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心想总算等来裴度的回信,幸好她没有跟着元邈离开。她打开信封,粗略地瞧了两眼信,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只觉得眼前一抹黑。 信上说:女蛮国女尊男卑,元邈是个男子,又只身一人前往女蛮国,很容易出危险,裴度委托铃兰跟在元邈身边,保护他的安危。等这次女蛮国之行结束后,再与铃兰商议回裴家的事。 铃兰摇摇头,裴度的意思是不想她现在回裴家,想要她在元邈身边继续埋伏。 她眼底里透着疲惫和苦闷,眼见着元邈成为顶流的日子近了,她还来得及在此之前离开吗? 她现在有些怀疑。 铃兰将信收回信封,藏在衣服里,便离开了汇通钱庄。之前走了半个时辰都不觉得脚痛,现下脚底板延迟疼痛了。 她望了望不远处的鹤臣山,叹了一口气。 “是为了什么事发愁呢,快点告诉我。”一道尖锐的男子声音传来。 铃兰抬头,见到是许久不见的穆椋,今日他穿戴整齐,整个人神采奕奕,透着喜气,显然是加官晋爵了。 她心情不佳,没有和穆椋套近乎的打算,敷衍地回答道:“没什么事。正要回去主子那边,改日再见。” 说完这话,铃兰扭头就走,却觉得胳膊处受到了制约,是穆椋拽着她的胳膊,“先别走,离开长安前不如同我回府上叙叙旧。” “叙旧完我还能出来?你这阉竖当我是傻子?”铃兰今日心情差,说话带着火药味。 穆椋并不恼火,反倒加大力道抓紧铃兰,“你真当自己以后还能回去裴家?” 铃兰白了他一眼,“裴公是君子,他定会信守承诺。” 穆椋嗤笑一声,不屑道:“趁韦沁橙病重给你送到元家,不就是想让你做填房的,怎么还肯让你回来?” 又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听说这元邈和韦沁橙和连结发仪式都没做完。当初他和崔娘的事,我听说也有内情。他可能是对女子不感兴趣,女子在他身边与守活寡无异。” 铃兰刻薄了一句:“嫁给你不也是要守活寡,也没比他好到哪里。” “果然传言是真的,早听说你当初就喜欢他。”穆椋忽道,“当初替娘子弹琴时候,《霓裳》第六部 你弹的故意留了五个错处,就是为了让元邈找到你。” 听到这话,铃兰愣了愣,原身做的事她怎么知道,但这事的确像是原身会做的,但依然反驳:“怎么可能。” “你自由习琴,若非故意怎会一直弹错谱?”穆椋说道:“说起来,听人说元邈最讨厌别人欺骗他,若是他知道是你代弹的话....” “嗯。他知道也好,当初与他弹琴说意的是我,省得他总惹裴公吃味。”铃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就走。 穆椋瞅向四周,忽面露惶恐,赶忙朝使眼色,暗示自己的部下S上前拦住铃兰的去路。 铃兰前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皆有人墙挡在前面。 不知何处出现一人,握住她的手,用力拽着她往外。她借势钻出来了围堵,跟着那位不速之客在城中牵手奔跑。 过了一会儿,她觉察那人的步子放缓,握着她的那股力量减轻。 天气酷热,铃兰抬手查看,见掌心发了汗,皱起眉头,一条洁白而透着淡淡墨香的手绢从旁边递过来。 她结过帕子擦了擦手,转过瞧见到递帕的元邈,额角挂着汗珠,便把自己熏过兰香的帕子递过去。 元邈拿着她的帕子,盯看着铃兰,却是一言不发。 铃兰被盯得发毛,往四周瞄一眼,发现所在之处是之前雪吟娘子命案的酒楼。 她愣了愣,小声道:“怎么回到这里?” “铃兰,我们再进去一探究竟,如何?”元邈提议道。 ---- 修改了人称的bug 以及把拽胳膊改成牵手,加了一枚小甜点。
第11章 神秘结社 半晌过后,铃兰的气息稍平复,抬头看着元邈,一字一字认真道:“不想知道。你的案子是你的事,我只想回——你怎么不听人说完。” 元邈不等她说离开二字,便转身走入命案发生的酒楼。 酒楼停业休整极长一段时间,最近才重新开张。 只不过先前雪吟娘子去世的那间长租的屋子,至今仍是贴着封条。毕竟里面有两条人命非自然死亡,无论掌柜还是顾客都觉得晦气,路过时都不敢扭头看一眼。 元邈说要再查探此房间时,掌柜先是劝阻几句。 “这屋子里可是怨恨不散,听人酒楼里的伙计们说,半夜三更总听见屋子里有脚步声,还有叹气声。” “死人没什么可怕的,活在这世间的恶人更可怕。” 元邈仍执意进入这房间。 “算了算了。”掌柜但见实在劝不动,便交给他房门的钥匙,又拴上一块护身符。 “这是我在蜀地的城隍庙求的护身符,我先借给你。免得你出意外,又连累了我们关张。” “掌柜的,你给他护身符有什么用,不如拿一把桃木剑。真遇上了恶鬼,我们也好拿着剑和鬼打上一架。” 循声望去,见到铃兰站在两人旁边。 铃兰口头上说不关心,自己还是跟了进去,亦步亦趋地跟着元邈,边走边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这不担心你的安慰,怕你真被鬼缠上。我八字极重,天生命大,和你一起过去也好有个照应的。” 两人上了酒楼的顶层,元邈正要推门而入,铃兰抢在前面,侧着手指敲了敲门,“客房服务。打扰了。” 元邈古怪地看了铃兰一眼。 “我们老家住客栈前都要这样,免得惊扰里面留宿的鬼魂。” 她以前在现代没少刷些都市怪谈。 元邈道:“我现在倒是好奇铃兰你的老家了。应该不是蒲州,没听说过蒲州有这么多怪规矩。” 这屋子本就有死人停留过的痕迹,血腥味招惹来不少蜘蛛蚂蚁,掌柜的也没有认真派人打扫过屋子,四处都是灰尘味道。 铃兰一进屋,一只粗腿大蜘蛛扑面而来,与她大眼瞪小眼,吓得她脸色发白,正要往后退。 元邈挥着桃木剑,砍断了挂着蜘蛛的蛛丝,那蜘蛛落地后慌张逃窜开。 “幸好,你方才问掌柜要了桃木剑。” 铃兰点了点头,拔腿要跑,“还是太危险了,我回去吧。” 元邈拽住她衣角,拖着她朝房内暗室方向走,“既然答应要保护我,怎能半途就走。” 铃兰无奈,与他一道进了暗室,嘴巴里还嘟囔着。 “这案子还能有什么反转?上次我们两人不是已经验证过她们杀人的手法了吗,完全是可行的。” “有一件事我们忽略了。”元邈抬头望着房梁的挂钩,继续道:“我们吊的是沙袋,而不是个会反抗的活人。” 他又继续道:“雪吟运用这种方法杀人,利用的是拆解竖直向上的力道,将力量分摊到左右两根绳索上。但同时忽略了一个问题,房梁上的挂钩并非是完全光滑的滚轮,两人拖拽套住死者脖子的绳圈向上,并非这么容易。” 铃兰脱口而出,“你是说拖拽时,挂钩表面会产生反方向的摩擦力,阻挠两人顺利向下拽绳子。” “不只如此,长安市面上的绳子坚固程度不足以让他们随意拉扯。男子挣扎的过程中,很有可能绳索断裂。” 元邈说着坐到死者尸体被发现的位置,从怀中掏出一根绳子,绕了一个圈套上自己的脖子,又将绳头交给了铃兰,说道:“你不妨试试看。” 铃兰用力一拽,元邈反方向拉动绳子。 两个人无论身高还是身型都尚有差距,铃兰被这么一拉,都有点站不稳。 “小心。” 元邈伸胳膊扶住她,又开口向她解释。 “长安寸土寸金,房间狭小而昂贵,这暗室就更为狭小。若是受害者想要反抗,几乎不用拽动绳子,像这样轻松一伸手,就能抓住拉绳的雪吟,让她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 铃兰轻蔑一笑,手提着方才拿来割开蛛网的桃木剑,抵在元邈颈间。 元邈僵直了脖子,低垂视线往下看,想起来自己还握着铃兰的手,慌忙松开。 “不好意思。刚才一门心思沉浸在案子里。” 铃兰放下桃木剑,又抵在元邈胸口,“你同我说实话,裴公是不是把我的奴契早就交给你了。就像刚刚穆椋说的那样……” “你说纳妾?”元邈移开胸口的剑尖,截道:“若你不想,我不会强人所难。” 铃兰松了一口气,撤回桃木剑,警告一句:“你最好也别想。” 又瞥了一眼元邈的长相,五官英挺而标准,放到现代也是一张会英年早婚的脸,脖子白皙,稍微一勒便显现出浅浅的红痕。 红痕? 铃兰意识到丝线还紧紧套在元邈的脖子上,赶紧抬起桃木剑斩断了绳线,“我说你,这么半天不解开绳子,不会是想做我手里的骡子?” “不想。”元邈不假思索道。 铃兰毫不意外元邈的回答,点了点头,“受害人对雪吟娘子倒是想,不然也不会挣扎都没有,任由她处决。” “不一定。”元邈道,“甚至这桩案子不一定与情有关。”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铃兰困惑道。 元邈盯着铃兰,摇了摇头,”这男子也许早就失去生的希望,而雪吟娘子只不过送他一程,让他早日脱离苦海。“ 这段日子以来,元邈一直追查受害男子的身份,发现其身份是隔壁边夷小国的王子,而在受害人离世后不久,男子的兄长继承了王位。 起初他以为这是两兄弟为了争夺王位而自相残杀,雪吟不过是男子兄长雇佣的杀手。 可随后却发现男子中了离魂丹,且肩膀有一枚竹形纹身。也就是说,男子是四时会竹字级的成员。 四时会是大唐境内的神秘组织,经常在大唐境内制造混乱,企图扰乱大唐的安宁。 鲜有人知四时会幕后之人的身份,但江湖人士皆知四时会手段狠戾。这组织为强加对成员的控制,逼迫所有成员服用一种名为离魂丹的丹药。 这种丹药会让人在深夜里噩梦不断,就像是魂魄离开了身体,在外面观看人生走马灯。每个夜晚回溯一遍人生中令自己懊悔的事,如同志怪小说里面的十八层炼狱。 所以成员每月需要按时向组织回报,以领取离魂丹的缓解剂。 两人走出暗室,却听到房间外传来窸窣脚步声。元邈以迅雷之速,将铃兰就近拉入身后的衣柜里。 外面忽响起吱嘎一声,他们扒着柜子的镂空向外看。 房间的门被打开。 两名男子走入房间,他们肤色一黑一白,肤色较深的男子穿着白衣,而较为白皙的男子穿着黑衣,二人宛若穿便装执行公务的黑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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