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有一天,她要让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人们后悔,尤其是黎景舟。 京城的路弯弯绕绕,谭殊然正要跟身旁的人打听回去的路,就听她道:“那谭家当铺的可有大本事,才几天就被围了三四次。” “又被围了?”谭殊然跟一个夫人同时开口。 谭殊然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这本就脆弱的心脏经不起这么大的波动。 今日她哪里有好好喘一口气,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 谭家当铺。 青禾望着水泄不通的门口,微微有些叹息。 罢了,自从姑娘来了,她该习惯这种场面的。 翟媪趁着东家不在,也不擦洗桌台了,反倒偷闲起来。 青禾早就知晓翟媪找好了下家,可如今下家也死了,她却不知道开始盘算起了什么主意。 谭殊然一步一喘地好容易挪到当铺门口,就见照一张熟悉的面孔:“陈小姐?” 陈小姐脸上也没了那日的忧愁,嬉笑道:“谭妆娘,看我给你引来了多少人?” 谭殊然呼吸一滞,什么年轻的,年老的,貌美貌丑的,全是女子。 她强笑道:“陈小姐好本事……” 累死她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忙的过来,谭殊然脑海中一阵嗡鸣。 “重度污染,重度污染!” “请宿主及时清理。” 系统机械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要不是系统与宿主共存亡,谭殊然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谋好了下家,想要借机累死她,好去攀高枝儿。 她跟青禾忙成了陀螺,才算是勉强在闭店之前安排好,魂不附体的揣着钱袋子才勉强踏实些。 “青禾,明日找些年轻的女子进店把,你我也好轻松些。”谭殊然有气无力,她现在真想死过去,这样就再也不用这么累了。 谭家当铺扬言闭店三天,竟是打算招工,东家开口也大方,暂定一个月一两银子。 多好的差事,那可是给沈陈两位小姐化妆,又是时常入宫为娘娘们做保养的谭家当铺。 在人人都在争着进去的时候,却有人哭着喊着想要出来。 谭殊然气定神闲地冲了盏劣质的大叶茶,屋内茶香袅袅,和店内的气氛格格不入:“翟媪,您也算是当铺的老人儿了,呆了这么些年觉得谭家当铺如何?” 翟媪被她叫来心中便有些忐忑,她那日也是见识到了,这小女娘确实是不简单。 能在公堂上翻转局面,后又被宫中贵人重视的人,又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老东家待我是极好的。”翟媪咽了口口水,不明白她的用意。 谭殊然翻着手中的账簿,沙沙的声音充斥着当铺,让翟媪莫名有些心慌。 这当铺的旧账簿还是她前些时日翻找出来的,随手一翻就见上面有不少假账,一问青禾才知晓,这账簿先前都是由翟媪管着的。 谭家老爹开当铺有二十来年了,青禾还是他捡来的小流浪儿,再除去谭爹死后走的一批长工,这么算来确实是翟媪呆的时间更久。 谭爹见她算数不错,担得起账房先生一职,账簿顺理成章就交给她打理了,可他没有料想到翟媪会盗用公款。 那些时日原主正病的严重,谭爹几近花光所有的银子来为女儿寻医,这种时候翟媪拿走那些银子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八月出账二百两,十月出账八十两,做什么能出这么多帐,”谭殊然每说一句,翟媪就越发的不安,“翟媪近些时日生活的倒也滋润不是?” “做了亏心事,半夜可是有鬼敲门的。” 第9章 差点当场猝死 翟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中带着恐惧,仿佛眼前这个长相柔弱的小姑娘是什么恶鬼一般:“姑娘恕罪,老奴再也不敢了!” 谭殊然脸上还挂着温润的笑,合上了账簿轻声道:“老太太,我饶得过你,死去的谭姑娘肯饶了你吗……” 青禾在前厅忙得热火朝天。 她刚引着一众姑娘们到了谭家当铺的里屋,就瞧见翟媪不住地跪地磕头,而谭殊然则是一脸惊慌:“翟媪这是做什么?” 青禾也被吓了一跳,翟媪最是倚老卖老,今日这是出了什么事? 翟媪浑身抖得似筛糠,嘴唇也跟着不住的哆嗦:“老奴不该偷拿银钱,老奴对不起姑娘和已故的东家。” 人群中一阵哗然,青禾皱紧了小小的眉头:“姑娘,要不要报官?” 按照大燕的律法,翟媪理应重大二十大板,再将偷到的银钱悉数奉还。 重大二十大板,届时也就是留下一口气了。 谭殊然似乎有些为难:“可是,翟媪毕竟跟了我们这么长时间。” 青禾身边的姑娘听不下去了,义愤填膺地道:“还是报官吧,她欺辱主家的时候怎么没有顾及着昔日的主仆情分。” “是啊,这种刁奴当铺是要不得的。”有姑娘小声回应道。 翟媪闻言像是疯了一般站了起来,神色癫狂,一把推开围观的姑娘们:“不要报官,谭家姑娘的鬼魂会找上来!” 她躲在一个姑娘的身后,弓着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谭殊然。 谭殊然垂着眼眸,长睫挡住了眼中闪烁的神情。 听着翟媪疯言疯语,有姑娘直接出门报了官,直到官府上前拿人,不顾她厉声尖叫把人拖走,谭家当铺才归于平静。 方才这场闹剧中,她看中几个能干的姑娘,是些个遇事不慌的性子。 专门留下了三个姑娘,谭殊然将前些天准备好的员工守则分发给三人:“你们也看到了,像这种背信弃义之人,我是断不会留的,三位若是打定了主意留下,还是忠心些最讨喜。” 员工手册是她一份一份手抄来的,虽是并不擅长毛笔字,但还是留下了一沓稚嫩的字迹。 只见那员工守则里写着,如何迎客,如何介绍妆面造型,诸如此类。 鸣蝉眼睛亮了亮,兴奋的样子不加掩饰:“姑娘,我们三人何时能上工?” 许是外面传的太神了些,这姑娘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谭殊然不禁失笑:“莫急,这一行可不像你们看着那般简单,这些天看着我如何化妆做保养,待上手熟练了,就轮到你们上工了。” 趁着这些天闭店,谭殊然也打算好好教教她们。 这几个丫头都颇为机灵,什么东西上手学的也快,青禾跟她们处的不错,谭家当铺难得的其乐融融。 “像我们青禾,就是典型的美人胚子,稍作打扮就能迷倒不知多少公子王孙。”谭殊然看着青禾越来越红的脸,笑的意味深长。 青禾羞得低下了头,嘴里还不住的埋怨道:“姑娘莫要打趣我。” 见她一副得逞的样子,青禾自知上当受骗,佯装生气地撇了撇小嘴。 谭殊然一个实际二十几岁的大学生,混在这群平均十六七岁的姑娘里充当孩子王也是乐在其中。 研究了几个丫头适合的妆容,谭殊然给她们一番大显身手,最初几个平平无奇的丫头,瞬间在她的巧手下变成娉婷窈窕的美人儿。 都是爱美的年纪,几个姑娘先是惊叹后又嬉笑着。 谭殊然手里有了些银子,做事也雷厉风行了起来。 她带着几个姑娘上街置办了套新衣服作为工装,衬的娇滴滴的惹人爱,才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谭殊然都已经盘算好,等手里资金周转开了,就犒劳她们一番,带她们赚钱走上人生巅峰。 她做着出名的美梦,那边也到了沈媚姎出嫁的日子。 谭殊然寅时就爬了起来,感叹着出嫁不易,昏昏沉沉的收拾完妆具,坐上了驶向沈国公府的马车。 整个沈国公府喜气洋洋,沈家嫡女今日嫁入皇家,给二皇子做正妃,这可是天大的脸面。 沈媚姎早已开面完毕,坐在妆台前等她了,见着她进来,笑着招呼道:“谭妆娘,这几日辛苦你了。” 沈媚姎精神头好了许多,今日脸上带了些绯红,瞧着是含羞带怯。 谭殊然打趣道:“我们新娘子美极了,二殿下可真是好福气。” 那疤痕微微泛了粉色,旧的血痂已经脱落,上手也好遮了不少,谭殊然迅速上手给她打好了底妆,拍了定妆粉。 沈媚姎好奇地拿起那一盒散粉:“谭妆娘的香粉好稀奇,都是自己做的?” “是了,这可是京城独一无二的。”谭殊然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 沈媚姎任由她摆弄着,若有所思地道:“我用着是极好的,不若谭妆娘卖我些?” 谭殊然无奈的笑了笑,她倒是想卖,不过这可是现代的产物,她哪里有那么多欢乐豆去倒卖。 “沈小姐见谅,我这独家秘方所制,又内含养肤成分,现下实在没有多余。”谭殊然斟酌着给她解释。 沈媚姎有些惋惜的开口:“那谭妆娘哪日卖香粉记得给我留一些。” “定会给皇子妃留些的。”谭殊然笑道。 新婚讲究明艳大方,端庄得体,红妆配婚服,沈媚姎今日是惊艳全场的那个。 推开作为遮挡的屏风,沈媚姎轻声道:“母亲。” 内室走出面若桃花的女子,却不同于别家新嫁娘,更精致好看些。 看人只道一声:新妇美如玉骨奴,粉面桃花相交映。 外面天光大亮,顺应着大婚喜庆的氛围吵闹了起来,迎亲的队伍来了。 谭殊然得了沈国公夫人封赏的大红包作为随喜,打算回当铺好好补上一觉。 她绕过偏门,只差临门一脚时被人叫住:“你是姎儿的随身婢女?” 走个侧门还能碰上人。 谭殊然一头雾水的看着门外来人,一身红衣十分惹眼,骑着高头大马,不是二皇子又是谁。 真是奇了怪了,她穿的那么像丫鬟吗。 谭殊然强扯起一抹笑,对着风光的那人福了福身:“二殿下认错了,民女不过一介妆娘。”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二哥不与谭妆娘是熟识吗?” 又是黎景舟。 是了,二皇子大婚,黎景舟身为皇弟理应来露面的。 他今日仍是万年不变的一身白衣,与眼前大婚一片片喜庆的的氛围格格不入。 一点面子也没给二皇子。 二皇子看他的眼神带了些怪异,终也是没说什么,骑着宝马去了正门。 这兄弟二人的感情简直到了冰点,谭殊然啧啧两声。 看过不少宫斗剧,她知道皇家最是凉薄,面上再过得去,等到利益发生冲突时,哪个也不会心慈手软。 逃也似的躲开了黎景舟这边的伴郎团,谭殊然忙是赶回当铺,生怕晚一步又碰上哪位熟识。 熟识是没机会碰得上,全程只有心绞痛陪着她,心脏处一抽一抽的疼痛险些让她昏死过去。 谭殊然惨白着一张小脸,捂着心口处的手加了几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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