈清的人马。 祝余凤眸微紧。 她居然漏算一步。 对面人多势众,且有意抢占便宜,祝余的这次出手过于突兀,目的指向性太强,想必沈清已然疑心她藏有异心,面上助他,实则背地里阳奉阴违,企图捷足先登。 “奉代姑娘的命令,给我拿下。” 沈清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护卫们步步逼近。 原来这段时间他没出现,是去笼络代茂了。 可这种背刺的行为引起了祝余背后弟子们的不满。 那几名弟子高声喊道:“喂!沈师兄,你怎么帮着外人呢!” “就是啊,明明我们才是自己人。” “我也是为了大局为重,”沈清摆摆手,“大家不必紧张。” 祝余斜撇了一眼沈清,脑中早就想好了对策。 被反派盯上了又怎样。 搞得她不是个反派似的。 意外的是,秦逸宣居然快步走到祝余的斜前方,侧身挡住了沈清的视线,“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出了事,总得有人承认吧。” 在这件事上与秦逸宣结仇并不必要,并且,沈清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祝余,可见心中早就想好了拿谁去交差。 沈清多疑,他与祝余的联盟简直不堪一击。 正好,祝余本来也不打算再和沈清虚与委蛇了。 双方眼波流转之际,一声清脆甘甜的嗓音掷地有声,让一切硝烟烟消云散。 “我去。” 秦逸宣有些吃惊地转过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但祝余气定神闲,下巴微微抬起,镇静高傲,看上去胜券在握。 这正中沈清下怀:“师妹随我来。” 秦逸宣没有继续阻拦,由着祝余出了大门,衣袖下的手却不自觉攥紧。 裴锦书有些紧张:“师兄,你说……” “她有把握,别担心。” 秦逸宣低低的嗓音安抚众人。经此一番,弟子们莫名在心中对祝余生出些好感来。 * 代茂并没有直接对祝余用刑,而是令人先将她关入地牢,之后再提审。 祝余双手被铁链绑住,负责运送她的大汉人狠话不多,将祝余如丢小鸡仔般丢进了一间牢房里。 她跌到生硬、冰冷的地上,身上的锁链将她白嫩的皮肤磕碰出几块乌青。 牢房的环境比想象得要差得多,潮湿昏暗的屋子里一股发霉腐烂的臭味,蟑螂老鼠偶见冒头。而且规模很小,就小小的几平米,只能堪堪缩下一个人。 而大牢里关着的其他人,从穿着来看应该是朝廷失踪的那批官员,他们现在都奄奄一息地躺在牢里,鞭痕留在他们的脸颊上,全身血淋淋的,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还有些被拔了十指的甲盖,到现在还在昏死中。更有甚者,全身被剥了个精光,身上一块块全是烧红的烙铁刻下的印记。 简直惨不忍睹! 不过如果沈清认为将她关在牢里就能束缚住她的手脚,那他可就错了。 就算是置之死地,她也能绝处逢生。 她拎起牢里盛满秽物的泔水桶,走到与隔壁牢房相连的铁栏杆处,吃力地抬手将其泼到晕死过去的一名大臣身上。 大臣被泔水泼醒,浑身的疼痛让他止不住地扭曲身子。 “你们查到什么了?为何会被关在此处?”肯定与代茂有关,不然怎么会招致杀身之祸。 “我……我为何要和你说!” 啧,都半死不活了,嘴还那么硬。 于是,祝余不得不语气微软,半问半哄道:“你看,你我都是待宰的羔羊,刀板上的鱼肉,但好歹现在我还能动。你告诉我你们查到了什么,如果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作恶被关进来的,说不定我还能找机会把你救出去。” 大臣疼得龇牙咧嘴,但在小命面前,他最终还是同意了祝余的条件。 “我、我们查到,这楼里的花魁,背地里一直印制□□。” 怪不得…… 祝余勾唇一笑,和她猜的一样。 “喵~” “喵喵喵~” 此时,突兀的叫声传来,让祝余不禁扶额,她让宁弈随便想个接头暗号,他倒好,在牢里学猫叫。 幸好牢里的人已经全部被宁弈打晕,否则她的处境应该会更难熬。 祝余用铁链拍拍栏杆示意她在这儿。 宁弈猫着腰快速挪到祝余面前,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 “老乡,我够义气吧,为了这串钥匙我可谓是卧薪尝胆,破釜沉舟呐!” 这成语是这样用的吗…… 祝余嘴角一抽,接过这活宝手里的钥匙,解开手上的铁链,转了转手腕,“谢了。” “就一句谢谢啊。”宁弈嘟囔着,故作委屈。 祝余用钥匙打开地牢的大门,又气又好笑地给了他个糖炒栗子:“你还说呢?要不是你,我能进这塔里来吗?” 宁弈不好意思嘿嘿一笑,企图用笑容掩饰尴尬。 “别走!救我!救我!” 隔壁传来嘶哑的呼喊,祝余这才想起来隔壁还关着个便宜证人。 “这人谁啊?”宁弈问道。 祝余嫌恶地扫了一眼浑身充斥着泔水味的官员,开口道:“不认识。” “别走!不许走!你说好的要救我的!”路过隔壁牢房时,她的裤腿被隔着栏杆伸出来的手抓住。 祝余脚步一顿。 “救你?” 她冷漠地捂住口鼻蹲下身,用小刀割断被抓住的布料脱身,俏丽的红唇吐出修罗般的话来:“就凭你一句不知真假的话,就想我救你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印制□□这件事若无官路帮衬,代茂不可能顺风顺水,你们不过是一丘之貉。” 原本怒不可遏的官员,听到这句话,说话突然没了底气,话哽在喉间。 “哼。”祝余轻嗤一声。 牢里这些人和代茂的冲突,不过事情败露了之后狗咬狗的下场。 他们作的恶,远比想象的要多。 同情他们就相当于放虎归山。
第二十二章 “宁弈,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概还有一会儿就子时了吧。” 子时…… 居然马上要到第二个场景了,呵,算沈清运气好。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二个场景再见。 …… 凉风瑟瑟,屋外的桃树枝丫颤颤。 秦逸宣与祝余再次从同一张床上醒来,由于他们目前有着共同的敌人——沈清,因此他们选择和平谈判,共同合作。 他们第一时间前往书房,这次他们来得早,比之前多获取到了不少信息。 只见司马安拿出几坛酒,边苦笑边倒进自己的酒杯中,一饮而尽。 这样喝貌似还不解闷,于是他直接拿起酒坛子往自己嘴里灌。 看着都不像是在借酒消愁,倒像是在用酒惩罚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几分忧愁。 祝余与秦逸宣对视一眼,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共同出击。 被偷袭的人还没缓过神来,他的脖颈已经架于刀下了。 “你们是谁……唔……” 秦逸宣擒住司马安的手脚,堵住他的口舌,祝余则开始从他的身上摸索。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她从司马安的身上摸到了一个硬方块,掏出来后,发现居然是一封奏折。 司马安见到奏折后,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开始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秦逸宣不堪其扰,只得一个手刀将其劈晕。 “这上边写了什么?”他问道。 祝余翻开奏折,竟然是对胭脂楼事况的揭露。 其中包含了对于代茂绑架且虐待当朝官员,藐视王法的叙述,也包含了对代茂印制□□事件的真相。 祝余将折子递给秦逸宣,“师兄自己看吧。” 她没想到,司马安看上去那么爱代茂,甚至愿意为了他丢去自己的性命,却在爱情和前程的选择中,选择了前程。 果然世间哪儿有什么不变的真情…… 这份奏折彻底改变了祝余对这件事的判断——莫非这代茂是因为被最信任的背叛而死于牢中才怨念如此之深? “有人来了。” 秦逸宣的话让祝余从思考中回神。 祝余点点头,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能那么快速地带人找到这儿的,除了沈清也没其他人了。 然而,她却没有半分要跑的意思,而是十分自然地往地上一躺,闭上眼。 秦逸宣见状,居然也跟着从善如流地躺下了。 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沈清打开门一愣:? 他抬手,“等等,都停下。” 身后原本严阵以待的追随者们也懵了,地上的三个人他们都认识。 司马安晕了能理解。 可是他们两个实力彪悍的师兄师姐都晕了? 这这这…… 难道这屋子里有什么恐怖的机关?! 显然沈清也觉得不对劲,不敢肆意妄为,他对身后的弟子说道:“你们带人把这个屋子围住,我进去看看。” 沈清小心翼翼地迈进门槛,看见地上有一份奏折。 他四下张望,假意挥刀砍向倒在地上的两人,见刀刃距离他们脖颈一厘都没反应后,才将它捡起。 就在他刚开始阅读奏折上的文字时,他身边躺着的两人猛地暴起,尽管沈清反应极快,但还是着了他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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