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承忙不迭的跪下请罪:“父皇怀疑儿臣,今日便可收回儿臣所有的权利,儿臣绝无二心,只求父皇莫要生气。” 皇帝暗沉沉的看着地上一脸正色的黎景承,最终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承儿,那你呢,你又会不会有谋反这么一天?” “父皇,儿臣绝无二心,”黎景承顿了顿,复又担忧的开口,“只不过,三皇弟与皇兄走得近些,不知三皇弟对此事知不知情……” 若是黎景舟早就知晓太子养私兵一事,知情不报便是大罪。 “舟儿?”皇帝眯了眯眼。 他的三儿子自小就与他不甚亲近,先前是因为他的母亲身份低位不受宠,他也受了牵连,儿时是在护国寺吃斋饭长大的。 可后来他生母去世不久后,还是养在了皇后膝下,他为此没少弥补黎景舟。 可父子之间的感情终究是在那几年里生了隔阂,黎景舟对他这个父皇避之不及。 他与太子走得近了些,两人才是真正的情同手足。 此事他是否知道,还是说,他根本没有准备谋逆,是打算辅佐太子上位,到时得个封王封地逍遥快活。 “太子一事,朕还需派人查探一番,若是属实,这太子的位子他不坐也罢,”皇帝眸色愈发的深,带着一丝狠戾,“承儿,朕还是喜欢听话的儿子。” 黎景承微微颔首,语气十分坚定:“儿臣明白,儿臣只盼父皇万寿无疆。” 皇帝将那只狼毫笔拿起来端详了一阵,扬声道:“朕记得,他这几天跟南街那个小妆娘走得近一些。” “三皇弟像是有些心悦那个姑娘,”黎景承状似不经意的道,“从未见三皇弟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 皇帝搓了搓下巴上的小小山羊胡,像是个真心为儿子感到高兴的父亲,他笑的和蔼,若是看的仔细,他方能看到自己的父皇笑意不达眼底。 黎景承微微低头,眼眸沉了沉。 是他操之过急了,父皇是最不喜欢有人指手画脚。 皇帝不喜被人牵着鼻子走,他坐在这么一个万人之上的位子上多年,看透了人心,哪能不明白二儿子的意思。 “舟儿确实是看上了那个女子,不过身份比他母亲还要低微些,便找机会叫她入府做个通房吧。”皇帝沾了沾身边太监刚磨的墨,在诏书上写下几个大字。 谭殊然此刻还在惊异子渊如何会说话一事,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被别人注定。 第29章 小狼崽会说话 子渊被谭殊然紧紧盯着, 不悦地皱着小眉头。 这次是任谭殊然再如何说,他都不肯开口了。 谭殊然实在是对这小孩无可奈何。 问他姓甚名谁,父母是哪里人, 他只说不记得了, 再细细追问就是锯了嘴儿的小闷葫芦,怎么也不肯透露些什么。 云枫扬了扬眉, 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若是少主真的想知道这小孩的过去, 不若尽早接手暗阁,必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将人送回。” 子渊抿了抿小嘴,最终上前轻轻扯了扯谭殊然的衣袖:“姐姐, 我真的记不清了, 别把我送走。” 他软着声音叫了一声姐姐, 简直要把谭殊然的魂儿勾走。 她甚至都不再打算配合云枫恐吓他一下, 蹲下身柔声安抚道:“姐姐不会把你送回去的, 你乖乖的听话。” 子渊自被知晓会说话后完全和之前判若两人, 谭殊然抱着他他也丝毫不挣扎, 乖乖的将头埋在她的怀里。 云枫正对着她怀中的子渊,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子渊抬起了头,对着他缓缓地勾了勾唇。 这小子太会演了,少主竟然被他骗了过去。 云枫咬着牙, 唤道:“少主少主,北齐的太子有意找我们做笔交易, 少主还要不要出去接见一下?” 大燕紧邻北齐,暗阁的名声震天响, 北齐太子找上门来也是无可厚非。 听闻接单子, 谭殊然身子一僵,丝毫没有察觉出子渊的不对劲。 暗阁说白了, 就是行走江湖干着刀尖舔血的活儿,她一个娇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怕是悬。 北齐严寒之地的人们最是凶残,长相粗犷以狼为伍。 据说皇族最是喜欢将狼皮穿在身上,抵御严寒的同时也彰显皇族的尊贵。 想到要接触这么一个人,谭殊然心里有些没底。 蛮夷之人最是凶残,要是谈不妥,她会不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她察觉到胸口那个抓着她衣领的小拳头紧了些,顿时低头看向怀中的子渊:“云枫,这单不接了吧,子渊也不愿意让我去冒险。” 笑话,她惜命得很,才不要跟那些茹毛饮血的蛮人做交易。 “姐姐,你去吧。”听她这么说,子渊懂事的松开了手,眼眸了满是对她的肯定。 谭殊然干笑两声:“其实倒也不必……” 云枫思索了一阵:“其实,北齐太子开出的千两黄金还是值这个价的。” 千两黄金,谭殊然咂了咂舌。 千两黄金虽不足以让她成为京城首富治好心脏病,但若是说扩张店铺还是可以的。 想起黎景舟那件让她肉疼的高定外袍和她的房产地契,谭殊然心中就微微绞痛。 可怜她没暖热的银子啊,可她如今的身家性命还掌握在黎景舟的手中,实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谭殊然敛起了脸上的神情,一脸正色的回答道。 云枫点头笑道:“我就知道少主能担得起暗阁的重担。” 面对他的信任,谭殊然心中暗暗争斗了一番。 事成之后便是她大赚一笔,为了千两黄金赌一把,她便不那么抵触了。 这场豪赌若是赌赢了,她千妆阁的地契应该就能拿回来了。 谭殊然心中祈祷着,打开了京城首富表刷新,前五十名里依旧没有她。 黎景承倒是个能耐的,皇子府里虽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但京城首富第一赫然是他的名字。 原本被她认为极其富有的帅儿子,硬生生的被他与位列第二的满金钱庄挤了出去,堪堪排在第三名。 “你打算何时安排与北齐太子详谈此事?” 三皇子府。 黎景承笑看着他道:“三弟不必如此惊讶,父皇也是一片好意,有心成全你与千妆阁的小妆娘,三皇弟应该感谢才是。” 黎景舟唇角的笑意极其讽刺:“怕是我最该感谢的不是父皇,而是皇兄你了。” 闻言,黎景承微微顿首:“三皇弟何必如此客气,你我一家人,皇兄不过是尽自己所能成人之美罢了。” 一阵秋风顿起,庭院里刚飘飘洒洒落下的几片桂花雨纷纷扬扬被卷起,在角落里打着旋儿。 “多谢皇兄的一片好意,皇兄还是先顾及一下自己再来关心皇弟吧。”黎景舟意有所指的朝门外看去。 黎景承洒笑一声,像是对他的无奈:“皇弟惯是会威胁人的。” 黎景舟自是明白他的意图的。 若是娶一位世家大族的姑娘小姐做皇子妃,庞大的家族势力能在夺嫡之战为他提供极大的助力。 谭殊然的身份远不足做他的皇子妃,黎景承便企图让他先纳其为妾。 大燕都是讲究先娶妻后纳妾,若是有男子先纳妾再娶妻,妻妾之间就乱了称谓。 唯有先将圣旨的名义搬出来,黎景舟领了皇上的一番好意,将谭殊然纳为妾室,这般先纳妾再娶妻的例子便会被许多世家排除在外,即使他是战神三皇子。 世家大臣断不会让自己的嫡女折在这种熬不出头的虎狼窝,像今日入二皇子府,要将自家嫡女送入他府上的比比皆是。 黎景舟虽是京城不少女子憧憬的对象,但若是真论起权利,眼下还是黎景承的胜算更大些。 贵族小姐入府做妾是有些抬不起头,可要是黎景承成功夺得皇位,先入府的便是位分较高的妃嫔。 贵为宫中的贵人,哪里还会有人在乎妻妾之分,受宠的嫔妃便是最能使家族得脸的。 以黎景舟现在的势力,远远不能对他有什么威胁。 “皇兄话不要说得太满,”黎景舟嘴角的讥讽逐渐扩大,“若是皇兄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自然是不用顾忌的。” 黎景承身边的公公上前与他附耳说了几句,他面色微微一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黎景舟:“三皇弟好本事,倒是我的不对了。” “不及皇兄好计谋,这番计谋若是不用在我身上,许还能成大事。”黎景舟毫不客气的回怼道,脸上仍是那副他看不透的淡然。 冷哼一声,黎景承匆匆离了府。 黎景舟脸色冷了下来,对屋内隐着的谭殊然道:“出来吧。” 谭殊然顿了顿,还是依言走了出来。 她方才便是带了些近期的账簿和银子来跟黎景舟商讨扩店一事,结果被竹影领去了小屋,说是黎景舟的意思,她便是好一顿偷听。 大燕民风淳朴,百姓喜欢吃瓜,她便也跟着入乡随俗习惯性走到哪里吃到哪里。 谁能成想她今日不虚此行,竟是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真是一群眼皮子浅的,”谭殊然不屑的嗤笑一声,“往后恐怕是会上赶着要嫁你。” 她还记得原书中大家小姐们对她的帅儿子多么憧憬,甚至到了疯魔的地步。 黎景承百般针对她,甚至要取她的性命,若是黎景舟保不住她,她便真要一命呜呼了。 想到面前五官精致矜贵的皇子将死于非命,谭殊然心中一阵闷闷的抽痛。 书中的黎景舟被新帝害死在路上。 可按照他的实力,黎景承哪里能害死他,他为何还能死在回京的路上。 没有人能解答出她的问题。 “你也听到了,皇兄就是打算拿你来挟持我了,你怎么看?”黎景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希望她能有什么好主意一般。 谭殊然不以为意的扬起了眉头:“不如何看,我哪里能犟的过掌权者。” 系统一阵提示传来。 她打开神识中的攻略进度条,就见进度已经缩减到了百分之五。 谭殊然看着黎景舟那张冷淡的脸,咬着牙笑道:“小女倒是觉得如此甚好,小女蒲柳之姿,不敢奢望三殿下如何,时常能见到就心满意足了。” 黎景舟眸子里酝酿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最后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真是荒唐至极。” 他就是不该问谭殊然的,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只会看的人牙痒痒。 “如何荒唐,小女本就倾慕与三殿下。”谭殊然揶揄地看着他追问道。 面对她轻浮至极的举动,黎景舟眯了眯眼,凑的她近了些。 一股冷香暗暗朝她袭来,谭殊然难得的有些心虚:“此事不着急,我们还是先商议千妆阁扩张一事吧。” “银子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黎景舟神色淡淡的脸上因着她这句话微微有些波澜,“届时若是真的再无回旋之地,你就真的要入王府做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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