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不开心的时候,就是得吃好吃的! 美食能抚慰人心,尤其是热乎乎的。 …… 潘垚将事情说了说,潘金和周爱红听了,感慨连连。 哪里想到,那做了藏魂器的恶人,分剖的善魂,它投的胎便是徐莳树。 如今,有度真君没了,徐莳树更是早就没了。 潘金连连叹气,知道这恶人,和这恶人是熟人,其中的震惊和感慨,那程度自是不一样的。 “爸,我要真像有度真君说的那样,前前前…世,是那妙清道人的闺女儿,那该怎么办呀。” “啥怎么办!”潘金眼睛一瞪,“你就我闺女儿,怎么会是别人家的?” “不认不认!”潘金嚷嚷,“早就化陈年烂谷子的事了,想这作甚!没得给自己找烦恼!傻不傻呀你!” 食指一点脑门,恨铁不成钢。 潘垚眼睛亮亮。 “你小点儿声,嗓门这么大,仔细吓着闺女儿。”周爱红嗔言。 潘金倒竖眉毛:“嘿,都有人跟我抢着当爹了,还不许我大声了?是是,你当然不急了,又不是和你抢着当妈……好吧好吧,我小点儿声音。” 挨了周爱红一个推搡,潘金不甘不愿,吨吨喝了几口温水,虽放低了声音,却不忘再次强调。 这爸啊,那只有他一个!别人的都不算! 是他梦里搂回来的大月亮呢。 “爸爸也不知道该说啥了。”潘金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掌心下是细细的发丝,柔柔软软,他心里也一片柔软,舍不得自家丫头苦恼。 想了想,又道。 “爸只知道,今儿是大寒,在旧历里啊,这大寒过后,旧年的二十四个节气便全都过去了,转眼,就又是新的一年。” “这就是所谓的冬去春来。” “别瞧爸是个大老粗,只知道做木工活,可我也都听老仙儿说了,风水里啊,也讲究意头的。盘盘,你今日和府君一道,将他和那什么,有毒真君?” 潘垚笑得打跌,“爸,你也觉得是有毒真君呀,府君还说我给人起诨名,明明贴切得很。” 周爱红一本正经纠正,“错了,是有度真君,没听咱盘盘刚才说了,人这名字还有由来寓意,山风有度,有学问着呢。” 潘金瞧不上,“有学问又怎地了,做人不行!” 人都做不好了,再有学问也是畜生。 他将话又扯了回来。 “他们将这千年的夙怨了结,正好,今日又是大寒的日子,如此一看,这不正好是个好意头?” “接下来啊,一定是冬去春来的好时光。” 潘金喜上眉梢,得意自己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盘盘,你说爸爸这话在不在理?” “在理!特别在理!”潘垚重重点头,瞧着潘金的眼睛亮晶晶的,“听了爸爸这一番话,我啊,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哪哪都不憋闷。” “呵呵呵。”潘金乐呵得不行,“爸也是耳濡目染,一般一般,还有进步的空间。” “可把你能的。”周爱红埋汰,眼里带着笑意。 …… 大寒过后,果真是春日将至。 冷了几日,天气有些放晴,只见天蓝得耀眼,偶尔飘过的几片,素若棉絮。 日头明晃晃地落下,照得人无端的心情舒畅。 小庙这处很是热闹。 过两日便是除夕了,家家户户准备着年货,贴春联挂灯笼,祭拜天地,供奉祖宗,宴地主财神……家里养了牲畜的,不忘来小庙请一纸六畜平安符。 “好用着呢,我邻居家没有请符纸,年尾时发了鸡瘟,病来得又快又急,当下,他们一家子就傻眼了。” “……倒了好一些的牲畜,可惜的哟,那一只只皮光水顺的,只一天功夫就蔫耷了,鸡冠都耷拉了下来。” “唬得我不行,这一只只的可都是钱,玉米粒,粗米拌着米糠,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这都是真金白银,就指着过年这段日子卖个好价钱……” 几个别村子的来请符,一个戴着羊皮毡帽的中年男子说得热闹,抑扬顿挫,表情生动,不知不觉,请符上香排队的人都听了过去。 听到这里,都是养牲口的,谁不能感同身受了? 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当即,大家便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对对对,别的不怕,就怕病。” 见大家伙儿听着,羊皮毡帽说得更兴奋了。 他一拍大腿儿,“我啊,腿都软着,紧着就去瞧自己家的鸡寮,你道怎么了!嘿,没事儿!就是那符袋打开一瞧,明明没人动过,上头有火燎过的痕迹,黑了大片呢。” “那赶紧的,再请个符!也再喂个药。”有热心的立刻出言。 “对对,小大仙都特特交代过了,得双管齐下,符箓正是警示的作用,畜生病了,还是得请正经的医生瞧瞧。” “有有。”羊皮毡帽忙不迭地应道,“我也给邻居送了道六畜平安符,又赶紧去了畜牧站,寻了人抓了药,挨这么近,好悬我这鸡寮没出事,邻里的鸡也救回了一些,算是保了一些本,没有赔得喝西北风去。” “这不,他上午就请了符,跑得比我积极多了。” 大家伙儿哈哈哈直乐。 除了求六畜平安符,大家伙儿瞧着在小庙前摆了个大桌子,提笔凝神,神情一派认真的潘垚,还自个儿带着裁好的红纸,准备请潘垚帮忙写春联。 写完后,也不白贪小姑娘便宜,个个自觉地留了钱。 “这呀,叫做润笔费,可不敢不收,要是不收,我们下一回都不敢麻烦你了。再说了,小大仙这字真真写得好,等年后,二月春日里,我家小儿子结婚,喜联我也找小大仙写,成不?” 说起要结婚的小子,大婶子眉梢间都是喜意,看着潘垚的眼里有着期许。 “自然成,那我就提前给婶子道个喜了。”潘垚抬头笑了笑。 笔墨往砚台中一舔墨水,她不忘朝四周道,“我呀,还要多谢叔伯婶儿伯娘们捧场呢。” “嗐,小大仙还瞎客气上了,该我们谢你才对。” “对对对——” 李耀祖一脸着急,拉着徐正名过来时,瞧到的就是这和乐融融的一幕。 当即,他就拨开了人群,口中致歉,嚷嚷道。 “让让,让让,我们找小大仙有急事——” 都是请符的,家里养着牲畜,谁不知道白鹭湾的李耀祖啊,这是十里八乡办鸡寮最早的那个,也是最大的养鸡户。 当即,大家都瞪眼了。 都是千年狐狸精,玩啥聊斋呀,分明就也是来请六畜平安符的!还说什么有急事—— 插队要不得! 赶紧排队去! 想要早日请到符,还不赶早些出门。 同行相忌,文人相轻,没有捣蛋就不错了,还想让让?想多了! 当即,大家就别过脑袋,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脚下的下盘稳当,就是不让路,全当着没有听到。 李耀祖急得不行,一跺脚,“真有事!” 见大家伙儿还不理他,他气得不行,扬着头朝潘垚那边看去,扯着嗓门就喊道。 “不是请符,是撞鬼了,小大仙,正民哥夜里睡觉时候摸着鬼了!你快给瞧瞧。” 一听这话,瞬间,大家伙脚步一抬,往旁边让出了路。 哦—— 早说嘛! 不是请符,是撞鬼了。 那就让让吧。 潘垚搁了笔,瞧了过去,正好瞧到李耀祖旁边拖着个人。 那人她倒是见过,那日去耀祖叔家时撞上的白鹭湾村民,耀祖叔还和人斗嘴呢。 这会儿,李耀祖大声嚷嚷着摸鬼,周围的人探究地瞧了过来。 虽未言语,眼里却明明白白的传递着话语。 真不愧应证了那句话,眼是心灵的窗口。 摸鬼?怎地一个摸法? 是男鬼还是女鬼? 在何处摸的? 一个摸字,让人浮想联翩。 嘶——夜里时候啊…… 瞧不出来瞧不出来,这老哥哥还是个大胆子的。 徐正民老脸一红,扯了扯李耀祖的衣角,小声道。 “小点儿声,你小点儿声音。” 这耀祖小老弟儿为人是热情了些,可这嗓门—— 嗐!那也着实大了些。 表面和含义上的大嗓门。 ……
第204章 “欸, 民哥你别扯我衣角啊,这衣服我平时做活时穿的,洗得薄了些, 回头上头的罩皮给扯破喽!” 李耀祖不理解徐正民的羞涩, 见着人群让开了,反手扯过徐正民的手, 一边往前,一边不忘和求符的众人弯腰致意。 “谢了兄弟, 回头空了去白鹭湾, 上我家喝茶去。” “客气客气。” 才走到潘垚面前, 李耀祖迫不及待,当即攥着徐正民的手,往潘垚面前一杵。 “喏,就是这个手摸到鬼了,瞅瞅,小大仙你快给瞅瞅, 要不要紧?” 不止潘垚瞧了过去,众人也瞧了过去。 阳光有几分晃眼,徐正民的手上有皲裂的痕迹, 晒得发黑。 乡下地方,忙里忙外做着农活, 这样的手很常见。 潘垚停了写字的动作,却没有搁了笔, 众人就见她将笔往徐正民的手心周围一晃,下一刻,就见有丝丝黑雾自徐正民的手掌上腾空而起。 “欸欸,你瞧到了吗?” “瞧到了瞧到了!你也瞧到了?” 瞧着黑丝如雾, 薄薄的覆了一层的徐正民,求符的人惊奇又害怕,受惊的倒喝了一声,相互拉扯着胳膊,又往后退了几步。 心里害怕,嘴里的声音更大声了,嚷嚷着不是他她眼花,小大仙真是神了。 人都有好奇心,还旺盛。 瞅着拿笔的潘垚,虽然那黑丝如雾,在半空中好似有各种形状,瞅着有溢散逃窜的风险,最后,还是好奇心压过了害怕。 这会儿,你拉拉我胳膊,我扯扯你衣服,脚步微微,又往前探头看了几眼。 “嘶,这什么东西,瞅着怪吓人的。” “嗬,多了多了,瞧到没,变多了!” 徐正民不止手上有黑丝,大半个身子处也引出了许多,最后,黑雾如冷蛇,盘旋龇牙的凝聚于笔头。 潘垚眼睛眯了眯,下一刻,落笔如疾风,当即在纸写了道去晦符。 犹如冷蛇过冬,随着最后一笔的灵炁入符窍,黑墨入纸,符脚处写着【急降】二字的符纸起了火光,将符窍处镇着的【晦】燃去,瞬间湮灭。 明火无烟,符纸成灰。 “没事了。”潘垚抬起头,冲徐正民笑了笑。 她也是颇为好奇。 耀祖叔带来的这个村民是从何处沾了鬼炁,瞅着方才凝聚如冷蛇的阴晦,这鬼,估计不是只摸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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