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楼的姜掌柜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不枉混迹南街多年,她的秘方纵是说百两也是担得起的。 念娣是可怜,可她最初不坦白,又动了不该动用的心思,千妆阁是容不得的。 她早就说过的,不忠心的人千妆阁万不会要,若是因着心软原谅了念娣,人们只当她会说空话而已,到时千妆阁才是乱了套。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谭殊然放下了要拿来给她们吃的糕点。 谭殊然不想把她送去官府,被冠上偷盗的名声,念娣这辈子才算是真毁了。 见她态度有些松动,念娣泪眼婆娑的表忠心:“我都听姑娘的,姑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们交易在什么时候?”谭殊然歪歪斜斜地靠着。 这事是必须要有个说法的,既然她现在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总有人可以。 某些人总不要白白想好事,坐在办公室里数钱,这不就该着他出手了。 谭殊然是爬墙进去的。 皇子府的侍卫不近人情,不论她怎么说,那侍卫只有一句,要殿下令牌。 这东西她哪里有,不过她倒是有脑子和胆子。 谭殊然一路绕到皇子府后墙,好容易攀上一棵大树,越进皇子府。 她附在大榕树上,只消往下看一眼,便头晕目眩。 这不完了,下不来了。 树下刚好有人走来:“三殿下派属下送出去的,果不其然被两位殿下截住了。” 黎景舟低沉的声音传了上来,一如既往的凉薄:“排除一切阻碍,一旦发现,杀无赦。” 榕树上的秋虫蛮多,谭殊然抱着树枝被树叶挡了个严严实实,压根没有手去驱赶,只一个不注意,那不知死活的小飞虫钻进了她的鼻腔。 伴随着一声震天响的喷嚏,树上掉落下来一个灰扑扑的人,暗卫反应及时的竖起了刀。 第18章 解锁副本牢狱之灾 谭殊然求生欲极强,堪堪抓住身边一件衣袍,黎景舟躲避不及,一身锦衣华服就这么被扯了下来。 一身新做的精制锦袍就这么给她当了垫子,谭殊然哀哀地痛叫了几声,撑着袍子爬了起来。 那袍子是要不得了,纯白无暇绣着银线的袍子上多了几个黑灰的手印脚印,被银线勾勒的鹤羽上带着几块草绿色的污渍。 真是脏极了。 谭殊然脖颈上横着一把利剑,她讪讪的笑了笑:“殿下,快叫您的手下撤了剑吧,别误伤了自己人。” 黎景舟脸色阴沉,眼中隐隐泛动着的情绪让谭殊然吞了口口水,他难不成真想杀了他? 这不合逻辑,书中明明说三皇子是杀人谪仙,但平日里也不过是个高不可攀的神坛人物。 今天怎么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一定是她的打开方式不对。 “我刚才什么也没听见!”谭殊然连连保证道。 闻言,暗卫也沉下了脸:“主子,杀不杀?” 谭殊然一脸哀痛的看着他,手掌微微用力抓起一片布料,这才注意到了下面的脏袍子。 谭殊然试探的看着他:“因为衣服?” 黎景舟不语,眸色沉沉的看着她,在等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谭殊然撇了撇嘴:“我赔你就是了……” 一件高档定制的长袍,咬咬牙几百两应该能买下来,无非她再出些新品卖的贵些。 黎景舟总算是给了点反应,嗤一声:“这是御赐之物,你怎么赔?” 御赐之物不得损坏,不得转卖,犯了以上可是要获罪的。 黎景舟是皇帝的亲儿子,这罪自然不是他获,那就只能是她谭殊然了。 谭殊然两眼一黑,当即就要晕倒,系统眼疾手快的给她上了一针强心剂。 她恨恨地咬牙,早不打晚不打,偏偏挑着这个时候打。 系统有些兴奋地道:“恭喜宿主,成功激活副本黎景舟的主线剧情。” 她一个炮灰跟三皇子有什么主线的交集? “什么剧情?”谭殊然隐隐感觉有些不对,系统却不再给她答复。 她迟迟没回神,黎景舟见她这幅呆愣愣不知在想什么,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她倒是个心大的,就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处境。 “解锁副本,牢狱之灾。” 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的剧情,系统还兴奋个什么劲。 谭殊然登时弹了起来:“等等!” 她还正是青春年少,她可不想为了一件衣服去坐牢。 黎景舟半阖着眸子,这几日好不容易把黎景承的把柄暗中呈到父皇手中,那边可是盯紧了他的动作。 帝王家的最是小心多疑,这边父皇刚上赐下来,那边就再也不见这身衣袍,不论怎么解释,他总归是要质疑一番的。 “等什么,等你再销毁一件御赐之物?”黎景舟话里带刺。 谭殊然扁了扁嘴,脑海中的进度条卡在了百分之十,她分秒必争:“殿下信我,让我做一件一模一样的我也是行的。” 吹牛而已,谁又不会,缓刑她最擅长了。 “哦?”黎景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挑了挑眉,“你让本殿如何信你?” 谭殊然缓缓地叹了口气:“现如今我千妆阁在殿下手中,我亦是殿下麾下的人,我人都是殿下的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这话貌似没有什么不妥,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黎景舟脸色微微僵住,轻咳一声:“你若安分些是最好不过。” 本来谭殊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见他这幅样子也不由得有些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现在……” “本殿自然清楚你是什么意思。”黎景舟烦躁地打断她。 谭殊然一噎,她好像隐约看见黎景舟脸红了,她可没胆在多看,查阅识海中的进度条,进度条停在了百分之五十的位置。 面前的黎景舟神色稍缓了些,进度条怎么涨这么多,难道是不可逆的剧情? 不等谭殊然开口,黎景舟先发问道:“你翻本殿的墙头又是居心何在?” 冤枉啊,这哪里是她的本意,进一次皇子府还把这一身新衣服给刮烂了。 “殿下何必说得这么难听,”谭殊然眨了眨眼,看着单纯极了,“我分明是为着殿下的银钱着想,着急与殿下商议对策,故而出此下册。” 黎景舟瞥了她一眼,她惯会迷惑人的。 他起身往书房走去,身旁的楼弃亦是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难不成三皇子府中也有外面的奸细? 谭殊然心惊于他的生存环境之恶劣,平日里看着光鲜亮丽,却忘了这可是危机四伏的男二府上。 黎景舟的书房里挂着几张上好的字画,谭殊然虽是没有涉及过,也能看出来这是几幅稀世珍品。 紫檀木精雕的桌案上堆满了书卷,身旁还有只小香炉腾升起袅袅炊烟,一派文人墨客的儒雅之气。 “什么事?”黎景舟坐在书案前,手肘支在案上,端的是慵懒不羁。 谭殊然眼角微垂,只手掩唇,欲哭不哭地道:“有人觊觎我们的秘方,早已暗中朝我下手多次了,殿下难道要不管不顾吗?” 南街湘桂家接了一笔大单子。 京城最大的药材铺子里,陈老板给她称完最后一份,叫小药童道:“快快帮香姐儿把药材送回店里。” 湘桂是京城做胭脂香粉最有名的铺子,一般都是自个儿做些新鲜物件儿成批送到红妆楼。 夫人们隐隐猜着是红妆楼被千妆阁比了下去,如今不甘示弱,花大价钱请香姐儿做些物件儿准备大卖。 药材店老板家的夫人可是喜欢极了,忙问香姐儿是什么样的香粉,谁知香姐儿嘴严实得很,只是笑笑,说什么也不肯透露。 药材铺子里供应的仍是那几样,能是什么稀罕东西? 姜掌柜也满意的直点头,香姐儿头一次这么主动且自发的为红妆楼卖力,看来是把自己同红妆楼绑在了一起。 姜掌柜这几天被抢了生意,今日见她这般难得的欣慰,今日才想着去对家看看。 千妆阁除了闭店的时候,几乎时时刻刻都是爆满的状态,姜掌柜说不嫉妒才假。 见着她进来,青禾警惕了起来:“姜掌柜来作何?” “千妆阁就是这般迎客啊。”姜掌柜不屑地瞥了青禾一眼,她是不屑于理人的。 谭殊然听见声响出来就见青禾沉着张小脸,胸膛起伏着,她笑道:“我不知姜掌柜大驾光临,何事能劳姜掌柜亲自来一趟千妆阁?” 正厅多数夫人小姐都曾是她红妆楼的常客,见着她进来也冲她笑了笑,行的面个礼。 姜掌柜笑的难看极了,要不是碍着面子,她真想闹起来。 “我们虽说是对家,平日里也是要关照关照彼此生意的不是?”姜掌柜从容地坐下。 姜掌柜最是小心眼了,当初她方崭露头角姜掌柜就有些坐不住,此番来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青禾敌意满满的看着她,先是暗地里贿赂念娣,现在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姜掌柜竟是来做保养的?”谭殊然故作惊讶的道。 她声音突然拔高,几个夫人朝姜掌柜看来,惹得她一阵不自在:“自然,有什么不妥吗?” 谭殊然为难地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姜掌柜上赶着来给我送银子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只不过姜掌柜用着我这东西不好,起了疹子可怎么成?” 金夫人才是这的常客,这几日别家贵妇都道,金夫人简直是长在了千妆阁,不过她也没有白跑,听了谭殊然的话,现下她气色好多了。 听闻起疹子,金夫人冷哼了一声:“咱们千妆阁的东西好用着呢,我都没起疹子,若是有人起在了我前面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姜掌柜青着一张脸强颜欢笑道:“怎么能,我知晓谭妆娘的厉害,怎么会起疹子呢……” “既然姜掌柜不计前嫌,为了展现我的诚意,就由我亲自给姜掌柜护肤。”谭殊然丑话说在了前头,又有这么多人为她作证,她也不再顾忌。 青禾不情不愿地帮姜掌柜去掉头上的钗环,铺平小榻让她躺下。 姜掌柜到底是不知道千妆阁的规矩,贵妇们做保养都是要指定功效,若是客人不说,千妆阁一律按全套保养算,价格自然也没的说。 谭殊然现在可是欠了一屁股债,对家上赶着挨宰她哪好意思拒绝。 谭殊然浸湿棉片给她湿敷,微凉的指尖手轻柔划过姜掌柜的脸,啧啧道:“姜掌柜气大伤肝啊,瞧瞧这脸蜡黄……” 谭殊然凑的她极近,姜掌柜有一瞬甚至觉得这是条吐信子的毒蛇。 气大伤肝,她可不是气吗,自己做了多年的生意就这么被人抢了。 姜掌柜阖着眼,轻哼一声道:“托谭妆娘的福,或者我该改口称呼谭掌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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