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对此表示怀疑态度,不过不是怀疑姬芳懿的嘴巴紧不紧,而是张清徐到底和多少人说了这些话。他和姬芳懿可以说是几面之缘,就能把这告诉她,那估计已经不是秘密了。 姜浮道:“那张大人先去忙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姬芳懿忙道:“反正我们也没事,不如去一趟书坊吧。阿浮,来吧来吧。” 姜浮只能同意。 只不过这次的并不是富贵书坊,而是另一家书店,摆在最显眼位置的,赫然是这本《霸道公主俏少卿》,其次则是《状元楼的下堂妻》。 不得不说,能这么久还是销量第二,这本的火爆程度可见一斑。 张清徐看姜浮的目光停留在第二本上,也似有所感:“这本的作者真是了不得,一本横空问世,把所有人都压了一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不写了,真是可惜。” 他摇头晃脑得感叹一番,姜浮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谁,柳眉月回了云陵,当然是不再把稿件送过来了。 但是,柳眉月的婚期已经定了,是来年六月份,等到那时,估计会重新书写她自己的故事吧。 姬芳懿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冲进书坊就翻个不停。姜浮总感觉,张清徐看着她的神情有点奇怪,说是喜欢吧,也不像,谢闻看着她时的目光,可不是这样的。 倒像是有所图谋。 姜浮忍不住提醒他:“郡主看起来嚣张,但其实是个善良的人,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她可还记得,张清徐在大街上那惊世骇俗的一句“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不能免俗,难免也给他画上轻浮的符号。 张清徐并没有生气,反而柔和地解释:“娘子不知道,在官场上,一个人是很难立足的,我想寻些助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他这半年来,的确收到了不少人的橄榄枝,有意招他为乘龙快婿,但毫无例外,只要他们打听到,他的母亲是一个贱籍青楼女子,都会收起心思。 无论他这个人再怎么优秀,即使他母亲已经脱了贱籍,他都不会被纳入考虑对象。 其实那日街头放榜初见,他就知道姜浮绝非寻常人家的女儿,才口出狂言。但很快,他就熄了小心思,姜浮的那位兄长,在某次宴会上,堵着他警告了一个时辰。 这他哪儿还敢呐。 所以,他现在对姜浮可谓再无半点绮思。 今天是冬至,大家都去外面凑热闹,书店便有些冷清,除了两个趴在窗户往外看的小伙计,就只有她们几个了。 姜浮道:“如今皇帝圣明,你只要有真才干,总有出头的那一日。我听说,你不是入了翰林院吗?那里可是清贵地方,天子近臣。” 张清徐苦笑道:“可我等不了了……” 他有不得不快速飞黄腾达的理由。 姜浮也噤声,她总感觉,这个时候的张清徐,和商明鹤、阿兄都有相似之处。可具体哪儿像呢,她又说不出来。 好久没说话的雪簇忍不住拉了一下姜浮的衣袖,她压低声音:“娘子,殿下在门口,一直看你,眼神怪吓人的……” 姜浮愣了一下,回头往门口看过去,正好和他对视了一下,但很快,谢闻就赌气背过了身,一甩衣袖走了。姜渐深深地看了姜浮一眼,立马跟了上去。 姜浮噎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得?” 雪簇道:“几乎是咱们前脚到,殿下后脚就来了。” 姜浮埋怨道:“那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雪簇道:“啊?为什么呀,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做贼心虚啊?” 姜浮想了想,觉得雪簇这话说得有理。明明是谢闻约她出来,但又带了这么多人出来。要生气也应该是她才对。 她和张清徐清清白白的,手都没有挨,有什么好心虚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姜浮还是和张清徐告了别:“张大人,我临时有事,先走了,麻烦你和郡主解释一下。” 张清徐虽然没有听清楚她和雪簇二人的对话,但谢闻和姜渐来了又走的动静,他还是看到了的。 他本来就是个聪明的人,当下应承下来,姜浮走后,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放弃姜浮,真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不只是因为她那个麻烦至极的兄长。 她急匆匆出去,又哪里有谢闻的身影,雪簇道:“奇怪,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没影了?” 外面是人山人海,人们换上了颜色鲜亮的衣服,都来街上凑热闹,远处还有锣鼓的声音传来。 姜浮道:“算了,管他呢。过几天就又好了吧。” 雪簇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那娘子,我们再回去刚才的书店吗?” 姜浮摇头道:“不回去了,这儿吵得很,我头都要疼了。我们先回府吧。” 她可没失约,失约的是谢闻。 姜浮两人刚离开,刚刚在小巷之中的谢闻和姜渐就走出来了。 瞥见谢闻伤心的神色,姜渐义愤填膺地大义灭亲:“阿浮也过分了,什么叫过几天就好了?殿……”他意识到身处闹市之中,立马改口道:“郎君你放心,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给你出气!” 谢闻没好气道:“你要怎么教训她?” 姜渐有些尴尬,打不得,骂不得,他也只敢和谢闻吹吹牛说说大话罢了,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谢闻背手道:“我才不要你给我出气。”他的气,他自然自己会出。 正好这时候,姜渔拿着灯笼摆件回来了。这些东西虽然是市井之物,做工不甚精致,但自有一番古朴拙感,也值得把玩一番。 姜渔一人发了一个,就连顾梅章都有。 滕光意就有点不乐意,小声嘟囔道:“什么啊,原来是每个人都有,不是只我一个人有啊?” 他碎碎念的声音太小,并没有其他人听到。 谢闻捏着灯笼摆件若有所思。 逛了一会儿,谢闻兴致阑珊,姜渐啰啰嗦嗦个没完,一会儿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一会儿是“何必独恋一枝花”,说得谢闻脸色更黑。 真是无稽之谈,他和阿浮明明好得很,姜渐怎么一个劲儿地唱衰?烦死了。 他脸色不好,当即表示不逛了,要回东宫,几人分道扬镳。 姜渔和姜渐回姜府,顾梅章回家。滕光意其实还想跟姜渔说会儿话,自从姜渔当了国师的弟子,他们见面的机会多了,可总也说不上几句话。不过谢闻要回去,他自然不能有什么异议。 分开后,姜渔埋怨道:“六兄你可真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和殿下说这些。你看他脸色坏成那个样子,你高兴了吧?”
第78章 推脱 姜渐道:“什么叫我高兴了吧?我这叫做, 快刀斩乱麻,你懂什么?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要是这事儿弄不清楚, 以后会更难办。” 姜渔看他这么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真是鄙夷。她总觉得, 姜渐的脑子, 在某些方面,比起那个死脑筋的李寻非还不如。连李寻非都能看出来, 谢闻对对阿浮不一般,但姜渐这个人,愣是和个瞎子一样。 上次勇宁侯府那事, 虽然不能全怪他, 但终究是有了错处。谢闻和皇帝还没说什么,李明居这个做亲爹的,就要喊打喊杀起来,口口声声有负皇恩, 把李寻非绑起来, 扭送到大理寺, 拉着大理寺卿要判他的罪。可怜大理寺卿一把老骨头,被李明居摇得几乎散了架。 最后的最后, 还是谢闻出面,好声好气地劝了刚正不阿的李大人好久, 又把李寻非身上的官职去了, 让人去做个看守城门的小兵, 这事才算是真正的了了。 姜渔有时候是真不能理解这些士大夫, 真的。自己儿子犯了错,太子没有处罚(也有看在李明居面子的成分, 李端厚都被罚了月钱呢),他还不乐意起来,不应该是谢天谢地感恩戴德吗? 她就知道,这些人,就是读书读多了,把脑子读坏掉了。 姜渐读的书也不少,差不多也是个傻子。 姜渔:“太子喜欢阿浮,阿浮能当太子妃有什么不好?以后还能当皇后。有个做皇后的亲妹妹,你在前朝做官,不也更容易吗?” 就像承恩侯那种废物,都能靠着宋贵妃混得风生水起,可见宫里有人,是一件好事。 姜渐没好气道:“我的功名,我自己会去挣,需要阿浮去嫁给谁换来,那我宁愿不要。深宫里是好呆的地方吗?只听新人笑,现在殿下是喜欢阿浮,可以后呢?” 姜渔道:“以后自然有以后的缘法,最起码现在的好处,不是到手了吗?当皇后多好啊,食邑和亲王相同,还有自己的禁卫军。说是不能干政,但其实,哪个皇后不是巴结的对象?别说皇后了,就连如今的宋贵妃,又有谁敢轻易招惹她呢?” 姜渐道:“帝王恩宠,不过转瞬即逝,花哪里有白日红火?” 姜渔道:“呵,今日红火就够了,哪管什么百日。我看宋贵妃,不是红火得也够久了吗?” 姜渐皱眉:“你一口一个宋贵妃,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是她哪个侄女儿呢。少跟她们家掺和,你可瞧好吧,她们家马上就要完了。” 姜渔道:“我跟宋家又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倒是你,跟大伯父一样,太子若打定主意,要娶阿浮为妻,你和大伯父又能做什么呢?最多在私底下摆个臭脸,当面还得给人家赔笑脸呢,呸呸呸……死鸭子嘴硬……” 她话说了一半,看见姜渐的眼神像刀一样飞来,很识时务地闭嘴不再说话。 姜渐又想起姜祭酒和他说过的事,谢闻已经强硬和他提亲。他知道阿耶,绝对不会因为阿浮和太子反目,但难免心生嫌隙。 姜渐:“不行,长久放任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把殿下的心思,从阿浮身上转移开来。我也就不懂了,满玉京城的娘子这么多,殿下怎么就偏偏喜欢阿浮呢?” 姜渔小声道:“你不是也喜欢应逐星吗?五十步笑百步……”她最近看了不少书,有些体会到掉书袋的乐趣。 她声音虽小,但姜渐只是眼睛不好,耳朵可没有毛病,听得清清楚楚。他黑脸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姜渔得意:“这那还用别人告诉我,你从小就喜欢她,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来。” 姜渐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和逐星早已经说清楚,你不要在外面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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