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再三,她向乌特提议:“乌特,我们是不是该办一张行医资格证?” “什么是行医资格证?”乌特纳闷道。 卞清望天,只觉得任重道远。 魔法师真就只会把孩子往傻了带,一点关于法律的多余常识都没教啊。 很难说他之前被抓这么多次,是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熟悉人间的法律法规。 “就是一张能证明你有资格卖药的证书。”她用了最最简单的话去解释。 魔法师说,在人间行走,就要遵循人间的法则。 鉴于他自己图方便都很少做到,乌特也就没有响应这点。 不过卞清提了,他可以考虑看看,“要怎么做才能拿到它?” “大概……”卞清也不清楚,她就是个搞体力活的,“要上课、考试吧?” 跟老太太隔壁的重考生一样。 医生和药剂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类似于治愈属的魔法师和药属的魔法师,两个之间如同隔了座大山的种属。 治愈属的魔法师,能靠魔力修复伤口;治愈内伤、疾病的话,则需要向药属魔法师购买药剂。 药属魔法师的药剂能够治疗疾病,但较大的外伤,又需要求助治愈属魔法师。 听起来像内科和外科的区别。 总之,听过乌特先前的解释,卞清觉得很魔幻。 一想到上课和考试,她又觉着行医资格证,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 反正一个月是肯定搞不定的。 依照乌特的爱好,他肯定更适合考中医。 先不提在找到培训成人自考的专业机构前,需要先想办法隐藏乌特身上自带的怪异。 就单拿考试来说。 你要考什么当归、鹿茸、鱼胆草之类的药草,乌特能马上给你回答血竭、荷蒙、夜蘑菇等等有效几倍的奇怪草药。 卞清完全能想象到,当机构老师拿着卷子问乌特时,他会带着怎样极其认真的表情,一一告诉老师它们的作用,并且指出它们优异的药性。 等下一次去捞乌特的时候,可能就是在精神病院了。 她扶额,莫名不想面对即将,而且是有可能发生的事实。 前有敬业的人民公仆孟敏飞,后有夜御十二女的付离。 考证这一遭肯定是要走的。 却又急不起来。 卞清仰天长叹,叹得乌特头皮发紧。 她瞥向乌特,说了句题外话,“我们去举报付离诈骗吧。” 社会不至于开放到,有女生知道男友是脚踏n条船的“蜈蚣”,还硬要在一起。 乌特又说付离买药的钱,都是他自己兼职赚的,没有在女友们身上捞到一丁点油水。 告他财产诈骗告不了,告他情感诈骗不知道能不能搏一搏? 总不能他们在这儿为了生计发愁,他在外面逍遥快活。 玩够了,再来找乌特认个错,又拿药潇洒。 赌上保密的职业道德,都没这个理儿。 “举报不了。” 哟,看样子真干过。 卞清转头看他,眼里带着几分促狭。 乌特想起不好的回忆,“孟敏飞说,只要不是嫖,就跟警察局没有关系。” 然后长篇大论地叫他别卖“假药”。 “你还真找过孟敏飞啊。”卞清惊讶极了,拘留所的常客,给警察送业绩。 怎么想怎么好笑。 乌特控诉:“付离不是第一次举报我了。” 付离第一次路过他的小药摊,瞧不上他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走出巷子,就打电话举报他了。 那是魔法师去世后,他第一次被拘留。 然后出来,他碰巧遇见付离和其中一个前女友吵架,大抵上跟身体有关。 他吃不起饭,就让付离当喝饮料一样,试一下。 再之后付离就成为他的长期饭票之一。 魔法师说,对于有过不讲信用前科的人,需要给自己留后手。 因此,乌特在接下付离这个单子时,多问了一点儿。 问话的内容就是他的保障。 他知道那几个女生的长相,乌特垂眼,盯着正笑眯眯看他的卞清,“不过,我利用他的影子,约他其余的女友见面了。” 事不过三。 被举报第二次,就该让他长教训。 “高明!”卞清对他竖起大拇指,呵呵地笑着。 原来付离这次没来,不是因为厚不起脸皮。而是被几个女生联合起来,好好“教育”了一顿。 了结了心里的不快后,卞清认真考虑起了行医资格证的事儿。 报班还是让乌特自学,有待考察。 她思考的时候,没有打扰她的乌特已经收拾好了药箱。 他背着肩带,侧身看见她发愣的表情,轻笑着问她:“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此刻巷子里吹进一阵风,凉得乌特抖了下。 卞清正要提议吃点微辣的暖身子,邪性的风就刮大了。 卷乱了乌特的鬈发,掀起他的斗篷,大肆地冲向卞清。 他眼神一凌,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拉过卞清,让她站到自己身后。 风背着两人刮,跑进巷子深处,凝出一个人形。 飘在空中的一团,像是乌特和卞清结合体的黑雾,卷着一柄镰刀晃悠过来。 祂还拖着一张羊皮纸,看着上面的内容问:“你是卞清?” 这种斗篷、镰刀的标配,再认不出是谁,卞清就是傻子。 她在乌特身后探出一颗脑袋,揪着他的衣衫说道:“我是。” “啧,”黑雾不满地嗤了声,“狄安娜怎么回事儿?这都不是魔法师,也不是基/督教的信徒,不归我管啊。” 听见熟悉的名字,乌特出声问道:“狄安娜怎么了吗?” “嗯,”黑雾卷了卷羊皮纸,塞进自己的身体里,望着乌特说道,“接到半幽灵属魔法师的举报啊,说有灵魂在人间晃荡,我就来看看。” 这年头,人人都是朝阳群众吗? 另外,幽灵属能通灵地狱的猜测,居然是真的! 卞清想起自己的偷剑理论,愈发觉得可行。 可惜了,魔法师不能亲自看到。 乌特记得他生前沉迷过一段时间的神秘学。 “你准备带走我吗?”听了黑雾莫名其妙的话,卞清认为带走她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问一问更保险。 风又刮了起来,黑雾用懒洋洋的嗓音说道:“你不归我管,再等等吧。” 风沙眯了眼。 再睁开,所谓的死神便不在了。 仿若一场梦。 卞清满脸疑惑:“现在神还有地区分工吗?” 乌特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询问晚餐的笑意,拉着卞清快步往巷子外面走。 没走几步,巷口又出现两人,一袭黑衣,一袭白衣。 不久前还处在余晖交界点的天,徒然就暗了下来。 一片漆黑,路灯在几下电流声后,一一亮起。 卞清看出两人的身份,未开口,又被乌特拉着,换了个方向走。 刚转过背,黑衣的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成了两面夹击之势。 “卞清。” “到。” 她忽略掉乌特攥紧后,手上传来的疼痛,大声回答。 手里拿着类似于哀杖的白衣人瞬移过来,停在她面前,寸头的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大字。 再一看身后的黑衣人,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 除却自己的事想不起来外,其余的常识卞清记得一清二楚。 她现在纳闷的是,怎么黑白无常跟她听过的故事形象里,一模一样。 她以为至少会像刚刚那个死神一样,除了大体特征,身体还是不同的。 卞清一下就失了兴致。 “按照规定,”白无常看惯了生死,冷漠开口,“我们要接你下去。” 早干嘛去了? 卞清一点不带怕的。 一片漆黑,没了影子,紧紧拉住卞清的乌特,什么都做不了。 黑无常正要紧随其后地跟上一句“走吧”。 就听见他们要带走的女人,一脸失望地喊:“你们怎么都是寸头?” 怪谈里的飘逸长发呢?几乎垂到地上的长舌呢? 白无常面色如常地咳嗽一声,“下面温度高了些,我们剃了。” “不都说地府冷吗?”卞清非常不理解。 黑无常接过话,“近几年升温了。别管,跟我们走就是了。” 白无常伸手要去抓人,被乌特挡了下。 他一下就炸了,“别以为怪物就可以嚣张啊,等后面审批下来了,我连你一起抓!” 乌特梗着脖子觑他,依旧不忘挡着身后的卞清。 “他脾气一直这么爆吗?”卞清悄悄问一旁,看起来更温和的黑无常。 黑无常也悄咪咪地告诉她,“地府的业务多,范围却不广。他被好几个咱们领土上的长命怪物嘲笑了,难免脾气大了些,理解一下,都是打工的不容易。” 看他这副没有架子,且异常老练的姿态。 卞清有理由怀疑,地府现在开启了业务评价功能。 殊不知两人的对话被白无常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怒火攻心,手中的哀杖一挥,就要直接把卞清带走。 乌特抓着她不放手,眼看着就要一起去地府了。 卞清淡淡地来了句:“我不信教,也要跟你们走吗?” 听死神的话,似乎是信什么教,就由什么教的神来接。 白无常轻蔑地哼了声,“只要你不信其他教,有没有信仰,都由我们带走。” 看来信仰之后,是看国籍了。 黑无常怕影响业绩,好言劝道:“你生前做的好事多,罪行判定就走个过场。下去后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在人间蹉跎?” “可我现在信耶稣呢?”卞清却问。 说完,她又用乌特没抓住的一只手,在自己胸口划了个十字,然后虔诚地对黑白无常念了句:“阿门。” “你以为信仰是这么好建立的?”白无常再说话,已然不带任何起伏,语气冷到极点。 又起邪风,哀杖上的白纸用不尽那般,齐刷刷地飞起。 扑簌簌地落下后,那张白森森的脸,如同画了京戏的油面一般,红的张狂。 嘴里长出的尖牙上下抖动,伸进伸出。 卞清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乌特用尽力气也抓不住她。 相扣的掌心,十指错开穿透。 卞清脱离出去,之前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黑无常退到了一边去,搭档生气了,不是熬千丝汤的孟婆,无神能哄好。 只愿这次别拿了个差评。 卞清无意识地瞪眼张嘴。 这次窒息,让她浑浊的记忆空旷不少,她看到了更多景象。 连挣扎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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